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18章 火藥味
皇甫川的話，在廳內引起了一場不大卻也不小的風波。
黃天涯剛才推崇了哪個後生，大家都一清二楚。隻是，紀發在本市名不見經傳，充其量隻是個年輕人，黃天涯都判斷不定的事情，他如何判斷得了？
如果紀發真上去了，無論表現得好與不好，都是在打黃天涯的臉。
但凡情商好一些的人，都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因為皇甫川的做法，是在與黃家為敵。他一個初來乍到之人，抬舉了稱他一聲大師，不抬舉他根本懶得理會。
在場也有一些人是黃天涯的門生，聽到這話後，臉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黃天涯心頭也有些不喜，但並沒有表現在臉上。
見黃天涯猶豫，皇甫川笑道：“莫非黃會長覺得自己百般推崇的後生，並沒有自己說的那麽厲害，怕他上來後表現不佳，使自己丟了臉麵？既然如此，黃會長權當我之前所言皆是廢話，一笑了之，既往不咎吧。不過，黃會長，這金牌是真是假，您既然不能斷個準話兒出來，日後難免要遭百姓嘲笑、小人抹黑了。”
這話看似平和，卻句句帶刺，令黃天涯的麵上終於浮出了些許惱意。
趙獨行將這一切看在眼裏、聽在耳裏，揚了揚眉，不知道皇甫川為什麽要來這一出。原本他就想讓紀發上來鑒定一番，進行最後一次試探。可是，他還沒有說出口，皇甫川便替他說了出來，而且做得更絕。
莫非，這打京城來的大師，也討厭紀發？又或者，他是想要借助紀發，來攻擊黃天涯？他與黃家之間擁有什麽樣的仇怨呢？
雖然趙獨行想不明白，心頭卻格外慶幸。不管如何，皇甫川所做的一切，都是他要做的，既然有這麽一把可以被借的刀，他何必不借，反而親自當惡人呢？
心頭欣喜，麵上卻不會表現出來，趙獨行靜靜地站著，仿佛對眼前的變故根本沒什麽預料，略帶些驚訝，又略帶些無辜。
路先行能夠從最初的收藏者，成為
如今的美物集團董事長，情商非常之高，感受到兩位大師間的火藥味，忙站起身來圓場。
“依我看，兩位大師就不要爭了。黃會長雖然覺得這枚金牌有奇怪之處，卻更傾向於金牌是真物的說法；皇甫川大師更毋庸置疑，一力認定這金牌是真物。我雖然是名商人，可這輩子都在研究古玩玉石，看這金牌也不像贗品。年輕後生終究是年輕後生，自有其曆練之場所，依在下來看，這金牌必是真物無疑，也無須他上場來鑒定了。”
此言一出，台下立即響起一陣附和聲。
“是啊皇甫川大師，既然事情已定，何必再繼續糾結後生的事情呢？”
“那紀發終究是個小輩，不值當二位如此大動肝火。”
“黃會長推崇紀發，不過是因為紀發看毛料有些眼力，卻不代表他能在古玩鑒定上有什麽建樹。這種情況，還是別讓紀發上台為好。”
廳內莫名被卷入輿論風波的紀發挑了挑眉毛，不滿地道：“這都什麽事兒啊？我一沒說什麽，二沒做什麽，怎麽就扯到我身上去了呢？”
因為紀發太過年輕，剛開始又被黃天涯點名稱讚，令很多人嫉火中燒，此刻不由借助這個機會，對紀發大肆貶低起來。
有時候人的情緒很容易被帶動，當紀發的壞話在廳內傳得多了、傳得響了，大家仿佛都確信這一點了。
紀發懂得賭石，未必懂得古玩。
他那麽年輕，能夠在一方麵擁有天賦並獲得成就已經很不錯了，如何還能在另一方麵擁有天賦並取得成就呢？
陳從清有趣地看了紀發一眼，調笑道：“近來網上有句流行語，叫‘躺著也中槍’。這句話大概可以形容此刻的你吧。不過他們說的倒也對，你對賭石那麽了解，身手又好，小模樣又俊俏，如果在別的方麵也有建樹，還讓不讓別的男人活了？”
紀發搖了搖頭，苦笑道：“你可就別調侃我了，如果說在這場一麵倒的輿論風波中，我屬於躺著也中槍類
型的，那成為輿論的焦點，可就不是偶然了。皇甫川，看似是衝著黃天涯會長去的，實際上是衝著我來的……不過也不怪，即便皇甫川不衝著我來，依趙獨行的模樣，也會想辦法讓我上台丟一丟醜。”
陳從清笑道：“呦，感情你的仇人還挺多呢？”
紀發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可眼中的自信卻從未散去過。這就仿佛，無論前方麵臨的是輿論攻擊，還是皇甫川與趙獨行設置的下馬威，他都不懼。
這種自信，令陳從清眼中掠過一抹異色。
紀婷婷見大姐與哥哥聊得火熱，鬼靈精也似地笑了笑，退後一步，看了於小雅一眼，見她平靜如斯，仿佛周遭發生的一切都與她沒有關係，不由喊道：“二姐。”
“嗯？”
於小雅挑了挑細長而好看的眉，看向紀婷婷。
紀婷婷嘻嘻一笑，道：“你覺得，如果哥哥上去之後，會不會表現得很出眾？”
於小雅平靜地道：“如果讓他看美女，也許他會講得頭頭是道。”
紀婷婷癟了癟嘴，道：“難道看金牌就不行了嘛？二姐，我哥哥才不是流氓呢……”
雖然嘴上這麽說，可見紀發身邊站滿了美麗高貴的名媛們，又與大姐說說笑笑，之前還在救二姐的時候無意地動手動腳……紀婷婷聳了聳肩，自己都誇不下去了。
此刻，鑒寶席上，路先行原以為兩位大師會因自己一席話而消消火氣，可皇甫川仿佛破罐子破摔了，根本不理他的好意，直言道：“難道黃會長如此推崇一個後生，卻連讓他出來磨礪的勇氣都沒有麽？如果這後生並沒有黃會長說得那麽好，黃會長又為何要吹捧他？莫非，紀發根本就是黃會長私下收的徒弟，想要在這名流聚集之地，特意捧一捧他的身價？”
這話說得實在有些惡毒了。
路先行生氣了。
黃天涯生氣了。
紀發，也生氣了。
於是，紀發站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