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熹妃的終極手段

昭容?那是九嬪中,僅次於之首昭儀的昭容!班婕妤麵上難掩喜色說:“臣妾叩謝聖恩!”

班婕妤,不對,往後就是班昭容了。

紅淚抬眸看去,隻見蒹葭神色怏怏的,眼中難掩不悅。忽然她的眼神看向紅淚,兩人目光相對,蒹葭嘴角翹起,扯了扯慕容子寒說:“皇上,臣妾很是好奇,不知道賢妃娘娘,準備了什麽節目。”

紅淚嘴角噙笑,蒹葭應該是想要自己當眾出醜吧?她必是認為,如今的紅淚,還是那個大字不識的野丫頭吧?

隻是很顯然,她怕是要失望了!

蒹葭唯恐天下不亂,還撒嬌般搖著慕容子寒的手臂說:“皇上,您是否也期待賢妃的表現呢?”

慕容子寒看向紅淚,麵上波瀾不驚地說:“賢妃以為呢?”

紅淚起身福了福說:“臣妾沒有準備,不過倒是可以……”

“那不如由本宮作詩,賢妃娘娘接詩,如何?”蒹葭聞言立刻出言打斷紅淚的話,紅淚立刻蹙眉,她還真會抓住打壓自己的機會啊!

這麽說著,蒹葭起身說:“來人,取文房四寶來!”

不一會兒,宮人取來了文房四寶。蒹葭挑釁夾雜譏諷地看了一眼紅淚,執起筆來在宣紙上寫道:過盡千帆皆不是。

眾人立刻一臉的愕然和震驚,就有聲音竊竊私語:“哇!這句的寓意是……”

蒹葭卻意味深長地接口說:“那是一種等待和期望的寓境。”

紅淚嘴角勾笑,執起筆利落地寫道:斜暉脈脈水悠悠。

慕容子寒的臉色卻在蒹葭說出話的瞬間,陷入恍惚和一種難以言明的悲傷中。但是隻是一瞬間,立刻恢複原狀。

蒹葭一臉的震撼,忽然失態地指著紅淚說:“不可能!你……怎會如此?”

蒼寒煙也驚了一跳,起身難以置信地看著紅淚。

紅淚心底鬱悶,蒹葭怎會做出前世那個晚唐詩人溫庭筠的詩句呢?是巧合嗎?

紅淚的字鋒刃有力,是雲無名手把手教出來的。娟秀中有堅韌,鋒刃中有溫馴。

班昭容則一臉耐人尋味地說:“賢妃娘娘的才情,臣妾折服!”

紅淚輕笑,班昭容果真是聰敏啊,不放過任何一個令熹妃發堵的機會。

林昭儀也來湊熱鬧:“娘娘真是深藏不露啊!臣妾佩服之至,您說呢,熹妃娘娘?”

蒹葭早已麵色驟變,咬緊下唇,林昭儀更是不放過令蒹葭難堪的機會。

慕容子寒的麵色很是古怪,不喜不悲,紅淚幾乎以為他成了遁入空門的高僧了。

太後卻忽然說:“好了,哀家不大喜歡這小女兒情思,難免聽得揪心!”太後發話,其餘的妃嬪不再出言。

一時間場麵有點兒冷,蒹葭迅速恢複了一臉地嬌羞說:“皇上,臣妾最近睡眠很好,多虧了蒼采女每日撫琴,不如就請蒼采女登台彈奏一曲,可好?”

紅淚終於明白了,蒹葭是真的打算推蒼寒煙出來,隻是她把時間定在了今日,目的何在?

慕容子寒頷首說:“準奏!”

