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名副其實的蛇蠍美人
可是這怎麽可能呢?那股邪性是針對自己在意的人或物才會發作的,以前麵對莫非煙的時候都從來不曾發作過,怎麽會被簡丹一句簡簡單單的話給挑撥出來了呢?因此發現這件事情之後,簡直比發現簡丹已經可以左右他的情緒本身更讓他覺得可怕!
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朗雲陽已經打算盡快結束這場由他跳起來的、其實基本毫無意義的談話,因而冷笑一聲說道:“不錯,你很聰明!所以今後,你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了吧?”
朗雲陽如此痛快地點頭承認,希望自己從此之後成為莫非煙的替身,何嚐不讓簡丹覺得滿心煩躁,渾身冰冷?因此她毫不客氣地搖了搖頭,絲毫不怕得罪朗雲陽一般說道:“不知道,即使知道,我也不會那樣做。不管到什麽時候,我都不會成為莫非煙的替身,更不會成為你的莫非煙!請你記住,我是簡丹!失陪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剛才基本就不應該留下來,白白聽到了這樣一番讓自己痛苦難過的話!因此扔下幾句話之後,簡丹回身就走,早已把朗雲陽剛才那番“拒絕不拒絕”的話拋到了九霄雲外。不過話才說到這個份上,朗雲陽是不會容許她輕易忘記的,因此他不在乎再適時地提醒她一次,冷冷地開口說道:“簡丹,你真的想見識見識魔鬼總裁的手段嗎?你確定你真的受得了?還是你認為世間的傳言大多都是誇大其詞的,我這個外號魔鬼的人,其實是個吃齋念佛、慈悲為懷的佛家弟子?”
老實說,這幾句威脅並不多麽詞鋒銳利,鮮血淋漓,甚至連真正的威脅都算不上,因為朗雲陽並沒有說什麽“你若不聽我的話,我就怎樣怎樣你”或者“我就怎樣怎樣你的親戚朋友”之類的話。可是卻還是成功地讓簡丹停住了腳步,再也不敢隨便移動分毫!因為她很清楚,魔鬼總裁並非浪得虛名,敢以魔鬼為外號的朗雲陽,也絕對跟吃齋念佛、慈悲為懷扯不上多少關係!
被迫停住了腳步,簡丹終究是心有不甘,半晌之後不由咬牙說道:“朗總何苦逼人太甚?我並沒有做什麽過分的事,不是嗎?我隻是不想成為莫非煙的替身,這有什麽錯?莫非煙犧牲自己救了我,我很感激。但這並不表示為了感激她,我就必須戴上麵具過完下半生。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寧願當初被汽車撞死的人是我,而不要被任何人所救。”
被簡丹語氣裏的無奈打動,朗雲陽有了片刻的沉默,片刻之後他才重新開口說道:“我想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我並不是要你從此之後戴著麵具過日子。”
“那你要我如何?”簡丹緊跟著反問,因為朗雲陽並沒有回頭,所以她一直緊盯著他的背影,越看越覺得心中頗不是滋味,因此說話的語氣很衝,絲毫不考慮後果,“你要我代替莫非煙活著,難道不是要我用麵具把真實的自己遮蓋起來嗎?還是那句話,如果我知道被莫非煙所救的後果是要付出這樣的代價,那我寧願她當初不要救我!”
簡丹反複強調的這最後一句話顯然也將好不容易將怒氣壓製下去的朗雲陽惹火了,他終於猛的回過了頭,麵對著簡丹絕美的臉,冷冷地說道:“簡丹!你別不識好歹!照你這麽說,煙兒犧牲自己的性命救了你,反而是錯的了?你知不知道狼心狗肺四個字怎麽寫!我若早知道煙兒搭上性命救下的是你這樣一個心腸毒辣的女人,那我當初說什麽也該阻止她,眼看著你被汽車撞死算了!”
