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未婚妻

我聽出來了,忙說:“那是我怪不好意思的,因為我的原因,你被網民誤會了。”

“這沒關係。”她道:“我今天聯絡溫小姐,是因為我想和你見個麵。”

“電話裏不能說嗎?”黑啊!這麽高冷的事還是離遠點吧,我隻是個乖巧的小民。

“不能完全說明。”

“很重要嗎?”

“非常重要。”皇甫紀香柔聲道:“當然,溫小姐可以選擇不來,我也可以選擇采取非常的手段‘請’你來見我。”

“那好吧。”我是識時務的好人:“我可以要求約在公用場所嗎?”

她自信道:“你甚至可以約在警察局旁邊。”

“那就這麽定了,我們就星期六約在市局廣場上有個冰粥攤,我請你冰粥,好嗎?”

皇甫紀香先是一愣,繼而嗬嗬直笑:“好,就這麽定了,周六早晨十點,我們不見不散。”

我好歹看過一些譬如《大佬》這類型的影片,粗淺地了解地下組織的危險性和殘酷性,所以,我很沒常識地去買了個擀餃子皮的小擀麵杖用作自保。

星期六一早,我特意穿了身運動服到了冰粥攤附近候著,藏好擀麵杖,把手機裏報警電話設置成快速撥號,自以為準備就緒,隻等她來。

不久之後,我便看到一輛黑色轎車從東邊開過來,車頭上掛著個飛天女神的標誌,車上下來一個戴墨鏡的女人,依舊穿著一條連衣裙,用雙手抓著皮包,看起來很文靜。

之後她按照我之前的要求坐到冰粥攤前,點了東西後,從皮包裏拿出手機,撥通後,我的手機跟著震動起來。

我接起來,聽到她微笑的聲音:“出來吧,溫小姐。”

我出來了。

皇甫紀香今天裝扮得格外漂亮,她本就是個有氣質的女人,身上流淌著那種大概是溫勵比較喜歡的那種“乖”的感覺,冰粥端來以後,她一麵攪拌著裏麵的綿白糖,一麵對我說:“溫小姐看起來比上次見麵時漂亮了。”

“謝謝。”

“豐滿了一點。”她自然而然地用勺子挖著粥,一麵諱莫如深地看著我,微笑著說:“不過你今天的樣子很謹慎,其實不必如此,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

我有點相信,因為她看起來真的挺無害:“那皇甫小姐今天找我來有什麽事?”

“很簡單的一件小事。”她一動,我立刻警覺起來,卻見她隻是拿出了一個本子,在上麵刷刷刷地寫了一串字,私下來遞給我,道:“我已經知道我買畫的事帶給了你很多困擾,但我實在不知該如何補償,隻好俗氣地用錢了。”

支票也是花旗銀行,二十萬人民幣。

“你專程來,隻是想給我錢?”

“僅僅是這樣。”皇甫紀香端正地坐在椅子上,和我的猥瑣形成鮮明的對比,她看似誠懇實則不好說地看著我,說:“我的行為與我的家族完全無關,隻是其他人總是容易聯想。”

我不是很信,但我總不能說我不信:“那你也不用對我道歉的,反正說兩天就過去了。”

皇甫紀香笑著問:“如果不能過去呢?”

“會過去的。”我自信道:“我又不是什麽大明星。”

我好像看錯了,因為皇甫紀香突然冷笑了一聲,繼而道:“Leo也會替你遮掩過去,對嗎?”

我一愣:“Leo?”

“溫勵。”

我心一提:“你?”

“我是Leo的未婚妻。”她看著我,甜甜地笑起來,道:“溫柔小姐,我早就知道你了,真的很可愛。”

現在是什麽情況了?

我完全聽不出她的話裏有沒有任何咬重的詞匯,如此平靜,反而令我生出一種成為插足者的抱歉感覺。既然是未婚妻,那跟結婚差不多吧?怎麽這麽亂?她知道我和溫勵結婚的事嗎?溫勵到底有幾個未婚妻?我或者優雅或者皇甫紀香到底哪個算原配?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怕她原本是不知道的,而我一說,就露陷了。

想了又想,最後隻好問:“我怎麽能知道你說得是真話的呢?”

“好問題。”皇甫紀香點著頭,從包裏掏出一個小盒子,打開來,遞到我麵前,說:“這是我們的合影,請仔細看。”

那是個像小鏡子似得小盒子,裏麵是玻璃,玻璃背後鑲嵌著照片。這張照片上溫勵的年紀似乎也不大,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他們穿著同樣款式的衣服,笑容很溫馨。

我現在很糾結,因為我就算是二缺,也明白我跟溫勵的婚姻,隻注冊了大陸,並沒有注冊在米國。

這樣說的話?他在米國再娶個媳婦,是不是也不算重婚啊?

