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投出簡曆一周了，唐英鳴依然沒有收到任何消息。他每天看考研的書，跟葉以荷相互鼓勵著。
終於等待了十幾天，接到一通麵試電話，電話裏說是秦怡建築工程公司，要唐英鳴馬上去麵試。這個公司在北京西郊，唐英鳴住在東郊，公交換乘地鐵，地鐵再換乘公交，一共用了兩個半小時才到。辦公地點竟然在一個建材市場，到處都是促銷的大喇叭，廣播各種商品的價格。唐英鳴順著門牌找到了麵試企業，在建材門麵店後街。門開著，一張會議桌周圍做著兩名中年男子。
“黃總，咱們是不是要買架直升飛機，那個很有範兒！”
“王會計，今年的項目都拿下來，就買一架。”
“你是幹什麽的？”他們看見站在門口的唐英鳴。
“您好，我上午接到電話來麵試的。”
“對，你是唐工，我是王會計，這是黃總。你們聊。”王會計說完就走到隔壁的房間。
“黃總您好！”
“坐下吧，咱們來互相了解一下。我看你的簡曆，很不錯啊。我們的企業是一個施工單位，專門做一些舊建築的改造，也就是修修補補，也做一些建築內部設計跟外立麵的設計。所以也需要懂施工圖設計的工程師，來把關，雖然沒有設計資質，但是我們能夠找到合作的設計公司，所以你放心，你還是有很大的用武之地的。
我們這呢，試用期一般為一到兩個月，工資就是三千五百元，沒有其他獎金了，轉正之後，每個月是四千五，這個包括社保。
我們非常歡迎你來，你覺得呢？”
“行，我願意來工作。”此時唐英鳴也沒有什麽別的選擇，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那好，今天已經到中午了，明天你就正式來上班吧，到時候就開始記考勤了。我們的製度很嚴格，一定按你的考勤發工資。”
從東郊到西郊，唐英鳴每天要麵對的就是遙遠的路途，早上五點多起床，晚上八點多才能回到住處。
上班第一天，王會計把唐英鳴帶到門廳側麵的一間小房間大概隻有六七平米，裏麵隻有兩張桌子，坐著三個人，隔壁一間就是王會計的辦公室也隻有四平米。
“大家注意了，今天我們公司來了一位建築工程師，唐工，大家歡迎。”
“我叫唐英鳴，請多關照，謝謝大家。”
“這是室內設計師藍俊，這是效果圖設計師齊亞達，這個是工程預算師張藝，你們以後要相互合作了啊，唐工目前你的項目由藍俊給你對接，然後我們拿著你畫的圖給我們的合作設計公司校審出圖，明白了吧。今天，你就跟藍俊好好溝通吧。”
“好的。”
“你就坐在這個空位上，挨著藍俊。”王會計交代完，就出去了，似乎是去找黃總了。
“唐工，你今天就把這個酒店的內外裝修施工圖，改一下吧，這個圖是以前的實習生畫的，很不規範，也不全麵，所以你就費心了。”
“沒事，我來改吧。”
“改完的，你給我發過來，我做預算用。”
“好的，張工，這麽坐在一起，是不是為了方便交流。”
“對啊。別叫我張工，我離張工還差的太遠，叫我小張就行了。你做建築設計的，為什麽到我們這種小地方來呢？”
“也是沒辦法，設計市場突然萎縮，一時間湧向市場的人太多了隻好就來了。”
“就不能等等了？”
“有房貸要還。公司就這麽幾個人嗎？這個辦公地點隻有三間房子。”
“有幾個施工隊，都在工地上，黃總到處走，咱這就是一個小型施工企業，接的都是零零散散的小項目。不覺得在這耽誤你了嗎？”
“沒辦法，掙錢嘛，目前是沒辦法挑了。”
一個上午，唐英鳴都在畫圖，中午藍俊他們帶著唐英鳴來到建材市場後麵的胡同裏，有個小餐館，整個市場的人都到這來吃午餐。
中午休息一個小時，吃完飯就剩二十分鍾。唐英鳴起得太早，中午特別想小睡一會兒。他剛剛趴在桌子上，就聽見外麵路口潔具店的喇叭大聲廣播了：“馬桶降價了，馬桶降價了！原價三百八，現價二百八，滿五百送馬桶刷！”還是循環播放。
“小張，這個廣告是常態嗎？”
“當然了，每天一條降價廣告。下午就開始放音樂了，按照常規，今天下午可能是搖滾。”
“中午怎麽休息呢？”
“沒法休息，要麽就適應，我們已經習慣了。我住
得近，不像你住的太遠，你就這樣趴一會兒吧，關著窗戶，也聽得特別清楚。”
“好吧，就覺得很躁。”
果然那個喇叭放了一下午的搖滾，下班的時候唐英鳴就覺得頭很大，頭重腳輕，頭昏腦脹。他來到中午吃飯的小餐館，吃了晚飯，再去坐公交車，因為等他回到住處就太晚了，那就太餓了。公交車上地鐵上根本沒有座位，要站兩個多小時，為了不浪費時間，他把考研的視頻，考題都存在手機裏，這樣一天將近五個小時的學習時間都利用起來了。
由於公司隻有唐英鳴一個人會畫建築施工圖，所以工作量非常大。一連三周他都沒有休息，整理修改了五套建築內外裝修的施工圖。
第三周的周六下午，唐英鳴在合作設計公司出完所有圖紙，回到自己的小辦公室，隻見屋子裏隻有齊亞達一個人，他在收拾東西，一副要搬家的樣子。
“唐工，你回來了。”
“他們都不在啊？”
“藍俊跟黃總見甲方去了，小張跟王會計走了。”
“你這是為什麽收拾東西？”
“走人啊，本來簽了一年的合同，合同還沒到期呢，就讓我走，我合計他也給我違約金，走了算了，也合適。”
“這麽不穩定嗎？”
“這是什麽小公司啊？有需要就招人，沒需要就辭人，人來人往跟菜市場一樣。我覺得他們對你應該不一樣，你有技術。效果圖完全可以找個效果圖公司合作，他怎麽會長期聘用我們呢？”
“那你去哪？”
“我也是找了一個月了，哪都一樣，也覺得沒有什麽前途，想回老家了。我的那些小學同學，都在老家搞養殖，養雞，養鴨的，每年都弄個十幾萬。”
“確實，農村也有很多機會。你今天都辦完手續了？”
“下周回來結費，就可以兩清了。”
唐英鳴剛剛送走齊亞達，王會計就回來了。
“唐工，辛苦了啊。這段時間真的非常感謝，這幾項目都是最重要的任務啊。一直沒休息累吧，明天休息一天。後天早上你就直接到北郊，福利院項目的工地上跟周經理聯係，需要做什麽，到了就知道了，這是電話號碼，你到了直接找他就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