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各自的諾言

第十九章 各自的諾言

“幹吧。(

“嗯,絕對要完成木也的遺願。”其他的孩子也都挽起了袖子,現在就是梁峰教的東西派上用場的時候了,救人以及不動神色地殺人,是他們上的第一課。

所以對於完美地切下一顆心髒,絕對不是什麽很難的事情,他們連小蟲子都可以完美地解剖來,人的身體幾乎沒難度,很快一顆血淋淋的心髒就被切割下來了,他們小心翼翼地裝了起來。

心髒大概可以活一個小時,他們決定找身手最敏捷的人去把這顆心髒送給木也口中的“葉千子”,雖然那個人是個女生,但是在這裏麵根本沒有性別之分,隻有能力強弱的區別。

“去吧,拜托你了。木也和那個孩子……”一個人脫下自己滿是紅色的血的手套,他的周圍最起碼圍著十個孩子,他們的眼神都一樣,凝視著那顆心髒,“我以為我可以一起逃離這個地方的,沒想到最後是你先走了,柳下了我一個人……”

孩子們都在等著這個女生的嚎啕大哭,因為木也和她就像是戀人一樣,每天都形影不離,密不可分,記得有一天晚上,他們還各種許下了各自的諾言——

“木也,終有一天我們都會離開這裏的,到時候我們要去看大海,還要去更多有趣的地方一起玩,去看看巴黎的聖母院還有最美麗的愛琴海,一直一直……木也,你一直都要在我身邊,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啊,好啊,我們一起離開這裏,去更多更有趣的地方,我們會有我們的生活,然後大家可以一起來看我們,記得給我們帶禮物,不,我就不用了,還是帶給她吧,這樣她就會開心了,我呢……最喜歡她的笑容了……”

……

那天是他們幾個孩子第一次見麵,不知道為什麽,木也和她就好像是在上輩子就遇見過的一樣,那麽親密,而且表現的很熟的樣子,臉湯都是同喝的一碗,這樣的默契讓很多人都羨慕,也覺得他們一定就是被丘比特的愛情箭射中的兩個人。

可是月老的紅線好像並不買這份感情,他毅然地剪短了他們兩個人的紅線,讓他們兩個人陰陽相隔,而且木也居然就直接死在了她的麵前,估計無論是誰都沒辦法承受住這種打擊,而她完美地承受了下來,一滴眼淚都沒有落下。

“沒關係吧,還是說讓別人去送比較好?”有孩子上前安慰著,他也覺得很心痛,曾經每天在一起訓練的人,今天突然間就死了,而且沒有任何人一個人救得了他,“木也他……還是我來送好了,你去休息一會吧。”

雖然這都是一群孩子們,可是他們做的事情比大人更加危險,也更加的粗俗,他們做的隻有殺人,對於安慰這種事情誰都不會,“哎……”他歎了一口氣,準備把心髒拿到自己的手中來,“還是我去吧……”剛剛說完這句話,突然就被推開了。

“別碰他,我去。”她猛地站了起來,往外麵大步走著,她沒辦法反抗梁峰,最起碼完成木也的心願她還是完全有能力的,“木也……”裏麵的這顆心髒雖然不是他的,但是對於她來說,這比什麽都重要。

“好。”孩子都退了幾步,看著她把心髒抱在懷裏,然後縱身跳了出去,她看見這顆心髒才是最難受的,割下這顆心髒也同等與割下了她自己的心髒。

“木也,我有告訴過你一定不可以死掉吧,可是為什麽你沒有做到?”她在城市之中像個影子一樣穿梭著,時不時落到某個大廈上,又時不時跳到了別人家的陽台上,看見遠處的醫院,她愣在了電線杆上,“是那裏嗎?”

……

醫院裏葉千子在樓道裏看著水晶球,她在木也走了以後一直很不安心,戈朔知道他回去了以後會有什麽樣的下場,隻是還是沒有告訴她,害怕她會控製不住自己。

水晶球讓外人來看是看不出什麽端倪的,可是葉千子她看得出,而且可以看得很清楚,她看見了水晶球裏麵的黑色的東西越來越多,她閉上眼睛更加專心地看著裏麵的變化,可是而後那團黑色的東西漸漸散了。

散了就是沒有的意思,葉千子剛剛想慶幸黑色的東西沒有了,可是她心中的不安感還是沒有消除,反而在隨著時間漸漸加重著,她的心髒都快要幹枯了。

“沒有”還可以指死亡吧……

“木也……”葉千子捧著水晶球站起來,她含著眼淚看著戈朔,“朔……”

