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離開楚家
紫荊廣場那邊已經封鎖還沒有完全開放，去那裏妄想通過城門，更是嫌疑重重，而且西南方向也並不是她想去的地方。
爬城門雖然看起來不可行，但是如果用了置換，倒也未必完全不可能，隻是城門和平地有一定距離，她大多置換的是平地的人，不知到時候效果會如何。
那個人皺眉，瞥了楚涵一眼，心下卻極度旋轉起來：爬城門這件事若是在一個小城裏武功高強的人或許可行，可是麗京是天下第一大都市，城牆極高極厚，就算是傳說中的那一族，武功蓋世，也沒有人能夠在不驚動別人的情況下無聲躍過。
他知道楚涵心裏肯定有法子，也絕對不會告訴他，現下的試探已經結束，他便歎了口氣：“既然如此，你還是跟我走一趟吧。”
楚涵瞥了他一眼，不動聲色便跟了過來。
“主子，楚涵來了。”他來到門前，躬身說道。
“進來。”依舊是那高冷至天邊的聲音，楚涵想起上次見到他那夜的陰狠，如同過了一場大夢一般。
明亮的燈光將屋裏照的如同白晝，桌上放著一卷案卷，他正手撐著下巴，透過雕刻著精美花紋的木楞望向天邊的血月，白玉般的手指卷曲著，黑曜石般的眸子閃耀著清冷的光，連帶著屋裏溫暖的色調都變冷了些許。
再次看到這個男人，真的不得不在心裏讚歎一聲：他真的是天上謫仙啊！
“閏月已過十五，天邊血月出現。”路離像是沒人般的喃喃自語，如同催人入睡的綿綿纏音，帶著那遙遠的空靈，“果然，那就是你。”
楚涵很難想象路離身上會出現神棍狀態，但是她驚奇的發現，兩者這般並不違和，相反有一種驚人的契合，讓她忍不住在心底暗想：這個人，到底是怎麽成長起來的？
就算是莫子清都是著名的幻境穀出身，單之鋒和宇文玄影自不用說，出身和成長環境一目了然，唯獨他，出身低微，卻成為開朝以來的最年輕右相，若說隻憑科舉和名滿天下的才華，她死活都不信。
而且這種氣質，豈是一般微末之家能夠培養的起來的？
“你到此是為何事？”他又默默望著那暗夜深處，正當楚涵以為他已經忘了她的存在時，突然冷聲問道。
雖然聲音很快轉冷，卻依舊有些許空靈意味，聽得楚涵覺得靈魂似乎受到了撼動，帶著顫抖，讓她在迷迷糊糊中呆愣了幾秒。
“有事想拜托你。”
路離冷漠隔絕的視線轉到了她的身上。
第二天，晴光高照。
楚涵已經完全易容，她頂著那張雌雄莫辯的假小子臉路過楚家，大門依舊敞開，門前依舊車水馬龍，人們依舊笑聲相談，仿佛昨天楚家二房小姐連同屋子被完全燒毀的事一點都不存在一般。
她微微一笑，背起包裹，向著城外走去。
一路向西北走過，行人越來越少，隻有來回的商戶偶爾經過，她閉上雙眼，突然張開雙臂，大大呼吸了一口空氣，幹爽的風將自己全身上下洗了一遍，再次睜開眼，有一種天大地大的感覺。
不似麗京那高大建築到處都是，這裏一望無際，都是稀矮灌木，草場，瞬間就感覺自由許多。
望著手上的簡易地圖，想著距離目的地的路程，那種自由的感覺就慢慢消散了。
雖然環境大好，但是卻禁不住趕路，自己的狀況，比原先想象的要差的多。
她到現在都記得路離吃驚的眼神。
那個萬年不變死人臉，從來都冷靜理智的麵癱，就算之前各種情緒流動，也完全意想不到的吃驚。
一個從來愛掌控一切的人，是不會允許事情發展到他想象之外的，所以他的吃驚，讓她也一下子心裏也沒了底。
“本來以為你會有一年的時間，卻沒想到提前了這麽多，而且性質也已經脫離想象，既然如此，事不宜遲，速去叢雲天峰黑水之地，或許會有解決的辦法。”之後連她準備的來回討價還價都免了，直接大筆一揮將她旅途的所有一應物事全部準備好。
叢雲天峰，是她原本目的地的必經之路，雖然目標提前了點，也是正好順路，可以去看看。
但是這條道卻充滿了艱險，叢雲天峰矗立在黑水之地的中心，黑水俗稱死水，整個水麵一片黑色，在外麵看起來風平浪靜，但是曾有有幸逃回的人回來說一旦進去便是風起雲湧，無論是怎樣的船，必會掀起波浪將船掀翻，最後人船兩亡。
但是也有傳說說有一條隱秘的小路可以通向叢雲天峰，但是那僅僅是傳聞而已，許多人嚐試過，卻無論如何都沒有找到。
最過傳奇的就是叢雲天峰本身，作為前朝唯一一統景和大陸的短命王朝，在叢雲天峰定了都，造出了後人為之仰望的神器，卻不過短短幾十載，被農民起義弄得遍地煙火，景和分裂。
而那時，叢雲天峰還不是一座山峰，是大陸最為著名的、也最繁華的叢雲都，卻在亡國之後，不經意中，以極快的速度飛速崛起，久而久之，成為了一座高峰，而那大麵積的黑水，世人所傳是山上留下來的泉水，曾經在叢雲都生活的人，也不知在何時消失的幹幹淨淨。
