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這條命都是我的
放好水,她整個人連頭帶腳如魚般滑進浴缸。
水很溫暖,很舒適。
她忽然腦海中就閃出兩個模模糊糊的片段,有關於昨晚的。
她隱約記得陸開誠給他泡了冰水澡。
徹骨冰涼的冰水澡。
就像現在浴缸裏的溫水一樣,讓她倍感舒適。
還有他憤怒可怕的眼神。
昨晚的她感覺不到恐懼,甚至對他是從有過的依賴。
是不是,自己親手毀了他對她唯一的寵愛。
可是她不後悔。
溫暖的水漫過下巴,漫過眼睛,最後漫過頭頂。譚月月在水裏飄著,摸索著,有時候,真希望就這樣平靜的死去。
活著永遠都是在痛苦崩潰的邊緣徘徊,既然如此,還不如一了百了。
她的長發在水中揚起美麗的弧度,那張小臉在水的映襯下,越發的蒼白。
肺部開始疼痛,常時間缺氧的疼。她好幾次都切身感受過這樣的疼。
所以,漸漸的,也沒那麽害怕了。
好困……
兒時的常常索繞在她身邊的無助感又再一次纏上她,讓她覺得累,隻想好好睡上一覺。
也許這一覺睡了就再也醒不來了。
她會在另一個世界看著她親愛的夏莞東找到屬於他的幸福。
嗯,這樣她也就瞑目了。
可偏偏,陸開誠霸道到就連死都不讓她輕易死成。
一雙大手像是一塊強大的吸鐵石,將她從水中猛地吸了上來,狠狠地扔在浴室冰涼的瓷磚地上。
譚月月渾身是水,半跪在地上,猛烈的咳嗽,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他不是去上班了嗎?怎麽會突然回來?
“想死?我偏不讓你如願!”他步伐蹣跚,穩穩停在她的麵前。望見她的身體,他身體不由得一緊。
他一向潔身自好,理智的管理自己不必要的需求。他一直都做得很好。
直到遇見譚月月,眼前的小女人,總能一次又一次挑起他無盡的欲火。
譚月月隻看見一雙意大利進口,貴到不像話的皮鞋。
他蹲下身子,戲虐的挑起她的下巴,瞧了瞧她被他吻得有些微腫的唇瓣,不明意味的笑了。
“你這條命都是我的了,我陸天誠要你活,誰人敢讓你死,我若要你死,誰人敢助你活!”他毫不誇張的宣告,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
譚月月瞧見他的眼神,狼狽的爬起身,抄起一旁的浴巾,瞬間將自己裹個嚴實。
好,既然死不成,那她就好好的活著,為了夏莞東而活!
陸天成不悅的望著不遠處對他處處警惕的譚月月,冷冷開口,“誰準你披東西的?”
既然她敬酒不吃非要吃罰酒,那就怪不得他了。
不披浴巾難道要**嗎?
譚月月心中一驚,下意識的裹緊了身上薄薄的一層。
“脫掉,別讓我重複第二遍!”他抱臂在胸前,一副在看笑話的冷漠神情。
她的心如同跌入冰窖般,冷的發顫。整個人矗在原地,沒辦法動彈。
陸開誠一個箭步走了過來,硬生生扯掉了她身上唯一的遮擋。
羞恥,難堪,憤怒,一瞬間通通湧上腦海,她氣得跺腳,眼淚開始在眼眶打轉。
光是想想她**全身的畫麵,她都羞得想一頭撞死。
陸開誠還是人嗎,為什麽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羞辱她!
為什麽要她活的這麽恥辱!為什麽不放任她去死!
她恨死眼前的這個男人!
人失去理智的時候,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
譚月月不否認
她那天的確是衝動了,而她也的的確確一口咬住了陸開誠的臂膀,很用力很用力的撕咬,帶著幾分惱羞成怒。
一股股濃烈血腥味傳入口中,她嚇了一跳,趕忙鬆嘴,但是已經來不及了,他右臂上一塊鵝卵石大小的肉已經快要脫離手臂了,隻連著最後一層薄薄的皮。
譚月月嚇得尖聲大叫,她的齒縫裏甚至還帶著肉末。不可置信自己做出這麽可怕的事來。
最怕的還是,陸開誠的懲罰。
沒有想象中的怒吼,也沒有想象中的疼痛。
譚月月偏頭隻瞧見陸開誠淡漠的表情,仿佛受傷的那個人不是他。
鮮血流的那麽急,不疼才怪,可他為什麽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譚月月不解,也顧不得那麽多,小心翼翼的扶好他的胳膊,見他傷的這麽嚴重,她嚇得眼淚啪啪往下掉,“你流了好多血……對不起……”
她想要跑出去找家庭醫生,陸開誠偏不讓她去。
“都這個時候,陸開誠,你還在倔什麽!”她心如急焚,氣得直吼。
“乖乖在被窩呆著!”他隻說了這麽簡單的一句,至始至終沒喊過一句疼。
他是一個軍人,這點小傷對於他來說又算得了什麽,不過就是一塊肉,要知道,他可是在鬼門關走過好幾遭的人,受傷對於軍人來說是家常便飯。
他按響床頭的呼叫鈴。
不一會兒,對麵傳來管家沉穩的聲音,“先生,什麽吩咐。”
“讓陳醫生到主臥來。”他不冷不淡的說著,表情有些慵懶。
“是。”
陳醫生是梨園的首席家庭醫生,醫術了得,在梨園也呆了差不多五年,對陸開誠的性格以及梨園的布局有個大致的了解。
