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加入戰堂
整個戰堂大廳,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隻有許多人低沉的呼吸聲。
“按照祖製,戰堂除了主動在外考核成員加入,每年,也有一定的名額,可以選擇自己申請加入戰堂,對於這類人的考核,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祖製上隻寫了一條,對家族忠誠。”離落犀利的眼神如電,緩緩掃過在在場諸人,徐徐地道:“你們以廢物之名,拒絕我,這也能算一個理由?看來你們不僅過得太過安逸,連祖製你們都敢違背。”
“刷”,“刷”幾聲,所有人都抬起頭,凝望著那個穿著黑色長衫,身材頎長的少年,眼中神色,是思索,是慚愧,沒有了最初的那份自負和驕傲。沒有人辯解,全部選擇了沉默,安靜地接受。
坐在那邊的病怏怏中年男子和那個威猛老者對望了一眼,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齊齊站到離落麵前,抱拳道:
“戰堂堂主離天放,歡迎少主加入戰堂。”
“戰堂副堂主司馬長天,歡迎少主加入戰堂。”
剩下的人也全部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朝著離落抱拳道:“歡迎少主,加入戰堂。”
離落衝著他們抱拳道:“多謝!”
司馬長天,望著離落,神情肅然:“這是你在戰堂訓練期間,我們最後稱你為少主,此後,你就是戰堂一員,在這裏,沒有特權。”
離落退後兩步,微微彎腰抱拳道:“離落尊重兩位堂主的意思,不過,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隻參加戰堂的體能訓練,而且來去自由,不受戰堂約束。”
離天放和司馬長天相互望了一眼,彼此點點頭,這才朝著離落道:“你的請求我們答應,不過,在你接受體能訓練每半個月之後,訓練輪數,必須比別人多出一輪,否則,退出戰堂。”
離落思考了一下,沉吟道:“我本就是為體能訓練而來,堂主的條件,離落接受。”
站在堂下的十幾人“嘶”地一聲,倒吸了一口涼氣,體能訓練每半個月,比別人要多出一輪的訓練,當年他們可是都經曆過體能訓練的流程,半天可以一輪,訓練完之後,就如同死人一樣,躺在地上起不來了。
就是現在,他們也隻是能夠在訓練完一輪之後,勉強再次訓練一輪就會變得生不如死,躺在地上幾天都不能動,因為他們所謂的體能訓練,是在封閉了元力的情況下進行的。
司馬長天點了點頭,看向他的座位這一列最後一個年輕男子,道:“離一,你帶離落下去,熟悉一下戰堂。”
離一,模樣比較清秀,但是那挺拔的站姿讓誰都不會懷疑,掩藏在他黑色勁裝下麵的強大爆發力,至少,現在離落是遠遠比不過他。
離落和離一向離天放和司馬長天施了一禮,便退出了大廳,去熟悉他這個新到的環境,離家傳說中的煉獄。
離落和離一的身影消失在眾人的視野當中,戰堂的大廳又恢複了寂靜,又過了一會兒,大廳正中的牆壁轟隆隆的開始向一旁移開,露出一個更大的空間,裏麵從東到西並排盤膝坐著四個全是同色青衫的須發皆白老者,四位老者眼睛緊閉,麵上古井不波。
“離天放拜見四位戰堂長老。”離天放眼中閃過驚訝之色,對著四位老者彎腰行禮道。
離天放話音剛落,剩下的十三個人,包括司馬長天,都是神情巨震,眼神熱切的望著四位老者,這就是傳說中的戰堂長老,經過無數次血戰而僅存的戰堂碩果,也是戰堂的守護者,他們每一個人進入戰堂開始就每天聽到的傳說中的人物。
四個老者,從東到西,分別是老大司馬,老二離影塵,老三離何白,老四韓西樓。
韓西樓睜開一雙有些渾濁的雙眼,掃了一眼眾人,目光又回到離天放身上,聲音帶著責備道:“這些年戰堂確實有些不像話了,離家家主在自己的家中遇到襲擊,戰堂竟然沒有任何反應,你們確實愧對戰堂的先輩。”
“長老教訓的是!”離天放恭聲道,心裏卻是很疑惑,這些年戰堂的確是沒有參加過什麽大的打鬥,離家沒有遭到什麽威脅,他們很少經曆實戰,或許他們的戰力已經下降,但是他們的對於整個家族的防衛從來都沒有放鬆過,一直全天在暗中監視著整個家族放生的事情,可是家主遇襲的那天,仿佛家主所居住的整個院落都消失在了他們的監視之外。
“從今天開始,打開戰堂上麵的氣息隔絕陣法,否則我們四個老不死的,就真的成為聾子了。”老者重新將眼睛閉上,聲音很是低沉,透漏著和他年齡相符的特有的滄桑感。
“這是不是違背祖製了?”離天放微微皺眉,雖然心中有些忐忑,但還是提出了自己內心的想法,祖製就是壓在他們頭上的一座大山,那是一片陰影,何況離落剛剛就是用祖製來將他們痛罵了一頓。
“這也是祖製,有些事情你們現在還不能知道。”老者蒼老的麵龐上,眼皮微微抬了一下,心中輕笑,戰堂的一切事情都要講規則,那就不是戰堂了,但離落那孩子的一番話,恰恰是站在規則的立場上將這群不講規則的硬漢給說得啞口無言,嗬嗬,這世間有多少人能夠真正無視規則?