再加上去的人大多有去無回，所以大家都覺得那個地方是一個邪地，宣武帝就是在那裏定的都，才導致了後代亡國。
她握緊了手中的簡易地圖，失去玉佩的時候心血翻騰的感覺她記得很清楚，幾乎整個人都成了一個冰人，無論是雲月語還是路離，都很明確的警告過她，為了這渺茫的希望，說什麽也要博一下！
“喂，小姑娘！你去那裏？”楚涵正站起來預備繼續往前走，卻看見了一個髯須大漢站在她麵前。
楚涵不發一言。
“要不要哥哥來幫你？”說著說著笑了起來，楚涵的眉頭越皺越緊。
他的身後，站著一群人，大家都背著包袱，趕著騾馬，一副來往客商打扮。
可惜的是那最後幾個大的離譜且一直不停亂動的麻袋裏，傳出了一些嗚嗚的聲音，像是被人堵住了嘴叫不出來。
而且這些人體型彪壯，每個人身佩砍刀，渾身殺氣畢露，很明顯，這夥就是傳說中的盜賊，綁架了過路客商，打劫了他們的財物，扮作他們好迷惑過官府的。
楚涵眼神一冷，多半是回老巢享受的途中，看見自己想順便擄去的。
不過……現在她可沒這麽好脾性了。
眼見那大漢就要來拖楚涵的手，她靈巧的一個回轉，一腳一踢，登時大漢便被絆倒在地，正當他要爬起來那家夥時，楚涵一腳便踩在了他胸膛上。
腳在他的心脈的地方來回的磨，一邊冷冷說
道，“丟下武器！把袋子裏的人放出來！”
“你說放我就放啊！”一個精瘦漢子躲在一個人後麵尖聲叫起來。
“那好。”楚涵冷冷一笑，狠狠的向下踩了一腳。
“啊……”殺豬似的叫聲傳的老遠，楚涵本來已經冷漠的眼神，突然微微變了變。
“放了他們！還不快丟掉武器！”那大漢繼續豪著嗓子。
運氣不錯，撿了個頭，要不是他誌得意滿親自上陣，而是派個手下過來，要收拾這幫人可就麻煩多了。
那夥人齊齊往後退了一步，已經按向腰刀的手慢慢向刀鞘滑去。
“還不快點！”心脈痛的幾乎要讓他暈了過去，看著這幫屬下這麽磨蹭，心想要是回去了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
正當他以為屬下即將把腰刀卸下的時候，屬下們突然齊齊拔刀，為首的一個大喝一聲：“去死吧！”
大漢兩眼瞳孔放大，卻發覺踩著自己的人速度更快，直接抄起他腰間的腰刀，迎麵便是一刀。
閃亮一刀刀光，帶著無盡的寒氣，一下子折斷了對方的刀。
那人大驚，剛要退後數步，卻被一刀貫穿肩胛骨，直直的釘在了上麵，慘叫直破雲霄。
鮮血濺到楚涵臉上，她帶著微笑偏著頭看著那退後的臉色雪白的人問道，“你們呢？要不要嚐嚐？”
如同地獄惡魔，白淨的臉上，沾著幾滴鮮血，一刀挑著二當家，腳底下踩著大當家，讓剩餘的那些人們，瞬間噤聲，連上前的勇氣都沒有。
“看來你不怎麽樣啊，你看你身陷危機，你的屬下都沒想著要救你，就這麽冒冒失失衝上來了，做盜賊混到你這個地步，也真是有夠窩囊的！”她哂笑了一陣，“你看我一劍挑了這二當家，幫你出了這口氣，你要不要謝我？”
大當家此時眼睛一白，本來是要疼暈了的，這回要被氣暈了！
自己的屬下也真是不爭氣，在關鍵時刻聽了老二蠱惑反水，如今又被這惡魔抓住嘲笑，還要他謝她！
“你們，還要不要放下武器？”楚涵複又抬頭，微微一笑。
一群人我看你，你看我，表情都訕訕的，最終一個接一個，把武器丟在地上。
“先給我把人質放了，舉起雙手，到這邊來。”
那些人照做了，客商被放了出來渾身顫抖哆嗦著。
“喂，你們綁客商幹什麽？該不會到窩裏撕票吧？”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客商帶著就是累贅啊。
“還不是怕被官府查出來了，這些人一報官，我們再想通關可就難了。”
“到了山寨就把他們給放了。”
“你們居然不殺他們啊！”楚涵瞪大眼睛，一副純潔無暇的樣子。
“啊呸！我們不過為生活所迫才弄這營生，要是為這殺人，人命大事，豈可兒戲！”大當家一肚子憋屈，本來覺得這小子唇紅齒白，一副娘娘腔的樣子，想騙到山寨裏玩玩，卻沒想這小子殺氣比他們一群人還重，直接上來一言不發便動刀子。
“可是你這二當家，好像想殺你哦？”楚涵意味深長的說道。
“哼！都是你這般窩囊！”那二當家半睜著一隻眼，嘶啞的說道，“我早說我們弟兄就該刀子見血去幹大買賣了，像你這麽小打小鬧，永遠就隻能喝白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