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取悅朕
夢如呆呆看著那道霧似的山水屏風,其間山氣隨著雲霧纏繞,隱隱約約現出她戀慕之人偉岸身軀,那用金線繡出飛騰金龍的衣襟上,攀著白皙修長的一隻手,五指秀雋,微微彎曲,似在隱忍,又似愉悅。心口似是被什麽利器生生剜了一下,讓她忍不住踉蹌著後退一步,尖利五指緊緊摳在掌心,連摳出血來都不曾發覺。
李明遠看慣了後宮的起起落落於這些早已麻木,隻能低聲勸道,“不如娘娘先行回殿吧……”
“不……”夢如搖著頭,幾乎是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椅上,她麵色恍惚的看向李明遠,喃喃道,“皇上……皇上隻是一時把我忘記了,他待會想起來會找不到我的……”
李明遠微微搖頭歎了聲,她既要留在此處自行折磨,便隨她去罷。
內室裏,扶疏幾欲被突然“發了瘋”的穆沉淵折磨的發狂,她一邊要躲開他讓人猝不及防的騷擾,一邊又要時刻顧著外頭,不讓自己發出聲響,以免被夢如發現自己,不然那時……便是如何都說不清了。
“皇……皇上……”扶疏白皙麵容上盡皆是惱羞,她抓著穆沉淵四處作亂的手,怒瞪著麵上還維持著一派明君作為在翻閱奏章的某人,恨恨道,“請你……”
“請我如何?”穆沉淵淡淡掃她一眼,眸中是忍俊不禁的笑意,“你不肯哄我開心,我便隻好自己找樂子。”
他說罷,遒勁有力的大手已是突破她的阻隔,長驅直下,指腹觸及她細膩柔滑的肌膚便似被吸住了般,再不肯離去。
扶疏從未被男人這般肆意對待過,心中的羞恥和難以抑製的顫栗連連糾纏在一起,讓她急急喘息著抱住他作惡的手,染了胭脂的星眸連連朝屏風外看去,唯恐夢如發現了什麽。
她的顧忌被他瞧在眼裏,一時唇角輕勾,知道今日恐怕能逼得她讓自己饜足,他手上動作再不遲疑,輕挑細撚。
扶疏麵色微怔,全身盡數血液轟的往臉上湧去,她唯恐再這樣下去會一發不可收拾,拚死掙紮,連連低聲討饒,“我……我哄你還不成嗎,你先放開……”
他索性放了手中的筆,一手製住了她亂動的雙手,長腿往上一翻已壓在她兩條腿上,竟是將她上下都鎖的牢牢的,他瞧著她慌亂不已的模樣,微微笑了起來,“已經晚了。”
“這是懲罰。”他說著,手高舉再落下,啪啪啪就打了她屁股三下。
扶疏渾身一震,羞惱的咬緊了嘴唇。
眼角餘光掃見候在屏風外的夢如已從椅上起身看向這裏,她臉色忽又變得慘白,雙手攀在他臂上,不顧一切的將發上箍帶扯落,任自己披著三千青絲探頭吻上了他的唇,她顫抖道,“讓她走,我什麽都依你……都依你……”
她說著,眼眶微濕,見他漠然不語,她心中一跳,似是回想起什麽,蒼白的臉上一時紅暈密布,試探著去吻他的眼角,細細軟軟的道,“我將你推出去是我的錯,我認錯,認罰,求你……”
他嘴角抑製不住的上揚,卻也知道她能做到這個地步已屬不易,若是再不見好就收,恐怕會得不償失,“好。”薄唇一勾,他將腿一收,手一提,已是叫她跨坐在自己腿上,看著麵前那張被三千青絲遮去大半的容顏,他笑的別有深意,“如嬪,若無其他事,跪安吧!”
扶疏終於因他的話籲出一口氣。
屏風外的夢如卻是麵色慘白,整個身子搖搖欲墜般跪了下來,“臣妾告退。”
扶疏聽那聲音極是不忍,想要轉頭
去看,卻被他霸道的箍住了脖頸,深深吻落下來。
“唔……”她被吻的快要窒息,慌不迭的往後仰倒,後背撞在龍案上,叫她痛的呲牙,他卻笑著順俯了身過來,細細碎碎的吻落在她唇角,懶懶揚眉,“怎麽,方才說過的話,這就不作數了?”
扶疏一噎,這男人相當記仇,那日白虹亭爽約,他竟然記了這麽久,今日尋了這個機會,既駁了夢如,又罰了自己……
她偏頭看向一旁掛著狼毫的筆架,微微眨了眨眼,忽然笑道,“皇上如此,我都要懷疑皇上是愛上我了?”
“是又如何?”
“嗬。”扶疏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話,伸手捂住了雙眼,“敢問皇上,這遊戲何時才能結束。”
三番兩次這種問話讓穆沉淵臉色鐵青。
“待朕看得到你的真心,我們就結束。”他眸中溫軟褪去,慢慢被冰冷填充,將她狠狠一拉,再次箍回自己懷中,笑得分外惡劣,“自古以來不過是越得不到越想得到,得到了才會棄之如履,扶疏,我看不到你的真心,越得不到,就越不會放手,你想要逃,可以,拿真心來換!”
他正發著狠,陰鶩的目光來來回回掃視著扶疏,屏風外頭李明遠忽然急急稟告,“皇上,陳將軍來了。”
陳展!
穆沉淵同扶疏俱是心中一動。
原先陳展同端雲郡主失蹤,卻久久沒有回來,連黑甲衛出動都尋不到兩人蹤影,如今倒是自己回來了。
他有些惱恨的看一眼自以為逃過一劫神情無辜的扶疏,快要被氣笑了,“讓他進來。”
扶疏聞言就要逃走,被穆沉淵箍著不肯放,他恨恨的抓住她的手,貼近她耳畔,聲音極是性感魅惑,“取悅朕。”
狡詐!
