第20章　真假魂魄

其實那是個晴朗的天，這時太陽落上月亮上崗的時刻，那時候天不冷不熱，對於常年與土地打交道的人來說，這是一年中最好的時候。

而跳人村被一件稀奇古怪的事情折騰的大傷元氣，不但村裏的部分青壯年受了傷，村裏大名鼎鼎的老五跟他的三兒子也在一場人們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外中死了。

對於他們的死，除了少數幾個人知道事情外，大家都以為是受了野獸的襲擊。這天是送葬的日子，空空道人被臨時派發了道士的活。老頭在前麵悄悄鈴鐺，念幾句連自己都聽不懂的咒語。他老神在在的搖頭晃腦，身後是一眾哭的死去活來的家屬。

有時老頭微微歎口氣，感歎一下人生的短暫，其實他也是走在死亡的路上，隻是一時半會不會死罷了。

如果他死了，也會有人為他送葬嗎？不會。他是道士，孫少陽以後也會是道士，他們隻配擁有一座墓，如果孫少陽混的好了，等空空道人死了，孫少陽可以用一座山作為墳墓。前提是他能守住這座山不被別人搶走。

其實蘇燃所在的鳳纖山就是一個道士的墓，而華文道便是守護大墓的人。大路上這種事屢見不鮮，誰都像要一塊風水寶地，但擁有，並生前死後都占據的沒幾個人。

百靈與孫少陽跟著出殯隊伍到了寸頭就被大家攔了下來。除了本家的人，其他的都在寸頭駐足了。孫少陽的師傅還在前麵念念叨叨，他要跟著隊伍一直走。

老頭一走，孫少陽有有些害怕了。他對百靈說要看看送葬的隊伍。百靈當然不準，他受了空空道人的囑咐，千萬不能讓孫少陽出村子一步。附近有些不太平，有隻鬼正尋覓格式的寄所呢。

這隻鬼百靈是見過的，上一次被對方耍了一次，每次想起來都覺得恨的牙癢癢，他可是獸王，何曾受到過這等羞辱。但他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因為孫少陽若是有危險了。她也跟著倒黴。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孫少陽趕快變強，以後別再拖她後退。可變強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百靈想了想，眼下也隻能知道孫少陽幾招。雖然妖獸的功法不不適合人類，借鑒一下總沒有問題吧。

村子並沒有老五的下葬變得平靜些，這幾天老頭一直在各村民家裏吃酒，留宿，也是享盡口福，當日老頭為老三不傷害更多人，毅然決然的將自己的修為暴露在了這群普通人麵前。雖然事情進展的很順利，似乎是太順利了。老三很快被製住。老頭用一根稻草把老三壓的老老實實。

老頭隻好謊稱自己是個治病郎中，早年跟著導師學過兩招功夫，還說著孩子被鬼纏上了，活不了多久，他得趕緊做一場法師送老三歸天，不但對大家不好，老三的靈魂還可能到不了天上就誒地獄的小鬼拘去了。反正老頭是一通胡扯，可能是習慣這種流程了。老頭說的頭頭是道，這些沒見過世麵的人怎麽可能聽出其中的破綻，對老頭又是叩頭又是讚美，連老五也幹淨利索的聽了老頭的

話。

於是老頭就當著村民的麵把老三打的灰飛煙滅。

老五見了這還了得，當即差點背過氣去。老頭不想多惹一遭麻煩，就把口袋裏的鬼魂逃出來拍了一掌，使其在湮滅的邊緣，老頭有在鬼魂身上諸如了一道真氣，勉強維持它的行動，老頭指著魂魄說這就是老三的魂。他手掌一陣，鬼魂就直直的飛了出去。

老頭便裝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樣子說老三的魂已經去天上享福了。不管人們信不信，老頭一係列手段已經把某些膽小的嚇的大小便失禁了。這些一輩子沒見過鬼魂的人不信也不行了。

但老三好像知道點什麽，他滿肚子又是怨氣。著並不是怨老頭吧自己的兒子打上天，而是怨自己，怨命運，怨不聽話的三兒子。他越想越生氣，竟在路上大口咳出了血。

這個老頭眼看就要倒下。但他還硬撐著，他的麵子擱不下，他不想就這麽倒下。老頭強撐著到了家裏。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人，熟悉的環境讓他感慨萬千，本來這裏應該再加上一個老三的。老五一下子沉浸在深深的回憶中。

然而這段回憶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嘈雜的人生把他拉回現實。是啊，顯示是嘈雜的。

