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進位貴妃
後宮妃嬪出事,所有人都脫不了嫌疑。紅淚雖然不確定她二人是否有嫌疑,但是單憑明月無害臉蛋下,隱藏至深的心機,紅淚不敢保證此事與她二人全無幹係。
蒹葭滿麵怒容,不無譏諷地說:“哼!本宮告訴你,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別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尤其是這種大事最好不要往別人頭上推!”不笨嘛,轉了一大圈,蒹葭總算是明白紅淚與寒煙在說什麽了。
但是,看她樣子似乎認定了此事與紅淚脫不了幹係。但是紅淚很疑惑,她們二人,難道不是在賊喊捉賊嗎?
互相猜疑,紅淚料想以蒹葭的個性,是不可能出手的,但是若是身為明月的寒煙出手的話,那麽?
蒹葭忽然冷哼一聲,對寒煙說:“寒煙,不用理她,我們走!”語畢,徑自轉身就走。
寒煙淡笑著,對著紅淚挑釁一笑,扶著蒹葭離去。
知書和知畫也小跑著趕了上來,分別扶住紅淚,知書小聲問道:“娘娘,我們回甘沐宮嗎?”
紅淚回了神,點點頭,便向著鸞轎走去。
就在這時,忽然瞧見小順子急匆匆地向漱婉祠走去,對著紅淚匆匆見禮,便進去了。紅淚一怔,就看到慕容子寒也疾步從漱婉祠走出來。紅淚忙側身見禮,慕容子寒略微頓了頓,卻是什麽也沒說,迅速走過去。
紅淚怔了怔,忽然轉身向著漱婉祠走去。
“娘娘!”知書和知畫齊聲喚道,也小跑著追了上來。知畫小聲問道:“娘娘,您怎麽又回來了?”
紅淚不語,隻是有種敏感,似乎漱婉祠裏麵現在有可能有蛛絲馬跡可尋,吸引著紅淚去而複返。
行至裏麵,就聽到一個宮婢說:“又換了一個香爐嗎?我記得,前段時間,不是剛換了一個嗎?”
另一個清脆地說:“可不是嗎?不過翡翠姐姐說了,娘娘現在身體虛弱,所以需要換一個香氣清新適宜,有助於娘娘養身的。”
“啊!賢妃娘娘萬福金安!”宮婢眼尖,瞧見了紅淚,立刻見禮。
另外一個,也急忙見禮。紅淚蹙眉,慕容子寒在順公公進來後,就急忙離開了。想來,應該是來了什麽人,非見不可。
這當口,聘妃出了這事,十有八九,必定是班家那邊來人了,要為聘妃的孩子討個說法了。
紅淚頷首說:“免禮吧。唔,剛剛順公公前來。”話音戛然而止,紅淚記起來,這兩個宮婢可不一定會知曉。
恰好此事翡翠端著水盆出來,掀開珠簾,紅淚喚道:“翡翠。”
翡翠抬眸看到是紅淚,忙上前應道:“娘娘,翡翠在。”
紅淚擺手,示意她起來,上前問道:“剛剛順公公去而複返,可是出了什麽事?”
翡翠倒也不隱瞞,毫不遲疑地說:“娘娘,是班副將來了,皇上去見他呢!”
紅淚卻是怔住了,還真給自己猜對了。班副將,聘妃的哥哥班景榮!來得真快,消息傳得也著實快啊!
班家本就手握重兵,如今聽聞聘妃又懷了龍嗣,班家應該是風光無限才是。可惜啊,聘妃卻小產了,這簡直是莫大的諷刺。
那麽班景榮此番前來,想來是要為聘妃,跟慕容子寒討個說法來的。
猜測得到證實,紅淚的心便暫時放了下來。翡翠看著紅淚,問道:“娘娘,您要進去嗎?”
紅淚搖搖頭說:“本宮就不進去了。”進去作甚麽?太後在裏麵,林昭儀也在,紅淚與聘妃關係又不好,進去不是找人厭嗎?
轉身離開的時候,紅淚複又記起來,便回身問道:“對了,太後將你遣至聘妃身邊伺候嗎?”
