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遇

林阿寶看的有點發愣，有生以來的十六年裏，她絕大部分時間都在下坡村裏和南雀山上度過，唯一隨爹爹出過的一趟遠門，是三年前去爹爹的祖籍永京，其他的，最遠也不過是娘親的老家四合鎮了。

也正因此，所接觸的男性，無非不過是爹爹、大哥、二哥、下坡村裏從小一起捏泥巴玩的幾個小子，以及下坡村的麻老頭王大夫了。在林阿寶的心裏，大哥柏玉春是世上最優秀最好看的男子，值得娶上一個最好最好的女子來做自己的嫂子。

可就在這玉帶河邊上，一個不大起眼的小攤邊上，竟然也有這樣的人物。

玉帶河河麵上拂過來的清風一下一下地揚著他的衣帶，他狀似閑閑的立在那裏，也不像是刻意挺直了脊背，但身姿就是筆直清俊。發若墨染，膚如明玉，入鬢長眉之下，一雙眸子似笑非笑，流光溢彩……那公子依然側首望著河對麵的天香樓，嘴角緩緩地拉開一彎笑弧。

林阿寶扭著腦袋，愣神地一動不動地盯著，也沒聽見先前那個長隨和小販說什麽，就看見那公子回過頭來看著她，意味不明的朝她笑了笑，還抿著唇壓下仿佛還要擴大的笑弧。

林阿寶的麵頰“噌”的像塊紅布，抬手撫麵，溫度灼的林阿寶心裏更加發窘，深深地把頭低下去。

等回過神來，哪裏還見適才那位俏公子。

瞧著不見人了，林阿寶臉上的溫度才退下來，轉而又趕緊四處探頭望望，興許還能望見那俏公子的影子。遍尋不見。

林阿寶又在玉帶河邊逛了逛，思來想去，還是想買那十二生肖，遂又回頭和那小販商議，讓他再做一套。那小販卻道，十二生肖的樣子就是先前那位公子送來的，言明不準照著再做賣給別人，天下隻此一套。

逛了半天，一無所獲，時辰近晌午，林阿寶趕著回去幫家裏的丫頭做飯。

這邊，那俏公子寧怡之正坐在街邊的茶樓二樓上搖著折扇喝茶。

身邊的長隨名喚墨竹，正立在寧怡之旁邊，笑著給他斟茶，道：“對著世子犯花癡的女子見過不少，卻未曾見過那樣呆呆愣愣的姑娘，倒也十分有趣。”

寧怡之“唰”地收起折扇，抿嘴笑道：“那十二生肖你好好尋個錦盒裝起來，派個妥當的送去涼城，務必趕在娘生辰之前送到。”

“是，墨竹稍後就辦。”墨竹回話，“世子，幹什麽一定要去泥塑攤子上做出來，白白可惜了好樣子，要我說，拿黃金塑出來，再不然找工匠用和田玉雕出來，那多金貴。”

“娘最喜歡收藏泥塑，尤其喜歡那小販的爺爺捏出來的，精致有趣。我小時還跟娘一起……”寧怡之講到這裏停了下來，似乎也不想把幼時的美好記憶說出來，轉而朝墨竹掀了掀眼皮，“你懂什麽？”

“小的不懂，小的跟世子的時間不長，自然不懂這些，但是小的知道世子對侯爺和夫人一片赤誠孝心。”墨竹笑著繼續發功，“不過那泥塑雖平常，可是照著世子畫的樣子捏出來，卻是大大不同，世子雖因老侯爺身子不爽不能去涼城賀壽，但是夫人收到這樣的生辰禮，又是世子精心預備的，也定然歡喜。”

墨竹的馬屁神功發完，卻見寧怡之似笑非笑，正側耳聽著樓下大堂裏傳來的弦歌，並不理自己，摸摸鼻頭，在一邊立好。

樓下奏琵琶的歌姬一曲畢，寧怡之正了正身子，端起茶碗撣著茶葉末，緩緩道：“你什麽時候學著少說點話？我好耳根子清靜一兩天。”

墨竹一聽突然來了精神，跟著世子兩年，多少知道他的脾性。墨竹遂又接起話頭，劈裏啪啦的講起到處打聽來的近日雲安城裏的趣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