他仰起頭看見有人哭有人笑，有人埋頭不說話，有人摳著手指頭，還有人正在呆呆的看他。他心中有些憤怒，老五覺得自己像小醜一樣被人們看，他的家醜成了大家句句不離的焦點。

原本成為焦點是讓他自豪的一件事，但最近發生的這件事太丟人了，他連頭都抬不起來。他扭頭想轉個眼不見心為淨，但他又看見躺在炕上的兩個兒子，他們被自己的兄弟折騰的不住呻吟，身上的衣服被撕的不成了樣子，有些地方還留著綠色的**，老五一口氣沒上來，腦子哄哄的好像頭快要裂開了。

後來他不知怎地忽然有了力氣，就對著屋子大叫了幾聲。不是對誰，而是對自己，對這件丟人的事。他閉上眼，老五有點累，他像休息了，他看見世界黑了，於是老五一直沉浸在了黑暗中。

沒人叫他，也沒人能叫醒他，老五走的時候，老頭就在旁邊，他早就知道老五的身體支撐不了多久，但還是沒有伸出援手。修士的原則就是順其自然。他經曆過太多這樣的事情了。不管怎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他該為老五欣慰才是。死亡不是盡頭，是一種解脫，新生活的開始。

於是老頭開始為大家知了傷口，日複一日，這個在平靜中卻不平靜的村莊終於停止了喧囂，人們又挽著袖子在田裏幹活，太陽照常升起，月亮依舊明亮，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其實什麽事都沒發生。大家都是別人的過客，過去就過去了，能留下什麽呢？

老頭帶著孫少陽與百靈走的那天，村民沒有工作，他們要送這位好人一程。老人就村民的事情唄牢牢記在了心裏。可能幾年十幾年間都不會忘，但人情會慢慢淡下來的。人情也像孫少陽心裏的怨氣一樣會

慢慢消失不見。他當初抱著百靈無助的叫喊像村民要水是的哀傷，被村民拒絕後的怨氣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在他的印象裏，這隻是一個插曲。

是啊，也隻是個插曲而已。世界就是這樣，不管怎樣都會出奇的平淡，出奇的陌生又熟悉。

在百靈的再三請求下，老頭隻好教孫少陽一些修煉上的事情。他本來打算讓這個孩子嚐盡世間的酸甜苦辣再叫他功法的。孫少陽已經嚐到了三種，還有一種辣沒有經曆。

在修煉中體味人生也不錯，但修煉是很嚴謹的事情，稍有疏忽可能走火入魔，也可能墜入深淵。孫少陽的心誌還不算堅定，若是稍有不慎不能守住本心可就麻煩了。

於是老頭隻答應孫少陽怎麽更好的冥想，打坐。這兩樣是最考驗定力與精神力隻要孫少陽能耐下心來將這兩種練習好，老頭也就不再擔心他的心誌問題了。

孫少陽心裏多少有點著急，他法子內心的想變強，如老頭所言，他經曆的事情還太少了，怎麽能很好的把我分寸。15歲，一個多麽美好的年紀啊。孫少陽正在叛逆期但他已經具備了沉著冷靜的氣質，但這個年齡之多變的，天知道他回變成什麽樣。令老頭欣慰的是，當他說不準備過早教孫少陽東西時，這個少年沒有表現出絲毫憎惡。

孫少陽的反應讓老頭稍微放心了些，他開始信任孫少陽，大膽的放手然他去做自己的事。他也知道百靈好像對自己的弟子特別放在心上，沒事總是一副師長的樣子教導孫少陽。這兩個娃娃倒也挺讓他放心，他有大把的時間考慮自己的事。可自己有什麽事呢。老頭微微一笑，心道：還是先回山再說吧，把他們關在山裏幾十年，我在做我自己的事。

被夕陽染紅的坡道上，老頭悠閑的走在前麵，百靈走在中間，孫少陽走在最後，他累的饅頭大汗，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手小心翼翼的伏在腰上，微微張著嘴笑聲抱怨著。

百靈鬧騰了一晚上，本來這個姑娘說要教孫少陽修煉的技能，他當然高興了。躡手躡腳的跟著走了很長一段路才追上百靈，追到的竟然是慘無人道的虐待。

百靈一邊揍他還一邊說“這是模擬野獸的生活，強健的體魄就是這樣磨練出來的”。著哪是磨練，根本就是挨揍。百靈是女的，他不好意思還手。孫少陽像躲開也總是被百靈擊中。孫少陽才多大點修為，怎麽可能躲得掉獸王的攻擊。於是整晚的修煉，整晚的挨揍，整晚的哀嚎。

這一夜可累壞了孫少陽，他現在又累又渴又困又想罵人。

令孫少陽欣慰的是，自己的身子本來就抗揍。百靈的攻擊百分百命中讓他有點難堪，但經過一晚的磨練，他好像覺得與百靈親近了一些，甚至隱約能猜出百靈的所思所想。

我們的孫少陽終於開竅了。可他能揣度百靈的內心卻不是磨練的成果。他們血脈相連，本來就能琢磨出對方的心思，隻是孫少陽開竅的比較晚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