戈朔擦掉葉千子的眼淚,自從他回來了以後,她的眼淚越來越多了,以前她是從來都不會哭的。

“啊,從水晶球裏看見了嗎?所以哭了?”陌生的孩子從樓道裏走出來,他捧著一個盒子,眼睛裏一點生氣都沒有,表情也是冰冷的,她的手上拿著一把刀,看起來有敵意。

戈朔先提起警覺,他站起來擋在葉千子麵前,他好像在哪裏見過這個女生,她也是梁峰的孤兒嗎?可是為什麽會在這裏?

“戈少爺好。”她先鞠了一躬,這是最起碼的禮貌,梁峰說過無論在哪裏,見到戈朔都必須要行禮,“千子。”又看見了葉千子,她的態度完全就不一樣了,雖然她是戈朔的妻子,可是在公司裏並不受尊重,大家在私底下都說她有股邪氣。

“這個……”她伸出手,戈朔的眼睛都已經快貫穿了她的身體,她又鞠躬,因為他是“主子”,“這個……是……”

戈朔皺著眉頭,他看這個東西被她保護著,不是梁峰讓她送來的,那麽就是她自己帶來的,可是看她那麽嚴肅,看起來裏麵裝的不是什麽好東西。

看得戈朔這麽防備自己,她好像有些失落,把盒子抱在了懷裏。

“怎麽了?”葉千子對於孩子沒有任何敵意,她伸手,“別關係的,朔他沒有敵意的,你是怎麽了?”

“好溫柔……”她第一反應就是這樣,感覺和木也的感覺一樣,她甚至比他更加的溫柔,“這個……木也的……”

葉千子一聽見這個名字整個人的身子都是麻木的,她看著這個小小的盒子,裏麵可以裝什麽她心裏很明白,又看見這個孩子的臉,似乎是真的猜到了裏麵裝的東西。

聰明的不僅僅隻有葉千子,戈朔他也發現了,或者說從這個孩子一開始來的時候,他就已經猜到了那個盒子裏是什麽。

“別過去拿。”戈朔握住葉千子的手,他把她擁進自己的懷中,對著那個孩子凶著,“你到底是誰!快滾——”

戈朔隻是害怕葉千子看見了裏麵的東西會很難過,他不想要她難過,哪怕了隱瞞著,也不想讓她知道然後讓她難過。

“你要阻止她嗎?這個是木也留下的最後的東西,是他一直在保護的東西,你也要阻止嗎?”她收起自己的匕首,提前收起了自己的敵意,雙方平等,既然她這麽做了,那麽戈朔不收起他的敵意就說不過去了。

果然戈朔真的收起了自己的敵意,他微微往旁邊站了一些,讓葉千子離得那個孩子稍微近看一點。

葉千子感覺自己像得到了默許一樣,她一步步靠近那個孩子,好像她表麵雖然平靜,可是內心卻在恐懼著自己一樣,可是應該恐懼的是戈朔,他天生長著一張讓人難以靠近的臉。

“這個,是木也的……”孩子伸出手,那個盒子是用水晶做的,因為裏麵多包了一層,所以才看不見裏麵是什麽東西,不然這東西就是透明的。

“謝謝。”葉千子接過盒子,她的心髒沉甸甸的,好像比這個盒子還要重。

孩子的任務到這裏就已經算是已經完成了,但是出於自己的私心,她還想再多待一會,想再看看木也一直念叨著的人,到底有什麽樣的魔力,還有這顆心髒到底有什麽不同,他的一生幾乎沒有什麽特別不尋常的事情,但唯獨這顆心髒和這個女人讓他變得很不一樣。

葉千子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這個盒子上麵,她深吸一口氣,又看著那個孩子,她和木也一樣,都披著一件黑色的披風,不過這好像就是木也的那件,那上麵還有他的味道。

