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那張臉，太熟悉
方楠欣進了陸氏。
初來乍到，方楠欣即刻陷入了一個人的世界，之前在超市跟那些阿姨隨便聊點什麽都有人接話，現在，她就是有了問題，問隔桌的同事，人家也不搭理。
看看手裏的東西，經理將這些資料交給她的時候說‘將這些簡單的先處理一下。’方楠欣不覺得它簡單，對著一台電腦愣了好長時間，才終於動手打開excel表格，粗略地將一些數據分門別類填上去。最終做是做好了，卻不知道對不對，不明白經理口中說的“處理”可是這種處理？
方楠欣離了位子，直接敲開經理辦公室，對方見是她臉上沒有表現出奇怪神色，隻是起身直接跟著她到了她所在桌案。
“就是這樣，做的很好，繼續加油。”沈唐鈺沈經理對著電腦看了半響，直起身子，鼓勵似得給方楠欣連連點頭。
“經理，我……我對這些事還不熟，能不能先給我看看之前有關這方麵的……”方楠欣雙手不自然垂放在腰側，溫聲溫語道。
“這上邊有……”邊說邊就著鼠標點開上邊一個文檔，指給方楠欣看，“你先好好看著，有不懂的地方，多問問同事……”說完直接對著某處招了招手。
一個女生跑上來，看看沈唐鈺又看看方楠欣。
“這是小欣，這是小玟，小玟你教教小欣，她剛剛來，你照看著些。”沈經理說完走了，留下兩人麵麵相覷。
“你好，羅玟。”
握了握對方的手，“你好，我是方楠欣。”
工作上凡有問題，方楠欣也無需問別人了，因為羅玟總會時不時跑來問她有困惑沒，一來二往，羅玟成了方楠欣進陸氏後第一個交好的同事。
從羅玟的口中方楠欣得知，原來之前自己這個位置上的人是跳槽了，還是跳的對手公司，蕭氏集團。
每年陸氏與蕭氏都有可大可小的商業大戰，同樣是跨國企業，同樣身兼房地產，皮革製造業，餐飲連鎖等多個領域品牌，競爭必不可少，甚至很多產品在推陳出新之時便會措手不及遭到對手的封殺，至於通過什麽手段，大概隻有那些高層的人才知曉。
方楠欣聽完羅玟所說，隻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不能在陸氏的地方提蕭氏，以免突生麻煩。
可方楠欣才這麽想，到了午休時間，耳邊有關蕭氏總裁的小道消息便鋪天蓋地地襲來。
“知道嗎，林倩之所以跳槽是因為蕭氏總裁的關係……”
“對對，真是帥死了！不過太冷酷了，我的小心髒可受不住……”
“前段時間不是還和新晉花旦周茵茵傳緋聞？怎麽又換？花心呐……”
“而且，口味又變了！這次啊，聽說是個辣味十足的模特……”
“那林倩是怎麽回事？她總不能癩蛤蟆去吃天鵝肉吧？哈哈哈……”
“林倩說了她有男朋友，你們說她好好的辭掉工作進陸氏做什麽？這有些東西隻可遠觀不可褻玩，她還不清楚嗎……”
“
是啊，這個新來的也是木木的，都不知道趁著有時間給大家買杯飲料什麽……”
“我看她跟康秘書走的挺近，是不是……”
“人家還懂臉紅呢，你們這些老**，消想完蕭氏總裁又來扯我們陸總，你們都給我小心說話……”
“……”
方楠欣聽了個大概，那些女人明知隔牆有耳也不知避諱，她也就聽地堂堂正正，聽到前邊的還好，這後麵的……
趁還有時間，方楠欣跑下了樓，到七杯茶點了十來份拿鐵。
直接叫人給她送了陸氏財務部，自己則在外邊一小攤上坐著，拿出手機給孫臆如去了電話。
“沒事吧？”悠著口氣問道。
“有事……”那邊誠懇誠懇的語氣傳來。
方楠欣以為是小意有什麽問題，身子緩緩離了凳站了起來，焦急道，“怎麽了？出了什麽事？小意又跑到走道去了？”
上回小家夥因為在超市走道上閑逛，碰到一旁堆好的瓶瓶罐罐，不僅給超市添了麻煩，自己也給摔在地上讓瓶子砸得痛痛。
“不是。”孫臆如意外地語氣始終溫和。
“那是怎麽了？收到假幣了？”方楠欣複又坐回凳子，放心了些。既然不是小意的事，那就是孫臆如的事，一下子想到她可能出的最嚴重錯誤，因為她曾經就犯過……
“沒有啊……”語氣依舊慢吞，低迷。
