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半櫟抉擇
男人用一炷香的時間就可以喜歡上一個女人，而女人卻往往要用一輩子的時間去等待一個男人的愛。奚宣並不能領會這其中的“不平等”和“賭注”，也不懂白素貞的若即若離。
但從他衝下去找白素貞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已經確定了對白素貞的喜歡到底有幾分了，這幾百步階梯，一步一個喜歡，如果一直走下地獄去，他也顧不得了！
“白素貞！”奚宣擴這手找下去，白素貞跌坐在路伢裏崴了腳動彈不得。他一下子便看見那黑幕裏柔弱的白娘子，將她抱出來仔細查看傷勢，“你怎麽樣？沒事吧！”雖然知道她有功夫，可從這幾十層的高樓天台上跳下來簡直不要命了，“你為什麽跳樓啊！知不知道多危險！”
白素貞微笑，“怕你為難呐。”
“我為難什麽！你還笑！腦子還請不清醒了？”奚宣替她扶額。
白素貞拉下他，正經道，“我是白素貞，你是奚宣。”
奚宣反握住她，激動笑著，“我就知道你沒忘記我！剛才你就是跟我開玩笑的對吧！”
素貞若有所思，踱步，“你還跟從前一樣癡，一點也沒變。”突然她鼻尖一嗅，“她又來了。”
奚宣這會緊緊拉住她，“連翹嗎？”白素貞掙脫開他，急急拖著傷腳躲起來，奚宣將她拉在身後，“你幹嘛！不準走！”一起麵對著連翹。
“奚宣啊，你跑這麽……快……”連翹匆匆追下來，話也沒說完就看見奚宣已經拉著那個阿姨的手了，心裏翻江倒海的，哪裏也不是滋味！一個青春美貌花季少女到底什麽地方比不上一個老阿姨了！
奚宣拉著她去別處說，連翹不聽，抱臂質問他，“所以呢，你們現在是要在一起？之前不是說好了要斷了嗎！”
奚宣幹脆說實話，“這次是我主動的，不僅這次，以後我們也會一直在一起。”
連翹垂眼，心裏憋屈的厲害，失去關注的感覺原來是這樣，“原來，你從來沒想過要跟我在一起。”
奚宣淡淡的說，“隻是現在不能。”他還有三個月來確定自己的心，以及修複自己的身體，到了不需要內丹的時候，他還是離不開白素貞，那就是真愛了。
連翹接受不了這種目光轉移，冷冷質問，“所以呢，你現在是很喜歡她？”
“對，至少現在分開不了。”奚宣直白告訴她。她一氣之下逃走了，什麽？分開不了，以及到這種程度了嗎，她連翹向來高傲的眼睛，這次回頭一毛不值嗎？太可惡了！
奚宣歉意看著她的背影，對不起，連翹啊，現在隻能說抱歉了。回頭看看，白素貞也不見了。這該死的蛇妖，為什麽總躲著他！能不折騰嗎！
白素貞帶著早餐來到星星的病房，小姑娘已經醒來了，就是不愛說話了。院長說她在怪半櫟告狀，可事實也不是半櫟告的狀呀。
“阿姨好。”星星抬著頭叫她。
白素貞給她躺好蓋好被子，認真湊過去，“叫姐姐，阿姨聽起來太老了。”又
將皮蛋瘦肉粥舀出罐子來，“來，趁熱喝。”
星星輕輕抿下一口，白素貞為她撩起劉海，溫柔說，“你不肯見半櫟嗎？”
星星突然皺眉，歪過臉去，“他出賣了我。”
“為什麽不聽聽他的解釋呢，你兩歲就跟他生活在一起，現在有十幾歲了吧，難道你們這些年的信任都是空談？”
星星突然哭起來，“不是的，不是的，我喜歡他，我相信他。隻是他怎麽不來看我，明明就是不敢來。”
白素貞總算知道病結所在了，隻要他一個勁兒哄著她，哪怕真的騙過她也會原諒的。
“他被裴醫生帶回家去了，裴醫生為他偷陪你出來發了好大的火。”
星星嗅嗅鼻子拉住白素貞的手，“白姐姐，你幫我去看看他好不好？我不恨他，我想他了，你告訴他隻要他來，我們還跟從前一樣。”
白素貞會心一笑，“這個不難，放心吧，我一定去幫你轉達。”
裴文德家裏，半櫟正在鬧絕食，一定要出去見星星，可裴文德是說什麽也不肯。
“你吃不吃！”裴文德放下碗筷，半櫟不理他“哢噠”一聲把房門反鎖起來了。
白素貞來了，裴文德沮喪坐在沙發上。這個男人，對孩子倒是很有心，白素貞伸手放在他手臂上，“他還隻是個孩子，你為什麽這麽嚴厲呢？他隻是想和星星在一起罷了。”