“是。”離天放也不多說,有的時候,他們隻能單純的服從命令。
“還有,等離落凡武九重的時候,帶他來見我們。”老者淡然蒼老的聲音傳來,那道牆壁又緩緩的開始閉合,不多時,便回到了起初的模樣,若不是剛才他們親眼看見牆壁的開合,也不會認為這道牆壁之後竟然別有洞天。
牆壁之後。
韓西樓又緩緩睜開眼睛,盯著已經合攏的牆壁不發一言,隻是怔怔地盯著那裏,眉頭緊蹙,像是小山一樣,好久之後才開口道:“老大,難道你真的覺得那小子是能夠帶我們回到那裏的那個人?”
“多少年來,所有能夠使得血池中的龍血出現一絲波紋的人都能將離家帶入一個頂峰的輝煌時期,何況這小子竟然能夠使得龍血出現前所未有的沸騰狀態,龍血沸騰,這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事情,所以我才會覺得離落那小子就是家族多少萬年來一直在等候的那個人。”東邊若一株枯樹般不動的司馬陽軒也緩緩睜開眼睛,聲音中隱隱帶有一絲興奮和渴望。
“不是龍血沸騰。”離影塵眼睛陡然睜開,一道淩厲的氣息從四人麵前席卷而過,剩下的老者也被這股氣息驚醒,嘴角帶有一絲抽搐,眼皮微微抬開,露出一對兒綠豆一樣的小眼睛,卻是燦若燈光。
“老二,難道老大說的不對?”最後睜開眼睛的小眼兒老者,離何白眉頭緊蹙,驚奇地問道。
司馬陽軒和韓西樓也是齊齊轉頭望著離影塵,他們心裏清楚,論功力和見識,他們三個人加在一塊兒也不是這個老二的對手。
“老三,其實這隻是我的猜想而已,那不是龍血沸騰,而是龍血要自行脫離血池,要去和離落那小子合體。”離影塵思索了一會兒,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這……這不大可能吧?”韓西樓的語氣有些弱,從他認識離影塵開始,離影塵就從不妄言,一旦開口,就已經有結果了
,他之所以有疑問,是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血池之中的龍血會主動去與別人合體。
“老四,或許老二是對的,因為龍血沸騰時,我感受的到血池周圍陣法對龍血的壓製之力增加了數倍,若不是龍血要主動離去,那個守護陣法絕對不會突然增強的。”司馬陽軒想起龍血沸騰之時,血池周圍守護陣法的突然加強,蒼老的聲音在這密閉的空間之中緩緩響起。
四個老者安靜的盤膝而坐,凝眉而思,過了好一會兒各自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慢慢閉上眼睛,四人像是化作了石雕,一動不動,呼吸也是極其微弱,空間又恢複了死一樣的寂靜。
戰堂在整個離家的院落當中算是最大的,他們的住處或許是最擁擠的,比前麵的下人都有些不如,離落跟著離一到了一處地方,噩夢居,這裏是所有新入戰堂武者的噩夢,戰堂傳說中最肮髒的地方,因為這裏,隻有普通房子那麽高,卻是硬生生被分成了三層,沒有床鋪,人們進去必須爬著進去,進到裏麵,想坐直都是不可能的。
裏麵不知多久沒住人了,全是堆滿的垃圾,每一個新進入戰堂的武者,晚上都必須在這裏休息,美名為訓練,因為戰堂武者是沒有人在這裏睡覺的,他們一般都在自己的單獨修煉密室之內。
這個不成文的訓練不知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被戰堂一代代傳承了下來,被稱之為,戰堂最低級,但是也是最慘無人道的訓練,這裏真正讓他們惡心的不是髒亂差,而是那種來自精神上的無法逃避的壓迫感。
試想一下,一個人仰臥在一個無法坐起的空間內,抬頭就是木板,阻擋了自己的視線,周邊的視線或許開闊,向四周望去,卻全是低低矮矮的空間,毫無起伏,一樣的色調,一樣的高度,這種來自精神上的壓迫,非一般人能夠忍受。
“如果打掃的非常幹淨的話,估計這精神上的壓迫感會更強一些。”離落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話剛說完,離落就感受到了離一有些異樣的眼神盯在自己的臉上,掃了離一一眼,離落能讀的懂那種眼神,叫做“變態。”
離一有些不好意思地幹咳了一聲,忙道:“走,我帶你去看看戰堂裝備室。”
時間就這樣在熟悉環境中飛速度過,等離落看完戰堂武者的修煉密室之後,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時辰,這個過程當然不是走馬觀花,而是離一給他講解各種場地,各種裝備的用處,還有各種訓練的流程。
離一低頭皺眉,好一會兒,才抬起頭,望著離落,語氣鄭重地道:“離落,戰堂的規矩你想必是明白的,這裏隻有戰堂武者的製度,沒有少主,所以一切都得按照戰堂的規矩來,我知道你來戰堂隻是接受體能訓練,但是進入那個地方進行抗壓訓練,是每一個初入戰堂的武者必須經曆的過程,所以你也必須去。”
離落點了點頭,表示明白,苦笑了道:“四年的冷嘲熱諷,已經將我鍛煉的水火不侵,雖然那地方或許已經對我無用,但我尊重戰堂的規矩,我現在先回去將令牌還於父親,然後回來聽你的安排。”
“好,我就在剛才給你安排的修煉室前等候。”離一望著那一排排修煉室中間的一座,同意了離落先回去,將令牌交還給離宗雲。
離落示意了一下,就大步流星地朝著來時的方向走了過去,離一看著離落越來越模糊的背影,自言自語地道:“我還真的以為你就那麽看不起戰堂呢,沒想到還是尊重戰堂的規矩的,或許我們戰堂這些年真的是懈怠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