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神秘白衣人

那群土匪在地上求爺爺告奶奶地討饒,陳紫染卻是吩咐駕車的人直接趕路,留下帝釋天去處理剩餘的事情。

帝釋天在後麵拖了一個時辰後才趕上陳紫染的馬車,滿頭大汗的。

帝釋天進了陳紫染的馬車中,發現南宮憶已經眯著眼在睡覺了。

“小聲些,憶兒剛睡著,昨晚大概玩得累了。”

陳紫染豎起一根手指在唇邊,示意帝釋天壓低聲音。

“夫人,那些土匪不是附近最大的,他們隻是第一波,勢力最浩大的是虎雲寨,若是走官道便不會遇上,傻大個還主動交代通向虎雲寨的路在官道左邊岔口上。”帝釋天其實至今也不理解,為何那個傻大個會告訴他這些。

“那些土匪,我看著倒像是有組織的。”一波一波的打,這些土匪是在玩植物大戰僵屍嗎?

帝釋天聽了這話,沉吟半晌。

“夫人,這些人盤踞在鄯州城附近,莫不是……”聽令於城中人?

陳紫染捏著眉心,良久才回道:“有的事情就不用費心去看了,他們不會這麽快收手的,等回來再說,還是憶兒現在最重要。”

陳紫染盯著熟睡的南宮憶,眼神柔和,不複昔日的犀利淩厲。

車外的遊舒墨很是哀怨鬱悶。

陳紫染這一路再未主動和遊舒墨說過話。

遊舒墨幾次想要詢問關於西醫的內容卻被陳紫染冷淡的表情給嚇到,緊緊地閉嘴。

趙謙景和歡歌的傷養得七七八八,歡歌很早就想繼續服侍在一旁,陳紫染卻是不答應的,直言若是歡歌身上落了疤痕,以後嫁不出去她可是不願意養的,因此和趙謙景兩個人一直在後麵修養著。

這一次看見土匪,一直安生呆在滄水城中沒有的二人還沒熱血上來,就看見地上一個站著的也沒有,全部躺在地上苦哈哈地瞅著這邊幾個人。

遊舒墨被陳紫染擠兌的全過程他們在一旁也是看了遍的,心下自然是為自家主子不值的,歡歌表現得最為明顯,準備吃食時,到了遊舒墨那永遠都是幹糧,遊舒墨隻得默默地啃著餅子之類的東西,一旁的趙庚熙吃的卻是烤肉和點心。

“趙大哥,為何後來你又答應和我一起去西北漠了呢?”

遊舒墨扯著自己的馬,和趙庚熙的馬並排。

“自然是擔心你小子有命去無命回!”

趙庚熙沒好氣地說道,他也不想去西北漠,但是誰知道遊舒墨竟然這麽死心眼要跟著去,不就是為了試驗下南宮夫人寫下來的醫術嗎?

“趙大哥,那塞北我們押後再去。”塞北不去不行,那邊的事情尚未決斷。

趙庚熙伸手給了遊舒墨一個栗子,“我這次出門虧大發了,你看怎麽賠我吧?”

“啊?”

“啊什麽啊!趕緊的想想怎麽討好我,等後麵你就天天啃幹饅頭去吧!”

趙庚熙一拍碼,勒起韁繩就縱馬前行,將遊舒墨遠遠地甩在了後麵,空中還傳來一聲興奮的長嘯,響徹雲霄。

“夫人,我們已經避開了虎雲寨的勢力範圍,不日即將抵達下一個城鎮,沂河。”

“你安排吧,我先歇會兒。”

陳紫染幾人在加緊趕路後,終於順利地到達了沂河。

沂河乃是西南地區的最大的一條河流,水源豐沛,灌溉了兩地眾多的莊稼,也養活了無數的百姓,因此被當地人尊稱為母親河,逢年過節百姓們在沂河邊祈禱祝願,祈禱來年風調雨順,生活安康順遂。

陳紫染他們到達的時候,當地正在舉行活動,鬼節。

沂河附近因為山林眾多,習俗和大部分地區有略有差別,這鬼節並不是中原地區的七月十五中元節,而是每月都有的,每月十五號,沂河附近的人們便會自動聚在鎮上載歌載舞,慶祝鬼節,傳說這是保護沂河百姓不受鬼物的侵擾,有著清明神思的作用,尤其有一些父母喜歡在這一天將小孩子帶到河邊沐浴,希望沂河河神能夠保佑自家孩子聰慧成長。

陳紫染受多年唯物主義熏陶本不相信這世上的鬼神之說,隻是經曆了穿越這種小說中才有的事後,對於這種傳說也抱著敬畏的心思。

“娘親,我們晚上去看焰火表演好不好?”

