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暗夜驚魂
叮的一聲，暗器沒入暗夜之中，是金屬與金屬交接的聲音，外麵那個刺客好像用武器把隔開了。
楚涵也並不覺得遺憾，在她看來，她不過一個初出茅廬的新手，能夠砸到人就是不小的進步，那個人用武器對付，說明還是進入了射程範圍內，如果不考慮現在危險的氛圍，她還是很滿意的。
那個人很快沉不住氣了，衝出門外，一腳踢上房門，哢嚓一聲巨大聲響，門栓被踢斷了。
楚涵皺著眉思考了半晌，臉上的神色慢慢嚴肅起來，刷刷刷拿起筆在紙上寫了三個字，揣在兜裏，隨即一個翻滾，險險躲過劈過來的大刀。
這是第二次了，但是這次，沒有能夠置換的人選，隻有自己硬著頭皮迎難而上了。
她眯著眼睛，體內真力調動到極致，即便是在漆黑的暗夜，楚涵的眼睛也慢慢清楚起來，對方的動作如同變緩了一般，看的清清楚楚。
“去死吧！”楚涵一聲清叱，猛然抓住了他的手腕，渾身內力調動到極致，極冰的寒冷附在了那個刺客的身上，正當她打算卸下他這隻胳膊之時，窗外飛來了第二支暗器。
楚涵的瞳孔突然放大，一個打滾，才堪堪避開了那支暗器。
咕咚……傳來一聲沉悶的聲響，楚涵和刺客都是一愣，不約而同的掉頭去看，那塊單之鋒送來的玉，在皎潔的月光下，慢慢的散發著誘人的光輝。
自從那塊玉的氣息在自己體內橫衝直撞過後，它還是第一次恢複了一些光澤，當然也有可能和此時比較黑暗有關係，楚涵愣了半晌，連忙抓起旁邊的板凳向那刺客砸去。
刺客急忙揮刀抵擋，楚涵則趁機去取那塊玉，但是她畢竟實戰太少，這隻能算得上是她的第一次，慢了半拍，手剛伸了過去，便感覺一陣劇烈的痛。
一隻黑色的靴子死死的踩住她的手，她抬起頭，望著那反射著鋥亮刀光的刀，毫不留情的往她頭上砍去。
楚涵一急，心口氣血翻滾，冰晶乍現，凍僵了她的四肢筋脈，連著胸腹，緩緩沿著自己的手上升。
那個刺客剛想將刀劈下，卻突然發現腳下一陣寒氣，凍得他心脈幾乎斷裂，不假思索的便要退後幾步，但是卻為時已晚。
腳下已經僵硬的失去了直覺，連挪動半分的力氣都沒，他咬牙，突然張口，吐了一口血，胸腹間登時一股熱騰騰的氣流直衝而上，緩解了心脈之急，正當那股氣流順道向下時，卻發現自己的筋脈，在熱了一瞬間之後急轉直下，再次陷入極度冰寒。
他張著嘴，低頭看著自己的胸膛，又艱難的看了一眼踩在腳底的少女，眼睛裏滿是不可思議之色。
心脈經過一冷一熱，饒是再堅硬的心脈，再高強的武功都難以承受，更何況是他這麽一個水平僅僅一般的刺客？
心脈最終斷裂，他成了一具雕塑，舉著刀，維持著原來的樣子，大睜著眼睛，死去。
楚涵在底下絲絲的喘氣，玉終於被她握到了手裏，胸間氣血終於漸漸平穩，吃力的從那尊雕像的腳下將手抽出，因為失去平衡，砰的一聲，刺客雕像轟然倒地。
她覺得自己大腦突然空了，渾身力氣一下子被抽幹，似乎下一刻便要暈過去。
但是還有一個人。
這個人隱
在暗處，伺機準備發射暗器。
在現在大腦越來越不受控製隨時都會失去知覺的此刻，讓她去防守一個不知武功深淺且身在暗處的敵人，她自問實在做不到。
她緩緩的將玉握在手中，捂在心間，腦中回想那引導的流向，慢慢的，方才覺得好過一些。
楚涵站了起來，她深知，自己若不是主動出擊，怕就隻是那隻甕中之鱉，隻能給人抓。
剛剛窗戶的死角決定了那刺客無法發射暗器，此時既然站起來，主動將自己暴露在敵人的麵前，他就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從而不小心現出馬腳。
但是窗外的那個敵人明顯沒有什麽好耐心，在看到他的夥伴好好的就倒了下來之後，直接從外麵扔進來火把。
華麗的火光在黑夜中劃過道道靚麗的風景，如同一閃而過的煙花，最終在小屋裏炸裂開來。
楚涵用手一抹，便覺得周圍灼浪襲人，這麽一冷一熱，胸口的那塊玉更加活躍，暖和卻又溫和的氣流緩緩流入小腹再直旋而上，讓楚涵精神覺得一振。
她眯起雙眼，借著良好的視力和火光，成功看見了對麵有一個人影在晃，楚涵冷冷一笑：襲擊不成就想將自己活活燒死，想必剛剛從窗外看自己夥伴死的太詭異，一定用了什麽招數，所以便覺得不能近身吧。
哼，正好，你不仁我不義，一報還一報！
還沒反應過來，楚涵身影一閃，整個人已經沒入林中，那個黑衣人，卻在不知覺中，發覺自己不知何時到了小屋裏麵。
火勢燒起來太快，破舊的房屋本來就是木製，此時屋頂上的橫梁落了下來，他還沒能適應自己現在所在的地方，便被砸中，暈了過去。