“那是怎麽了，你倒是說啊。”方楠欣想不出來還有什麽比這個更嚴重的，就是收個銀而已，不必和人大動幹戈，然後流產……什麽的吧。
“哎呀，就是……就是被老板炒了啦！”孫臆如坦白。
“什麽！怎麽回事？你怎麽老板了？”方楠欣急急發問，她是做了什麽才會給那麽溫吞的老板給炒掉啊。
“也沒什麽，就是跟客人鬧矛盾，拒不道歉，然後你老板為了超市，為了博那上帝一笑，直接將我炒了。”言簡意賅，這事算是砸了。
“那老板有沒有說讓我回去？”方楠欣頭都大，渾身法術。
那邊傳來低低一笑，然後道，“楠欣，你工資少得可憐哎，我想問你是怎麽將我兒媳婦養到今天的？還這麽白白嫩嫩……”
不待孫臆如說下去，方楠欣意識到一個問題，“你結了工資？”
“對啊，我們婆媳現在在逛沃爾瑪，你幹嘛呢？也挺閑的哈。”孫臆如漸漸囂張起來，又道，“我看中了好多衣服，不跟你說了，先掛了。”
方楠欣還在露天店鋪裏做了會兒，吹了吹風，最後拿了包直接穿過馬路回了陸氏。
路旁熄火已久的一輛白色賓利上，男子對著女人越走越遠的背影注目良久，直到注意到後排的老板犀利地眼神一直盯著自己，才怔怔地縮回頭。
“原來你喜歡那樣的。”身著白襯衫的男人低低啟口，眼裏閃過一絲嘲謔。
唐秘書沒出聲，蕭先生確實女人遍閱無數，商業上不管是逢場作戲還是假戲真做，蕭先
生是老練嫻熟，有時候他在一旁的時候，蕭先生還給他塞美女，他知道蕭先生的意思，給自己解悶嘛，可他從來都是推拒，原封退回，蕭先生笑他，笑他不懂享受。
想到方才那女子，那張臉……太熟悉了！
三年前的那個夜晚，他急著給蕭先生找伺候的人，下了電梯直接跟一個同樣慌慌張張的人撞上，當時大概是給撞暈了，見對方是個女人，連忙將人哄騙進了蕭先生的房間……
事後他找過她，想給她一些服務費，可就是沒有找到人，聽酒店的說那女孩晚班沒上，早班也沒來，後來幹脆沒再出現。
唐紅想起自己跟蕭先生撒謊說的一百萬，其實當時他不過是臨時胡亂報出的一個數，至於那些錢……
還在他的賬戶裏……
唐秘書心裏打著小九九，沒有發現後座的人濃墨般凝黑的雙眼已經盯著自己好一會兒，等注意到時，心下又是一驚。
“我下去問問好了沒。”打開車門下了車，唐紅走到飯店小窗口。
車內的男子一直覷著眼，白色煙霧從口中噴出，模糊了那窗口前的人影。
“喜歡就去追。不過……對方是陸氏員工。”男人等秘書做回車上，薄唇輕起，似是鼓勵。
唐紅忙應著，“哪裏，人都沒看清。”聽蕭先生的語氣，唐紅心裏明鏡似得，蕭先生說這話很明顯就是讓他即使喜歡也得不喜歡，那樣的人待在身邊，不安全。
“跟我打馬虎。”男人輕哼一聲，沉著聲道。
唐紅沉默地發了車，白色賓利很快湧進車流，遠了陸氏。
晚上方楠欣下班後直接回了家，目瞪著家裏擺滿的美食小吃，麻辣雞翅、烤肉串、冰鎮西瓜、涼拌藕片、水果沙拉……
那富婆還在廚房裏折騰，小千金正給她打下手，方楠欣欲哭無淚，一個月的工資沒了吧……
“媽咪，你回來啦。孫阿姨做的菜好香呀。”早已忘記省吃儉用的小家夥成了實在的叛逃者。
方楠欣坐下，伸手拿了瓣西瓜。
“楠欣，快過來嚐嚐，我做的水果雞柳。”方楠欣看著富婆沒事人一樣呼喚她，看過去，恍惚又發現什麽，心下又是一痛。
“你，你買微波爐了？”已經因承受不住而變得微弱的呼吸。
“啊，對啊，499，最好的一款。”孫臆如笑靨如花，可惜沒人誇她眼光好。
方楠欣不堪忍受，眉頭擰著，雙眸直視孫臆如，攤手，道，“剩餘的錢交出來。”
旁邊突然竄出個小孩，將手上零丁可數的幾個硬幣放在那伸得直直的掌心上，“媽咪就是這些了，阿姨跟我打賭媽咪說了錢交出來我就要交還給媽咪，如果媽咪沒有說這些就是我的小零錢。”說完嘟嘟嘴，拿開小手，跳開了。
方楠欣扶額撓心，欲哭無淚，麵前站著的兩個敗家子……
這一晚，在孫臆如好說歹說，當做是慶祝她有了新工作，方楠欣才勉強拾起筷子吃了幾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