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去過幾個國家

我必須否認:“沒忘沒忘,我覺得特別抱歉。”

他揚起眉,滿臉的不置可否:“哦?”

“我不該踹你的!可是我那時候真的嚇了一跳,椅背突然放下來,我還以為……”我撓頭:“我喝多了,我喝多了就喪失理智了。”

“其他呢?”

“其他……沒有了呀。”我不能放過這個給自己找藉口的機會:“其實我是想叫司機來的,然後不知道為什麽你就、你就……”

他替我接話:“你就打給了我。”

我愕然,而他突然站起身,緩緩地朝我走來。我連連後退,就這麽你來我往的,一直退到了音響旁的矮櫃上,我一個沒把持住,一下子跌到了上麵。

隨之而來的是他俯下來的身體,抵著我的額頭,臉上掛著他那種特有的,有點壞,卻很好看的微笑,聲音低了一個分貝,似乎也柔軟了一些:“我可以體諒你喝醉,但是……小女孩,你得清楚,這種事情好荒唐,你在做之前,有沒有想過可能會出現的後果?”

我立刻倒抽了一口冷氣,媽呀,這麽說我那個夢是真的?

不能夠吧?我會這麽有骨頭?我敢在那種關鍵時刻踹開他?我……

我絕望了,隻好哭喪起臉:“對不起……”

他冷下臉:“我不接受。”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趕緊擠出一滴淚來,結果卻突然很傷心,淚如泉湧:“你別和我離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說到一半忽然被人堵住,是他的嘴唇,很軟,但味道有點鹹,大概是我的眼淚,原來已經流了這麽多。

我伸手推他,卻被他劃拉著抓住手腕,隨後在旁邊摸了個什麽東西把我的兩隻手通通綁了起來,掙了掙,沒能掙開,手臂被他拎起來,掛到了頸間,距離猛地被拉近了,我別無選擇地貼到了他懷裏,聽到他開始過速的心跳,原來也不是特別平靜的。

誠然,任何人這樣都不會覺得舒服,可我想,如果被綁一下能把老公保住,那於我而言也還算不吃虧,便閉起眼睛,準備一忍到底。

卻忽然察覺到脊背上多了一雙手臂,耳邊傳來他低沉沉的聲音:“特意打扮得誠意十足,看來你雖然很天真,但總算還知道自己做錯了事。”

“那是那是。”我連忙在他脖子上親了一下,希望由此可以顯得更有誠意。

果然,他先是明顯好心情地笑了一聲,繼而偏過頭,令人意外地在我眼睛上親了親,隨後看著我,眼神溫柔得好像一隻貓:“以後不要再哭,我覺得我的小妻子比較適合裝可憐。”

我大概是有點感動,因為上次聽到這句話時,還是我媽媽在世時。

她說:“溫柔,你哭起來就不好看了,你想要什麽東西完全可以張大眼睛,然後可憐巴巴地瞅著你爸爸啊!”

於是我便艱難地湊上去,親了他一下,說:“謝謝。”見他沒反映,又補充:“老公。”

這天早晨,氣氛絕好,我後來累得要命,他還很大方地讓我躺在他懷裏打了個盹。

醒來之後差點事到,我回房間去洗漱,出來時正好看到陳秘書過來,打了個招呼,我便去了學校。

回來時布朗告訴我溫勵早晨回了紐約,時間是兩周。而我也找機會旁敲側擊地詢問布朗有關溫勵的態度,布朗聳聳肩,表示他沒有收到任何與我有關的安排。

溫勵不在,學校也沒有傳來任何消息,我終於有了大把的時間可以泡在醫院裏陪子衿。

這間醫院是公立的小醫院,最大的好處是接受福利機構的捐助。價格自然便宜,醫院的也人都很善良。但即使醫生們很積極地幫我們想辦法,可如今已經四個多月了,子衿仍像棵綠蘿似得,靠營養水活著。

這天,院長找我談,說:“患者已經有了良性反應,我們也認為他有極大的複原可能,隻是我們醫院的醫療條件非常有限,你有沒有考慮過轉去條件更好的醫院?”

我的確想過,隻是我手裏的錢總讓我覺得太少,太不安穩,忙問:“轉院我也有想過,但您也知道我家裏的情況,別的醫院沒有福利金,我怕我的錢不夠。”

“這的確是個問題。”院長道:“我們也研究過,可以先幫你聯係省裏的甲級醫院,把你們的情況告訴他們,請他們提供一個方案,根據方案我們再討論一下費用。畢竟你弟弟還年輕,不能延誤最佳的治療時機。”

“好,那我去想想辦法。”

“你也不要擔心,錢不會很多。”院長笑著說:“其實你現在也算有名氣了,可以試試看賣賣畫的。”

大約過了一星期,院方帶我去參加有關子衿病情的研究會。

請來的是醫學院的醫生,是省裏最好的醫院,確實研究出了一個方案,計劃裏會用到高壓氧、神經刺激等好幾種辦法,費用的話,保守估計,需要三十萬。

錢我手裏還有不到四十萬,當然要拍板答應。醫學院覺得子衿的病情雖嚴重卻也有治愈的可能,更讓我抽緊的心放鬆了一大截。

連忙把好消息告訴葉子,她也跟著高興了一會兒,末了又說:“我幫你問問我爸醫學院有沒有認識人,有個人關照著點肯定好。”

我都不知道要怎麽說謝謝她才好:“你真是幫我大忙了。”

“別說這些,不過你手裏的錢夠嗎?”

