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戀愛與戒煙
餘忠海在農村長大，皮膚黧黑，國字臉，一眼看上去就顯得土氣。由於他的長相不是一般女子所喜歡的那種“酷”型，因此，至今為止，他一直沒有被哪個姑娘看上。
他今年已經過了二十七個年頭，戀愛問題像一個無形的小動物，早就爬上他的心頭。在他所接觸的女孩子中間，他最愛簡麗春。可是，簡姑娘已經被劉路愛上了。其次，他也挺喜歡田芳芳的，可是，張偉軍雙搶在了他的前頭。
在鄉下，他暗戀的兩個姑娘先後都被來自礦山的小夥子奪走了。他好苦惱。可是，他又不能當著劉路、張偉軍的麵生氣。他知道，戀愛是自由的，他競爭不過他們，隻能怪自己沒緣份。
去年初到高峰礦務局下塘礦當工人後，他就暗暗發誓：“劉路、張偉軍，你們有本事找鄉下的姑娘，那我就找一個礦山妹子，我就不信我沒有桃花運！”
他經過多方打聽，好不容易得知軌運工區的賴葉梅目前為止還沒有相好的，她也正在急著找對象。這樣，他決定從她身上下手。
幾個月前，他叫簡麗春幫牽線。
那天，簡麗春在宿舍裏問賴葉梅：“葉梅，有個帥哥喜歡你，不知你願意不願意和他相處？”
“他是誰啊？”
“他是我們村的，和我一塊招到礦裏工作的。”
“噢，你說的就是餘忠海吧。”賴葉梅說。
“唔，這麽看來，你對他有印象啊！”簡麗春說。
“小餘啊，好象他的年齡比我小1歲多吧。”
簡麗春說：“你的年齡比他稍大一點沒關係。如果你答應和他來往，我就告訴他。其實，在現實生活中，姐弟戀也挺浪漫的。”
賴葉梅既沒有表示同意，也沒有表示反對，就權當默認了。
簡麗春見她這表情，心中有數。於是說：“那等一會兒我去告訴忠海，你可以和他相處一段時間，如果覺得可以，就繼續下去。如果不滿意，就分開。彼此好和好散，在人生路上留下一段美好回憶，也是挺有味道的啊！”
賴葉梅笑了笑：“你呀，真會說話。”
之後，餘忠海主動與賴葉梅約會。她詢問了一下餘忠海家裏的經濟生活情況。餘忠海告訴她，他在家裏最小的，兩個哥哥和一個姐姐已經成家了。自己到礦裏參加工作，基本上不用負擔家中的經濟。
賴葉梅聽罷，同意繼續與他交往。
賴葉梅，一個普普通通的職工家庭女兒，長相一般般，眼眉很粗，嘴唇很厚，露出的牙齒參差不齊。她是屬於那種走到大街上幾乎沒有回頭率的那種普普通通的女人。
她早就到了戀愛結婚的階段。可是，礦山小夥子竟然沒有誰看中她。她很苦惱。父母親經常催她早點找個對象，結婚成家，擔心女兒再拖下去就變成嫁不出去的大齡女人了。
賴葉梅也擔心自己成為“剩女”。因此，當簡麗春從中撮合她的個人問題後，盡管她對餘忠海不是很滿意，但她覺得自己在找對象方麵不能再挑三揀四了，不然就真的耽誤了自己的終身大事。
這天，餘忠海約賴葉梅到外麵散散步。她正在宿舍裏看一本《戀愛婚姻》雜誌。小夥子沒法子，隻好坐在她的床鋪旁邊與她閑聊。沒說上幾句，他從身上掏出一包漓江香煙，不由分說吸起來。然後，悠悠然地吐出一串串煙圈。
不一會兒，滿屋煙霧繚繞。賴葉梅忍受不了煙草味，不時用書本驅趕鼻子旁邊的煙霧，嗔道：“真討厭，這鬼煙要把人熏死啦！”
“嘻嘻，我才見香呢……”
“你到外麵吸去，別在這兒害人家跟你受苦！”
餘忠海不失時機地接過她的話音，話中有話地笑道：“我還想讓你跟我一起享福呢！”
“享你的鬼頭福，
你不知道我最討厭抽煙的麽？”賴葉梅說。
餘忠海見自己對她發起一輪又一輪的攻勢不見效果，隻好再找簡麗春，叫她從中了解一下到底是怎麽回事。
