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羞辱尊嚴
盧南王夫人聽起來似乎比鎮國侯府侍妾來得好,事實上今夜的遭遇讓久惑對梁進的恨意更深了。
花白奕的指尖輕輕地劃過久惑手臂上的肌膚,將久惑上下打量了一番,花白奕才開腔道:“夫人保養得極好,難怪王爺會看上您。”
一個您字讓久惑的心微微震了下,她微微側著頭看著花白奕,“花公子,還要我做什麽?”
身上的熱氣漸漸退去,剩下冰涼的水珠,初秋的夜有幾許涼意,說這句時,久惑的手微微顫抖了下,即使是在鎮國侯府,她何曾遇到過這樣的侮辱?
花白奕低頭一笑,說:“我隻是為王爺確定夫人不會對王爺有任何威脅。”
突然,花白奕緊緊地抓住久惑的手腕,久惑用手遮住胸口,驚呼道:“花公子想做什麽?”
花白奕的手勁多一分,久惑的臉色蒼白一分。
花白奕用了三分力道,久惑都沒喊一聲疼,但久惑額上的汗珠說明她的難受,許久,花白奕放開久惑,笑著說道:“夫人果然不會武功。”
久惑握住被握得通紅的手腕,皺著眉看著花白奕,“我不過一介女流,花公子竟這樣對我,不怕王爺問罪嗎?”
花白奕笑了笑,說:“我若是怕,就不會出現在這兒了。”
久惑知道花白奕不好惹,她深吸一口氣,問道:“花公子,現在我可以將衣裳穿上了吧?”
花白奕搖了搖頭,說:“不行。”
久惑驚異地問道:“為什麽?”
花白奕的嘴角蕩開一抹笑,他輕輕地拍了拍手,說:“王爺讓我仔細檢查,我自然會照辦,待會兒請夫人多擔待點。”
門被打開了,無雨拿著一個盒子走了進來,久惑一直看著花白奕,將花白奕的一舉一動收入眼底,因為她想看看花白奕想做對她做什麽。
花白奕讓無雨將盒子打開放下,轉頭笑著做了個請的姿勢,對久惑說:“夫人,這邊請。”
久惑身上的水珠已晾幹,她瞥了花白奕一眼,忍著絲絲寒意徑直地走到床邊,這才回頭問花白奕說:“花公子,這是要我做什麽?”
花白奕笑著說道:“一會兒夫人就知道了。”
久惑惴惴不安地躺在床上,花白奕過來時讓久惑轉個身,久惑看了花白奕一眼,變成趴的姿勢。
不知何時,屋子裏點了香爐,熏得久惑有點昏昏欲睡,可當花白奕冰涼的手放在背上時,久惑一下子清醒了。
花白奕笑著對久惑,說:“夫人不要怕。”
久惑沒有應答,但她心裏很不舒服,從來都是她觸碰別人,還未曾叫人這樣對待過自己,但久惑心裏清楚不能輕易得罪花白奕,她隻好將這筆賬記下,咬著牙忍著待以後一起算。
花白奕的指尖輕輕滑過久惑的後背,他輕笑著說道:“夫人的背很好看。”
“多謝稱讚。”久惑應了句。
花白奕給了無雨一個眼神,無雨立即將打開的盒子捧到花白奕身側,花白奕從盒子裏找到合適的工具,在久惑沒反應過來,一絲疼痛從背上傳來,久惑因突如其來的疼痛皺了下眉頭,卻沒吭聲。
花白奕將久惑的反應收入眼底,他的指尖繼續在久惑的背部遊走,沾染著鮮豔汁液的刺尖漸漸地在久惑的背部形成一個圖案。
無雨安靜地站在一側,她分明看到久惑額上滲出細細的汗珠,但花白奕絲毫
沒有停手的意思。
起先的細微疼痛慢慢地演變成錐心的痛,久惑以為自己要快不撐下去時,花白奕停手了,他笑著對久惑說:“王爺若看到這幅傑作,肯定稱讚我的手藝又進步了。”
久惑不知道盧南王梁進會不會誇讚花白奕,她隻知道她對花白奕的恨意又多了一層,她側著頭看著接過無雨遞過來的帕巾的花白奕,她蒼白著臉,咬著唇問道:“文身的汁液裏加了什麽?”
一抹笑在花白奕唇邊蕩開,“夫人好敏銳。其中加了一點曼陀羅,是擔心夫人疼得受不了所加,而且王爺也同意了。”
久惑隻覺得花白奕的笑很刺眼,“真隻有曼陀羅?”
看著久惑額上的細珠,花白奕眼中笑意加深幾許,“我不會欺瞞王爺多加其他不該加的東西,所以請夫人放心。”
久惑自然不相信花白奕的說辭,曼陀羅的藥性她是知道的,她也知道少量的曼陀羅可以減輕疼痛,但此時她的情況顯然不是少量曼陀羅所致。
花白奕迎上久惑的視線,“夫人不相信我?”
