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薄怒

皇甫明月聽她們說這這些事情，略笑笑，道：“如今也是真沒什麽道理了，這紫寰宮裏，往上一輩沒有太後太妃們鎮著，中宮無主。往下一輩，也沒有身份尊貴的皇子帝姬製衡。咱們陛下也不樂意管這些女人的事情。眼看著妖孽橫行，快要搭台唱起戲了。我不過是個昭儀，沒我說話的份兒。兩位正妃娘娘可就躲不過去了。”

她向來心高氣傲的，隻要不是當著北辰元凰的麵，就不會口口聲聲自稱臣妾之類。說話麽，總聽著讓人覺得有那麽點不客氣。

慕容嫣然伸手捏起一個小小的櫻花糕放進嘴巴裏，吃太急，險些噎著，落梅捧了一盞碧螺春過來。

她喝了兩口茶，正奇怪怎麽如此寂靜呢，回頭便看見，即墨憂並不說話，還在靜靜凝視窗外月色。想必依舊在操心天象的事情。

忍不住便說道：“這麽勞心費力做什麽，陛下喜歡她，又不是因為她比你功課好。拚命念書就能得寵？中宮又不是選女狀元。況且那位都去長門宮了，誰知道還有沒有回來的那一天，有同她較勁的閑功夫，不如先把宮內的事情打點利索了。如今後宮裏可是怨聲載道，隻差打起來了。”

“不是都是大家閨秀麽，怎麽打得起來。”即墨憂收回目光，明明是同樣地位的人，她擱慕容嫣然麵前說話，卻必須是有一種凜然在上的氣度，隨口便問道：“我閉關這一個月，陛下都翻了誰的牌子？”

“這陣子是在柏宛容那邊留的多一些。宛容書香門第出身，知書達理，想必和陛下說得來。”回答的是皇甫明月。她隻差捶胸頓足撓牆了。入宮這麽久，那位帝王對她向來客氣而又疏離。就算家族權勢煊赫，在這深宮裏，也不是輕易便能過得上舒心日子的。皇甫明月自以為才貌雙全出身高貴，奈何始終不得北辰元凰的眼緣。

即墨憂微微歎口氣，回頭對落梅道：“等會兒去跟柏舜說一聲，說我這陣子病的重了。六宮裏麵，昭儀以下，從明個起按位分過來請安。怎麽排照她的意思。傳她到我宮裏侍疾，什麽時候我病好了，什麽時候準她去伺候陛下。”

同樣是正妃吧，慕容嫣然便沒有這份霸氣。說白了也是侍寵而驕。隻要北辰元凰不說話，別的人說什麽也沒用。皇甫明月心中暗恨她囂張，麵上卻不表現出來，隻捧著茶盞，雲淡風輕的笑著。

慕容嫣然道：“這宮裏的事情，還是你看著吧。隻是要保重自己的身體才是。一昧逞強，也不是什麽好事。六宮終究不是個容易熬的地方，我是個閑散的人，不圖什麽富貴榮華，眼見的事情也懶得管，倒是讓你們擔待了不少。同樣在這深宮裏，若是能互相照應倒是好了。”

話是真心實意說的話，即墨憂卻聽不下去了。冷冷道：“慕容家權傾朝野。慕容妃自然看不上同我們這樣的人爭什麽了。你看不上的東西，別人或許見都沒有見過。投胎投的好，得了便宜便算了，說這樣的話，日後招人妒恨被人暗算了，也怨不得別人。”

一想到這些，心裏便有些堵。慕容嫣然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天生而來。而她即墨憂，看著什麽都有，也不比那位差什麽，但背後付出多少，也就隻有她自己才有數。

有些事，想一想就覺得胸悶氣短了。也懶得再陪著看不順眼的人坐下去。一句話沒說，起身就走了。留下慕容嫣然一臉錯愕的坐在原地。

皇甫明月笑笑，看著即墨憂遠去的背影道：“娘娘是正經世家女公子出身，實在沒什麽必要同那種人多說什麽。夜深了，妾身也該回去了。娘娘萬安。”

躬身，施禮，退下。所謂規矩，不過如此，有些時候，與其說是對別人的敬意，還不如說，是為了展示自己的身份。但說到底，低人一等的感覺真是一點也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