翡翠笑著說:“是啊,娘娘。本來聘妃娘娘有了身子。”她的笑容忽然斂去,轉而是惋惜地說:“太後本來是極為高興的,便遣了奴婢來伺候,可誰知。”
紅淚;了然,怪不得兩次來漱婉祠,都看到翡翠在。太後本就對聘妃疼愛有加,聘妃有孕了,讓翡翠來伺候著,也說的過去。
遲疑了一下,紅淚終於是抬步離開。知書與知畫小心地跟在後麵,紅淚徑自到了鸞轎邊,上了轎子。
腦海裏回想著慕容子寒臨走前,那個眼神,心底微微一怔。古代就是這樣,後宮不得幹政。但是聘妃身為後妃的同時,也牽係著班家。
如今聘妃的孩子沒了,她即使不想要幹政,也由不得別人不去替她幹政了。慕容子寒除了要好好安撫她,更難的事,要麵對她父兄的興師問罪。
前世宮廷戲看多了,紅淚緊咬下唇,看起來,明日該會有聖旨下來了。
又想起蒹葭那得意的微笑,不免感覺幼稚可笑。她蒹葭以為,聘妃沒了孩子,後宮就隻有她熹妃獨大了嗎?真是愚蠢天真!
紅淚再一次想著,孩子嘛,有時候的確也是麻煩事!
想得正出神,就聽到宮婢的聲音:“參見馬大人!”
紅淚一愣,隨即想起來,不就是馬太醫嗎?立刻叫停下鸞轎,掀開轎簾,就聽到馬太醫見禮說:“微臣參見賢妃娘娘!”
紅淚低笑一聲說:“真是趕巧啊,居然能夠在這裏遇到馬大人。”紅淚可沒有說錯,太後震怒,那麽多太醫都被嚇得噤
若寒蟬,想不到這馬大人還能夠出現在這裏。
馬太醫臉色驟變異變,隨即恭敬地說:“回賢妃娘娘的話,太後命微臣每日多去春熙宮幾次為熹妃娘娘請脈,臣正趕著過去。”
紅淚可以理解太後的心情,聘妃的孩子剛出了事情,那麽對於熹妃的孩子,太後難免更加上心了。
馬太醫見紅淚不語,抬步正欲離開,紅淚卻忽然想起一事,開口喚道:“馬太醫,請留步!”
馬太醫聞言怔了怔,隨即看向紅淚說:“不知娘娘還有何事?”
紅淚淺笑說:“本宮今日偶感身子不適,本想回宮宣個太醫瞧瞧,不巧就遇到了馬太醫,不如你先為本宮瞧瞧。”紅淚也不下轎,徑自伸出手。
馬太醫遲疑了下,終於還是轉身上前,將手搭在紅淚手腕上。
紅淚心底一動,隨口說道:“太後命馬太醫為熹妃請脈也是大喜事,他日熹妃誕下了龍嗣,馬大人自然也功不可沒。”
馬太醫的手微顫,隨即惶恐地說:“娘娘此話嚴重了,太後派臣去為熹妃請脈,微臣自當竭盡全力。”
紅淚笑得意味深長:“竭盡全力?馬太醫這話可就錯了,龍嗣又不在你的身上,難不成熹妃的龍裔有異不成?”
馬太醫擦了擦汗水,驚惶地說:“娘娘說笑了,熹妃娘娘的龍嗣一切安好。”頓了頓,收回手,他又說:“娘娘之所以感覺身體不適,應該是休息不好所致。娘娘回宮後應該好好休息,不幾日,便好了。”
紅淚卻是忽然說:“馬太醫可還記得當日在天乾宮的事情?”
馬太醫身體微顫,抬眸看向紅淚。紅淚卻是淺笑著說:“宮裏頭不可以說兩頭話,可是有時候實事逼人,由不得自己,這些本宮也是明白的。”
馬太醫皺眉,脫口道:“微臣愚鈍,請娘娘賜教!”
紅淚直直看著他道:“本宮知道,當日在慈寧宮馬太醫說了與皇上不符的病情。”當日紅淚先被太後喚過去問話,然後從另一扇門出去,馬太醫自然不知道紅淚也在慈寧宮。紅淚這麽說,隻是想要馬太醫誤以為,被自己捉住了把柄。
果然,馬太醫麵色驟變,看著紅淚無法說出一句話。
紅淚淺笑著說:“馬太醫也不要驚恐,本宮如此說,隻是想要告訴你,若是熹妃脈相有什麽異狀,你可要老實說出來,你可明白了?”
馬太醫愣了下,隨即道:“娘娘放心,熹妃的脈相正常,微臣不會有所隱瞞,也不敢有所隱瞞!”
