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奪魁的班昭容
出了春熹宮,聽琴和知書一臉焦急地迎上來,知書問道:“娘娘,情況怎樣?”
紅淚曬然一笑,任由兩人攙著說:“不過是虛驚一場罷了。”
聽琴聞言撇了撇嘴,不屑地說:“想不到,熹妃娘娘也有如此魄力了。”
知書聞言淺笑著說:“恐怕這樣一來,要令好多人失望而返了。”
紅淚不自覺輕笑,失望?肯定會的,隻是自己仔細想,倒並沒有什麽失望。畢竟,那個孩子擁有他一半的血緣。
這樣想著,莫名又想起那個綰太妃來。作為皇帝的生母,卻隻是個太妃,而且壽陽宮有如此偏遠僻靜。
歎了一口氣,紅淚下意識地說:“也不知道,壽陽宮那邊,現在是怎樣的光景呢?”
知畫在後麵聞言吃了一驚,上前一步低聲說:“娘娘,您怎麽忽然這麽問?”
聽琴和知書也是一臉的困惑不解,目中隱隱有擔憂。
紅淚見三人一臉的擔憂和驚惶,不禁失笑。縱使太後對綰太妃厭惡憎恨至極,仍然改變不了綰太妃是慕容子寒生母的事實。
單憑這一點,慕容子寒是怎麽也不會真的對綰太妃做到不問不顧。隻是他帝王的高傲和尊嚴不容許,他流露出絲毫的關切。
他同樣孝敬太後,也不忍太後傷心難過。但是他同樣放不下生母,曾經他必然是渴望生母的疼愛吧。
他很想知道綰太妃的狀況,卻又固執的假裝不在意,他隻是需要一個光明正大的借口。所以紅淚為壽陽宮宣太醫,他很生氣,但是卻沒怎麽樣紅淚。
紅淚他借題發揮,愣是從紅淚口中,知道了綰太妃的病情。他就是那樣的人,他怨恨,他為難,但是他也會心疼。
慕容子寒,就是這樣矛盾,又孩子氣的皇上。
紅淚想著嘴角不自覺微微上揚,知畫詫異地看著紅淚,出聲喚道:“娘娘!”
知書立刻白了一眼知畫,聽琴也是一臉疑惑地看著紅淚。
紅淚笑了笑說:“無事,回宮吧。”
到了甘沐宮,前廳擺滿了東西。外麵的包裝都透著喜慶,板栗和核桃正領著太監宮女們清點。看到紅淚進來了,板栗起身說:“娘娘,這是內務府送來的年貨,再有幾天便是除夕了。”
紅淚這才記起,不知不覺,居然又是一年過去了。
紅淚感歎,核桃則歡喜地說:“娘娘,您瞧,這些東西多漂亮!”
抬眸望去,果真是綾羅綢緞,還有金銀玉飾。
椒盈從內室掀開簾子,帶著微笑斥道:“哪來那麽多話,還不快些收拾!”這樣說著,椒盈卻走過去撥弄著綢緞說:“娘娘,一會兒您挑個顏色,奴婢命尚衣坊趕製出,除夕夜,您要穿得盛裝些。”
紅淚頷首說:“姑姑,您瞧著就好了。本宮沒什麽偏愛,您的眼光,本宮自是喜歡的。”
椒盈聞言淺笑著說:“娘娘,您這不是折煞奴婢麽?”不過椒盈還是挑選起來,按照紅淚平素喜愛的顏色,很快地選好了三批綢緞。
紅淚看著外麵的天色,後宮佳麗無數。但是能夠有幸瞻仰龍顏的,卻是屈指可數。所以每到年關,除夕夜的宮宴上,各妃嬪必定會使出渾身解數,無論是打扮上,還是才藝準備上,都會傾盡全力,隻會那萬分之一的能夠入龍顏的渺茫機會。
自從熹妃因睡眠不好,動了胎氣那日起,慕容子寒果真再沒有來甘沐宮了。但是令紅淚迷惑不解的是,蒹葭居然真的沒有霸占慕容子寒。
據板栗和核桃打探消息說,這幾日慕容子寒都是在禦書房忙到深夜,然後自己回天乾宮過夜,沒有再去後宮。
紅
淚不禁心酸,他是怕寵幸別的妃嬪,蒹葭心裏不舒服,萬一失眠了,又動了胎氣吧?每每這樣想著,心底裏的難過,猶如山洪暴發般,迅速彌漫全身各處。
隻是難過的同時,紅淚多的還是擔憂。都快要過年了,還有什麽事情,能令慕容子寒忙到深夜那麽晚?
