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絕招逼人
晚上，田芳芳和簡麗春閑聊，談論起礦裏抽調她配合做計生工作的話題：“麗春，聽笑鳳說，你上門動員朱建老婆去醫院做人流手術，起初她辱罵你許多難聽的話。那些醜話句句含葷帶肉的，你一個未婚姑娘，不覺得尷尬麽？”
簡麗春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別提了，當時我也覺得挺委屈的，好象在大街上被人扒光了衣裳一樣。”
“如果是我，沒準當場哭鼻子呢！”
“唔，你說的沒錯，當時我真的好想哭呢。可是，當著那個女人的麵，我不能讓她看扁了。我知道，做計生工作的就是要不怕出醜，不怕別人罵！”
田芳芳感慨地說：“麗春姐，你最終還是說服對方，讓她去做了人流結紮手術。如果罵我，才懶得理她，讓她老公被礦裏開除公職算了。”
簡麗春說：“芳芳，你別這樣說。計生工作不是為了整哪個人，而是為了貫徹落實好國策。礦領導叫我配合做這件事，我就應該認真負責做好，讓每對夫婦提高思想覺悟，認識到計劃生育的重要意義和緊迫性。隻有這樣，他們才能口服心服，心平氣爽的去醫院做結紮手術或者采取相關措施。也隻有這樣，才能說明我把這份工作做到位、做到家了。”
她的話說得很平淡，很質樸。
稍時，田芳芳又說：“你還沒有結婚，做這工作真的需要厚臉皮。你想，有的女人說那些話簡直就像不穿衣裳一樣難聽，你不害臊麽？”
簡麗春淡淡地笑一下：“哼，我才不怕那些風涼話。如果害怕，我就不攬這份天下第一難的事了。”
田芳芳望著她的眼睛，誇她一句：“麗春姐，我真的佩服你這個姑娘家，表麵上看挺文靜的，而心裏卻有一股潑辣勁。”
“朱建老婆譏笑我沒有結婚，不知道生娃仔是什麽滋味。哼！等到我結婚後，保證隻生一個孩子就立刻去結紮，即使是生女孩子，我也絕對不生了。我就讓她們看看，女人生來不是專門做生娃仔的工具！”
田芳芳驚訝不已：“等到你結婚後，你真的不打算生兩胎？”
簡麗春想了想，告訴田芳芳：“由於我父母受多兒多女多福碌傳統思想的影響，一口氣生了五個孩子，不僅給家裏的生活造成很大困難，而且也讓父母過早累壞了身體。”
“因為家裏六、七張嘴巴，家裏經濟負擔如老牛負重，我小時候一件新衣裳也沒有穿過，全是撿哥哥姐姐的舊衣裳。現在，我的文化水平低，就是因為父母生得太多子女的緣故，家裏沒有錢交學費，我隻讀到初中一年級就輟學了，是他們害了我的前途。想到這些，我對父母就有很多怨氣……”
“麗春姐，你別怪你爸你媽啦！如果當初開展計劃生育的話，你還會來到這個世界麽？你應該感激父母才是，你說不是嗎？”
她笑了笑：“你說的當然沒錯。不過，他們生了我，就應該對子女的培養和教育負起責任啊。我如果沒有機遇來到這個世界上，什麽也不知道，我怪他們什麽呢！話說回頭，那時候國家還沒有實行計劃生育，尤其又是在農村，農民的接代傳宗的傳統意識還很落後頑固，所以……”
“所以，你通過自己的經曆，知道做好計劃生育的重要性。”
“是的，我很小的時候有了這樣的想法，等到我結婚後，保證隻生一個孩子就不再生了。生孩子多活得好累，對自己、對子女、對國家都不利。”
田芳芳關心地說：“即使你願意隻要一個孩子，可是你老公會同意嗎？你的家公家婆也絕不會同意。”
簡麗春很平靜地說：“不同意，我幹嘛要聽他們的意見，等醫生給我接生的時候，我就叫她同時給我結紮了。到時候家裏人知道的話就已經晚啦，看他們有什麽法子奈何我？”
田芳芳凝視著簡麗春的眼睛，隻見她的眸子裏閃動著兩點跳動的火星。看得出，她的內心有一種深沉的東西，像一塊玉，純淨、晶瑩、亮麗。
稍時，簡麗春把目光停留在田芳芳的腹部，關心地問：“芳芳，這個月你的例假按時來了嗎？”
田芳芳臉頰一陣羞顏，靦腆地說：“嗯，幸好昨天來了，不然就慘了。”
“你不會騙我吧？”
“麗春姐，我騙你幹嘛呀？”
“眼下開展計生工作活動，如果懷孕了，可以免費處理，不然過後可要收費的哦！”簡麗春提醒她道。
“放心吧，我說的是真的，要不相信，我讓你驗證一下。”田芳芳說著，就把裙下擺撩起來，露出了她的蕾絲花內褲邊。
簡麗春急忙把她的裙擺拉下來，說：“好啦，我相信你還不行嗎！”
田芳芳放下裙擺後，小聲地說：“麗春姐，說實話，這個月我心裏挺緊張的呢，生怕僅做一回就中招了！”
“以後千萬要克製感情，不要一下子衝動了就失去理智，答應和他做那事兒。那種事情做起來當時忘乎所以。然而，一旦未婚先孕，吃虧的就是女人。你能保證他一定會娶你嗎？即使他真的願意娶你，也要等到新婚之夜啊！”簡麗春一席話，把田芳芳說得滿臉羞紅。