紅淚滿意地說:“那麽,熹妃的脈相。”
“回娘娘的話,熹妃娘娘的脈相的確是正常。既然娘娘知道慈寧宮的事情,微臣自然不敢對娘娘有所隱瞞!”馬太醫咬著牙說道。
紅淚心底一怔,不知道是失落還是奇異,居然真的無事嗎?也是,馬太醫都說了正常,那就是無事了。
眼角的餘光忽然瞧見核桃,一臉焦急地跑過來,看到紅淚的鸞轎,核桃的腳步更加快了,看起來有什麽事要發生了。
就連知書和知畫也隱約感覺到了,臉色驟變,變得緊張起來。
馬太醫背對著核桃,倒是沒有瞧見核桃的焦急,他對著紅淚欠身說:“若是娘娘沒有別的事,那麽微臣這就告退了。”
紅淚心底也被核桃給感染了焦急,無心再問什麽,便點點頭應允,馬太醫則是輕舒一口氣,如釋重負地告退了。
核桃終於趕過來了,也不說別的,隻是對著紅淚見禮說:“娘娘,你快些回宮吧!”
他不說出了什麽事,但這一句話,就足夠令紅淚感覺出事情的緊急和不妙了。放下轎簾,紅淚沉聲道:“起轎!”
火急火燎趕回了甘沐宮,知書扶著紅淚下了轎,知畫和核桃緊跟在後麵。
核桃道:“娘娘,姑姑在您的寢宮等您呢!”紅淚腳步一滯,回眸說:“本宮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核桃不多話,恭敬應道:“是!”
紅淚帶著知畫和知書,迅速向著寢宮走去。
知畫先一步推開了門,椒盈見紅淚回來了,眼神示意下,知畫將門再次關上,椒盈疾步走過來說:“娘娘,棄軒堂那邊傳來消息,薔薇死了!”
紅淚一驚,不是昨日才送過棄軒堂的嗎?怎麽今日,就傳來了死訊!
椒盈見紅淚也是一臉的錯愕,便小心翼翼地說:“娘娘,奴婢覺得此事實在蹊蹺,便急急遣了核桃通知您回宮。”
紅淚不自覺絞緊了帕子,此事太過匪夷所思了。上一次紅淚也是遣了兩個宮婢前去棄軒堂的,也不見出了什麽事。這一次,薔薇卻在隔日就死了。真是好巧啊!薔薇可曾是紅淚的貼身宮婢,好在昨日紅淚喂了她啞藥,看起來這宮裏頭真是一刻也不得安寧啊!
知書與知畫聞言也是一臉驚愕,隨即露出一副擔憂的樣子來,不發一言,紅淚愈加認為,此事一定是有什麽蹊蹺。
想了想,紅淚問道:“怎麽死的?”既然死了,也要分情況,總要找出死因,才能找出蛛絲馬跡。
椒盈緘默了一下,隨即咬牙說:“被發現的時候,吊死在自己房中。”頓了一下又說:“娘娘,奴婢以為是否有人,想要從薔薇
口中套出什麽?”
紅淚也想到了這一點,隻是紅淚可真沒有什麽令別人想要一探究竟的秘密。不對,有一樣,那就是隱容丹的事情,可這事,除了雲無名與紅淚,無人知曉。
那麽這事就更加撲朔迷離了,紅淚怎麽也想不出,薔薇如何會死?被調去棄軒堂隔日,便被發現上吊死了。
這事紅淚絕不相信,先不說是薔薇自己主動提出去棄軒堂,她那麽貪戀生命,怎麽會舍得就這樣自殺死去?但是若是有人想要套話,先不說薔薇不識字,而且還啞巴了,又能夠套出什麽話來?
但是,若不是意外,真的是有人想要套話,套不出話來,為什麽急著要殺人滅口呢?難道說,是終究套出了什麽來不成?
事情一件接一件,紅淚很有點兒應接不暇,這麽想著,心底更加不安了。思考了一會兒,紅淚忽地想起來,棄軒堂那般的地方,宮婢沒有好待遇,不可能獨自一人一間屋子的。
想了想,紅淚便道:“姑姑,棄軒堂那裏,應該是幾個宮婢一間屋子,如何薔薇吊死在屋中,沒有人發現呢?”
椒盈點頭說:“娘娘,奴婢一早也想過了。所以請您回來定奪,是否需要奴婢去棄軒堂瞧瞧,查探一番?”