理論上講,我應該高興,並且應該找皇甫來挽救我脫離苦海,可不知怎麽得,我突然想起他上星期給我打的那通電話,好像還是在夢裏。

在我的沉默裏,皇甫紀香的聲音繼續不疾不徐地傳來:“他和優雅並沒有感情,但我們的確一直在交往。會選擇履行婚約,其實隻是希望可以讓優董簽約合作案,進一步推進收購計劃。隻要收購結束,你們虛假的婚姻就會結束。”

我回過神來,看著她,忘了語言。

“這幅畫是我預備送給Leo的生日禮物,他知道以後也很開心。”她依舊笑眯眯的,道:“因此我才要感謝你。我知道你需要錢,或者……你已經被他迷住了?”

“但是真的不……”我剛一張口,皇甫紀香突然輕輕地叫了一聲,她的皮包掉到了地上,裏麵的東西劃出來,她看向我,眸色深深,說了一句“抱歉”。

繼而彎腰把那黑色的小物件拾了回去,重新合上皮包,盯著我的眼睛,體麵地微笑:“溫小姐剛剛是想說什麽呢?”

這件事的結果是我收了這筆錢,原因很簡單,包裏掉出了一把槍。

無論如何眼前虧不能吃,而且看照片的時間我好像才是那個插入者。

我認為她在用錢砸我,雖然自尊心受傷,但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命,我也是受害者。

這筆錢的加入徹底填滿了轉院會出現的所有財政窟窿,隔天,子衿便轉了院,醫學院的環境非常好,子衿的病房裏隻有兩張床,他的位置挨著窗戶,陽光每天都會滿滿地灑在他身上。

植物人嘛,光合作用這麽多也應該是會有所幫助的。

等這些事全都忙完已是夜色闌珊,我一麵往地鐵站走,一麵想著要撥個電話給葉

子,告訴她不用再幫我籌錢了,拿出電話卻發現手機自動關機了。

但願溫勵別給我打過電話。

他幾號回來來著?我有點想不起來了。

出站時因為電話沒辦法打,我隻好叫了輛出租車,多給了一百才答應拉我過去,卻也隻能開到門口,還得步行半個多小時。如此這般一折騰,溜達回別墅時,我的腿都要半殘了。

布朗等在門口,我換鞋子,他在旁邊焦急地問:“先生一下飛機就大發雷霆,說要立刻見你,打你的電話卻始終打不通,你到底做了什麽惹怒他的事?”

“我沒做什麽呀。”那通電話之後,我倆最近甚至都沒有聯係過。

“一定有。”布朗道:“你好好想想,他現在在書房,雖然冷靜多了,但你還是小心一點,不要再讓他發怒。”

不知為什麽,在上二樓的路上,我並沒有像往常那樣害怕,反而是腦子一直亂,不曉得要不要問問他家外有家的事。

這是我第一次進他的書房,裏麵的裝潢和我之前簽約的那間會議室差不多,牆麵是磚頭的,打了半麵牆的書櫃,角落裏有個壁爐,淺淺的色係,顯得有點冷。溫勵正在看報紙,手邊擺著一杯咖啡,我進去站了半天,都沒搭理我一下。

最後也是我先開的口:“溫先生……”

他語氣涼涼的,依然沒有扭頭:“嗯。”

“聽說……”這股寒流讓我的腿肚子開始不爭氣地打顫:“聽說你很生氣。”

他仍是那副態度:“嗯。”

果然是在生氣,我見他不想理我,隻好問:“我能問問與我有沒有關係嗎?”

溫勵抬起眼睛,冷冷地瞄了我一眼,沉默。

我走也不是,杵在門口也不是,便悄悄地退了一步,希望能找個機會偷偷溜走。

就這麽站了大約二十多分鍾,溫勵換到第三張報紙,我的腿也疼得不行,於是便嘀咕:“溫先生,現在已經快十二點了,我明天還要上課。”

溫勵仍是不吭聲,許久,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皺起眉頭,又擱回到桌上,隨即伸出一根手指,按了布朗的內線,道:“衝杯咖啡端上來。”

大約隻過了三四分鍾,布朗端著咖啡進來,他開門,我隻好跟著往裏挪了挪,挪著挪著,手臂忽然被人一攥,溫勵的聲音一並傳來:“坐下。”

我見那有個小椅子,便坐了下來,瞅著他,這會兒,我是明白自己難逃一頓噴了。

布朗隨後出去並帶上門,溫勵終於聊下報紙,端著咖啡杯,道:“你沒有什麽事想要對我解釋的?”

我搖頭:“沒有呀。”

溫勵捏著咖啡杯的手猛地一頓,隨即冷眼看向我:“這麽說,你認為自己這段日子沒有犯過什麽常識性的錯誤?”

我繼續搖頭,在心裏想著,皇甫紀香的事……我要不要提一提呢?

突然,砰地一聲,溫勵重重地將咖啡杯撂到了桌上,咖啡頓時濺了他一身,我還沒見過他像這樣發火,連忙從椅子上滾下來。

發現冒著熱氣的咖啡正往他腿上流,忙揪起袖子去擦,擦幹淨了,趕緊站在他麵前,討好地說:“別燙了你,你要是哪兒不高興,你就潑我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