“麗春姐，我就怕如果拒絕了他，萬一他賭氣不要我了，我不就吃虧了嗎？”
“如果他真的是那樣的男人，寧願不嫁，也不要勉強自己的感情。女人尤其是未婚姑娘，更要自重自愛一點。”這時，簡麗春悄聲告訴她說，“芳芳，你可能沒想到，我就是因為沒有答應劉路，所以他才生氣離開我的。”
田芳芳驚訝地睜大眼睛：“真的啊？”
“當然這是其中的主要原因。”
“他是怎麽提出那事兒的？”田芳芳對男女之間的隱私很感興趣，總想尋根問底。
簡麗春想了想，說：“芳芳，別問了。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就行了。”
“男人就是這樣，總想吃女人的豆腐，不滿足他們的欲望就拂袖而去！”
“所以，沒有辦理結婚登記手續之前，一定要克製住自己的感情！不能為了一時的愛而後悔終生！”
一會兒，田芳芳雙把話題轉移到陸建萍身上：“麗春，聽說你表姐和牛正強又吹燈了，是嗎？”
“沒法子，看來我表姐在戀愛方麵，命中注定沒有緣份的。先前跟顧明相處得挺好的，沒料他的未婚妻找上門來了，她不得不離開他。眼下，表姐因為不幸患了膝蓋關節滑膜炎，即刻又被牛家冷落了。”
“那你說，建萍的事情還會有希望嗎？”
簡麗春搖搖頭：“不可能了，我表姐自尊心很要強。那天中午，當她知道牛正強對她的態度是怎麽回事後，當天下午就給牛正強打電話去了，再三表明她絕對不會勉強和拖累他的愛情。”
田芳芳聽罷，很欽佩陸建萍。隻是想到她眼下膝蓋關節的病症，無不替她擔憂，歎息道：“唉，建萍姐那好，怎麽會患
上那種病呢？”
“沒法子，人倒黴了唄。我表姐真是個苦命的女子，小時候父親被關進牛棚，現在年紀輕輕，卻又患病了，她的愛情再三遭受到挫折，真不知道她能不能挺過生活的風風雨雨？”
“麗春姐，以後我們多安慰她一點，想法子再幫她牽紅線。”
“嗯。”
這天晚上，就在簡麗春和田芳芳閑聊的同時，王文科把顧明約到了矸石山旁邊的空曠地方。
再過三天就到八月十五了，夜空懸掛著一輪明月。皎潔的月光給礦區遠處的山、原野籠罩上了一層朦朧的銀紗。
兩人坐在草坡上，望著不遠處一排排職工宿舍閃爍的燈光，桔黃的白熾燈，雪白的日光燈互相交映著。
礦山的夜景，別有一番風情。
王文科提著一隻錄音機，正播放港台流行歌曲。
“文科，今天你這麽有閑心約我來這兒坐，有什麽事嗎？”顧明打破了靜默的氣氛。
錄音機裏，一首香港歌曲了，接著又開始播放鄧麗君的歌曲。
王文科聽得入迷，不時跟著輕輕哼幾句。他似乎沒有聽見顧明問他什麽。
顧明看見他聽得癡癡迷迷，說：“你們年輕人呀，就愛聽這些軟軟綿綿的港台歌曲。鄧麗君的歌，開始聽幾首還可以，但聽多就膩味了。”
這時，王文科停止哼曲子，摁停放音鍵。周邊環境頓時顯得寧靜下來。不時聽到不遠處的田野傳來青蛙的叫聲。
稍時，王文科反問道：“工區長，你不想聽鄧麗君的流行曲，那你現在想聽什麽呢？”
顧明說：“文科，有事就快點說唄，等一會兒我們還要回去上夜班呢！”
“噢，不會影響上夜班的。”這時，王文科把話題轉到了計生工作方麵，“顧明，這次礦裏開展是生育大檢查，你填表了嗎？”
“填不填都一樣，我老婆在鄉下。”
“在鄉下也要填啊，隻要是結了婚的，不論男女，都要老老實實填寫相關的資料。”
顧明說：“我填啦。”
“那你填了生育幾個孩子呢？”
“這次我回去探親，老婆就隻生一個，所以我就隻填一個。”
王文科詭詰地笑了笑：“你才生第一個孩子？不可能吧！”
“不是一個，難道我超生了，真是的。”
王文科想了想，說：“顧工區長，你借3000塊錢我吧，如果你不答應，你就是真的超生了。”
顧明嚇了一跳，他稍稍加重語氣道：“文科，你想敲榨我嗎？”
“瞧你說的那麽難聽，我是向借你3000塊，以後我肯定會還給你的！”王文科慢悠悠地說。
“先前我已經告訴過你了，我每個月初領到工資後，除了留下一個月的夥食費和購買香皀、洗衣粉等日用品等費用外，幾其餘的錢全都寄回老家了。你叫我上哪兒弄到這麽多的錢借給你啊！”顧明再次解釋。
“我不管，反正在這個月內你要借夠3000元錢給我，我又不是不還。”
顧明站起來，冷冰冰地說：“文科，對不起了，我真的幫不了你！”
王文科拉他坐下來，說：“別走那麽快吧，我讓你聽一段錄音。興許你就會有錢借給我了。”他決定把殺手鐧亮出來。
於是，他按響了上回在賓館與顧明老婆明月清對話的錄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