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胭脂護主

卻說李婆子走後，苗姨娘正在房內咬牙切齒的暗自想著主意的同時，紫潔和紫靈已經帶著訪蘭與修竹神色匆匆的來到了喬氏的住所。

丁香花架細細的長出了些小葉子，陽光正好，花圃裏麵，一個粗壯的小丫頭正提著水桶，小心翼翼的給每一顆玫瑰澆水，催生它們早日發芽。

采茶熱情恭謹的引著兩位小姐向裏麵走，胭脂聽到動靜已然笑盈盈的迎出來，盛情接入內室，坐在了十二扇紫檀木雕嵌鴛鴦的大屏風前，並拿出最好的茶葉款待。

剛巧清軒和喬氏一大早便去了錦鄉侯府，錦鄉侯家的大少爺李誌盛今日娶了靖安侯家的小女兒顧傾城，清軒、喬氏和清羽一早便都趕去了那裏赴喜宴。

胭脂垂手侍立，看紫潔和紫靈不似往日的神色，便不敢以往日神色待之，小心陪笑道：“兩位小姐今日來到我們大少奶奶這裏，真是我們大少奶奶的福氣，隻是我們大少奶奶今日不在家，去了錦鄉侯府裏參加婚禮去了，真真是怠慢了兩位小姐，兩位小姐若是真有什麽事情，差遣個小丫頭來稟報一聲一就是了，何必勞煩小姐們們親自跑一趟。”

眾人都暗想一番話說得謙恭有道，不愧是跟隨喬氏打理上下的丫頭。

紫靈也聽聽胭脂說的句句都是很有分寸，長長舒了口氣，秀臉嬌俏一笑朗聲道：“真真是大嫂子最最信任的胭脂姑娘，這張嘴說出的話任何人都挑不出一絲的毛病來，罷了，我們一會也就不難為你們少年奶奶了！”

果然是要興師問罪的架勢，胭脂不禁暗暗後怕。

見紫靈端詳著屏風上的鴛鴦又淡淡笑了，胭脂的心內又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口中仍笑說道：“兩位小姐從來都是寬宏大量的，又會

體貼我們大少奶奶的辛苦，我們大少奶奶早在心裏知道兩位小姐的心，今日即使我們大少奶奶有那麽幾分做的不夠好的地方，小姐們擔待了，才不枉小姐們待我們大少奶奶素日的情分。”

屋外的春陽暖暖的蕩漾人心，卻總是感覺不如胭脂的幾句話令人心暖。好個靈巧護主的丫頭！

紫潔聽了先是接口笑道：“好個伶俐的一張嘴，不說不枉你們大少奶奶素日待我們的情分，倒說不枉我們素日待她的情分，這樣一說，我們便不好不待她有情分了，真真的讓我們無從張嘴了。”

胭脂忙說：“小姐們的事情便是府裏的大事，有什麽事情，打發來個小丫頭說一下就可以了，小姐這樣說，真是折煞我們大少奶奶和我了。”說罷彎月一樣的眉毛和眼睛甜甜的笑了。

胭脂見兩位小姐已然從剛進門時的冷色漸漸地轉為平日的喜色，稍稍心安，察言觀色，知道一場快要掀起的風雨已然悄無聲息的平息。

當下，紫靈折了一支案上鈞窯瓶裏新開的杜鵑在手裏把玩，悠悠然笑道：“你們大少奶奶是雜事纏身的當家奶奶，手裏的事情自然是千頭萬緒，偶爾疏漏一點自是不關我們的事情，我們亦是樂得體諒。”

胭脂將隨身的菱花小鏡舉起，伺候著紫靈將開的嬌豔欲滴的杜鵑插在了鬢邊，笑著回道：“小姐體諒，便是我們大少奶奶前世修來的福氣了。”

紫靈看著鏡中容顏愈發俏麗的自己，又扶了扶頭上新近得來的鎏金掐絲點翠轉珠海棠步搖，心滿意足的點點頭，轉首對耐心的舉著菱花小鏡伺候的胭脂不動聲色的說道：“我們也願意體諒大少奶奶的辛苦，隻是如今，事情牽扯到了我們身上，我們如何能坐視不管？”

名貴的步搖上垂下的細細瓔珞因著紫靈的猛然轉首，在半空淩亂的晃動，似是有一雙無形的手在隨意撥弄。

胭脂慌忙斂衣屏氣，收起了菱花小鏡，因著不明所以，又隻得弱弱的問道：“不知二小姐究竟所指何事？”

紫靈冷笑著端起茶碗，淡淡道：“你們果然沒有聽到一絲的風聲？”語氣裏聽不出到底是相信還是不相信，有一股嫡出小姐的骨子裏的傲氣。

胭脂正色連連搖頭，一雙彎月妙目分明寫滿了無辜。

紫靈抿了一口茶，看著茶碗裏徐徐冒出的熱氣繼續道：“如果是有人要私自做主討要我們的貼身丫鬟去做小妾呢？你們大少奶奶不知道是否應該知情呢？”

胭脂嚇了一跳，鄭重其事道：“何時有這樣的事情？我們大少奶奶真的是一字也不知道的。”

紫潔在一旁細細的聽了半天，見紫靈句句威嚴，胭脂字字無辜，溫婉道：“既然是大嫂子不知道，我們倒是錯怪了大嫂子。”

紫靈指著在一邊一直侍立的訪蘭笑著誇讚道：“姐姐的訪蘭姑娘自小服侍姐姐，一時一刻也離不開的。”

胭脂也趕忙讚歎道：“訪蘭姑娘自是服侍的周到的緣故，也是小姐待我們下人的情分使然。”

胭脂悄悄看了一眼青色衣衫，楊柳細腰的訪蘭，今日為何一直麵無表情站在後麵？聯想起紫靈方才說的，要討小姐的貼身丫鬟去做小妾之語，心內便猜到了八九分，隻是苦於不知道是誰人如此之膽大，遂低下頭暗自思索。

話已至此，目的便已經達到，紫潔與紫靈便相約著起身，去老夫人屋裏坐坐。

胭脂便一直送出門外，看兩個小姐嫋嫋遠去，才敢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