楚涵冷靜的往楚雲所在的地方走，想了想又掏筆在紙上加了兩個字，望了望那大火火光衝天的地方，連一句哀嚎也沒有，誰也不知道，今晚在這裏，喪失了兩條生命。
她並不擔心之後人們找她的時候發現幾具屍體，因為肯定是發現不了屍體的。
毀屍滅跡，即便到了最後大家也會以為她是意外身死，不會懷疑她是被暗殺。
既然都準備毀屍滅跡了，那麽一定會算好時間，在遺體未燒完之前，絕不會有人接近這個地方。
難怪今夜，在暗殺的時候弄出那麽大的聲響，周圍仍舊是一片靜寂……
“著火啦！著火啦！”很遠的地方，傳來了人們氣急敗壞的聲響。
楚涵殘酷的一笑，低了頭，順手將寫好的紙片丟進楚雲屋裏，上麵寫著五個字：我走了，勿念。
包裹早已打包好了，通關路引是找雲月語要的，銀子也是她提供的，勉強能到達她的目的地。
她小心的收著了，一邊走出那狹窄的小門，一邊冷笑道，“出來吧，我知道你們在那。”
半晌那裏除了一輪明月高懸，卻依舊寂風聊聊，微風浮起，卷起一片落葉，輕輕在地上飄舞。
遠處的敲木樁的聲音由近及遠，咚咚咚的響了三聲。
半夜三更，正好殺人。
“我再說一遍，出來！”看依舊沒有反應，她忍不住冷笑，“既然如此，我就直接殺你府上去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是誰。”
“別！姑娘等等！”一個人影不知
從什麽地方飄了過來，背對著月光，楚涵看不清楚他的麵容，但是隨著一陣風吹來，長長的胡須吹得飄起，竟然帶了一點仙風道骨的意味。
“小丫頭挺靈敏啊？”聲音並不蒼老，卻顯得有些遒勁。
“開始我就在想了。”楚涵的聲音很冷靜，“之前我全無警戒，那支暗器若要殺我，一點也不難，但是卻隻在我臉上擦過，必定有人在暗處改變了它的軌道。”
她望著那人，繼續往下說，“但是那兩個刺客並沒有逃走，依我看來，這兩個刺客必定不是報了必死之心前來，若是見勢不妙，一定會溜，後麵那個人就是例子。”
“說明你的武功高出他們一大截，他們連暗器被改變軌道這件事都不清楚，就這麽冒冒失失衝進來了，所以當時我在想，暗處一定有人。”
“憑借你的手段，殺我輕而易舉，但是你卻不動手，甚至還在暗處保護我，可是你並沒有保護的很徹底，你想知道我能走到哪一步。”
“我自從上京恢複了神誌以來，接觸的大人物就隻有兩個，一個是單之鋒，一個是路離路大人，單之鋒並沒有任何理由會保護我，他和我不熟；但是路大人，是和我有過交易的人，如果他把這個交易看的很重，保護我自然理所當然。”
“我記得路大人對我的記憶很關心，如今我已經找回的差不多了，大致也能猜到你們需要什麽，所以前後一猜，我就知道你為了鍛煉我而躲在暗處不出手，這麽想來，隻有他最符合情況。”
“嗬嗬嗬……”伴隨著有節奏的鼓掌的聲音，那人忍不住一陣長笑，“真是沒想到，小丫頭這麽聰明，這麽說來我也能放下心了，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即便是重要交易，路大人也未必會派人去保護。”
那人的聲音意味深長，“若是和路大人做重要交易的人，居然還要路大人去派人保護，那麽這個人就沒有資格和我們繼續下去。”
楚涵挑眉，沉默了一陣子，問道，“還有誰？”
“你不知道比較好，有的時候隻想著依靠自己，你會取得意想不到的收獲。”那個人的聲音清晰的傳來過來，“如你所料，我們隻是在暗處保護你，所以還請姑娘早日學會自保，不要讓今晚的事重演。”
“知道了。”楚涵沉穩的回答，其實她的手到現在都在抖，她的心髒依舊跳得飛快，她並沒有經曆過殺人，雖說今天迫不得已，她還是覺得一陣心悸。
“希望姑娘早日熟悉這樣的生活。”那個人的聲音帶了一點警告，卻又慢慢的變得溫和，“不知姑娘，特意叫了我出來，卻是有何貴幹？”
“我現在需要去路大人的府上，難不成你叫我大半夜的在這個無人的小巷裏廝混？那麽明天想走都走不了了。”楚涵挑眉。
“你的事情，你該自己解決。”
“我明白了。”楚涵背著背包，掉頭就走。
“你去哪裏？”那個人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不過是想試探一下這個小姑娘，今晚的表現已經出乎他的意料，他還想看看，她能成長到哪一步。
“爬城門。”今晚留在這裏，沒有人接應的情況下她必然走投無路，一旦被人找到，將會又掀起腥風血雨，在自己沒有保護自己的實力之前，她決計不會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