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不安
傾少航強忍著，走到了白涵涵的麵前：“涵涵……涵涵……你醒醒，你醒醒！快點，不然……我真怕我會對你做什麽，涵涵！”
“夜夜看到你思念，究竟誰讓你有那麽憂慮的臉。你是否還安好，我的想，我的念，什麽時候才可以死心。你離開以後，心開始慌了，開始後悔了，已遠去的你，觸到的隻是空氣。最難過的，莫過於當你遇上一個特別的人，卻明白永遠不可能在一起，或遲或早，你都不得不放棄。涵涵……我真的很想要你原諒我。所以……我……知道我今天不可以這樣子做，因為……我如果這樣子做了，你可以……真的再也不會原諒我了。用一生去回望，那些經年的歲月，是記憶裏不滅的傷。我試著灑脫，換來的隻是傷痕，我不可以……不可能沒有你……所以涵涵，你醒醒。不然……我……涵涵。”
傾少航斷斷續續的說著，但神誌已經在渙散了。隻覺得渾身熱得很，熱到他想把身上的束縛都扯去。身體中的血液，仿佛在叫囂著……他知道如果這個時候不讓白涵涵醒來，那麽真的會鑄成大錯的。但是……上天是公平的，起碼這一次是。
“傾少……少航！你怎麽了？”
當傾少航出於崩潰的邊緣的時候，猛然聽見了一個讓他欣喜的聲音，是……白涵涵。
雖然不知道是因為那個人給白涵涵用的藥效弄錯了，還是傾少航真的用言語讓她醒過來了。總之，這會是一件好事情。
白涵涵一眼就看出了他現在似乎有點不太對勁，但也隻是感覺不太對勁，卻沒有想到別的。因為傾少航一臉緋紅，微弓著身子，那雙漂亮地眸子半睜半閉，透著一種迷離。
她把傾少扶到了床上，而此刻的傾少航，蜷縮在床上，黑色的發絲因額頭沁出的薄汗而有些濕噠噠，白皙的肌膚上是引人遐想的緋紅，透著一種如玉般的光澤。那眼眸，半睜半閉，漆黑的睫毛半遮迷離的眸光。
平時冷漠淡然的傾少航，這時候，居然會如此。
“少航，少航，你到底怎麽了！你別嚇我，你別嚇我啊……傾少？”白涵涵拍打著他的臉，一種不好的預感浮現。傾少航聽見她的聲音微微的睜開了眼睛，嘴角露出笑容：“這……這是，你第一次……第一次叫我少航。我……真的很高興……原諒我，求求你……原諒我，不要……不要生我的氣了。”
她隱隱約約已經猜到了一些，環視四周看出了一點點兒不對勁。沒有嚐試去開門，因為她不是笨蛋，已經猜到了。看著傾少航的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擔心：“我以後都這樣叫你，你先別說話了……現在怎麽辦，你沒事兒吧。我不生氣了，真的不生氣了。我聽你解釋好不好，我聽！隻要你別出事。”
房間裏，隻有傾少航和白涵涵。他的呼吸，沉重而又斷斷續續，攪亂著她所有的思緒。
“涵涵……涵涵……”她聽到了傾少航的口中在喃喃地喊著自己的名字。傾少航的雙眸緊閉著，身體蜷縮成一團，手在薄被中似乎不停地在挪動著，而他的臉上，滿是痛苦的神色。
白涵涵情不自禁地走上前，手貼在了他的臉上。
傾少航的身子陡然地一震，隨即就像是感應到了她的存在似的，輕顫著睫毛，緩緩地睜開了眸子。那雙原本空洞的雙眸中，此刻布滿著紅絲，漆黑的瞳孔，雖然正對著白涵涵，卻像是沒有焦距似的。
“涵涵！涵涵……”他突然急切地呼喊著她的名字，薄被中伸出的手，猛然地扣住了她的手腕……
“啊！”白涵涵一聲驚叫，隻覺得自己被一股大力拉扯著。下一刻，她整個人已經被拉上了床，被迫趴在了他的身上。
白涵涵不是一無所知的孩子，頓時，她的臉更紅了。她的手腕被傾少航抓得很緊，五根手指，就像鐵鉗似的，讓她根本掙脫不了。她本以為這會兒的他該是沒什麽力氣的，卻沒想到，就算他被藥折磨至此，他的力量依然遠遠比她大得多。
“是……涵涵……”傾少航的喉結滾動著，聲音沙啞地喃喃道。鼻尖，是她的氣息，手心中的，是她的溫度。她的到來，讓他舒服，卻也讓他更加地難受，疼得更加厲害了，“好難受……我……好難受……”
白涵涵自然也看得出，他這會兒的狀態是糟糕到了極點，“你……你先鬆開手。”白涵涵趕緊說道。然而，傾少航卻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些什麽，他隻知道，此刻的他……想要把她壓在身下
。