晚上，簡麗春開門見山：“葉梅，你和忠海相處了一段時間，你對他的印象有什麽樣的看法？”
賴葉梅大大方方地說：“哦，我以前曾經宣布過的，凡是抽煙的男人我都不會嫁給他，即使他長相有劉德華的帥氣，手中有百萬富翁那樣多的財富，頭腦有博士的文憑學曆，我也不會與他結婚。”
簡麗春聽她這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笑道：“我以為你的眼角比天高還呢！”
賴葉梅平聲靜氣地解釋：“別這樣說，我隻普普通通女子罷。哪敢高估自己啊！當然，對於婚姻問題，我不敢好高騖遠，這山看著那山高，我隻是想找一間一輩子沒有煙草味的房屋做我的新房，讓自己的後半生在那個幹淨清新的窩居裏當個賢妻良母罷。”
簡麗春聽後，笑了一句：“唔，你這番話挺富有小女人情調呢！”接著，她溫情地問道，“聽忠海說，你對他發出求愛的信號一直不理不睬，好象一點反應也沒有。如果你不打算繼續與他交往就直接告訴他，別吊他的胃口了！”
“我再傻也不會癡呆到那種地步啊！你以為我不明白他的意思麽。其實不明白的是他，我曾次表明了我的態度，可他就是笨到兜。我多次對他表示討厭吸煙行為，他為什麽不理解我的心呢。所以，我不冷不熱地對待他，不到關鍵時刻，我不會向他亮出過我的底牌呢！”
簡麗春說：“年輕人都把抽煙當作是一種風度，表現男子漢的氣派。許多人說，男人不喝酒，不吸煙，就不像個真正的男子漢。再說，如今在社會上，與外界打交道，不吸煙不喝酒辦不成大事。”
賴葉梅仍然堅持自己的主見：“我懶得管那些社會上的事，我隻管我自己，管我以後的家庭生活。說實在話的，吸煙有什麽益處呢，我想半點也沒有，隻有害處。據醫學權威資料分析過，光尼古丁裏麵就含有幾十種致癌物質。你想想，這多恐怖啊！”
“所以說，吸煙等於慢性自殺，不僅害自己，也害了別人，而且還浪費錢，汙染空氣，汙染環境。”末了，賴葉梅果決地表示說，“因此，我就是一輩子找不到男朋友，做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我也絕不會和抽煙的男人結婚！”
賴葉梅說完這番話，臉龐紅了。
事後，簡麗春把賴葉梅的話轉告給餘忠海聽。餘忠海聽罷，晃然大悟：“噢，原來如此，既然她對我抽煙有意見，就明說出來嘛。總是吊我胃口，對我不冷不熱的，害得我整夜睡不著覺，煩死了！”
傍晚，餘忠海來到賴葉梅的房間，當著姑娘的麵把身上一包香煙掏出來。扔在地上，用右腳的皮鞋尖將地上的煙揉碾得稀巴爛。然後，他用手把胸口拍得啪啪響，像賭咒似地發誓說：“葉梅，為了你的愛，我從現在起立馬戒煙，你今後就看我的行動，我如果再吸煙，讓嘴巴生毒瘡，兩邊肺葉全黑爛！”
餘忠海的發誓夠嚇人的。姑娘聽了他的毒咒，連忙捂住他的嘴：“別賭咒了，這話不吉利，我聽了心裏感到恐怖耶！”
戒煙起初那幾天，餘忠海煙癮發作了，口水不時流出來。特別是見到別人吸煙，連連咽口水。好幾回，他實在忍不住了，下班回到房間就用一張白紙卷成喇叭狀，叭嗒叭嗒空吸過口癮。
有一天，他正在吸沒有煙絲的紙卷。賴葉梅突然走進他的宿舍，餘忠海急忙把手上的紙卷藏入枕頭底下。她發現他慌慌張張的樣子，疑慮地問道：“怎麽啦，你剛才藏的是不是煙支？”
餘忠海漲紅著臉，吱吱唔唔：“哦……不……不是……”
“吞吞吐吐的，你不說，我已經知道啦
。”
“真是不是啊！”餘忠海辯解道。