南宮憶的小手兒拉著陳紫染,一臉好奇地在沂河鎮街道上走著。

沂河鎮的街道很是奇特,道路窄且房屋遠遠高於地麵,不得已之下一行幾人隻能將馬車和馬匹趕到城門附近的客棧裏,孤身出來看一看。

焰火表演是客棧老板特意推薦的,南宮憶聽了一次便暗暗記在心中,他還沒有看過所謂的焰火表演呢!

“今日修煉好了,娘親陪你去。”

南宮憶本以為陳紫染會一口答應的,誰知陳紫染卻又提起了修煉的事情,耷拉著小耳朵,開始往回走。

“娘親陪我回去一起!”自從出門來,修煉比以往在家時還要痛苦,憶兒想回家了!憶兒也好想大姑姑和那個壞姑姑啊!果果你去了哪裏呀,憶兒現在就好想你怎麽辦,沒有人陪著憶兒一起練功,憶兒覺得不!開!心!

別看南宮憶個子小小,腳程倒是很快的,剛剛看見他們幾個出去的店老板很驚訝地看著幾個人被小娃娃快速地扯了回來。

“這外鄉人做事真是風風火火啊!”

店老板如是感慨。

南宮憶一回到客棧便端坐在床上,閉眼開始修煉。

這一路修煉的時間比以往要少,但也許是因為自己逼迫自己的緣故,時間比過去少了但是進步卻很大,他現在已經到達了黃階玄帝巔峰,很快便要突破黃階玄尊。

南宮憶每次想起天師父那晚所說的話,都會心疼自己的娘親,對於消失不見的父親心中更是懷念,此後也會更加拚命地修煉,發誓在十六歲之前達到紫階,他不想自己的娘親因為自己失去生命。

陳紫染陪在南宮憶身邊一會兒便去了一樓大廳,叫了一壺當地特有的花茶慢慢啜飲著。

此時已經是日暮時分,夕陽西下,餘暉斜斜地射進客棧門口。

門口忽然響起一陣喧嘩聲,陳紫染並未在意,繼續有滋有味地喝著自己的茶。

“小二!過來!”

人未到聲先至,聲若洪鍾,震得客棧落下少許灰塵。

小二機靈地趕到店門外,抽了一抽肩膀上的毛巾,“客官您請咧!請問您是打尖還是住店?”

“住店!要兩間房,把馬匹拉去喂點黃豆和草料,好好招呼著啊!”

那聲音繼續嚷道,讓店中許多人探頭想要看看到底誰聲音這麽大,中氣十足啊!

陳紫染一轉頭時,便見到一個白衣男子戴著鬥笠進入店內,在櫃台前站定。

低沉魅惑的聲線,讓陳紫染有一瞬間的失神,和之前的粗聲粗氣完全不同。

“掌櫃的,來一間上房。”

老掌櫃立即就賠上笑臉連連道歉道:“客官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們店今日已經沒有房間了,要不您上另一家看看?”

“掌櫃的能不能行個方便?另外一家已經滿了,柴房都有人睡了。”

白衣男子的聲音中透著一股無奈。

這沂水鎮一共就兩家客棧,平時來往客商少,生意也平淡得很,勉強糊口而已,隻是不知為何今日客源卻如此充足?

這時門外走進一個擦著額頭汗的漢子,一抹臉,臉上就是黑黑的幾道印子。

“小二!人咧?三斤牛肉,兩斤白幹!”

掌櫃見小二去後院遲遲回歸,那個漢子已經要發怒了,麵前的白衣男子卻仍舊沒有離開的意思,也不好多說什麽,仍是勸道:“客官,我這房間是真的沒了,最後兩間已經被那邊的客官定了下來,您要不去附近的民宿看看,說不得有哪家願意提供住宿?”也不知那家客棧老板是如何讓這人出去的,看門便是客又不好隨意趕出去,真是難……

壯漢見小二遲遲不歸,唯一的掌櫃卻又對著別人羅羅嗦嗦,把自己的話當做耳旁風,當即就怒了,一個箭步衝到掌櫃身邊,“你們這到底是不是開店的?這麽半天都沒見個人招待!”