他皺著眉頭,替陸開誠檢查傷口。
不禁好奇的問道,“先生怎麽會傷的這樣重?整塊肉都已經脫離組織了,現在隻能縫合。”
陸開誠眼都不眨一下,“縫吧。”
他的這番話倒是讓譚月月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躲在被窩裏,濃到化不開的愧疚在心底蕩漾。
一整塊肉都掉了,這該有多疼啊。
譚月月想都不敢想。
幹脆閉上眼睛裝睡吧。
她這樣想著,眼一閉,竟真的睡著了。
一覺醒來已經是傍晚了。
眼睛有些酸脹,是因為今天哭多了的原因。
“譚小姐,晚飯好了,先生在飯廳等著呢。”下人敲響了房門。
譚月月應了一聲,疲憊的從床上爬起來,在衣櫥裏翻來覆去的選衣服,換上長衣長褲,她這才下樓吃飯。
陸開誠是狼,她不得不防。
飯桌上的陸開誠安靜的可怕,譚月月盡可能的不去招惹他。
偷偷瞟了眼他的右臂,受傷的地方已經被紗布纏住了,白色的紗布上滲了點血。
他應該,沒什麽事了吧。
“快吃。”陸開誠見她久久不動筷,麵色一惱。
譚月月自知理虧,哪裏還敢不聽話,捧起自己的碗就拚命吃起來。
“以後每晚就來我的房間。”他突然冒出這麽一句,直接把譚月月嚇懵了。
她拿著筷子的手有些發抖,一想到今天早上經曆的,她就怕的要死。
可是自己的話也說了,收也收不回來。
她早上說過的,既然你那麽想要,就拿去吧。
好,他要她怎麽樣,她就怎麽樣。
既然他這麽需要她這副軀殼,扔給他就是了。
她也終於明白了他與她的關係。
的的確確隻有肉體。
她輕輕嗯了一聲,覺得沒有什麽胃口,隨
便吃了兩口,就上了樓。
陸開誠吃完飯並沒有回房間,而是拎著筆電,在書房工作。
最近他的時間大部分都花在譚月月的身上,公司的好多事情都交給黑子著手處理。他現在必須得趕一趕進度,以最快的速度拿下花氏的合作案。
而另一邊的譚月月心情可謂是跌入穀底,她害怕陸開誠過來,又害怕他不過來。
他要是不過來了就代表他生氣了。
她哪裏敢看他那張因憤怒而布滿陰霾的臉……
就在她超級忐忑不安的時候,有人敲響了她的房門。
“是誰?”她本能的問。
“譚小姐,有座機電話找您。”
座機?譚月月疑惑。她好像隻把家裏座機電話給了白靜。
可是,她不是跟白靜說過晚上的時候千萬不要打電話過來……
這丫頭,這麽晚,火急火燎的給她打電話,應該是出了什麽大事吧。
想著,譚月月不覺加快了腳步。
“喂?”她有些疑惑,話筒裏並沒有傳來什麽聲音。
大概有二十秒,話筒裏傳來斷斷續續急切的男音,還有一陣急促的喘息聲,“喂……喂,是月月嗎?月月……救命……”
這是,夏莞東的聲音!
譚月月皺起秀眉,抓著話筒的小手越抓越緊,“莞東?莞東你怎麽了?別急別急,你慢慢說……”
莞東這是遇到什麽事了?氣喘的這樣快?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喂,莞東你說話!”譚月月急紅了臉,心裏一陣陣不安。
“月月……月月……我死定了,前兩天醫院下了我父親的病危通知書,手續費就要五十萬,我……我沒有辦法……沒有辦法,隻能跑去借了高利貸,現在人家開始到處追我的債……月月,你知道嗎,他們真的是黑狗心,才兩天,就從五十萬漲成了一百萬,他們現在追著我到處跑,我死定了……”夏莞東急促的聲音聽得譚月月膽戰心驚。
瞬間石化,“夏莞東!叔叔下了病危通知書你怎麽不跟我說一聲!錢我們一起想辦法,你為什麽這麽傻,把自己往火坑裏推呢!”
傻子都知道高利貸是個利滾利,根本停不下來的巨坑!夏莞東竟然傻到去跳坑!
“我也是沒有辦法……我不能眼真真看著父親不治身亡,五十萬不是比小數目,我們怎麽想辦法,怎麽能湊得到這麽多錢,月月你別傻了。”
“對了,莞東,我給的錢裏麵夾著一張銀行卡,你看到了嗎?”譚月月突然想起來,這張卡裏的錢應該也不是個小數目。
“看到了,銀行說卡裏的錢已經被凍結……”他的聲音漸漸變得平穩,似是停下了奔跑。
凍結……
怎麽會!這是,陸開誠給她的卡!
難不成,她把銀行卡給夏莞東這件事,被他發現了?
譚月月正糾結著到底該怎麽辦才好。
忽然,電話那邊傳來夏莞東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嚇得譚月月趕忙握緊話筒,失控的喊著,“莞東!怎麽了莞東!你說話!”
對麵沒有聲音,過了良久,就在譚月月快要絕望的時候,話筒響起一聲戲虐的男音,“喲,你是這小子的朋友吧。我可告訴你你這朋友在我這兒欠了一百萬,你現在立馬把錢給我準備好,要不然……”男人冷哼一聲,“我讓他死、無、全、屍!”
“不要!”她立馬答應,緊張的渾身發抖,“你不要傷害他,錢我幫他還,你……你說個地址,我一會兒就帶錢過去……你千萬,千萬不能傷害他……”她的聲音到最後隻剩下哽咽。
一想到莞東會有生命危險,她頓時嚇得直冒冷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