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共死,命懸一線

“父皇不用擔憂,圖謀不軌之人怎麽也會再次動手,抓住那黑手隻是時間問題。”到時候,他要來個甕中捉鱉,想嫁禍到他頭上,也要付出些代價。

“你們都回去歇著,這事兒不要再插手,否則當做凶手同黨看待。”皇上下了命令後,立馬扶著皇後手回屋內休息,他人在中年更加體虛,禁不起折騰。

皇子們互相看了眼,恨不得將對方吃掉,隻有楚千言淡然地離開。楚之煦扶著被打傷腿的大皇子,也離開了。隻剩下六皇子和七皇子,他們冷哼一聲才最後離開。

婉容站在密道裏,如同落到了冰窖裏,這件事隻是個開始,皇宮一定要亂。

謙衣笑得很純真,牽著她的手就回了謙衣住的院子。一推開門,就看見了笑容和煦的楚千言。

“謙衣要早些睡,才十來歲的年紀,長得高不代表能不休息。”楚千言眸子落在他們緊握的手上,又吩咐一聲。

謙衣憑著自己在婉容眼中是個孩子,就在她臉上落下一個吻,朝他們笑笑就進屋休息。

“謙衣這孩子長大了,你不能太縱容他撒嬌了。”楚千言意有所指地看著婉容的臉,他們到了男女設防的年紀了。

“謙衣才十歲大的孩子,不必那麽嚴肅,一直這麽可愛不好麽?”楚千言好好地就冷下了臉,謙衣又沒做什麽事兒啊。

楚千言沉思後說,“他長得與你一樣高了,何況你隻比他大個六歲。”

婉容被他的強詞奪理驚呆了,楚千言一直是個理智有理的人,怎麽現在有孩子一樣的脾氣,她耐心哄到,“謙衣的事兒暫時不說,好嗎?皇上究竟是沒有懷疑你,但是你是否已經將要陷害你的人找出了?”盡快解決好,以免每天為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情煩惱。

楚千言上前捏捏婉容的臉,“自然知道,但我需要他揭露更多的事情。我送你回相府,以後這些事情你別再參與,我沒有危險,但是你就不一定了。”他答應讓她進宮看,隻是要安定她的心,不要她日後再冒險。

“但是你要萬事小心。”這件事情她才不答應,楚千言的安危與自己一樣重要,“出宮吧。”時辰不早了,明日又不是休沐的日子。

將婉容的手放在自己的衣袖內,楚千言滿意地走了出去,馬車立馬離開。

“有人在追馬車。”楚千言閉著眼睛,而且有三個高手,“你呆在馬車上,哪裏都不許去!不許去,知道嗎?”他將脖間的玉佩拿下,為婉容輕柔係上,飛身下馬車。

婉容也能感受到陣陣殺氣,終於點頭,摩挲著脖間的玉佩出神。每次出事,楚千言都會擋在她麵前,這樣的感覺甚至讓她對他產生了依戀。但,她大仇未報,曲德才與皇後等人還高高在上地活著,她能給出千言希望嗎?

車外的打鬥聲激烈響亮,將婉容從神遊中拖了回來。她向窗外看去,數道黑影在小路旁打鬥,楚千言被包圍

在中間,染血的麵龐為他添了分英氣。

也有暗一在楚千言身旁,為他防衛,但是暗一的身上鮮血直流,握劍的手在抖。

這些人是什麽時候頂上他們的?是否知道這輛馬車裏還有一個她?看樣子,倒不像是要找她拚命的。

能摸透太子行蹤的人,真是要好好查了。活色生香樓,她要親自去一趟才能放心。

“別掙紮了,我的好太子。”為首的黑衣人嘲諷地說,“你乖乖地跟我們走,主人說不定不會殺了你,否則我們隻能扛著你的屍體交差。”

楚千言將臉上黏糊糊的血擦去,冷聲道,“你們主人死心不改,為了一隻銀簪就要拿我去問個清楚,你還能殺了我?”他們的武藝沒有比他高在哪裏,可是勝在人多,隻能智勝,也隻能去猜測他們的一點兒心思。

黑衣人聞言變色,厲聲道,“殺了他!”主人吩咐將他活捉,但死了也是將功折罪就是。銀簪關係夜國皇室安寧,不可外傳。大楚國的太子與這隻銀簪扯上關係,就是找死。

楚千言還在奮力抵抗著,馬夫被殺之後,婉容一直躲在車內的一個機關內。沒有發現車內有人的黑衣人,轉身繼續投入打鬥中,楚千言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體力的透支不是常人能忍受的,婉容躲在馬車上心急如焚。黑衣人刀起手落之間,她都能想起楚千言為她殫精竭慮,為她一步步安排好退路了,所以才越來越身處危險中。