“你的檀香本起安神之效,若不是那汁液中加了別的東西,你覺得我此時的臉色是常態嗎?”久惑直接質問道。
花白奕笑了笑,說:“夫人所言極是。”
說著,花白奕轉身重重地給了無雨一巴掌,“你個賤婢,竟敢私下動我的東西。”
無雨似乎沒料到自己會挨這一巴掌,她摸著發疼的臉頰,難以置信地看著花白奕,久久不能言語。
花白奕見無雨沒反應,他繼續罵道:“還不快給夫人請罪。”
無雨緊咬著下唇,緩緩地跪在久惑跟前,低垂著頭哀求道:“是奴婢的錯,請夫人責罰奴婢。”
久惑也被花白奕的舉動嚇到,顯然花白奕比她想象中更難對付,她愣了下說道:“今天你就在外麵守夜吧。”
花白奕剛想說這樣的懲罰太輕,久惑解釋說:“明日王爺便要派人送我去盧南,無雨今後是我身邊的侍女,明日一早她也要隨我上路,一夜未眠直接上路,我想這樣的懲罰合情合理。”
花白奕看著久惑,說道:“還是夫人考慮周全。”
“還跪在做什麽?”花白奕衝著跪在地上的無雨說道。
無雨的身體微微一震,然後慢慢地起身往後退,邊退邊說:“奴婢這就到外麵給夫人守夜。”
久惑沒有為無雨說半句,她坐起身,隨手將被子抓過來披在身上,“花公子還有其他事?”
花白奕轉頭看著久惑,回道:“王爺吩咐的事,我已經辦完,如果夫人這邊沒其他吩咐,我這就告退。”
眼看花白奕轉身要走,久惑開腔道:“花公子,請等下。”
花白奕回頭看著久惑,問道:“夫人有何吩咐?”
久惑想了會兒,說:“你剛剛在我背上文了什麽?”
花白奕低頭一笑,說:“是王爺最愛的金牡丹。”
“多謝花公子解惑。”久惑笑著回道。
花白奕輕搖著頭說:“能為夫人解惑是我的榮幸。”
“若夫人沒其他吩咐,我這就告退了。”花白奕看著久惑說道。
久惑點著頭說:“花公子慢走。”
花白奕離開後,久惑快速從床上下來,雙腳剛沾到地麵,腳下一虛,整個人差點摔了,幸好久惑及時扶住床,定了定神,久惑才從強
烈的不適中緩解過來。
她踩著虛步來到銅鏡前,微微側著身子去看右邊肩膀上的文身,因為剛剛完成不久,細白的皮膚一片通紅,那朵金牡丹在一片通紅中十分刺眼。
久惑的眉頭微微皺到一塊兒,顯然她不喜歡肩上的這朵金牡丹。
“梁進喜歡的東西果然惡俗。”久惑不禁呢喃道。
站了一會兒,剛剛那股暈眩再次襲來,久惑強撐著身子,在銅鏡前坐下,看著鏡中蒼白的臉龐,久惑的眼神透著幾分複雜。
她是不知道梁進為何要花白奕在她肩上留下這朵金牡丹,但她知道這將是她身上除了眉間這點天生的朱砂痣,第二個擦不掉的東西,仿佛是梁進在她身上強製留下的記號,屬於梁進的記號。
不論如何,這朵金牡丹在她看來便是梁進對她的一種侮辱,說明她入了盧南王府,從此便是盧南王的人。
想著,久惑的嘴角不禁上揚起來,梁進這樣做倒是提醒了她,如果她沒有通過花白奕的考驗,梁進是不是會殺她滅口?
“王爺,您的心思真難猜。”久惑用諷刺的口吻呢喃著。
但不管梁進如何難對付,這盧南王府她進定了,這個盧南王夫人她也當定了。
不僅如此,她還會將盧南王府攪得天翻地覆,叫花白奕跪地求饒,讓梁進最後不得好死。
身體的不適緩解後,久惑站起身,她剛想給自己更衣時,想起在屋外守夜的無雨,她衝著緊閉的門,以無雨聽得到的聲音喊道:“無雨,進來下。”
一開始無雨沒有回應,久惑多喊了幾次,無雨終於推門進來了,她一看到久惑立即跪在久惑麵前,完全沒有一開始的氣勢,“夫人叫奴婢什麽事。”
久惑打量了無雨下,然後笑著說:“過來給我更衣。”
無雨沉默片刻,才回道:“是,夫人。”
無雨從地上爬起來,低垂著頭來到久惑麵前,當她拿著褻衣要服侍久惑穿衣時,久惑伸手勾起無雨的下巴,四目相對時,無雨本能地要逃,但她被久惑牽製住,隻能將視線轉移。
久惑看著無雨,“你在花白奕身邊幾年了?”
無雨沒有回應,久惑繼續說道:“怎麽?不敢說?”
無雨緊閉雙唇地搖了搖頭。
久惑輕笑著說道:“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將你我的對話告訴任何人的。”
又是一陣沉默過後,無雨開口道:“六年。”
“那你今年幾歲?”久惑問道。
“十六。”無雨回道。
無雨的溫順讓久惑很是欣慰,她輕撫著無雨的臉頰,說:“以後待在我身邊,伺候得好,不會虧待你的。”
“多謝夫人。”無雨欠了欠身應道。
久惑麵帶微笑享受無雨的服侍,當無雨要告退時,久惑喊住了她,“往後花公子若問起你在我這兒的事,你好好掂量掂量再跟他說。”
“奴婢明白。”無雨低垂著頭應道。
將門關上,久惑嘴角的笑消失了,她不相信無雨的心會一下子向著她,但她會繼續調教的,到了盧南王府,身邊若沒有一個半個值得信任的人,她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
這時,久惑開始想念聽話懂事的小春,她明知將小春留在鎮國侯府不是良策,但她還是做了這樣的選擇。現在她身邊需要人,鎮國侯府內也需要她的眼線,希望小春能撐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