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人家也是女孩子
“這身打扮不錯。”夏侯退忽然低頭在身旁女人的耳邊低語道。
被讚美的趙大人心中立馬自信心爆棚，暗道：那是，本小姐可是天生麗質。
“跟根兒水蔥似的。”男人瞧見她臉上快要飄起來的笑容補充道。
趙子卿那還沒來得咧開的嘴角立馬僵住，這人還真是……討厭的很。
笑笑見兩人離得極近，那主子在人姑娘耳邊低聲細語的模樣還真是溫柔呢，雖然沒聽到主子說了什麽。不過看起來兩人之間的互動應該不錯。
“臨觀，快去讓周伯放鞭炮。”笑笑催促道。
待那震天響的炮竹點燃以後，襄王府的團年飯正式開始。
能跟夏侯退這主子一桌的隻有隨侍的笑笑、臨觀和府裏的管家周伯，當然外加了一個趙大人。其餘附中的下人和影衛們另圍兩桌，這就是襄王府全部的成員了，趙子卿打眼一瞧，似乎人真的挺少的。
席間大家也都放開了吃放開了喝，就連平日裏的大尾巴狼今天都特別地平易近人，臉上那恰到好處的微笑持續了一晚上。
趙子卿這人有一個好，就是對於吃飯這件事，那是一定要認真對待的。因此即便對於今天女裝出席團年宴一開始有些尷尬拘謹，可一旦吃開了，那哪還管什麽男裝女裝的，擼起袖子就開始橫掃千軍。
夏侯退瞅著那人本來低眉斂目似氣韻清雅的人，不一會兒露出本來的麵目，不禁有些可惜，果然美好的東西都是短暫的。
一頓飯下來，大家都酒飽飯足，排隊拿了賞錢便都喜滋滋地回自己的小院守歲去了。
笑笑想著以往在南皖的時候，每年守歲都是她和臨觀陪著主子一起的，今年多了一個趙大人想必主子的心情會很好。
眼看還有兩個時辰才到子時，笑笑提議大家來玩兒遊戲打發時間。
周伯見他們幾個年輕人玩兒，便自己去安排善後的活兒去了。
“我們來搖骰子吧！”一說到遊戲，趙子卿隻能想到這個，於是眨巴著大眼睛問其他三人。
笑笑和臨觀登時不約而同地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他們倆跟趙子卿賭博那可是深受其害，耍賴出老千還不給錢，這可是能讓臨觀記一輩子的事兒。
“好吧，那你們提議吧！”趙子卿知道自己的斑斑劣跡已是不能抹去，於是有些喪氣道，看來她真得檢討一下自己的人品了。
“今天除夕，我們不玩兒跟賭有關的，來點兒健康向上的吧！”笑笑一拍手道：“我們來比大小吧！也是搖骰子，四人中點數最小的那個要回答大家提出的一個問題，但必須是作實回答，以自己的人品發誓。”
人品？趙子卿想了想，人品是個什麽東西，可以吃嗎？
夏侯退挑眉，表示可以接受。
於是笑笑的奸計得逞，她可是很想借此機會了解更多關於主子和趙大人之間的事情呢！
事實證明不管你多精明，多厲害，也擋不住豬一樣的隊友對你縝密計劃的打擊。
第一局的最後一名是臨觀，趙子卿問了一個非常犀利的問題，“如果你將來成親，會考慮笑笑這樣的女孩子嗎？”
問題一出，果然笑笑雙眼緊盯著臨觀，那眼神似他隻要敢說出什麽不中聽的話立馬要他好看的樣子。
可臨觀是老實人，
而且是個很重視自己人品的老實人，於是冒著被打死的危險搖了搖頭。
果然下一刻便被笑笑使勁兒踩了腳。
第二局是夏侯退墊底，笑笑一瞧機會來了，但還是先過問‘主母’。
“趙大人對我們家主子有什麽想知道的麽？身高體重三圍什麽的都可以問的，方便您多了解一點。”笑笑趕忙推波助瀾道。
“呃……這個……”趙子卿想了想自己好像真沒什麽想問的，而且她對這大尾巴狼的三圍一點興趣也沒有。
“我可不可以問主子一個問題？”一旁靜默的臨觀忽然道。
趙子卿點頭，示意這個提問的機會可以讓他來。
“我們在南皖的時候，都傳王爺對長陵郡主始亂終棄是真的嗎？”臨觀話音一落，笑笑立馬想死的衝動都有了，這個呆子，簡直是想來砸場子的啊。
趙子卿見笑笑不忍直視地捂著臉，而一旁的夏侯退則是嘴角抽搐。
臨觀則不以為意，雖然他覺得這麽問自己主子是有些不好，但他對這件事真的很在意。
當初在南皖的時候，那南皖國的長陵郡主喜歡主子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後來有一晚長陵喝多了酒跑到主子的寢宮呆了一夜。
那夜也不知發生了什麽事，隻是長陵第二天回去之後便要皇帝下旨給他們指婚。南皖皇帝自然不肯，那是天啟送來的質子，怎可與郡主婚配。可長陵一幅鐵了心要嫁夏侯退的樣子，皇帝沒辦法隻得說問問人夏侯退的意見，好讓長陵死心。
結局可想而知，夏侯退拒絕了長陵，從那以後有些人都私下裏傳說主子對人家長陵公主始亂終棄，春風一度之後便翻臉不認人……
在臨觀的心裏，夏侯退是自己的主子更是自己尊崇的人，他不能相信自己的主子是個這樣沒有擔當薄情寡義的輕輕浮蕩子，所以借著這個機會一定要向主子問清楚。