白涵涵隻覺得肺部的空氣，都要被傾少航盡數地擠壓出去了。他的唇壓上了她的臉，如同小狗般胡亂又急切地親吻舐著。
“傾少……少航……”白涵涵喊著，卻又不知道該喊些什麽，如果他是清醒的狀態下，或許她還可以喊著讓他住手，可是現在……他在藥物的作用下，根本已經不受理智控製了，完全是身體的本能在行動。
她的身子完全僵硬了。要怎麽做？真的要把自己交代在這種情形下嗎？
白涵涵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第一次，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發生。可是要是拒絕的話……她能拒絕得了嗎？她知道自己其實並不是真的很生氣，歐茵的事情白涵涵能夠想像的到是有不得已的原因。
“別……”這個字，就這樣從嘴裏冒了出來。
這一次，傾少航卻像是聽懂了這個字，真的停下了動作。他低著頭，視線正對上了白涵涵的視線。他在看她，雙眼通紅地看著她！
“涵涵……”他喘著氣，“因為……我以前，所以……你還是在生氣……不……不願意嗎？”
什麽？白涵涵楞了一下！
傾少航猛地鬆開了對她的鉗製，滾到了床鋪的另一邊，身子又蜷縮了起來，一隻手狠狠地抓住，拉扯著……
白涵涵怔怔地看著他，突然有著一種說不上來的心疼。她不明白他為什麽要說“因為……我以前，所以……你還是在生氣……不……不願意嗎？”這句話，可是白涵涵卻很明白，她的內心不想看他這樣痛苦下去。
深吸一口氣，白涵涵挪動了一下身子，湊到了傾少航的身邊，手才要碰到他，卻聽到他沙啞地喊道，“我……我會控製不住的……別……碰我……涵涵。”
傾少航可以讓自己撤手第一次，卻不代表還有這個毅力做到第二次。白涵涵沒吭聲，手卻還是按在了他的右手手背上。
傾少航的動作頓時停住了：“別，我會控製不住的。”
“隻是藥的關係，所以才變得這樣。”白涵涵說著，拉開了傾少航的手，用自己的手包裹住了，這一次，她更加地清晰的說道：“記得我以前說過的嗎？我會陪著你，我沒有生氣，所以你也不要這樣想……等回去了，我一定聽你的解釋，好不好？”
他的喘息更加急促，胸膛劇烈地起伏著。精致的五官，有著一種說不盡的嫵媚妖豔。
白涵涵傾過身子，唇主動地吻上了君謹言的唇，不是因為別的任何原因，而是因為……自己的心決定著此刻的行為。是因為她喜歡他嗎？還是因為心疼他呢？又或者是因為他到了這種時候，都不願意強迫她？
連白涵涵自己也說不清楚原因，她隻知道，她不想看到他這樣痛苦下去……
夏天的清晨，四五點鍾，天剛露出魚肚白，一切都未混進動物的氣息，一切都純淨的讓人心曠神怡，仿佛一幅淡淡的水墨畫，水墨畫裏，彌漫著好聞的青草的香。
當白涵涵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是傾少航的臉，長長的睫毛覆蓋著眼簾，他睡著的時候，少了那份淡漠空洞，會讓人感覺多一分人氣。
身子就像是散了架似的，讓她覺得又酸又疼！一想到昨天夜裏的情形，她的臉就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
白涵涵一抬眼，就看到傾少航已經睜開了眼睛，正定定地看著她。一時之間，她簡直尷尬得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本能地就想退開逃離。
傾少航的唇貼在她的臉頰上，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涵涵……你終於不生氣了！”他低低地笑語著。
“那……那是意外！”她扭動著一下頭，想要避開他的唇。
說如果不是白涵涵那種複雜到自己都無法解釋的心緒，她和他之間，也許根本就不會發生關係。傾少航有些不滿地蹙了蹙眉頭，意外嗎？他不喜歡她用意外這個詞來形容，懲罰性地咬上了她的耳垂，他的牙齒留下了淺淺的牙印。
“涵涵……就算你隻是一時的心軟，一時的衝動，我也好高興。”她的耳邊，聽到了傾少航如此地說著，“因為……你在意我！”所以，就算她剛才說是意外，他也可以忽略不計。
最後沒有出意外，他們平安的回來了。應該說……傾少航還是很高興的，起碼因為這一次的意外，白涵涵說她不生氣了。
