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19章　真真假假

“皇甫川大師，許久不見，您還是風采依舊啊。”

紀發站了出來，衝著皇甫川拱了拱手，說出了這麽一句話，而“風采依舊”四個字被他咬得尤其重了。

此間之人多不平凡，大都聽得出來，紀發的話語中帶著刺兒。

“許久不見”四個字代表紀發認識皇甫川。既然認識，紀發口中的“風采依舊”，毋庸置疑，指的自然就是皇甫川此刻的淩人氣勢了。

“紀發這個在本市名不見經傳的小子，不僅能夠得到黃天涯會長的賞識，居然還認識皇甫川大師？而且聽其語氣，他們似乎還不止是點頭之交呢。”

“這小子究竟什麽來頭？怎麽以前沒在本市聽說過？”

“不管他從哪兒來，單這句火藥味十足的話，接下來便有好戲可看了。”

皇甫川看著紀發，點了點頭，連道了三聲“好”，又道：“好小子，後生可畏，真是後生可畏啊！隻是，在這古玩玉石界，向來眼力稱英雄，你隻動嘴皮子，可不算什麽本事啊。”

聽得此言，黃天涯揚了揚眉，心道：原本我正想著與皇甫川無仇無怨，他為何要如此對我。現在看來，隻怕他想要對付的人並不是我，而是紀發吧？

妄加揣測別人的實力不行，似乎有些小人心態了，可紀發的確太年輕了，連我也看不出這金牌的奇怪之處，他又如何瞧得出來？皇甫川此舉，是為了讓紀發的名聲在本市臭掉啊。不行，我得阻止皇甫川的計劃。

一念及此，黃天涯揮了揮手，道：“紀發，金牌之事，自有我三人來應對。你站在那兒看著即可，不用過來。”

說著，黃天涯又看向趙獨行，道：“趙先生。這枚金牌，無論路先生還是皇甫川大師都認為是真的。我見這金牌也多半是真的，因為實在有種奇怪的感覺縈繞心頭，所以此番拍賣鑒寶，我保持沉默，各位請隨意。”

這段話既說明黃天涯妥協了，又說明他沒妥協。他妥協之處，在於這次金牌拍賣可以繼續進行，金牌也以真物的價格麵向世人；不妥協之處，在

於他認定這金牌有奇怪的地方，那就是有奇怪的地方，古玩玉石行業當不得半分馬虎。

黃天涯提供的方法大概是目前最好的解決方案。然而，趙獨行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皇甫川也不達目的不罷休，二人哪裏會這麽輕易同意黃天涯提供的解決方法？

皇甫川冷笑不止，道：“看來，黃會長是默認自己捧徒弟身價一事了？”

趙獨行皺眉道：“黃會長，什麽叫做有奇怪之處？這金牌買時也花了八十萬美元，而我又不是收藏家，自然是要脫手的。你這麽一說，誰還願意買我這枚金牌呢？”

皇甫川與趙獨行咄咄逼人的言辭，實在有些“逼宮”的味道了。

不遠處一直觀望著場間情形的黃鶯鶯揚了揚秀眉，衝著身旁的父親問道：“爺爺為什麽寧願被羞辱，也不願讓那個叫紀發的出麵呢？”

黃少峰長呼了一口，道：“丫頭，這些時日，本市的賭石造假事件令你爺爺不堪其憂。今天他之所以捧紀發，是為了在本市塑造一個能讓那些賭石造假分子驚懼的形象，這樣才能讓他們不那麽囂張。如果紀發真上了台，沒能就金牌一事說出個所以然來，在那麽多社會名流麵前丟了臉，不管他是否精通毛料知識，你爺爺苦心想要塑造的形象都將轟然倒塌。”

黃鶯鶯擰了擰眉，道：“難道紀發真對古玩一竅不通麽？”

黃少峰搖了搖頭，道：“在很多人眼中，紀發年紀輕輕，能精通毛料已經不錯了，如何還能精通古玩？而且古玩比毛料更為複雜，其間擁有的曆史底蘊也很淵深，即便他略有所懂又如何，連你爺爺都看不出的奇怪之處，他又如何看得出來？”

黃鶯鶯想了想，忽然認真地道：“那就我來吧。”

話音剛落，不待黃少峰攔阻，黃鶯鶯已經站了出來，清聲道：“既然各位都想讓爺爺的後生上來一試，我是爺爺的孫女，也算是爺爺的後生，不妨讓我來瞧一瞧這金牌吧。”

此言一出，黃鶯鶯瞬間迎來了所有人的注目。

“黃鶯鶯小姐可真善良啊，

見爺爺麵臨尷尬地位，也不管自己能不能看透金牌真偽，更不管自己會不會在那麽多社會名流、商業大亨麵前丟臉，也要上來。好，真好。”

“真不知道，原來黃少峰還有這麽一個懂事兒的女兒，不似我家那小子，頑劣之極！”

“隻是鶯鶯小姐這麽一出來，倒顯得紀發有些懦弱了。”

黃天涯見黃鶯鶯站出來，皺了皺眉，斥道：“鶯鶯，誰讓你上來的？快點回去！”

雖然廳內之人讚賞黃鶯鶯的行為，可黃天涯對這個小孫女卻最清楚不過了。她看不出這金牌的奇怪之處，自然會認定這金牌是真物。她本身就天真爛漫，不懂撒謊，旁人一問，自然就會如實說出來。屆時，皇甫川借著她的判斷，再來“攻擊”自己，那自己可就百口難言了啊。

皇甫川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微微一笑，慈祥地道：“鶯鶯小姐，沒事的，你爺爺這是不想讓你拋頭露麵。然而你之前已然拋頭露麵了，此刻還怕什麽呢？來吧，你快過來。”

黃鶯鶯有些無辜地看了黃天涯一眼，終究還是上了台。

因為黃少峰唯恐黃鶯鶯受到傷害，從不允許黃鶯鶯在大場合拋頭露麵，所以平常時候，黃鶯鶯便在家中與爺爺一同研究古玩玉石，倒也頗有心得。

將免死金牌拿在手中後，黃鶯鶯蹙了蹙秀眉，因為無論從材質還是做工上，這都是一塊晚唐時期的金牌無疑。爺爺所說的奇怪之處，她並不能瞧出來。

見黃鶯鶯蹙眉，皇甫川笑問道：“怎麽？鶯鶯小姐以為這金牌，是真是假？”

黃鶯鶯天真爛漫，不懂撒謊，聞言後有些猶豫地道：“這金牌，依我看是真的。爺爺所說的奇怪之處，我……看不出來。”

此言一出，不待旁人作何反應，皇甫川已經猛地站起身子，衝著黃天涯字字如刀地道：“黃會長，我與路先生，乃至令孫女，都認為這金牌是真的。那麽，請問一下，您所說的奇怪之處，真的存在麽？還是說，你們黃家與趙家有仇，刻意這樣說，想讓這枚金牌砸在趙先生手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