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34章 靳少病重

簫音在靳家每天做的事情很固定,早起洗漱,然後喂孩子。用過飯再和其他傭人一起打掃一塵不染的大廳,還有客廳臥室書房等房間。

以前被誣陷偷東西的她不喜歡進房間,於是一般都是打掃大廳。當然,打掃之前,她會先跟和和靳先生一起種下的花澆水。

蔣師傅跟她說沒這麽快發芽,如果能下一場雨,情況可能會稍微樂觀一點。

確實,從夏天開始的這一個多月來,M城還沒下過雨,一直晴空萬裏。

得空了,她還會幫蔣師傅掃一下裁剪下來的碎葉碎枝,然後幫六嫂打打下手,逗逗小宴白和小靳席。因為陸宴白小名兒白白,她覺得靳席叫席席有點怪,幹脆喚上以前喊的東東。

小白白喜歡弟弟,哄人也是一把好手。

接著,她會和萬醫生說話。當然,還是很磕巴,斷斷續續的,所以兩個小時下來,其實都是些沒多大實用的交流。

萬醫生沒給她開藥,但可以看出她的善意,是個好人。

然後就是午餐,接著便是帶靳席,然後等靳先生回來,睡前給花種澆水。

可是今天她才拿起拖把,就看到陸明從樓上下來,向來穩重的腳步幾不可見的大了些,連神色都沉了下來。

“陸、陸叔?”簫音詫異。

“少爺病了,我去請王醫生過來看看。”

靳先生病了?對,他昨晚是說感冒了。但是……很嚴重嗎?簫音看著陸明匆匆往外的背影,心中忐忑,他不是說睡一覺就好?

猶豫了一會兒,她還是放下了拖把上樓去。

靳顧桓的臥室門虛掩著。

簫音敲了敲門,小心翼翼的探頭,“靳、先生?”

這其實是她第三次進來了,第一次是洗澡什麽都來不及看也不敢看。第二次是靳先生洗澡,她恨不得閉上眼睛什麽都不看。

而這一次,因為心中有擔憂,隻覺得這房間似乎森冷了些,不僅是色彩,還有光線也暗。外頭太陽都當空了,窗簾沒開的房間隻有兩盞壁燈還亮著。

簫音小心翼翼的走了兩步,又覺得自己沒資格,轉身走了。

然後她躲在嬰兒房聽到王醫生來問診,看著陸叔和王醫生兩人一臉凝重的走出來。簫音見狀也顧不得隱藏了,“陸、陸叔,靳先生他,他、還好嗎?”

陸明還沒開口,就被王甚一聲歎息給搶了先。

王醫生搖頭,“這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嬌貴的靳少爺也沒生過什麽病,現在……唉。”

“那、那那怎麽辦。”簫音慌了,醫生都沒辦法嗎?

陸明搖頭,“少爺托我把文件送公司去,估計未來一周不能上班了。”

簫音愕然,不是……不是一個小感冒嗎?

“你去看看少爺吧,他都不肯吃東西,等他身體好一點你帶小小少爺也去看看他。”陸明說著,又意有所指的加一句,“心情很容易影響‘患者’病情的。”

聽到這話的簫音就跟得到了特赦令一樣,她正猶豫因為自己不能

進臥室,到時候惹靳先生不開心就糟了。現在陸叔都這樣說,應該……沒問題吧?

想著,一邊朝他們點點頭,腳步往臥室裏邁。

陸明看著她的背影,搖頭輕歎,眼底卻含著一絲笑。

邊上的王甚拍拍他的肩,示意他一起走,壓低聲兒問:“這簫音是什麽來曆,聽說昨晚小桓發脾氣了?”

“鬧矛盾了吧。”陸明應著,下樓時臉上的擔憂已經散去,笑容加深幾分,“還是第一次看到少爺這麽孩子氣。”

“這話咱們說說就好,被他聽到又要不高興。”說完,王甚也笑,眸裏皆是精光,“聽說老靳也要回來了,這靳家可就熱鬧咯。”

簫音當然不知道這加起來都上百歲的兩人會故意誇大事實來騙自己,隻看到室內的亮著燈,不遠處的大床上男人臉色慘白。

她忙輕聲上前,等到了床邊,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不、不是就咳了兩聲的感冒嗎?

怎麽睡一覺就病入膏肓了。

靳顧桓似乎聽到動靜,“虛弱”的睜開眼,側頭就看到她在床邊矮著身子,一雙眼睛瑩瑩含著淚光。他歎一聲,呼出的口氣灼熱滾燙,“我沒事。”

簫音聽那沙啞的三個字,頓時眼淚就下來了,也不知道為什麽,癟著嘴,抬手去探他的額頭。滾燙的燒手,她更難受了,一言不發起身就走。

靳顧桓傻眼了,劇本是這樣寫的嗎?