朝廷大事,很棘手很嚴重的事情麽?紅淚不知道,雖然心底擔憂,仍然期望地想著,他是天朝的皇帝,是不可一世的慕容子寒,沒有什麽能夠打敗他。
隻是隱約的,那股子不好的預感,每每還是令得紅淚心神不寧。
失眠在所難免,隻是窗台上再沒有了安神的香囊了。而那個身影,也沒有再出現在甘沐宮。紅淚有時候想,如果不是香囊的存在,都要以為是自己產生了幻覺。
日子一天天過去,紅淚終於迎來了,在宮裏的第一個除夕夜。這一天,知書、聽琴、知畫,就連已經去了尚宮局的詩音也趕來了,四人一起給紅淚梳妝打扮。
很有默契的四個人,紅淚看著銅鏡中那張平凡的臉,嘴角不自禁笑了笑。
這時候核桃進來,一臉的不高興說:“娘娘,今年的除夕宴會,太後說為了照顧熹妃娘娘,搬至慈寧宮舉行。”
紅淚詫異,知畫則一臉憤憤不平地說:“往年不是都在紫宸殿辦麽?”
紅淚這才知曉,原來往常除夕夜的家宴,都是在紫宸殿舉行。如今蒹葭懷了龍嗣,又三番幾次動了胎氣,太後放心不下,所以今年便將家宴遷往慈寧宮,自己的地盤舉行。
太後此舉,著實令蒹葭長臉,而且也的確能夠預防一些想要下手之人,隻是紅淚想,再怎麽預防,總有漏洞。
知書看著紅淚,喜逐顏開地說:“今日的娘娘,更加高貴漂亮了!”
紅淚聞言不禁淺笑:“就你的小嘴兒甜,今日宮中的人,誰人不漂亮?”一年一次,得以看到龍顏,那些個妃嬪,還不打扮得花枝招展,以最美麗的狀態迎聖?
宮裏真是熱鬧啊,一路上,大紅的宮燈比比皆是。紅淚看著紅燈,包括宮女們都是穿著喜慶的新宮裝,一眼看去,倒真有點兒過年的味道。
進了慈寧宮,才知道最熱鬧的還是這裏。紅淚一出現,眾人立刻起身施禮:“賢妃娘娘!”
“賢妃娘娘吉祥!”
班婕妤和林昭儀湊在一起小聲聊天,也是一起起身和紅淚施禮。而蒼寒煙則獨自坐在偏遠的位子,淡漠地向著紅淚福了福身。
紅淚不禁嘴角勾笑,看起來,蒼寒煙終於要出手了?
身懷龍裔,蒹葭這會兒的確是金貴起來。其實紅淚很想要說是耍大牌,隻是在這個世界,恐怕是沒有人能夠明白這個意思了。
很久之後,太後與慕容子寒,還有蒹葭姍姍來遲。
紅淚跟著眾人跪下施禮,慕容子寒今日很是高興,笑吟吟讓眾人平身。然後體貼地拉著蒹葭,坐到了身邊的位子。
太後坐到慕容子寒另一邊,紅淚壓抑住心痛,終是上前,坐到太後下首。
班婕妤和林昭儀對視一眼,班婕妤很是理所當然地過去蒹葭下首坐下。林昭儀躊躇了小會兒,還是坐到了紅淚的邊上。
至於蒼寒煙,隻是個八品的采女,位子已經排到了末位。
就聽慕容子寒聲音夾雜溫柔和關切說:“葭兒若是覺得累,說一聲,朕派人送你回宮。”
蒹葭一臉笑意說:“勞皇上掛心,臣妾惶恐。臣妾無事,皇上不必擔憂。”
紅淚抬眸看去,蒹葭麵色似乎有點兒蒼白,看上去柔弱地惹人憐愛。也對,男人都喜歡楚楚可憐的女人,那樣看起來有保護欲。
紅淚心底不齒,卻不得不承認,蒹葭本就漂亮的臉蛋,此時更是憑添一股柔弱的媚態,看得紅淚一陣生厭。
慕容子寒似乎心情很好,飲了很多的酒,不一會兒雙頰便有些紅潤。紅淚不禁想,他是真的很高興吧?