“還有半個小時,裏麵的東西就死了。”孩子開口說著,用手指著那個盒子,“這是木也除了你以外,最在意的東西……”這句話裏麵帶著極度的不滿,感覺就像是在吃醋一樣。

“心髒嗎?”葉千子極度不想承認,可是她已經把盒子打開了,一顆鮮紅的心髒出現在了她的麵前,她連眼淚都不敢流,害怕自己的眼淚會讓心髒變得不幹淨。

這是存在過兩個最幹淨的身體裏麵的心髒,這裏麵灌注著兩個人所有的希望,葉千子發現自己根本很難接受這麽神聖的東西。(

“木也……”葉千子放下水晶球,雙膝跪在地上,把木也的心髒抱在懷裏,心髒已經冰冷了,還可以感覺到一點點的生氣,就好像他在說話一樣——

“千子啊,我的心髒和那個嬰兒的心髒就拜托你了,如果可以的話,這個女生也幫我照顧一下好麽?不過算了吧,她不是那種願意讓別人照顧自己的人。”

“其實呢,我很喜歡她呢,而且一直都喜歡她,她很好,特別特別特別……特別好,在我的心裏她一直都是最好的,可是我很對不起她,因為我沒辦法好好照顧她,我天生好像就被命運打進了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如果可以再有一次機會的話,千子想幹什麽呢?讓我來猜猜吧,千子一定不希望自己有占卜未來的能力對嗎?估計千子隻希望安安穩穩地生活著,木也我呢,也和千子一樣,我隻想安安穩穩地生活著,和我最喜歡的人在一起。”

“千子,最後再見了,我沒有任何遺憾,我相信她沒有我也可以好好生活,我也相信你,一定不會像命運低頭。”

……

這些聲音是木也留在心髒中要告訴葉千子的話,她全部都聽見了,而且很欣然地接受了。

“不會低頭的,我……”

如果木也不執意要保護這顆心髒的話,那麽今天的這一幕就不可能會發生,怎麽可能會讓一個從死神那裏逃出來了的人,又回到了死神那裏。

“我恨你!”孩子握著自己的手心,她全身都在發抖,這一切,都是因為葉千子所以才會發生的,“我從來都不喜歡任何靠近木也的人,他原本從來不會想到死亡,他答應過我的……你也想過救他的對嗎?可是你做到了嗎?”

葉千子明明自己也想過要救木也,而且被木也拜托,他請求過自己要救他,可是為什麽……還是沒有做到?

最後卻還是讓木也走了……而且還留下了一個孩子哭泣的臉龐……

葉千子捂著自己的臉,她知道現在哭也是沒用的了,最後可以彌補自己的,就隻有救活這顆心髒,可是又要怎麽做?移植到別人的身上嗎?可是誰的身上?而且移植到別人的身體裏,不管是木也還是那個嬰兒,都會很不開心的吧,不過如果不這麽做,又要怎麽彌補木也呢?要怎麽完成他最後的心願?

而且最主要的是,現在要怎麽保存這顆心髒?葉千子也自私,她想自己保存這顆心髒,就像是以前麵對木也一樣,偶爾還可以跟他說說話,這樣的話他也不會寂寞了。

“木也,謝謝你,沒有讓我孤身一人……”葉千子的眼淚從心髒的邊緣滑了過去,滴在了水晶球上麵,立馬樓道裏出現了好幾束光芒,刺得她眼睛都睜不開。

這不知道是怎麽了,葉千子第一反應是互助這顆心髒,不能讓他受到傷害,她已經兩次沒有保護好他們了,不可能再讓第三次發生了。

“千子……”

水晶球裏麵傳來了許許多多的聲音,他們的臉都從水晶球裏麵浮現出來,裏麵還有母親的臉龐,她說:“我的女兒,我們宗家從出生開始命運就被確定了,可是在你這裏,你完全有能力打破它,所以……無論流了多少次眼淚,都必須要擦幹,然後站起來,我們一起都在你身邊。”

緊接著又出現了木也的臉龐,他的嘴巴在動著,聽不清他的聲音,可是可以從嘴型猜到他在說什麽——你再也不是孤身一人了。

葉千子把眼淚擦幹,“啊,我再也不是孤身一人了。”她站起來,往外麵竄的光芒又全部都縮回了水晶球裏麵,戈朔和孩子都睜著眼睛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

剛剛那一束白色的光芒是什麽?