“是啊，他是個孩子，我也從心底裏把他當做我自己的孩子，若不是沒有個好媽媽照顧我們爺倆，我一定會把這孩子接來跟我同住的。至於星星，他們之間純潔的友誼我不想破壞的。隻是他們控製不住感情，荒唐出逃叫人擔心，實在過分。”
裴文德也有些懊惱，發火發的莫名其妙傷了孩子的心。
白素貞繼續勸道，“對孩子來說，讓他失去朋友可是最大的事。我們做大人的能不能貼心的體諒一下呢。”白素貞見他還是有些僵持，幹脆跳去半櫟房間門口，“咚咚”叩響兩下，“半櫟，我是白素貞啊。”白素貞聽見他心裏想開門的聲音了，繼續附上話，“我去看過星星了。”
“吧嗒”門開了，半櫟嘟嘴低頭拉著白素貞進去，再細看她今天打扮的好溫柔，要是媽媽還在也一定這樣美吧！眼睛裏也頓時有了神，白素貞拉他手，他又縮回去，白素貞嬉笑著逗他，“你都談小女朋友了，還跟我害羞嗎？”
“誰談小女朋友了……”半櫟摸著燙紅的臉，巴望著她，“星星還好嗎？”
“嗯，已經慢慢恢複了。她讓我告訴你，她想你了，想你去見她。”
半櫟愣呆了，“她說……”吞咽口水，反複問，“她說她想我？”突然癡笑著從床上蹦起來哭。多大個人了，咧著口水就哭……白素貞看呆了，這麽小的孩子，無父無母，這麽個唯一的朋友他還不能去看她，好可憐的孩子，突然覺得裴醫生有些殘忍。
白素貞甩開房門拉著半櫟要走，“裴醫生，我要帶他走。”
裴文德的眼睛裏放
射出一股很可怕的光，“不行，就算隻有我一個人撫養他，他也是我的孩子了，別人無權幹涉。”
白素貞將半櫟拉在身後，他的那股氣實在太強了，難道又恢複了法海本性了嗎！“孩子都是爹生娘養的，她的親身父母尚未發話，你又憑什麽霸著他！”
“親身父母？哼，”裴文德看著白素貞冷笑，這天真的女人，實在不聽話！“我讓他上好學校，教他天文地理，讓他成為最優秀的孩子！”
白素貞發現是在看不懂這個男人了，他對這孩子的用心實在太過了吧，他們之間並無血緣啊，他究竟為什麽要這樣咬著？她動之以情不行，那就來硬的，“你要收他，教他學習，你有問過他願意嗎？半櫟要的是一個完整美滿的家，而不是你這個冷血無情還強硬霸占的怪叔叔！”
半櫟在一旁聽白素貞講得卻是入心，可他本意並不想這樣傷害幹爸，可要是此時退縮了，白素貞的臉麵和熱心又倒台了，這可怎麽是好。
“好！既然你這麽說了，讓半櫟選！看他走是不走！”裴文德是跟她杠上了。
半櫟左右為難，跟白素貞去見星星，從此再也沒有幹爸了。可要是留在這裏，星星大概就再也不會見他了，怎麽辦！他看著白素貞，幾番思量，就在白素貞得意拉著他走的那一刻，他還是甩開了她的手回到了裴文德身邊。
白素貞點點頭，關門之際失望看著這父子倆，尤其是淚眼汪汪的半櫟，他的掙紮與糾結實在叫人心痛，“好，我會把你的意思轉給星星，你留這吧。”
半夜裏，裴文德正在陽台上打坐，心裏也在為白素貞的話反複斟酌思量，他這麽對一個孩子到底對不對，這麽為他決定他的人生是否太自私……
半櫟端著白開水來到他身後，眼裏多是冷的，他大概再也不能像從其那樣撲進幹爸的懷裏了。他今後隻能像個機器一樣，被他修理培養，打造的亮堂堂的，卻沒有了心。
“半櫟。”裴文德突然說話了。
半櫟回過神來，“呃？”
“今天的作業都完成了嗎？”
“嗯。”
“衣物也收拾好了？”
“嗯。”
“那你還站著做什麽？快去追你想要的吧。”裴文德轉變了心意。
“幹爸！”半櫟突然淚不停下，他沒想到要這個強硬的男人為自己做任何改變。
裴文德繼續說，“又聽到你叫我幹爸了……不過完整美滿的幸福家庭也好，最愛的朋友也好，幹爸給不了你，你快走吧。”
半櫟抽泣著身子，他剛才還在恨他，竟然恨這個幾年都照顧自己的幹爸爸，在他心裏又何嚐不是親爸爸一樣呢！“幹爸……那我這就走了，你要照顧好自己……”
門一聲門響，半櫟走了。裴文德看見樓下等著他的白素貞笑著抱起他一並離開，又隻剩自己了。抬頭望月，淚順著臉頰流下了。為自己莫名的執著，最終丟失了最寶貴的東西，如今真正放下，願這番悔悟為時不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