話音一落,蒼寒煙抱著琴,踩著嫋娜地步子,輕移蓮步登上了台上。紅淚注意到,慕容子寒的眼睛出現了霧氣。

直到蒼寒煙輕撥琴弦,慕容子寒的麵色由愕然,居然逐漸柔化,化作了滿腔的溫柔。

琴聲婉轉悠揚,卻又隱隱有股子難掩的悲傷和無奈,以及深深地不甘。這首曲子名曰《美人心碎》。

講的是,一個美人自幼與親梅竹馬的表哥相愛,然而兩國之戰,最後和解。但是美

人不幸被選為和親的新娘,遠嫁他國。而表哥則無能為力,隻能夠望著江水,日盼夜盼,等著有一艘帆船,能夠載著表妹回來。

隻是一艘艘帆船過了,仍然沒有一艘載著表妹的船。男子從初始的希望到失望再到絕望的幽怨,道不盡地心酸和痛苦。

不知道為什麽,紅淚隱隱感覺胸腔一陣抽搐。抬眸看向那個人,隻見他麵色恍惚悲痛,口中念叨著兩個字,恰恰是紅淚記得異常清晰的兩個字‘水柔’!

心痛得無法呼吸,他喚著:“水柔……水柔……水柔。”

原來,居然是愛得這般深刻,這般刻骨銘心啊!紅淚逼回去想要流瀉的淚水,不是早就知道了麽?他心底的那個人,就是水柔啊!

紅淚到此時也終於是猜出了蒹葭的寓意,她就是要勾起慕容子寒對水柔的思念!原來,蒹葭今日所為是給蒼寒煙鋪路!

過盡千帆皆不是!嗬嗬,江水的那一邊,正是與邀月王朝臨水而接的璃國!那麽,蒼寒煙那首歌的意思,也必然是別有心意了。

紅淚握緊右手,任憑指甲嵌入肉中。心疼起來的感覺,著實揪心難受。水柔便是那個美人,心碎的美人!

蒹葭和蒼寒煙,原來是這個主意啊!她們想利用那個水柔來留住慕容子寒,隻是紅淚很想知道,蒼寒煙真的甘心做個替身麽?

紅淚抬眸,就看到慕容子寒起身,向著台上的蒼寒煙走去。

蒼寒煙一臉的楚楚可人,驚惶地喚道:“皇上。”

慕容子寒一笑,拉住寒煙的手,聲音裏帶著喜悅說:“彈得很好,朕甚是喜悅。”

僅此一句話,沒有獎賞,沒有進位,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蒼寒煙贏了。甚至蓋國了班昭容,令慕容子寒眼中,隻看到了她。

紅淚不禁心痛,無意中看到了太後,太後似乎麵色帶著惱怒。心底一動,太後是不悅麽?

蒹葭早已得意地嘴角上揚,不過麵色仍然難掩蒼白,紅淚不禁奇怪,難道說蒹葭身體果真抱恙嗎?

慕容子寒返回的時候,蒹葭親昵地靠過去說:“皇上,臣妾乏了,想回去休息了。”

紅淚冷笑,戲唱完了,這是為蒼寒煙創造機會呢!

太後聞言則一臉擔憂:“熹妃,不是身體不舒服吧?”

蒹葭笑言:“太後過濾了,臣妾隻是單純乏了,無礙。”

慕容子寒拍著蒹葭地手背說:“朕讓人送你回宮。”然後喚道:“小順子,送熹妃回春熹宮。”原來是讓順公公送人啊!

紅淚蹙眉,究竟這麽好的計謀,是誰想出來的?疑惑的看去,剛好看到蒼寒煙眼神,她沒有躲閃,反而是扯出一抹微笑,挑釁地看著紅淚!

心底一驚,紅淚醒悟,蒼寒煙從來就是不可小覬的!這果然是出自她的手筆!倏然,紅淚記起來,紀大學士,可是杜府的靠山啊!

為官多年,兩朝元老級別的紀青明,怎會不知道慕容子寒為世子時候的事情?慕容子寒心底的那個水柔,紀大學士必然是知曉的!

心仍然作痛,紅淚禁不住下意識捂住心口,真想要離開這裏啊!迫切地想要逃離,那樣,便不必看著他,抱著別的女人了!

什麽時候開始,紅淚對他竟是這般在意了。紅淚很想逃避,但是隱隱作痛的心疼,無法掩蓋他在自己心底的重要痕跡。

後麵的節目,幾乎大半的人都沒了興致。宮宴結束的時候,多少人失望而返啊!

慕容子寒果真如預料般,攜蒼寒煙的手,一起上了龍輦離去。

紅淚深呼吸後,看著班昭容似笑非笑地走來,

繼而淺笑說:“娘娘,難以置信,是吧?”