“謝謝你特地送了過來。”葉千子把孩子擁進懷裏,在她的耳邊輕聲說,“我會讓他活下去的,木也和那個嬰兒都會活下去的,你也一定要,好好地活著。”

孩子感覺到了葉千子的心跳,她點頭,“嗯。”緊接著她掙脫了懷抱,縱身跳到了窗戶上麵,“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

葉千子還來不及問那個孩子的名字,她就已經看不見人影了,可是這顆心髒已經活下來了,木也的心願完成了……

“木也,最後你還是要跟我回家……”葉千子觸摸著自己的水晶球,剛剛的那一束白光已經讓它變得不一樣了。

那些光芒是所有宗家的人的靈魂,每一個人繼承水晶球的時候都會滴入自己胸口的一滴血,而不知道那時候是怎麽了,也許是因為葉千子的眼淚,眼淚劃過了心髒,滴在了水晶球上麵,所以引出了他們。

這的確是很難以相信,因為在光芒結束了之後那顆心髒就自己進去了水晶球裏麵,而且還在微微跳動著,這顆心髒是活得,而且葉千子有一種感覺,它會活很久。

“這樣就……太好了……”葉千子摸著水晶球,她的身邊又有一個人消失了,她說過要保護好他卻還是沒有保護好。

如果是在很久以前,宗家就是皇,必須要保護自己的子民,可是葉千子好不容易遇見了自己家族的人,可是卻是一次次看著他們從身邊離去。

“朔……”葉千子轉頭看著戈朔,她睜開自己的眼睛,“我送你去最高的那層樓吧。”

市裏最高的樓就是f樓,f樓最高的地方就是梁峰的辦公室,那是總裁在的地方,也是葉千子決定把戈朔送去的地方,她知道他的目光是整個企業,也許還不止,而她必須要雙手捧著他,送他上去。

“千子……”戈朔還來不及反應,自己的唇上就已經貼上了她的唇,嘴巴裏的味道有絲甜,還有些鹹味。

纏綿的空氣是熾熱的,他們好像並不知道自己在醫院裏,葉千子這回像個猛獸把戈朔推到角落裏,她發瘋一樣地吻著她,指甲掐進了他背後的肉裏,雙腿不停往他身上蹭著,他饑渴難耐,想解開自己的皮帶,可一把被她抓住了。

“朔……”葉千子咽著唾沫,大口喘著氣,“我們……殺了……梁峰吧……”

隻有殺了梁峰戈朔才可以安心地坐在那個位置上,也隻有殺了他,才可以為所有人報仇,葉千子害怕自己充滿了仇恨,可是這一刻她的仇恨已經占據了她的全身。

“我非殺了他不可。”葉千子緊緊握著自己的手,水晶球裏跳動的心髒讓她自己的心髒也隱隱刺痛。

餘予的腳步聲由遠變近,他就站在樓梯下麵,“可以,殺了他吧。”

警察殺人這種事情很少見,可是餘予是真的決定要這麽做了,因為就在剛剛的前五分鍾,餘心拔掉了連接著自己的儀器,最後搶救失敗,死亡了,他那時候心裏便暗下了決心,一定要殺了梁峰,還有葉千子……

“我要殺了所有人,成為可以影響整個世界的人。”餘予在心中暗示著自己,他用才華,並且有出眾的外貌,而且交際能力很好,而就是這麽優秀的他,在失去了父親之後一直是母親陪伴著,沒有朋友,也沒有愛人。

而後來母親也離開了自己,當自己無助的時候想要找到愛人安慰的時候,她竟然在和別的男人親熱。

這一切都是由愛生恨,餘予在自己的心裏種下了恨種,他既然不能和所有人都一樣的幸福,那麽他就要踩在所有人的頭上,用他們的屍體搭成梯子,送自己到世界的頂峰。

“餘予……”

……

在兩個小時之後,醫院便通知餘予讓他把餘心的屍體領回去,他們不知道為什麽她會突然自己擦掉儀器,在第三個小時,醫院的門口擠滿了記者,可是餘予還是在病房裏麵握著她的手。

葉千子很抱歉自己沒有能安慰餘予,因為這件事情她也有責任,她之前在病房裏說謊了,而且還說了那麽過分的話,如果餘心是因為這些才死的話,那麽凶手就是她了。

雖然葉千子並不是沒有殺過人,可是如果要她承認自己殺了餘心,那還不如讓她殺了自己更直接一些。

“千子……”

餘予在病房的外麵,醫生還在裏麵忙碌著,他靠在牆上,眼睛發直,不知道在看著什麽東西。

“不要這樣。”葉千子輕聲地說著,拍著餘予的肩膀,“不要難過。”

不難過是做不到的,柳下葉慧死的時候葉千子也很難過,那時候她還很小,記憶並不是特別深刻,所以時間可以衝淡許多,可是餘予現在都這麽大了,餘心在他心裏留下的痕跡會很深刻,也許在他心裏留下的痕跡會比柳下葉慧留在葉千子和心裏更加深刻。(