太後一臉的慈祥說:“今年是哀家最開心的除夕了,終於有人為皇上孕育子嗣了。你們也要努力,早日為皇家開枝散葉才是!”
太後的話落,眾妃嬪立刻羞澀地紅著臉,一臉的嬌羞。紅淚不禁低垂著眼瞼,心底暗自腹誹,古人的思想就是封建小家子氣。這句話,就害羞了?
就聽著班婕妤嬌羞地說:“太後,您這不是取笑我們麽。”紅淚抬眸,班婕妤說著話,一臉嬌憨地看著上座中間的慕容子寒。
紅淚心底一動,果然,慕容子寒笑嗬嗬地說:“婷兒,難道不願麽?”
狗血鏡頭出現,隻聽班婕妤羞澀地說:“皇上!”便做出一副嬌羞的模樣,低垂著頭,耳根迅速升騰起粉紅的暈紅。
紅淚發誓,如果可以,真想要放聲大笑。
強忍住笑意是痛苦的,偏偏太後忽然說:“既然是家宴,你們也不必拘禮。按照往常慣例,你們熱鬧熱鬧,哀家看著也高興。”頓了一下,太後又喚道:“班婕妤。”
班婕妤抬首,麵上依然殘留著羞澀的暈紅。咳嗽一聲開口說:“往年都是臣妾主持,隻是今年有賢妃娘娘在,臣妾再主持,恐怕不妥。”
紅淚的笑意斂去,頭皮發麻,主持宮宴?為什麽沒人事先告知?再說了,也沒有接到通知啊!
為難地蹙眉,紅淚看向慕容子寒,果然他開口說:“賢妃位分雖高,但是沒有經驗。依朕看,還是婷兒你來吧。”
紅淚鬆了一口氣,隨即心底有點兒憤憤不平,二十一世紀的千金,怎麽會怯場?沒有事先告知而已,不然紅淚一定會設計個獨一無二的賀歲宮宴!
這樣想著,眼神和慕容子寒的視線交匯,慕容子寒對著紅淚淡淡一笑。紅淚垂下眼瞼,忽然賭氣般地不想搭理他。
慕容子寒微愣,不過轉瞬間恢複了。
班婕妤的確是說話滴水不漏,就聽她說:“太後和皇上可是為難臣妾了,不如這樣,誰有新奇的節目就自個兒上台,讓我們大家也一起樂嗬樂嗬。”
太後聞言笑得很是別有深意:“班婕妤你是要告訴哀家,你有了能讓哀家和大家樂嗬的節目了麽?”
班婕妤聞言起身說:“如此,臣妾就先獻醜了!”說完,早有兩個太監上台,扛著一隻巨大的毛筆,班婕妤輕巧地拿起筆,另有兩名太監搬著一個巨大的紙屏風上台。
隻見班婕妤舞著筆,那筆就像是一把劍一般,迅速在紙屏風上揮舞。紅淚看著班婕妤身法,再次記起,班婕妤果真不愧是將門之女。
原來,她是有一身武藝在身!忽然,紅淚又記起,班婕妤位分居然還屈居林昭儀之下。想必,慕容子寒是借助班婕妤,故意要打壓她父兄。
而蒹葭說起來算是紀大學士那一方的人,果然是,文和武,互相製衡。
而紅淚被升為賢妃,太後之所以沒說什麽,隻因為紅淚沒有靠山,整個一孤家寡人!所以,不足為懼!
唰唰,班婕妤用一身輕功在空中翻躍,淩空對著屏風一筆,結束了自己的節目。屏風上,是‘萬壽無疆’四個大字。
慕容子寒當先一句誇讚:“好!”
太後卻說:“既然皇上誇讚了,該是給班婕妤個獎賞了!”
眾人眼神一滯,班婕妤一臉歡喜地看著慕容子寒。慕容子寒一臉笑吟吟地說:“的確該賞,今日起,婷兒便是朕的昭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