朗雲陽這話說的可就有些不合情理
了。要照他的意思,當初他原本有機會拉住莫非煙,不讓她去救簡丹的,可是就因為他沒有這樣做,才害得莫非煙死於非命。但是事實上,當時發生的一切都太過突然,而莫非煙的動作又快到令人來不及反應,因此那一切才不可重來地發生了。所以此刻朗雲陽說出這樣的話,足見他實在是被簡丹氣得狠了。
簡丹就知道莫非煙救她是一番好意,她是應該終生感激的。可是她就是受不了朗雲陽此刻這種態度!朗雲陽就是在替莫非煙不值,他認為憑著莫非煙那麽高貴的身份,卻為了一個普普通通的中醫科大夫搭上了性命,也實在太不值了,太虧得慌了!這倆人的命基本不在一個檔次上,一個高貴,一個低賤,莫非煙憑什麽以貴易賤?
可是簡丹從來不覺得她的命比任何人低賤!是以聽到朗雲陽的話,看到他臉上那充滿鄙夷的表情,簡丹便毫無顧忌地冷笑了一聲,緊緊盯著他的眼睛說道:“喲!終於肯大發慈悲地回頭看我一眼了?不容易呀!不過朗總,我請你搞清楚,莫非煙救我是自願的,我沒有求她救我!不錯,她救我,我是應該感激!但這份感激應該是發自內心的,而不是被你強迫的!如果你一定要強迫我感激她,用做她的替身這種方式報答她,對不起,我做不到!如果你替莫非煙感到不值,那麽我現在就在這裏,你大可以殺了我,替她討回一條命!我隻想請你以後,別再說什麽替莫非煙活著之類的話!”
“你……你……”被簡丹這番連珠炮似的話駁斥得勃然大怒,朗雲陽不得不拚命克製著自己,才勉強讓一雙拳頭乖乖地呆在原地,沒有真的回到簡丹的臉上去,否則簡丹一定會被他揍得滿地找牙,外加滿臉桃花開。深深地吸了幾口氣,直到確定自己可以正常地開口說話了,他才咬著牙說道:“你是吃定了我不敢殺你,所以才這麽囂張,是不是?不過你聽著,我如果想殺你,基本易如反掌,而且不會被任何人知道你是被我殺死的!所以我警告你,別再挑戰我的忍耐力,要知道,它已經臨近崩潰的邊緣!”
這一點,簡丹看得出來。她看得出朗雲陽在極力地隱忍,否則隻怕他早就對自己動手了。畢竟愛人慘死對他而言已經是個不小的打擊,可是自己卻還要用那麽重的話刺激他,這不是找死嗎?雖然他的話說得也很傷人,但……自己就念在他剛剛痛失摯愛的份上,多諒解他幾分不行嗎?
想到此,簡丹不由歎了口氣,語氣也大大地緩和了:“對不起,我想我不該這樣說莫非煙,她畢竟為我而死,而且她又是你最愛的人,我……我應該體諒你的心情。不過我還是那句話,你的相思,我治不了,因為我不會做任何人的替身。”
如果簡丹不加上後麵這句話,或許事情不會那麽快就變得那麽糟。因為聽到她前麵的話,朗雲陽的怒氣已經在嚐試著緩和了,可是最後一句話聽在耳中,卻又讓他心中那股邪性再次變得蠢蠢欲動起來!
怎麽,這女人一定要如此鄙視他的痛苦,如此踐踏他的感情嗎?他隻不過是因為愛人剛剛慘死,一腔相思無處寄托,所以痛苦之下順嘴問了一句而已,她何必如此斤斤計較,反複強調?難道就是為了表明她的不屑,為了嘲笑自己的矯情做作?
怒到極處,朗雲陽反而突然冷靜了下來,一雙深沉的眼眸如鷹般盯在簡丹的臉上,在夜色的映襯下閃爍著銳利的光芒,令人止不住的心驚膽戰。基本不給簡丹害怕逃避的機會,他冷笑一聲開
口說道:“簡丹,你知不知道什麽叫做‘自尋死路’?本來我已經忘記這件事了,為什麽你偏偏還要及時提醒我這一句?這會讓我認為,你很期待為我治相思。那麽,我也不能辜負你的好意,是不是?”