紅淚不禁詫異了,隨口問道:“如今屍體還在棄軒堂嗎?”
椒盈頷首道:“娘娘,宮裏頭死了人,是要先上報到內務府,然後等批示下來,才可以決定送往何處。”
紅淚默然,此事必須要徹查清楚,隻是忽然去過問,應該要以什麽借口去查呢?
椒盈似乎看出紅淚的糾結,於是道:“娘娘,奴婢也是今早才得知消息。如今我們可以裝作不知此事,一會兒奴婢就去棄軒堂,就說娘娘突然念起薔薇的好來,想把她調回甘沐宮,到時候奴婢會見機行事。”
如今也隻能這般說了,紅淚點頭說:“這事就照姑姑說得去辦吧。”
椒盈躬身施禮道:“是,奴婢這便去了。娘娘,如今宮裏不大太平,您在宮裏等著,暫時先不要出去了。”語畢,椒盈便出去了。
知畫已經倒好了茶水,遞給紅淚道:“娘娘,您先喝茶。奴婢想著,這事也許是碰巧罷了,您先不要擔心。”紅淚不禁苦笑,要真是巧合就好了。知畫這般說,也不過是安慰紅淚。
喝了口茶,紅淚忽然想起班副將一來,慕容子寒就匆匆從漱婉祠離開,也不知道班副將會怎樣逼迫慕容子寒,心底難免擔憂。不由自主地,紅淚道:“知書,你去天?”話才出口,又想起來,後宮不得幹政。
聲音戛然而止,知書卻是應道:“娘娘,奴婢在,您有事要奴婢去辦嗎?”
紅淚苦笑著擺手說:“無事,本宮乏了,想要歇一會兒,你們都下去吧。”
知書遲疑了一下,卻沒有說話,拉著知畫一起告退下去了。
紅淚便起身去了軟榻上躺下來,腦海裏還在思索著,迷迷糊糊中居然真的就睡著了。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感覺嗆人,屋子裏的熏香似乎夾雜著濃煙熏人。猛地咳嗽幾聲,紅淚抬眸看向香爐,周圍居然冒著青煙。
皺眉,紅淚想著,這可是含有毒氣的!開口喚道:“知書。”
“奴婢在,娘娘。”知書推門進來,麵色驟然一變,迅速向香爐行去,口中道:“奴婢該死!”
紅淚起身,捂住鼻子,悶悶地說:“怎得會這樣?”
知書已經拔下頭上的簪子,挑開了香爐蓋,撩撥了幾下說:“娘娘,不知誰上香料的時候大意,落了幾片大塊狀的花瓣,厚厚的擠在一起,導致煙霧大了起來。”
紅淚明白,就是隔絕了空氣,引起的。
知書打開窗戶,問道:“娘娘,你沒事吧?”
“嗯。”紅淚淡淡的應道,腦袋卻是一聲轟鳴,忽然記起來在漱婉祠去而複返的時候,聽到的那兩個宮婢的對話!
香爐,是呀,太後派人將漱婉祠上上下下都檢查了一遍。可是不知道香爐有沒有檢查過,若是有人存心在香爐上做手腳,是否會神不知鬼不覺?紅淚猜想,這裏是古代,古人害人尤其是害孕婦的時候,最常慣用的便是麝香!
那麽是不是說,漱婉祠換過的那隻香爐中,會有殘留的麝香存在?想要去查,其實很簡單,可是為了避人耳目,總要有個由頭啊!
知書見紅淚忽然怔怔的不說話,嚇了一跳,走過去問道:“娘娘,是不是這熏香令您感覺不適?”
紅淚抬眸看向嫋嫋生煙的香爐,抬步走過去,忽然伸出手狠狠地一推,香爐便掉了下來,摔成了兩半。
知書嚇了一跳,立刻跪下來說:“奴婢該死,請娘娘息怒!”
紅淚卻是瞥了她一眼說:“無妨,不就是壞了個香爐嗎?你收拾一下,去內務府再去領一個便是了。”
知書一怔,本以為紅淚為熏香的事情大動肝火,如今確實有些詫異了。不過卻是很麻利地收拾起來,紅淚卻忽然說:“知書啊,可還記得,剛才去漱婉祠的時候,那兩個宮婢的話嗎?”
知書的手一滯,抬眸看向紅淚,紅淚輕笑一聲,知書終於恍然大悟說:“是,奴婢知道了。”語畢,迅速收拾完畢,匆匆出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