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仙都苑醉酒

宇文絮哭了一小會兒，慢慢冷靜了下來，仁綱說的對，沒有人騙她，有些事隻是她沒有問清楚而已。她擦了擦眼淚，勉強笑道：“我沒事了，我該回去了。”“不急，”仁綱拉住她的手，往北邊走，說道，“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宇文絮跟在仁綱身後，穿過了幾道宮門，便來到一處別苑，苑門上書“仙都苑”三個大字。

入了苑門，便真如其名，有置身仙境的感覺。宇文絮一時間竟有暫忘了塵世煩惱的感覺：“這裏是什麽地方？”“哦？方才進門的時候沒有看嗎？”仁綱故意笑道。宇文絮忍俊不禁，嗔笑著打了仁綱一拳，卻聽得仁綱吃痛地倒吸一口氣。“你可知，柳副將之前打的那一拳有多重嗎？”仁綱故意作出誇張的表情，“我現在要是脫開衣裳，準青紫了一大片！”

宇文絮心裏有些愧疚，但嘴上不服輸：“青沒青，隔著衣服，誰知道啊？太子殿下難不成要脫了衣服亮出證據，找我索賠麽？”“索賠不敢，不過是索陪而已！此陪非彼賠，我要的是柳美人兒陪我玩樂，你看如何？”仁綱笑著嘴貧道。“都已經進來了，還能跑了不成！”宇文絮瞪了他一眼，又往深處走。

苑中假山石乃玉石砌成，門窗的裝飾都是金絲銀邊；木製的欄杆散發出沉香的濃鬱氣味，被雕成了奇珍異獸的模樣；就連房頂的屋瓦都油光蹭亮，應是被胡桃油浸潤過的。“好一個紙醉金迷的地方！”宇文絮不禁搖頭感歎道，這樣一個人間仙境，當毀了多少百姓？仁綱笑而不語，帶著宇文絮去了一處較隱蔽的地方。

相對於外麵的金碧輝煌，這裏應是一處密室。宇文絮不知仁綱帶她來密室是何意，正欲開口問時，卻驚訝地聽到隻有他們兩個人的地方，竟有奏樂的聲音。宇文絮循聲看去，隻見一個個木製的小人，麵前擺了各式各樣的樂器，小人們竟在演奏樂器。

“這是什麽？”宇文絮好奇地向仁綱問道。“供人賞玩的玩意兒罷了，沒有什麽名字。是神武皇帝在世之時，命能工巧匠打造的。”仁綱領著宇文絮向木人走進，隻見最近的兩個木人還向他們行了禮。“我隻聽說先賢造出了‘木牛流馬’，沒想到當下還有這樣的巧玩意兒！”宇文絮

忍不住讚歎道。

“你喜歡？不如領一個帶回將軍府，無聊的時候也好打發時間。”仁綱提議道。“不用，”宇文絮搖搖頭，自嘲道，“這種東西隻能看看，真到了我手上，我怕明天天還沒亮，我就把它拆了。從小到大不知道拆了我爹爹多少東西，把爹爹給心疼的！還好有四叔，經常會把我拆壞的東西又偷偷買一個回來。”“哦？嗬嗬，”仁綱笑道，“看來絮小時候夠皮的啊！”“那也比你好！”宇文絮嘟著嘴瞪了瞪仁綱。

“讓它們在這裏奏樂，我帶你去品酒如何？我知道神武皇帝在這裏藏了不少好酒。”仁綱拉著宇文絮往密室一處無光的地方走去。“不要，四叔說了，女孩子家不能喝酒！”宇文絮連忙推辭，仁綱卻笑道：“你都上過戰場了，哪裏還有一點像女子？酒乃人家佳品，可以忘憂！某不是你一沾酒就醉？”

宇文絮的心思被道破，臉上霎時紅了，她唯一一次偷喝了宇文邕的一杯酒，當即醉醺醺耍起了酒瘋，被三叔宇文覺恥笑了大半年。“誰說的！沒喝過怎麽知道醉不醉？”宇文絮不服氣，“不就是喝酒嗎？誰怕誰啊！”這話一說，仁綱心裏明白了個大概，於是打開密封的酒窖，將各式的酒都隻取了一小盞。