沒一會兒,簫音從浴室拿來浸過涼水又擰掉大半水的濕毛巾回來,折疊好蓋在他額頭上,見他虛弱抬手要拿掉,忙握住他手,急紅了臉爭辯,“我、我燒,奶奶就、就這樣做。”

靳顧桓沒再動了,手腕處涼涼的,那雙握著他的手細而柔軟帶著點涼意。他想,也許真的燒糊塗了,竟然覺得她著急的樣子有點可愛。

簫音見他不折騰,眼淚又下來了,以往那個英姿勃發的男人這會兒卻焉在床上,看著讓人就難受,“我、我,窗簾。”

她說著要起身。

靳顧桓卻反握住她的手,“太亮了,我腦仁兒疼。”

於是簫音又跪坐回床邊,含著淚光的眼裏升起責備,“不、不是說,睡一覺就、就,就好了。”

“我睡相不好,會蹬被子,我又睡得死,雷打不動,所以著涼了也不知道。”靳顧桓說這話的時候,有點委屈。

雖然說的不是事實,但這委屈可是真真切切的。

他不過是沒胃口,把她那看著怎麽不討喜的飯給一大早被自己挖來早中飯都沒用的宋昱吃,多簡單的一件事。誰知道丫就耍脾氣玩離家出走,害得他兒子都要哭背過氣去了!

這也就算了,畢竟她回來了,孩子也哄住了。

問題是……

他生氣了,不吃飯了,她還不放低一下姿態哄一下?順便也好讓他解釋一下白天的事情啊,不然兩人這樣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就這麽膈應著?

誰知道這女人遲鈍的就跟驢一樣,愣是什麽都不做。連他感冒了主動給她示好的機會都不珍惜。

不然他至於頭腦一熱就做出這樣幼稚的行為嗎?

被王叔看出來還好,這要是傳出去被裴紹君知道。

嗬嗬……

靳顧桓麵皮一動不動,耷拉著神色懨懨,“我頭暈,再睡一會兒。”

“吃、先吃飯。”這樣想著,簫音就掙開了本來是她握住他的手,不知什麽時候卻被他反握住的手。

才出門,就看到王醫生去而複返,手裏拿著一個小塑料袋。

“這是給靳少爺開的藥。”王甚說著,抬手掩唇壓低聲音,“少爺有脾氣,不想給我們看到那脆弱的樣子,所以喂藥就拜托給你了啊。”

簫音當然義不容辭的答應下來了!

身負使命的她忘了去廚房看有沒有什麽吃的,轉身回到房間。

靳顧桓已經昏昏沉沉的合上眼,心想都到了這地步,後悔也不管用了。好在沒多少人知道他腦抽做這事,然後就聽到一個怯生生的聲音隱隱傳來……

“靳先生,吃,吃藥。”

簫音倒了溫水,卻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顯然沒力氣的男人犯了愁。

“你、你坐得起、起來嗎?”

靳顧桓一臉隻有出氣沒進氣的表情,微掀著幹裂的唇。明明之前還能說話,這會兒卻仿佛連開口都不行了。

簫音見狀也想不出這前後的矛盾之處,隻能把水也放在床頭櫃上,然後俯身過去將他上半身抱起來。

本來她的雙手抱住他的雙臂扶他坐起來,奈何男人實在太重,於是簫音半抓著人,打算找枕頭給他墊後頭。

誰知道靳少被那若即若離的奶香給迷了心智,一把攬過企圖離開的纖細腰肢,隨即一頭栽進那柔軟的胸口丘壑中。

為了方便喂孩子,簫音的胸衣罩杯很淺,幾乎隻是個胸托。

這會兒親密接觸了,她身子猛地一僵,臉色頓時潮紅,“靳、靳先生……”

“音音。”靳顧桓另外一隻手也給環上她的腰。

王甚沒說錯一點,從小到大,靳顧桓還真沒生過這麽重的病。他隱約覺得高溫已經把自己的腦回路燒壞了,又覺得如果是一個在生病的脆弱患者,那麽說出的話,稍微沒理智一點也情有可原吧?

於是他有點委屈的開口:“我餓了。”說著,跟隻巨型貓科動物般,拿下頷蹭蹭幾乎貼著的柔軟,表情饜足又邪魅。

“我、我我我叫六嫂……我叫六嫂給你做!”

簫音說完,用一股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量將他推開!轉身跑了兩步,又看了看被自己推回床上的人,見他沒異樣,慌忙跑了。

火急火燎的感覺……

好像他身上滾燙的溫度透過衣料穿到了她胸口,然後就跟病菌感染一樣,流經四肢百骸,渾身發軟,腦子更是一陣陣發懵。

以至於在六嫂看著一臉漲紅的她,問了半天,她才回過神。

而靳顧桓本來頭就暈,這樣被一推一砸,腦子更是混沌不堪,迷迷糊糊的記著她剛剛說話好像沒結巴了,又好像是錯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