“你不要一路上都是傻笑好不好？”白涵涵沒好氣的撇了一眼傾少航，車重新開往
傾少航的公司，從上車到現在，傾少航就是不斷的傻笑。她的臉卻是越來越紅。
因為這裏是郊外，所以來往的車輛也不是很多。傾少航在靠邊的地方停下了車，他變回了一臉正經，開口道：“涵涵……我把歐茵的事情，給你解釋好不好？”
還沒有等白涵涵回答他，傾少就把之前跟曜翰說過的更加詳細的跟她解釋了一遍。他好不容易才讓白涵涵不生氣了，心中的高興跟後悔不斷的交織著。
“是因為那個小女孩……”白涵涵垂下了眼簾，不知道是因為什麽，但是可以看出她的情緒是發生波動。但很快就又開口：“這一次的跟上一次……是同一個人嗎？”
傾少航點了點頭，看著她。多麽的希望時間可以永遠的停留在這一刻。
他問起了白涵涵去了哪裏，不過結果……是想象當中的，去了宇文黎安排的房子。但是這一點讓傾少航很不高興：“搬回來吧，好不好？”
但是沒有想到的是，白涵涵直接搖了搖頭。傾少航的心中升起了不要的預感：“涵涵……你還在生我的氣嗎？你還是不願意回來……”
“不是因為我在生氣，隻是……我住的那裏不太好。不如現在，畢竟……那樣的話會有人說的。就算不是因為歐茵的事情，我早晚有一天是會搬出來的。反正這個地方跟別墅、公司都很近，不好嗎？”她幽幽的開口，其實她沒有說謊，就算是歐茵沒有出現，這件事情她也準備盡快去做了。隻是沒有想到的是，會去麻煩宇文黎。
傾少航雖然很希望白涵涵可以回來，但是既然她都這樣說了，也就算了。
後來傾少航發現了白涵涵的身上其實有傷，但不是什麽大事情。檫傷跟因為繩子太緊而留下的，但傾少航還是很擔心的送她去了最好的醫院。並且讓她在醫院裏麵住了一個晚上，理由是檢查之前讓你昏迷的東西會不會危害健康。
傾少航沒有去上班，留在醫院裏陪著她。
一天很快就過去，白涵涵不斷的做著各種檢查，天暗了下來……
突然傾少航的身子繃得直直的，臉埋在白涵涵的肩膀上，用著沙啞的聲音低低地喊著，“涵涵，別離開我，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別離開我！”
白涵涵失笑，“我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我怎麽會離開你呢？”
他沒說話，隻是突然間吻住了白涵涵的唇……
“隻對我有感覺好不好！涵涵……隻對我有感覺，隻是我！”他急切地說著，要求著她的保證。
是因為自己不願意搬回去嗎？是因為宇文黎的出現嗎？所以讓他又不安起來了？白涵涵怔怔地想著，然後就想是安撫小孩子似的，輕輕地拍著傾少航的脊背，“好，我會隻對你有感覺的，不會再對其他男人有感覺的。”
他的情緒因為她的安撫而漸漸平靜下來。白涵涵以為，這樣傾少航應該就沒事兒了。卻沒想到，半夜醒過來的時候，卻看到傾少航正在低著頭。
“弄醒你了？”傾少航低聲道。
昏暗的病房中，隻有透過窗子的月光，給予房間一些光線。白涵涵在正前方地病床上，雙眸睜開來了，而他，這會兒則是靠在牆邊地沙發上休憩著。因為是不適應這裏的床的關係，所以白涵涵睡得並不熟。
“你怎麽還沒睡？”白涵涵問道，“早上的時候，你還要回公司上班吧。要是沒休息夠的話，到時候疲勞，會出事的。”
“睡不著。”傾少航定定地看著她，“就算是閉上眼睛，數羊數到一萬，也還是睡不著。”因為他的腦海裏，想著太多地東西，有著太多的假設可能，以至於他根本沒辦法入睡。
“還因為宇文黎？”白涵涵猜測著。而他卻沉默著，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最終在她的言語下，傾少航的眼簾終於緩緩地合上了，白涵涵輕輕地撫了撫他的額發，指尖在碰觸到了他額角處時，微微一頓。過了良久，在聽到了他均勻地呼吸聲後，她才小心地撩開他的額發，在他額頭處，輕輕地吻著。
“對不起，還有……我會陪著你的，別再感到不安了。每次看到你不安，其實我都會難過。”她低低地說著，即使知道這會兒他睡著著，根本什麽都聽不見。可是她卻還是說了。
說完後，她長長地籲了口氣，拉過他身上的薄被，幫他再蓋好了，以防睡得感冒。白涵涵這才重新閉上了眼睛，慢慢地睡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