“夠的。”我今天全都看了看,溫勵最近對我不錯,我的生活費高著呢:“我有三十多萬呢。”

葉子又問:“那打點的,住院費那些都給你算在三十萬裏了?”

“好像沒。”

這樣一算,好像我的錢又不夠了。子衿在這邊是減免一小部分住院費的,可醫學院隻會更高。

我咬咬牙,道:“沒事,我不是還有張兩萬美金的信用卡呢麽?”

“你別刷啊。”葉子拉住我,說:“我先幫你籌,籌不到再說籌不到,剩下的肯定也不是大頭了,你也去把那些零七雜八的費用問明白了。別花這個錢,畢竟是信用卡,實在沒有再說。”

我點頭:“其實他對我真的挺好的。”又把展會那天溫勵對我說的話對她講了個大概:“你看,他真的對我挺好。”

葉子點頭:“果然是土豪,看不上學校那個級別的。這麽一說,倒是有點像你老公了。”

是哦,昨天我看到了一個FCN的報道,是說

關於它們退出股票市場,采訪的是他們公司的董事長,是個帥大叔,大叔很淡定地說:“FCN資金充足,不需要進入股票市場籌集。”

昨天晚上,我都睡著了,突然接到溫勵的電話,問我:“你在做什麽?”

我回答:“我在睡覺呀。”

“這麽早?”隔了一會兒,他又道:“抱歉,我算錯了時差。”

“哦,沒事。”我想問他打電話來有沒有事,又覺得不合適,於是隻好問:“你那裏是白天嗎?”

“也是傍晚了。”他心情似乎很好:“我今天早晨剛到倫敦,可能還要在這裏再耽擱一周才回去。”

“喔。”我終於發現他好像是打來聊天的,於是開始找話題:“倫敦很漂亮嗎?”

“很幹淨。”夜色裏,他的聲音很溫柔,帶著笑意:“你去過幾個國家?”

“一個都沒去過。”

“想出去的話,你可以聯絡我的秘書,要她幫你安排簽證。”溫勵道:“不過僅限於北美和歐洲。”

“我哪都不去。”我哪裏走得開:“我得等著你回來。”

他先是一愣,隨即冷下了聲音:“我還有事,很晚了,你睡吧。”

“喔。”怎麽突然不高興了,我忙乖乖掛了電話,躺回床上去。

最近因為還中餐廚師錢的事,大大拉近了我和他的友誼,所以偶爾他也對我講講,說他在這裏做了半年,在我之前還沒見溫勵領過女人回來,不過,他還說,溫勵自己也基本不回來……

循規蹈矩地過了幾天,我照例去更新博客匯報捐款的事,最近這件事已經不那麽熱,我的名聲也沒有想象中那麽惡劣,寫完後照例刷新,卻突然間,刷出了一條最新留言。

上麵寫著:我看到了全部經過,買她畫的人是某幫派的獨生女,姓皇甫,名字我不方便說,不過大家都猜得到吧,錢為什麽要這麽花?我看這畫也不怎麽好。

我看得有點蒙,隨即又按了下F5,刷新過後,發現這條留言神奇地消失了。

大概是我想太多了,出現幻覺了。

原以為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卻就在第二天一早,我一到學校便發現自己好像又出名了,被人指指點點,且繞著走。

我問葉子怎麽回事,葉子道:“昨天有人把買你畫的人人肉出來了,發了篇文章說你也跟地下組織有牽扯,不過很快就被刪了,但看這架勢看到的人應該不少。”

我頭痛欲裂:“怎麽什麽都編得出來?”

“沒事沒事,人紅是非多嘛。”

正說著,我的手機上突然跳出一條短信息,是個完全沒見過的陌生號碼,點開一看,內容寫得是:溫柔小姐,我是皇甫紀香,你作品的買家。

我的心就是一緊,連忙舉手從課堂上跑了出去,一直跑到角落裏,確定四下無人才把電話回撥過去:“皇甫小姐?”

“是。”果然就是那個聲音,那聲音很有特色,非常柔情,且嬌滴滴,她笑著說:“我買溫小姐的畫似乎替你造成了困擾,真的很對不起。”

“沒關係的。”我問:“你真的……”

“家父比較重義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