夏侯退抿了抿唇，瞥了一眼身邊的女人，隻見那女人撇著嘴，一副‘原來你是這種人’的嫌棄表情看著自己。
襄王殿下頗顯無力地搖頭道：“自然不是真的。”
聽了他的回答，臨觀一向沒有表情的臉上居然出現了激動的神色：“我就知道主子不是這樣的人。”
“好了好了，下一把下一把。”笑笑趕緊拿起骰子開始搖，深怕這臨觀又說出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話來。
不得不說趙子卿的運氣還是很好的，玩兒了十餘把，才輪道她墊底一次。
不幸的是，這次的提問又被臨觀這二缺給浪費了。
笑笑本想著讓主子來問，於是便閉嘴不說話。而夏侯退則想著問問她為什麽對二皇兄有了心思的，可又覺得笑笑和臨觀在這裏，這麽問可能不大好。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在意這個。
臨觀見笑笑不說話，一旁的王爺似乎在思索什麽，於是就開口道：“趙大人今年多大了？”
話剛出口笑笑便一巴掌拍在男子的後腦勺上：“你傻啊！”
莫名其妙被打的臨觀，皺著眉望著笑笑：“你打我幹嘛？”
趙子卿樂了，這臨觀還真是個老實人，於是狡黠地開口道：“過完年，二月二十二就滿十九了。”
還真是挺二的，夏侯退想。
見識到臨觀的破壞能力，笑笑給自己
下了任務，就是每局不管誰被提問，一定要先把臨觀的嘴給堵住。
最後一把，趙子卿終於隨了笑笑的願，第二次得了最小的點數，三個一。
趙子卿眉頭一挑跳，這得多背的火才能搖到這樣三個數啊！
此時，子夜的鞭炮適時響起，笑笑眼珠子一轉便拖著臨觀下去，將剩下的時間留給這兩人。
趙子卿瞧著人都走了，這半夜還挺冷於是站起身想要回房鑽被窩。哪知人剛站起來手腕便被人握住。
“本王現在還可以提問一個問題。”夏侯退拉她坐下，勾唇看著她道。
趙子卿已經是哈氣連天，死命揉了揉眼睛才道：“明天再問吧，好困。”
“為什麽喜歡獻王？”夏侯退不理她的請求，脫口而出問道。
說實話，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自己就是很想知道這女人為什麽會對夏侯隱動心。
趙子卿一愣，想起那晚酒後說的那些話，隻覺得丟人了，怎麽這人還記著。
“這種女孩子家的心事，王爺還是不要問了，怪不好意思的。”趙子卿一幅小女兒模樣，推脫道。
“不好意思？”夏侯退擺明不信：“你還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趙子卿翻了個白眼無奈道：“人家也是女孩子，當然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了。”
夏侯退聽他那句‘人家’瞬間感到渾身惡寒，卻還是道：“本王又不會告訴別人，說就是了。”
砸了砸嘴想了一下，覺得這也沒什麽，況且她若不說，這人是不是不準備放她回去睡覺了。
趙子卿歎了口氣，方道：“那時候我第一次扮成男人替代了我大哥進宮麵聖，瓊林宴上有幾個大臣調笑我一個大男人卻女裏女氣的，甚至還有一個口味奇怪的胖老頭對動手動腳的……”
“口味奇怪的胖老頭兒？”夏侯退眯了眯眼，要讓他知道這人是誰，一定要剁了他那兩隻手鹹豬手。
“嗯，不過我上任之後就栽贓他，讓他滾回老家去了。”趙子卿仰著臉，似乎對於自己這舉動十分驕傲。
夏侯退輕笑出聲，這可真是像她會做的事情。
“那時我沒有經驗，所以有些手忙腳亂的，不過幸好，當時二皇子替我解了圍。”說道這裏，女人嘴角明顯翹了起來，眼睛也彎彎的，似一汪清涼的泉水：“那時他一身淺黃色錦袍，麵容清清淡淡，說話也是斯斯文文，不疾不徐的。到現在我都能記得當時他拉我離開那裏之後對我說的話。”
“他說，身體發膚是父母給予自己的，不論美醜好壞都是值得珍惜的，外人說的那些話不必放在心上。”趙子卿低聲淺淺地說出那爛熟於胸的話，從那時候開始她的目光便開始追隨著這人，雖然他們能照麵的機會並不多。
但初次相遇夏侯隱給她儒雅又高潔的印象實在太深，所以那崇拜和仰慕的心情一直延續至今。
趙子卿自顧自說著，完全沒注意到身邊人漸漸黑下來的臉。
夏侯退看她一臉花癡模樣地說了這些，忽然起身負手離去，行至門口頭也不回道：“很晚了，回去睡吧！”
趙子卿望著那漸漸離去的背影，不解得撓撓頭，這人什麽脾性啊，說要聽的是他，她剛說起勁兒呢，怎麽又一幅很無聊的樣子走掉了？
實在是搞不懂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