紅淚輕笑,何止啊,簡直是天大的意外啊!

林昭儀對著紅淚福了福身,然後附耳對著班昭容說了什麽,班昭容淡笑著說:“臣妾要去慈寧宮陪著太後,這便告退了,娘娘,您可要保重身體啊!”說完,徑自走了。

紅淚努力壓抑住心痛,椒盈和知書迎上來,細心地都開貂敞,給紅淚披上,關切地說:“娘娘,當心著涼。”

紅淚苦笑,著涼?也比不得心涼啊!

椒盈扶著紅淚,低聲說:“娘娘不必在意,今日蒼小主鋒芒畢露,已然樹敵眾多。想必娘娘早知蒼小主,本就是個深藏不露的主,日後她的路,怕也不會那麽好走。”

點點頭,紅淚無力地說:“回宮吧。”下意識緊了緊懷中那隻玉簪,既然蒼寒煙率先出手了,紅淚也不打算韜光養晦了。

本就應該清楚,他是皇帝,是邀月王朝的皇帝。帝王本就寡情,怎麽能夠寄希望於他的愛呢?本就是不著邊際的奢望而已,徒增煩惱而已。

椒盈看著紅淚臉色,關切地問:“娘娘,是有什麽心事嗎?”

紅淚頷首說:“姑姑,可聽過水柔這個人?”

椒盈聞言皺眉思索,嘴裏念叨:“水柔?”一臉的疑惑,隨即搖搖頭說:“娘娘,奴婢未曾聽過這個名字。娘娘,可是有什麽事?”

紅淚心底不免失望,不過隨即搖頭說:“無事,隨便問問。”

椒盈聞言也沒有說什麽,幾人沿著路安靜的走著。

朦朧的夜色下,紅淚的眼簾也禁不住充滿了霧氣。前方隱約能夠看到有兩個身影,耳畔隱隱有聲音模糊傳來。

紅淚蹙眉,想必是某幾個妃嬪,在一邊咬耳朵,一起唾棄蒼寒煙吧。這樣想著,紅淚不禁暗歎,自己終究也成為了深宮怨婦的一員了。

爭寵,多麽可笑諷刺的字眼啊!忽然風夾雜著‘柔’字飄進了耳畔,紅淚心底一動,不知何故,下意識就想到了水柔!

停下了腳步,紅淚看著抬步離開的背影說:“站住!”

突兀的聲音,在寂靜的夜幕下,顯得很是響亮。兩人的腳步一頓,轉過身來,其中一個說:“臣妾參見賢妃娘娘!”

另外一個紅淚瞧清楚了,是個宮婢:“奴婢參見賢妃娘娘!”

紅淚嗯了一聲說:“免禮吧。”

行禮的妃嬪抬眸說:“謝娘娘。”紅淚這才看清楚,原來是久居長門宮的秦修媛!倏然,椒盈的話在耳畔不斷回放。她是慕容子寒為世子的時候,在王府中的侍妾!

那麽,水柔的事情,她應該再清楚不過了!

紅淚眸光不自覺閃亮,走近一看,秦修媛今日的衣裳很是光鮮。隻是很遺憾,蒼寒煙搶了先機,慕容子寒這會兒在聽雨軒呢!

詫異之下,紅淚不禁納悶了,這秦修媛不是在冷宮嗎?怎得,可以出來了?

似乎看出紅淚的疑惑,秦修媛低垂著頭解釋說:“娘娘,因年關,太後娘娘憐憫臣妾,特將臣妾放出冷宮,如今臣妾在泫汐閣。”

紅淚這才明了,想來這秦修媛本就無什麽大錯,太後隻是借機會,讓她得以走出冷宮而已。

秦修媛見紅淚不語,麵上一陣緊張,雙手絞著手帕,一副驚恐忐忑地模樣。

淺笑著,紅淚上前說:“秦修媛這就要回泫汐閣了麽》恰好,本宮也要回甘沐宮,順路,一起走吧。”

秦修媛一陣驚愕,隨即慌亂小聲說:“娘娘,臣妾久居冷宮,才搬進泫汐閣沒多久,恐身上晦氣沾染了娘娘,臣妾惶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