“你……”簡丹簡直瞠目結舌,半晌說不出話來。是啊,自己幹嘛好死不死地提醒他?難道自己的內心深處正像他說的那樣,盼著他的相思真的可以由自己治好嗎?因為如果是那樣的話,就說明他的相思病病因在自己的身上……怎麽可能?就算可能,也隻不過是因為在他的心中,自己永遠隻能是莫非煙的替身而已。
我不要做莫非煙的替身,這句話簡丹雖然沒有說出口,但卻清晰地寫在了她的身上,她的臉上,她的眼眸中。歎了口氣,她淡淡地說道:“跟你談話,好累啊!簡直比醫治一種我從未見過的疑難雜症還要累得多,居然讓我不得不調動其全部的腦細胞才能勉強跟你交談幾句。我想那是因為我們的思維不在同一個時空裏,所以總是曲解彼此的話,既然如此,我們最好盡快結束這次的交談。朗總,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還是……你比較希望再多陪陪莫小姐?”
既然話不投機,那麽最好的辦法就是轉移朗雲陽的注意力,讓他不要再跟自己糾纏不清。可是簡丹的態度卻無疑又犯了朗雲陽的忌諱:怎麽,連句話都不願意跟我說了?害死煙兒的人是你,不是我,怎麽你的脾氣比我還大,意見比我還多?簡丹,你雖然麵若桃李,但卻心如蛇蠍,真真是個名副其實的蛇蠍美人!
朗雲陽咬牙想著,麵上卻泛起了一絲陰冷的笑意,然後同樣聲音冷淡地說道:“我以為你會比較願意留下來多陪陪煙兒,順便好好想一想該怎樣報答她的救命之恩的!畢竟你欠她的是一條人命,你欠她很多的!簡丹,欠債就要還,你不會認為隻是矯情地跑到煙兒的墓碑前說幾句廢話,掉幾滴廉價的眼淚,就足以償還煙兒的救命之恩了吧?”
頭腦中一陣激憤,簡丹也沉不住氣了,冷笑一聲提高聲音說道:“是,我矯情,我廉價!反正在你朗總的眼裏,隻有莫非煙才是出身貴族的公主,我不過就是個連伺候她的傭人都不如的下賤貨!可是朗總請你搞清楚,不管我欠了多少債都好,我也隻欠莫非煙一個人的,我不欠你的!你犯不著在這裏對我冷嘲熱諷,處處顯示你的情深意重!你說我矯情,我的眼淚廉價,那你呢?你不矯情嗎?你的眼淚很值錢嗎?好啊!如果你真的那麽愛莫非煙,那你何必跟她隔著這座墓碑一個裏麵一個外麵地訴什麽衷腸?你直接進去陪她啊!何況我已經說了,我沒有求莫非煙來救我,她大可以任由我被汽車撞死,何必多此一舉來?她基本就是自作多情……”
“啪!”
這一巴掌,朗雲陽已經蓄勢很久了,所以會在這一刻揮出來基本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不過在動手之前,他顯然也考慮簡丹的承受能力,所以他用了巴掌而不是拳頭,否則簡丹的下巴一定會被他一拳轟歪的。
簡丹承認,她後麵這幾句話說得很過分,不,是非常非常過分,過分到朗雲陽隻扇她一個嘴巴顯然太輕了。是以盡管她痛得半邊臉都麻木得沒有了知覺,而且耳朵一陣一陣地轟鳴著,嘴裏也有一股濃烈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迅速彌漫開來,更有一縷鮮血順著她的嘴角不斷地流了出來,但她卻很自覺地住了口,並且心裏一點兒都沒有怨恨朗雲陽的意思,誰叫她剛才的話說得那麽混賬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