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焦躁不安

腦子裏一道靈光一閃而過,司瀾兒突然像是捕捉到了什麽,伸手去抓,眼前一花,再次醒覺,眼前隻有燕慕歌憂心忡忡的麵容。

“你想起了什麽?”

司瀾兒恍惚地搖頭,燕慕歌舒眉,安撫道:“沒關係,總會有想起來的一天的。”

盡管燕慕歌並未說些什麽,但司瀾兒依然感到心中一陣煩躁,“我到底忘記了什麽?”

聞言,燕慕歌沉默,他的反應反而加深了司瀾兒心中的疑惑,“既然你認出了我,為什麽不告訴我?”

為什麽不一開始就告訴她,既然他早就認出她,卻為何什麽也不說,反而一直隱瞞著她?司瀾兒心底深處的抵觸和不安定的因素浮躁湧動,因為不安而產生的不信任,燕慕歌的欲言又止,自己曾經空白的記憶……

一切都讓她焦躁不安。

她執意於記憶,不顧虛乏的身體,喘著氣質疑:“為什麽不告訴我?為什麽要瞞著我?為什麽、為什麽每一個都這樣!”

燕慕歌驚呼,“瀾兒!”

司瀾兒掙紮著推開他,冷聲道:“既然不願意告訴我,就一輩子不要告訴我……我不相信你,再也不相信你們任何一個人……”

她企圖翻身下床,立刻被燕慕歌拉住,抱入懷中,司瀾兒掙紮不開,頹然地揪住鉗製自己的手臂,無意識的力道讓指甲幾乎刺住肉中。

無力於掙紮,無法抵抗,無力逃脫……鹹澀的淚水順沿著麵頰滑了下來,挫敗而無能為力,一瞬間被沉重擊垮,淚水淅瀝嘩啦就往下掉,終於撐不住委屈哭了起來。

從頭到尾司瀾兒的表現都是冷冷清清,仿佛極盡的忍耐,盡管從手下那處聽聞司瀾兒那日狠狠地哭過一次,但燕慕歌卻並未真正碰到一

次。

這突如奇來的嚎啕大哭倏時讓他措手不及,他就著這麽個動作,濕熱的淚水頓時打濕了他的衣袖,他渾不介意,摟著司瀾兒,任她將下顎抵在手臂上大哭起來。

“我要回去……我不要待在這裏……”她想回原來的世界,即使回去的後果是物是人非,她也不願再待在這個充滿了背叛和欺騙的世界。

然而她亦知道,她或許、她根本,就回不去了。

燕慕歌又怎知司瀾兒所指的回去是回哪裏,直以為她想回去上官家,心像是被潑了冰水,漸漸冷卻下來。

他將哭得昏天暗地的司瀾兒轉了過來,挑起她的下顎,輕輕一貼,抵在她微張的唇瓣上。

不顧司瀾兒的意願,一陣糾纏,他緩緩鬆口,渾然不將她抵在胸口的雙手當一回事,嘴角揚起一個弧度:“不要回去,從今以後,留在我身邊,可好?”

司瀾兒被他突然的一吻給嚇到,哭聲嘎然而止,眼前之人突如奇來的霸道讓她感到陌生。有記憶以來,這個人一直都是那麽溫柔和煦,順著她,就著她,突然的轉變著實無所適從。

“我會照顧你,好好照顧你,一輩子……”

這種承諾一生的誓言頓時把司瀾兒給砸懵了,腰間的力道瞬間縮緊,仿佛一瞬的纏綿繾綣,氣息縈繞,兩人的臉貼在一起,輕輕地蹭了蹭,親昵無間。

後麵發生的事情司瀾兒不記得了。與其說是不記得,不如說是不醒人事。她悲摧的因為體虛力乏傷心過度,再加受了驚嚇和震驚,暈倒了。

事後醒來的司瀾兒腦子清醒了不少,看燕慕歌的眼神仿佛在看又一個穿越者一樣,這前後的反差也忒大了!

前一刻還強霸地宣誓主導權的燕慕歌此時完全沒了酷

霸狂帥拽,溫柔得能夠滴出水來,正一勺一勺地喂她喝粥。

司瀾兒表麵冷靜,心下警惕,防如瞬間變臉撲上來的狼一般地盯著燕慕歌。

燕慕歌全無影響,隻是喂完粥,坐著不動,沒出去讓她一個人靜一靜的打算,反而幽幽歎息,這才娓娓道過,從十三年前開始……

若說當年天蒼教最大的錯誤,就是鋒芒太露,他爹是武學奇才,在江湖上縱橫無一敵手,習慣了不可一世,從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加之多年縱容教內各種勢力橫霸,眾怒難平,終於有一日引爆了那根導火線。

打破了正邪兩道的平衡之後,正道倍感威脅,武林盟迅速結起,加之其中各方勢力各懷鬼胎,暗中煽風點火,與天蒼教的仇恨越滾越大,一發不可收拾。

上一任天蒼教教主,燕慕歌的父親燕長青對此根本毫不以為意,狂妄不羈的他從不怕任何人的挑撥,決意與武林盟拚個你死我活。燕慕歌的母親白悠心深知此役將有變數,她看得透徹,恐天蒼教的命數將盡,暗地命人將燕慕歌送了出去,遠離是非之地。

狹長的眼眸微轉,燕慕歌望向司瀾兒:“我被送至的地方,正是司忘川隱居之地。”

司瀾兒微詫,燕慕歌當年曾被托付給了她的師父?十多年前的事……換個普通孩子或許也不定全然一無所知,更何況從頭到尾這殼子裏裝的就是她這麽一個穿越者,為什麽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且不說十多年前,司瀾兒這才一頓,如若不是此時突而回想,她的記憶中,的確有一塊空白之處,仿佛……憑空被挖去一般。

司瀾兒眼神複雜地看著燕慕歌:“所以……我們是在那個時候認識的?”

燕慕歌不言,臉上慢慢爬上一抹暖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