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爹爹

林阿寶回到下坡村，村子裏已經有些人家廚房頂的煙囪升起炊煙。

跨進家門，家裏的丫頭阿水剛好從正廳裏出來，見到林阿寶，道：“小姐回來了，老爺在廳裏呢，上午還在問你，我說你去城內了。”

“知道了，我去看看。”抬腳進了正廳。

林阿寶進了廳裏，林起南正坐在主位喝茶，手裏拿著個小小的鼻煙壺細細地看。

“爹爹。”

“回來了。”林起南放下手裏的鼻煙壺，打量著女兒，“玩什麽去了？喲，這花兒好看，我閨女打扮打扮也頗美嘛。”

“爹爹，快別取笑我了，隨手買的。”林阿寶抬手碰了碰剛買的絹花，又問：“阿水說上午您找我，可有事？”

“無事。”林起南搖搖頭，瞥了一眼林阿寶，轉而說道：“阿寶啊，你也大了，都說女大不中留……”略微沉吟，又接著道，“以後也如今日一般，多去城內走動走動，相看相看，瞧上哪家公子回來告訴爹，我找媒婆去明白明白人家。”說完仿佛對自己的想法很滿意，笑眯眯地摸著下巴點著頭。

“爹爹。”林阿寶頰邊紅雲飄過，上前挽住林起南的胳膊，“大哥總出門，二哥不貼心，我自是要一直陪著爹爹的。”嘴上說著，腦子裏卻突然冒出了玉帶河邊遇上的那個公子意味不明的笑，林阿寶一驚，暗念了一句“阿彌陀佛”，趕緊又對林起南說：“爹爹，女兒去幫阿水阿蓮做飯。”

林起南望著寶貝女兒跑出門的背影，片刻，嘴角一扯，笑了。

忽又想起什麽，步至門口，大聲叫著自己的長隨，這長隨看著一副老實厚道的樣子，名叫林安，原是林起南年輕時就一直跟著伺候的長隨，現在幾乎就是林家的總管了，但林宅也小，人員又簡單，下人來去也就十來個，就不提什麽總管不總管的了。

林安進了正廳裏，彎身一禮，“老爺何事？”

“玉春可說哪日回來？”林起南端起茶碗問道。

林安略略一想，“倒沒說具體日子，隻說老爺生辰之前。不過算腳程，應在老爺生辰前三四天，就是下月初八前後。”

林起南聽了，低頭不知想了些什麽，片刻抬起頭交代，“玉春回來之前，你讓人把他的院子收拾準備好，家裏如今下人少，你緊著心。”

林安回道，“大少爺的院子平日幾個丫頭也經常去料理，前幾日小姐還去打掃過。”

林起南聽了後半句，眉頭幾不可見的一皺，“知道了，去吧。”

林安出了門，林起南起身去了書房，關了門，一個人不知道在裏麵又琢磨起了什麽。等到林安來喚午飯，喊了好幾聲才聽見林起南應了。

這邊，林阿寶出了正廳並沒有直奔廚房幫忙，而是轉道回了房。從床頭的箱子裏拿出一隻紅木小匣子，這木匣便是娘親的遺物，林阿寶小心地打開，裏麵是各種小玩意兒，絹花，木簪，手串，荷包什麽的，都是林阿寶自小搜集來想送給娘親的，雖然娘親早已經去了。

林阿寶從身上卸下小布包，拿出街上買的那朵淡藍的絹花，鄭重地放進匣子裏，又闔上蓋子上鎖。

爹爹很久以前說，娘親最喜歡著淡藍色的衣裙，這絹花應是很配娘親才對，林阿寶想象著娘親的樣子，心裏溫熱，有點開心，更有點酸澀。

片刻，她起身去了廚房。家裏下人不多，丫頭一共隻有三四個，常常家務事忙不過來，林阿寶已經習慣幫著丫頭們做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