突然黑衣人被劈成兩半,楚千言鬆了口氣道,“你們的首領已死,你們最好回去將事情告知你們的主人。若有下次,他的命也如這個人一樣!”他方才一再隱忍不發,就是為了那一瞬的精準斬殺,這是最不費力最保險的法子。

黑衣人麵麵相覷,很快將他們的首領拎著,消失在這條小路上。暗一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輕巧地不像是受了傷。

“別擔心。”楚千言將婉容從馬車下端扶上去,笑著解釋道,“這些黑衣人並不難對付,根本無法傷我一分。但,我需要演一場戲來確定他們的主人是誰。因為,他們的主人不是第一次派人來,每次都是為了你的那支銀簪。”

緩了口氣,楚千言繼續說,“銀簪的秘密,我還沒有查清楚,這次相信能發現一些線索。”

婉容看著他身上的傷口,這個男人根本不是有意要瞞著她,有關銀簪的事情實在引起太多殺機。她突然生了懼意,不想再往下查了,她和楚千言都不能死。

楚千言安撫道,“這件事情很快就會水落石出,你安心地呆在薑府就好。吏部尚書這些日子一定會盯著你,就為了求你找薑將軍說情。不要出府,等著我。”這是他一輩子要護著的人,不容許有半點閃失。

曲德才的確會為了仕途而來找她,求她不計前嫌,讓祖父為他在皇上麵前美言。皇上為了時疫之事,對他早已恨之入骨,怎麽可能讓他和以往一樣身居高位

。可惜一個人高高在上久了,開始自欺欺人了。

在婉容額頭輕輕落下一吻,楚千言就悄然離開了薑府。婉容進了院子,一眼見到了臉色僵硬的薑和。他灑脫不羈的年少輕狂,不知何時被磨礪地沒了蹤影,他眼中的滄桑,與婉容前世的記憶重疊在一起。

“表哥。”婉容飛身上前,保住了這個疼她愛她的表哥,他眼中的苦痛雖不知來自哪裏,但婉容就是覺得這不是他該承受的。

“你回來了,那就早點休息。”薑和僵硬的身子總算柔軟了很多,他站在這裏太久,久到,他以為自己的表妹今夜會住在太子府。

沒有問自己去了哪裏,婉容不可置信地看著薑和,平日和一個丫鬟有來往,表哥都會詢問很久。今夜,她外出怕是表哥已經知道了,“對不起,讓表哥擔心了。”她是真的很抱歉,自己的一個小舉動就能牽引表哥心緒變動,自己不說就出府更是傷了他的心吧?

薑和苦笑一聲,“你自己把握分寸就是,做什麽事情隻要是正確的,表哥永遠支持你。”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話,心裏的酸澀化成刀,戳中他的心口。這是他日夜思念的表妹,終究還是會嫁人的,可惜這人不會是他。

婉容呆呆地看著薑和遠去,表哥今日的低沉實在太奇怪了。

剛走進屋子,蘭怡就幫她將衣裳換下,泡在熱水裏,“小姐,表少爺在屋外站了足足五個時辰,一直到您方才回來。他是不是,知道您和太子一道走的?”晚風那麽大,表少爺穿得單薄,也不怕著涼。

婉容搖頭不語,表哥的心思自己不能亂猜,以免傷了情誼,“你這丫頭想著嫁人了?這麽早就關心起這麽多男子的心緒?”

蘭怡被打趣的急急說道,“小姐你又取笑我,哼,以後不幫你準備好熱水。看你怎麽洗熱水澡,累得你不想說話。”說完,她還做了個鬼臉。

婉容看著機靈的蘭怡,心中鬱結消散了許多。蘭怡與她親近不少,有個可信之人的感覺真好。隻可惜,白芷至今沒有消息。

“小姐,您脖間的玉佩碰水似乎發亮啊,好生奇怪。”蘭怡驚叫起來。

婉容低頭一看,果然亮了起來,舉起細看這塊玉佩還是亮光閃閃。也許是楚千言的珍品吧,改天問問他就好了。

休息時,婉容打定主意,這些日子都不出薑府,任由曲德才鬧事。

皇後看了這些還能坐下去麽?到時候再仔細觀察,曲德才他們與皇後的聯係,當年娘親死亡的真相她要查個一清二白。

“曲小姐,別來無恙。”夜闌生冰涼的話語,生生注入婉容的耳邊。她立即坐起,手上是入夜就會準備著的一巴匕首,警惕地看著夜闌生。

自己對付“相府”之人,等於背棄了他們之間的承諾,但其實他們雙方都未兌現承諾。夜闌生這麽高傲冷酷之人,不可能真心要保護曲德才等人,不是屈才了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