“那你拿出來我看，看看是什麽？”
沒法子，餘忠海隻好把紙卷拿出來給賴葉梅看，解釋說：“沒有煙絲的，我是卷白紙筒當作煙吸過癮，解解饞的。葉梅，從那天發誓後，我一支煙也沒吸著，真的，騙你是小狗。”他把那支紙卷撕爛，接著說，“我以後再也不敢啦，你原諒我吧！”
瞧餘忠海那副恐恐惶惶、窘態萬狀的樣子，姑娘忍不住“噗吃”一下笑出聲來。稍時，她從身上掏出一包東西，神色飛舞地說：“喏，你看，這是什麽？”
餘忠海定眼一看，哇，大中華！中國絕頂名煙。他雙目圓睜起來。聽人家說，這檔名煙，一包要價上百元呢，當今也隻有大款才能吸上，區區平民百姓那敢沾這名煙的福份。就像喝酒的，一般身份的工薪階層也隻能喝幾塊錢一瓶的低價酒罷，至於那些國產的名酒貴州茅台、洋酒人頭馬之類的，能看看一眼它們的包裝就算是絕好的眼福啦。
餘忠海看了看那煙，不由咽咽口水，他恨不得像餓鬼那樣立即撲到麵包上去。然而。他想起她平時常說的話，他把目光轉到姑娘的臉上，強忍住衝動的心情，說：“葉梅，你故意拿這名煙來考驗我，是吧？”
“別說什麽考驗不考驗啦，今天我讓你破戒，這煙是我表姐昨天結婚的喜煙，是我表姐夫和表姐特意送給我爸的，我爸不吸煙，叫我送給單位的同事，於是，我就決定送給你，恐怕你從來沒有抽過這麽高檔的名煙吧。我這是借花獻佛喲。”賴姑娘笑道說。
“葉梅，你別拿我尋開心好不好。你知道，我眼下正在戒煙，我已經戒了一個星期，可不能半途而廢哦。不然，我想我會堅持不住的，那樣的話，我怕你這隻煮熟的雞有可能又會飛走呢！”餘忠海故意逗笑道一句。
賴葉梅聽了這話，半是感激，半是嗔惱，於是故意生氣說：“屁，誰是你煮熟的雞啦？八字還沒有一撇呢，你敢保證我會嫁給你做你老婆啦！”言畢，姑娘臉上泛起一層羞澀的紅暈。
餘忠海斂息住笑臉，下決心地說：“葉梅，我是說笑的。不過，我可真的希望早日想讓你成為我的新娘子呢。所以，為了這一天的到來，我決心今生今世與煙隔絕。你把這煙拿回去，如何處理是你的事，別的我就不說啦。”
“這包高檔名煙好香的，喏，你聞一下，保證讓你動心。”說著，姑娘把煙遞到餘忠海的麵前，“明天你在朋友麵前吸，一方麵能顯示出你的身價，另一方麵也讓你飽飽口福。說真的，這次我讓你破戒，以後保證不再吸煙就行啦，我相信你能說到做到。再說，把這名煙送給別人，我還有點舍不得呢！”賴葉梅的話音裏沒有半點的調侃。
餘忠海聽了姑娘的話，心裏活動了一下。是呀，這輩子可能也隻有這次機會到這高檔名煙的機會了。錯過這村，就沒這家店啦。然而，他看了看姑娘那雙眼睛，他覺得她的晶晶發亮的眸子裏有一種狡黠的東西。也許，她說的話是真實的，但小夥子還是把歇力把握住內心的吸煙欲，截然了斷地說：“葉梅，我謝謝你對我的信任！但是，從我那天發誓起，我就已經保證永生永世不再吸煙，今天，你責怪我不領情也罷，說我不相信你的話也罷。真的，我如果再和香煙沾邊，讓我那天說的那句毒咒立馬見功！”
聽了這話，賴姑娘心裏好高興。於是，她扔下手中的煙，一把抱住小夥子的臉，在他的麵頰上吻了一下。然後，甜蜜蜜地對他宣布說：“忠海，從現在起，我答應做你的女朋友！”
餘忠海一聽，差點暈倒了，他把嘴巴張得老大：“啊，前些日子我們的來往還不算是談戀愛呀！”
姑娘伸出纖纖玉指點一下他的額頭：“傻瓜，談戀愛是那種不冷不熱的感覺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