“對不住,對不住,客官您要三斤牛肉,兩斤白幹馬上就好,馬上就好!”

老掌櫃有些懼怕地退後幾步,一疊聲地喊著小二的名字。

白衣男子在陳紫染不動聲色的眼神中走得越來越近,直到在她的桌前停下。

“最後兩間客房可是你所定?”

鬥笠的緯紗太長,陳紫染隻能看見對方的下巴,菱角分明,膚色白皙,若是放下鬥笠定然是一個美男子無誤。

“如何見得?”

陳紫染慢悠悠地倒了一杯新茶,隨手放在一邊,示意那人坐下。

這一路行來一個有意思的也沒遇見,不由得讓她有些無聊。

眼前這人卻是一個好消遣,若是個美男便當是一飽眼福,若是個醜男呢,便當自己運氣不好,左右無消遣。

白衣男子似乎是沒有看見陳紫染的暗示,直挺挺地站在原地。

“掌櫃指的是這個方向。”

陳紫染回顧一看,這才發現周邊的人早就溜了,掌櫃隨手一指的方向竟然隻有自己一個人,先前那壯漢卻是去後院看自己的馬了,喝了一口茶玩味地回道:“那又如何?先來先得。”

白衣男子的身體動也未動,“十兩。”說完從錢袋中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

十兩銀子被深深地嵌入桌麵,留下一個凹痕。

陳紫染這時才意識到對麵這人功力變幻莫測,一個被感測到隻有實力為綠階玄尊的人在做出這番動作時卻沒有一絲泄露的痕跡,就像端起碗一樣平淡無味,甚至陳紫染都沒有看清對方手掌的動作。

十兩銀子在這小鎮買一間民房如何都是夠的,如今卻為了一間房間和自己在這耗,這人若不是個傻子,便是個花錢大手大腳的主兒。

“我沒有多餘的房間。”

陳紫染聳了聳肩,對麵這人說話越少,就讓她越感到好奇,雖說好奇心害死貓,但是她卻一點危險的感覺也沒有。

而且,對麵這人身上的香味很好聞,清清淡淡的,清新脫俗。

“騰一間。”

白衣男子的話依舊不多,隻是那話卻是越來越蠻橫無理了,聽在耳中也覺得不舒坦得很。

“我們有七個人,你覺得可能嗎?”

陳紫染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頭認真地看著對方。

白衣男子的手一頓,卻又伸上了桌麵,十兩銀子又被壓下去幾分。

“騰一間。”

陳紫染深深地被對方的強大邏輯打敗了,穿

越至今她從未見過這麽奇葩的人物。

“有報酬嗎?沒好處的事情我不做!”

陳紫染緊緊地盯著對方,似乎想讓那帷幕自己燃燒起來。

白衣男子疑惑地指了指銀子,好聽的聲音再一次響起,這次卻是充滿疑惑,“銀子,你不要?”

陳紫染將緊緊被扣在桌上的銀子隨意地捏成一個小圓球,扔回去道:“這樣吧,今日你欠我一個人情,他日你要歸還,這銀子我可不稀罕!”

白衣男子點點頭,沒再說話。

陳紫染倒也不在意,繼續等著南宮憶練完功。

半個時辰後,南宮憶啪嗒啪嗒地從樓梯上下來,“娘親娘親,憶兒餓了!”

陳紫染將跑得滿頭大汗的南宮憶拉到自己麵前,細細給他擦額頭的汗,“今日便吃小二推薦的食物如何?”

南宮憶點點頭沒有不情願,期待著一頓大餐的到來。

“房間。”

白衣人卻是沒有停頓地再一次提醒陳紫染。

陳紫染將手中的筷子一拍,桌上的盤碟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音,把南宮憶駭得當下就抱著陳紫染的臉大大地親了一口,“掌櫃的!把我們的一間房間勻給他!”

說完,對著白衣人一個字一個字地問:“可、以、了、嗎?”

若不是見你一身白衣和炙有些相像,我是如論如何也不會和你廢話這許多的!