仁綱在假山叢中設了一張幾，將酒擺上，跪坐在茶幾邊，能聽得見小木人奏出的悠揚的樂聲。宇文絮仔細查看，才見玉石上鏤空雕了些小孔，聲音從孔裏傳出來，看樣子是與密室相連的。樂曲聲在假山之間回蕩，頗有意境。仁綱擺好了杯具，含笑作勢恭請宇文絮入席。

宇文絮坐定，見仁綱取了一大一小兩隻杯子，小的放在她麵前，大的放在自己麵前。“你什麽意思啊？小瞧人！”宇文絮不悅地努努嘴。“嗯？哪敢啊！”仁綱微微笑道，“這隻是我慣用的杯子，近些年這裏鮮有人來，一時間找不到杯子，你就將就下吧！”

這借口找的很爛，可宇文絮還是欣然接受了，畢竟她對自己的酒量心裏還是沒譜。仁綱取了一杯酒，倒在碗裏清亮無色，頓時酒的醇香四溢。“這個酒我知道！”宇文絮興衝衝地道，“這是最常見的桑落酒！我喝過的。”仁綱笑答：“嗯，這個酒味淡，你先試試。”

宇文絮舉杯輕抿了一口，醇香入口，一股芳香綿甜的味道縈繞舌尖。宇文絮正欲大口吞下，忽又想起來上次醉酒也是這種酒，當下停住了，抬眼瞥見仁綱嘴角的偷笑，咬咬牙，一口氣咽下了。

“好酒量！”仁綱忍笑鼓掌，道，“壯士再來嚐嚐這個吧！”宇文絮鼓著嘴，正準備還擊之時，見一股翠綠色的**從一隻瓷白色的酒罐中傾倒了出來。“這是什麽？”宇文絮因著有一段不光彩的經曆，素來對酒敬而遠之。“這是新豐酒，神武皇帝繳獲的佳品，到現在，應有百年了。”仁綱耐心地解釋道。

宇文絮舉杯，欲一飲而盡，仁綱連忙伸手阻攔道：“這酒入口醇香，後勁兒卻大地狠，小抿一口即可。”宇文絮推開仁綱的手，道：“是你邀我陪你喝酒的，現在又不讓我喝，怎麽，心疼你家的酒了？”說完也不管仁綱什麽表情，一口吞下。“果然回味無窮！”宇文絮喝完之後砸吧砸吧了兩下嘴巴。

仁綱看了看她，臉上已經開始微微發紅了，便道：“今天就嚐到這裏，剩下的我們以後再來品！”宇文絮不依，攔住仁綱收拾酒罐的手，道：“不行不行！來一次不容易，下次我就不陪你喝了！你今兒個都已經拿出來了，豈有不喝完的道理！讓我看看這一罐是什麽？”說著，從仁綱手裏奪下了一隻翠綠的罐子，也不倒在被子裏，直接就往嘴裏灌。

喝了兩口，宇文絮又立刻吐出來，癟癟嘴道：“這個不好！不好不好！苦的！”說著又拿起最後一隻琉璃的罐子，傻嗬嗬地笑道：“這個好看，紅紅的，嘿嘿！”仁綱見狀便知宇文絮已然醉了，連忙奪下琉璃酒罐不讓她喝。誰知宇文絮已經醉的狠了，手腳並用地去奪琉璃杯，仁綱不鬆手，宇文絮竟張口咬住了他的手。“嘶……”仁綱吃痛，這一口咬得真狠，都見血了。宇文絮趁著仁綱手上力氣略有鬆懈，抱著琉璃酒罐就跑。

仙都苑四處金碧輝煌，本就耀眼，宇文絮已是醉醺醺的，看東西都有重影了。一個不慎，宇文絮一頭撞在了玉石山上。這一下撞得有些重了，宇文絮當場便被反彈的力量推到在地。“絮！”仁綱驚呼一聲，連忙跑來查看，眼見著宇文絮的額頭上鼓起了一個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