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少女心碎

在將軍府上住了小半個月,宇文絮慢慢融入了這個新家。斛律嵐和芙蕖也漸漸和她熟絡起來,從芙蕖每次問及長恭的表情,宇文絮隱約覺得她是愛慕長恭的。那麽長恭又喜歡的女孩子嗎?宇文絮有些心煩,她清楚地聽見長恭說他們還是好兄弟。好兄弟在他心裏是什麽概念呢?思來想去,宇文絮覺得自己應該主動一點,不然長恭被別的女孩子搶走了,她又後悔莫及了。

“小嵐,”宇文絮遠遠地就看見斛律嵐朝她走來,當下大喜,連忙抓住她問道,“你可知蘭陵王府在哪裏?”斛律嵐捂嘴笑道:“姐姐可是想王爺了?也是,姐姐與王爺共患難,當見真情才是!隻是姐姐不介意嗎?”

“介意什麽?”宇文絮不明白斛律嵐話裏的意思,但心裏著急想要見到長恭便沒有細問,直接道,“好啦,你就快告訴我蘭陵王府在哪裏吧!”斛律嵐遲疑著看了宇文絮一眼,還是告訴了她王府的位置,為了不讓宇文絮迷路,還特意安排了一個熟悉鄴城環境的小廝領著。

蘭陵王府離大將軍府不過兩條街,宇文絮心急,腳步匆匆很快便到了。到了門口之時,她卻有些遲疑了。該怎麽表明身份呢?斛律將軍的女兒?不好吧,怎麽也是大家之女,這樣貿然跑到別人府上去找一個男人怎麽好?說柳副將?也不行啊,大家都知道柳副將是女子了。思來想去,宇文絮也沒下定個主意,正難辦之時,仁綱卻騎著馬出現在旁邊。

“絮?你怎麽在這裏?”仁綱有些驚喜,但很快口氣又變得失落,“是來找長恭哥哥的吧?”宇文絮扭扭捏捏沒有回答,仁綱心下又是一沉,道:“既然來了就別站在門口了,隨我進去吧!”

宇文絮和仁綱在大廳裏坐了一會兒,一個婦人緩緩走了過來,仁綱見狀,起身道了聲“嫂嫂!”宇文絮心裏突然咯噔一聲,有種不好的預感,她撐起微笑衝仁綱問道:“這位是?”

“你便是柳小姐吧!”婦人搶先一步在仁綱開口前說道,“妾身鄭茹

見過柳小姐!近幾日妾身常聽王爺提起小姐,今日一見,倒真是個可人兒!”鄭茹假意捂嘴笑著。

妾身……王爺……那麽她是?宇文絮用疑惑地眼神看向仁綱,聽他道:“這是長恭哥哥的發妻,王妃鄭氏。”

宇文絮如同聽到了晴天霹靂一般,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破碎掉。仁綱見狀,隱隱有些心疼,正準備出言安慰之時,長恭走了進來。宇文絮木然地看向長恭,長恭表情複雜地與她對視著,過來一會兒,宇文絮強顏笑著道:“長恭來的真晚,害我們等久了。今兒個我向爹爹說隻出門一刻,這時間明顯已經過了。我該回去了,省得被爹爹責罰。改日再來拜會!”說著,宇文絮煞有禮貌地行了個萬福,刻意將腳步放慢,緩緩向大門走去。

“柳絮……”宇文絮進過長恭身邊時,聽到他低聲喚了她的名字。此刻宇文絮心中如同刀割一般,不敢再與長恭多說一句,生怕自己會當場崩潰。“絮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我去送送她。告辭了,哥哥、嫂嫂!”仁綱見宇文絮這般模樣,不放心地跟在後麵。

宇文絮後腳剛剛踏出蘭陵王府的大門,便逃命似的向西城門狂奔,跑了許久,終於在建春門前的一口枯井前停下了。這裏靠近皇家後苑,因而來往的人寥寥無幾。宇文絮扶著枯井大口大口地呼吸著,企圖以此平靜內心的波瀾。身邊有顆大樹的枝椏咯吱地響了幾聲,宇文絮大怒,拾起地上的石頭重重地砸過去。

齊方和齊恕應聲下地,低頭跪在宇文絮麵前。“狗奴才!竟敢瞞騙我!從四叔手上調教出來的,敢說你們連這點消息都打探不到?”宇文絮怒吼道,“我看你們兩,從來沒把我當主子吧!”

“嘭”地一聲悶響,齊方和齊恕同時將腦袋重重地扣在地上,齊恕道:“主上既將我們派給主子,我們就是主子的人。哪怕以後主子跟主上不和了,我們也是隻效忠於主子的。關於蘭陵王妃的事情,我們確實是知道。是恕膽大妄為,私自揣測主子的心意

,不願讓主子難過才沒有說出來。恕謬矣,這種事,主子遲早會知道,恕卻讓主子今日如此難堪。請主子責罰!”見齊恕將罪責全攬在自己身上,齊方連忙道:“這件事不是齊恕一個人的錯,他事先有跟我商量的。主子要責罰就連我一起責罰吧!”

“好一對難兄難弟!以為我不會把你們怎麽樣是不是?”宇文絮咬牙切齒地吼道,伸手在樹上折斷一根樹枝,就往齊恕兄弟二人打去。手剛揮出去,就被人攔住了,宇文絮憤怒地回頭瞪了一眼仁綱,仁綱卻不為所動,將宇文絮手裏的樹枝奪了下來。“他們是你的心腹,現在氣急了、打了,回去之後後悔的還是你自己,何必呢!”仁綱點明道。

“他們騙我,你又來管我!”宇文絮對著仁綱的胸膛就是一拳,“我宇文絮就是這麽不招人待見,處處被欺騙、被管製的嗎?我的事,與你何幹!你走開!”“我說過不會再有人欺負你,”仁綱認真地說道,“這裏是北齊,是我的地盤,我應該照顧你。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宇文絮愣了一會兒,趁這機會,仁綱對齊氏兄弟說道:“你家主子正在氣頭上,你們兩還在這裏礙什麽眼!還不快走!”齊氏兄弟兩對視一眼,猶豫片刻便離開了。

宇文絮轉過身,背對著仁綱,自己剛剛確實是太衝動了,幸好仁綱攔著了。“絮,沒有人騙你,有些事隻是你沒問。”仁綱說道。宇文絮咬著嘴唇,拚命想忍住在眼眶裏打轉的淚水,指甲深深地掐進掌心,希望這樣心裏的痛能減輕一些。仁綱從身後抱住她,輕聲在她耳邊說道:“哭吧,沒事的,這裏沒人。”

淚水終於決堤而下,心真的好痛好痛,為什麽結果是這樣的?明明老天說那個人跟“三”有關,可為什麽她遇見的都有妻室了?宇文絮不甘心,卻不得不接受事實。

“嚶嚶”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從宇文絮的嘴裏傳出來,一點一點刺進仁綱的心裏。原想讓她自己發現這件事可以讓她對長恭死心,可這代價讓仁綱心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