白衣人點點頭,和擦著虛汗的掌櫃一起上樓了。

陳紫染看著兩人的背影消失在眼中,這才重新給南宮憶布菜,“多吃點青菜,出門這幾日沒有新鮮菜可吃,會長不高的。”

最後半句戳中了南宮憶的死穴,本想偷偷地將青菜挑出來的南宮憶在陳紫染的監督下一口一口吧緩慢地吞咽著他眼中的“雜草”。

“憶兒,想你父親了嗎?”

陳紫染的聲音陷入了一種迷茫的狀態,讓南宮憶一滯,娘親不是不願意在外麵說起爹地嗎?南宮憶小心地在可以移動的範圍內看著自己娘親的表情,眼神不知看向何方,空洞得很,抓著筷子的右手搭在桌上,一動也不動,左手抱著自己的腰,力氣越來越大,緊得讓他有些受不了。

“你父親那時候,可也是一身白衣從天而降呢……”

陳紫染說著說著,聲音便慢慢消弭在唇間,南宮憶乖乖地坐在她懷中不敢出聲,今日的娘親好陌生。

“夫人。”

玄紫軒一聲清脆的聲音將陳紫染從回憶中驚醒,抬起頭發現帝釋天幾人在桌子一旁站著。

“坐下吧,想吃什麽自己點,憶兒這菜涼了,娘親讓他們再上一盤新的好不好?”

陳紫染淡淡地向那三人吩咐道,這才驚覺自己剛剛走神了,沒有照顧好南宮憶。

南宮憶痛苦地看著麵前那盤好不容易被消滅了三分之一的草,很是不情願地點頭,待會兒還要繼續吃綠油油的草嗎?

陳紫染見他並無異樣,這才抬起頭看向對麵三人。

“小紫,今日你和昊子一間房間。”

玄紫軒當即就從位子上跳了起來,“我才不要和他一間!不對,我的房間呢?”天溟昊這人是不是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去賄賂夫人,出了這等餿主意?

帝釋天輕喝一聲,“還不坐下,在夫人麵前怎能如此沒規沒距的!”

陳紫染用眼神製止了帝釋天的進一步行動,解釋道:“因為剛剛我被人威脅要分他一間房,這想來想去,也就小紫你的房間用不著,就做主勻給他了。”

玄紫軒再一次跳腳,什麽叫做他的房間用不著?

是哪個崽子敢搶爺爺的房間,說出來,我去和他拚了!

陳紫染看著麵前磨拳霍霍的玄紫軒,忍不住勾起一絲弧度,“不用去,你輸定了。”

玄紫軒怔在當場,麵容呆滯地看向陳紫染,伸出右手食指指著自己,一臉不可置信地問道:“我輸定了?”夫人一定是在開玩笑吧?

陳紫染煞有介事地點點頭,白衣人的實力的確是在玄紫軒之上。

天溟昊麵上仍舊是一派無所謂的表情,恭恭敬敬地聽從了陳紫染的安排,心中卻是對這個安排極其滿意。

帝釋天作為大哥的威信仍舊是有的,站起身將發呆的某人扯到位子上按住肩膀,“夫人定不會誆你,你見到那人便自然清楚了。”

玄紫軒一臉不甘願地坐下,看著南宮憶乖乖地吃下青菜覺得很是好奇,受傷的心一下子就治愈了。

“憶兒,青菜好吃的話,回去記得多吃點!”

南宮憶抬頭鼓著腮幫子像隻小鬆鼠一樣,恨恨地看著自己的玄師父,趁火打劫欺負的玄師父,祝你一輩子被天師父吃得死死的!

小二將菜上完後,遞上一盤醬牛肉,淋著厚重的醬汁,恭敬地說道:“這位客人,這是我家掌櫃的請您的醬牛肉聊表心意,小地方沒什麽東西好招待您的,還請不要介意。”

玄紫軒好奇地看著小二,很想知道掌櫃為何要送盤牛肉過來卻見陳紫染老神神在在地開始吃飯,不由得喪氣。

“憶兒,專心吃飯,可別學你玄師父,到時候個子長不高就慘嘍!”

南宮憶瞄了瞄三人中個字最矮的玄紫軒乖巧地“哦”了一聲,玄紫軒隻當做沒聽到沒看到,他怎麽著也比夫人高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