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請行
碧女來這一段時間,過的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
北辰元凰在她這邊的時候,偶爾也就是聽聽琴。順便喝點酒之類的。有時候便是抱著一大堆公文在看,那些時候,她便坐在一邊,將太陰殿拿來的一些卷冊翻過去,在背麵隨便畫些在別人看來算是烏七八糟的東西。
畫了一個月,差不多便成型了,在太陰殿做了個小型試驗,驗算了一遍。自己竟然還覺得挺滿意。
國土南部數年前經曆過戰亂,當時即墨憂為了幫北辰元凰平定南疆苗族,用了亡命水,數百裏土地寸草不生,多年來一直有屍鬼作亂,版圖是劃到北隅王朝旗下了,民不聊生又有什麽意思?
如果可以引天地源流灌入地脈,便可將過往所遺留的一切汙穢清除。
天下術法,無外乎河洛,星靈兩派。前者重地脈,後者重天象。陰陽師的術法卻獨樹一幟,融合天地。但凡天地之間的靈能,想用的,可用的,都能拿來用,原理清楚了,便有法陣,法陣運轉了,目的便可以達到。
五行運轉,相生相克。這些都是理論上的事情。法陣圖繪製完成,小樣本試驗測定無誤。這證明計劃在理論上是可行的。至於實踐上行不行,就得試了才知道。布置法陣需要實地測量,亦需要準備許多法器與藥材。這些事情,困在紫寰宮太陰殿就不是輕易能辦到的了。
雖說孩子還沒生下來,但白耽誤著也不是事情,前一階段的任務完成了,就該進行下一階段。她本來也懶得跟北辰元凰打招呼,收拾收拾隨身包裹,帶了些值錢玩意兒和測量工具就打算走了。墨雪偏偏在這個時候告訴她,六宮妃嬪是不能輕易出宮的。
她覺得這規矩真是莫名其妙。隻不過是暫時在這邊住一陣子而已,怎麽就不讓人走了。於是她試著出去了一下,果然還沒走出朱雀門,就被人恭恭敬敬的請了回來。
以她的能耐,倒不至於真的出不去。不過聽了墨雪幾句勸,覺得好歹要給北辰元凰留點麵子,問過他再走。
心想這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問就問了吧,不過是一道旨意的事情,如果她同北辰元凰說了的話,那位一定會立即下旨準她出宮。
結果連著問了三次,也未曾得到肯定的答複。
第一次的時候,北辰元凰聽說她要出宮,還挺吃驚的,想也不想,當即便拒絕了。理由很牽強,說後妃出宮,需要欽天監卜算吉凶,擇選日期,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決定的事情。
碧女當時聽了,倒沒說什麽。後來越想越不對勁,便去太陰殿查了一查。結果發現,後宮之中有家眷的,七品宛容以上的宮嬪若是出宮歸寧,向來是由太陰殿選日子的。
既然太陰殿管著內廷的事情,那也用不著什麽欽天監了。她自己便照著八卦算術,算了個吉日,又按著書上說的流程,給北辰元凰上了個請行的折子。連理由都說的清清楚楚,順便附上多日以來演算法陣的草稿與成果。
一整個實驗報告上去,北辰元凰放著了,說是事關重大,需要前朝再議。
第三次的時候,碧姬都快沒耐心了,便直接問北辰元凰,“你是要怎樣才肯放我走?”
還將北辰元凰問的無話可說。說宮嬪出宮不祥。雖然皇甫明月之前歸省倒是走的利索,但畢竟她是回家,再加上皇甫世家地位隆重,規矩嚴謹,她本身又是昭儀,身份貴重,別人無話可說。但碧姬畢竟還是不同。
這麽解釋了,那位便偏著腦袋說:“如果是因為我的地位不夠高的話,你可以再給我晉升幾級也沒關係。也可以告訴別人我也回家去了。”
同這樣心智單純的人,真是敷衍也不好敷衍。無外乎是拖著,也到了拖無可拖的時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