先是用夢如,再是利用陳展,這是逼她不得不照他的話做。
扶疏心中恨的要死,偏生隻能聽話。
陳展被李明遠一路帶進了屏風內,一眼見著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正伏在穆沉淵懷裏,他不由有些傻眼,一張俊臉有一瞬間的呆滯,才慢慢回神,輕咳了一聲道,“三哥好興致。”
穆沉淵唇齒含笑朝他點一點頭,柔聲在渾身僵硬的扶疏耳邊道,“你沒吃飯嗎?”
扶疏狠狠咬牙,偏他還在耳邊說這種話,不由心中一狠,手上重重用力。
那力道讓穆沉淵悶哼了聲,差點痛的叫出了聲,他一把按住她的手,啞聲道,“若是我的某個地方有什麽損傷,你這一輩子可都不會快活。”
扶疏一時有些不明白,待陳展那再也忍不住的笑聲響起,她惱的滿臉通紅。
“三哥,我要與你說些重要的事。”陳展十分想知道那人是誰,能讓不苟言笑不近女色的穆沉淵如此做派,他實在是好奇,可是如今他卻有更重要的事需要稟告。
穆沉淵心中隻覺得可惜,隨手扯過一旁司衣坊才呈上來禦用後妃的風披將扶疏連頭帶腳裹起,“你先回去。”臨了,還不忘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
扶疏不好說什麽做什麽,隻好在心裏將這口氣暫且咽下,匆匆越過一旁伺候的李明遠而去。
李明遠疑惑的瞥向那件風披,那是司衣坊下午才送來的風披,一共三件,一件是田妃,一件是給寧妃,還有一件是給臥病在景秀宮的麗妃,方才那人穿的是禦賜給寧妃的風披,難道那人是寧妃?
他一時心中有些不明白,卻又不能走開,隻能躬身候在一旁。
扶
疏從勤政軒裏出來後便緊緊裹緊了自己,做賊似的四處看了看,才大步離去,卻不免撞上了一路匆匆行走的小太監們,其中一個正巧是司衣坊的小太監,看到這風披慌忙拉著同伴跪了下去,“參見寧妃娘娘。”
“咳……平身。”扶疏心跳的極快,一時無暇他顧,隻好低聲丟下這句,匆匆離去。
等那些太監們走遠,勤政軒外的樹叢裏才踉蹌走出來一人,夢如瞧著那匆匆遠去的身影,下意識摳住了自己的手掌,“寧妃,怎麽又是寧妃……”
勤政軒內,陳展已同穆沉淵坐在一處,將懷中一樣物什掏出展開給穆沉淵看。
那錦布上,竟是將皇城以及皇宮布局畫的分毫不差。
“這東西哪來的。”穆沉淵一掃方才麵上的旖旎情致,眸色暗沉。
“我和端雲郡主被人伏擊,從來人身上搜下了這個。”陳展沉聲道,“我進宮前,李知文已前往定國公府,想來兩人已經達成協議。”
穆沉淵屈指在案上一敲,冷笑道,“那就到時候給他來個驚喜。”
“蕭會可說話了?”
陳展搖搖頭,“那和尚別看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嘴可硬的很。”
“他會開口的。”穆沉淵淡淡垂下雙目,薄唇開合,冷冷道,“你才回宮,怕是不知道,燕國來人了。”
陳展眉頭一皺,“是誰?”
“季白常念叨在口的十九王叔。”
“季憫?”陳展心口一跳,他曾在戰場上同季憫廝殺過一回,深知這個男人的可怕,“他來我大鄢做什麽?”
穆沉淵沉默一笑,薄唇緩緩勾勒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來,“看緊他,想來是我大鄢,有什麽他感興趣的東西。”
“恩。”陳展點頭應下,一時又想起方才那幕,忍不住問道,“三哥,方才那個女……”
他愣了愣,忽然福至心靈,出聲道,“難道是之前咬傷你嘴的人?”
穆沉淵不料他還記得這個,眸光深了深,似笑非笑道,“是啊。”
“還沒拿下?”陳展難得開了回玩笑,竟朝他擠眉弄眼起來。
穆沉淵低低歎道,確實難搞。
翌日,影子便來稟,探查琴娘一無所獲,倒是讓他查到了些別的東西,“太後派了來順,在尋訪柳府下人。”
穆沉淵沉吟片刻,想起芙蕖殿裏天差地別的兩位柳家小姐,嗤嗤一笑,“暫且不管,太後可出宮了?”
“偷偷出的宮。”
“那便好。”穆沉淵低低說一句,再無他話。
按著原先穆沉淵講述的方位,太後同鄭嬤嬤由來順陪同來到了那處茶樓。
鄭嬤嬤笑著對那迎上來的掌櫃道,“勞煩,三樓靠近拐角的那間雅室可還空著。”
“空著空著。”掌櫃小心翼翼將三人往雅間引,他推開那門,將太後往座上引,“夫人您請坐。”他偷偷瞧太後一眼,那是個上了年歲的婦人,卻保養得宜,臉上有些顯眼的疲色,著一件淺金色織錦,衣角邊上繡有如意雲紋形狀,雖是簡單,但繡工精致,非富即貴。見她轉過頭來,臉上忙堆滿了笑,“不知有什麽事是小的能代勞的。”
鄭嬤嬤微微皺眉,“我家主人想見這茶樓的老板,你能代勞?”
“瞧客人您說的,這茶樓的老板就是小的,不知夫人找小的……”掌櫃笑的十分諂媚,鄭嬤嬤還待說什麽,被太後伸手製止了,“麻煩你去請琴娘出來,就說……故人來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