而餘予的難過,也比葉千子難過的多,說不難過根本就不可能不難過,他的安靜轉向葉千子,如果可以俯身吻下去的話,他或許會得到一些安慰,可是戈朔在旁邊看著,要他這樣吻下去,醫院裏就又要加一個病床了。

“嗬……”這麽一想餘予忽然覺得現在最可憐的應該是自己,雖然葉千子也有類似於現在的情況,可是她可以偷懶梁峰,也可以去找冷川,或者回日本,戈朔也會接受她,可是他就不一樣了。

失去了父親之後又失去了母親,餘予家根本沒有多龐大的交往圈子,基本都是經濟來往,他必須要挺起整個公司了,而且是真的一個人,沒有任何人,他這麽久連朋友都沒有,現在怎麽辦他也不知道。

“對不起,病人已經……”房間裏麵走出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他們都被譽為是天使,可是天使不僅僅都是救人的,還有來聲報死亡的,而且這樣子的他們,比地獄中的惡魔更恐怖。

“為什麽我母親死了你們還可以這麽平靜地說……”餘予心中的鬱悶在此刻都爆發了出來,他提起醫生的衣領,“為什麽你們都不會痛苦?為什麽痛苦的一直都是我?為什麽是我?什麽啊——”

戈朔抓緊餘予的手,他已經接近瘋狂快要控製不住了,戈朔一腳踹了一腳餘予的小腹,這樣才讓他鬆開了醫生的手。

“對不起,請原諒他。”葉千子不停地像醫生道歉,他明白這些醫生早就看慣了這些生死,根本就不可能再讓他們露出一絲表情,哪怕是麵對少年古屍,估計他們也不會有任何的表情。

習慣是一件多麽恐怖的事情,葉千子轉過身的時候餘予還是沒有冷靜下來,他全身都在發抖,恨不得讓所有人都明白他的難過,並且陪著他一起難過一樣。

“可是這樣就沒有人笑給你看了,予。”葉千子用著極其溫柔的口氣說著,她揚起自己的微笑,一隻手抓著他的衣袖,另一隻手握成拳。

餘予用憐憫的眼神看著葉千子,她以前從來都沒有這麽溫柔過,居然會叫他“予”,這是可憐還是施舍?或者什麽都不是,隻是一種形勢?那麽她也未免太了解人心了,估計任誰都沒辦法逃出她的手掌心。

“媽……”餘予一個人鬥不過葉千子和戈朔兩個人,他轉身走近了病房裏麵。

餘心的死實在是太突然了,而且連一點聲息都沒有,或許如果是葉千子的話,她可以解釋為什麽死亡,可是她怎麽可能告訴別人這是因為她和鬼接觸太久了,然後自己心理壓力又太大了,所以才會導致她裏。

就算說出來了也沒有任何人會相信葉千子,她倒不如安寧一點,什麽都不要說,最起碼這樣餘予還可以接受,不然他怎麽麵對是自己的父親殺了自己的母親?不,葉千子也參與其中,如果硬要這麽說的話,那麽她也是凶手。

這種悲哀的空氣一直持續了很久,餘予把遺體從醫院裏接出來,訶若夢和換了一個病房,一開始他們就不讚同孕婦和病人住一起,都是他們戈朔為了方便也為了安全才執意要這麽做的,現在母體的身體也不是很好,她居然感冒了。

孕婦感冒不能亂吃藥,也不能亂打針,隨時都很有可能會傷到嬰兒,最壞的是怕嬰兒出生來身體會帶有病。

訶若夢換了病房以後她徹底崩潰了,因為她是一個人一間,現在連說話的人都沒有了,每天悶到死,而且還有很多人輪流看守著她,這種滋味不是一般人可以體會到的,就連她上廁所都必須有人在離她十步的地方守著。

後來餘予一直都沒有露臉,他真的很厲害,憑借著一個人解決了媒體的躁動和公司內部的變動,所有的人對他一個剛成年的總裁沒有一個是不佩服的,連比他大二十歲的員工都暗戀他。

可是葉千子擔心的是餘予這個樣子撐不撐得下去,他再怎麽說也才剛剛成年而已,說還是個孩子也並不過分,他一個人要扛起公司和那麽多亂七八糟的關係,還要一個人麵對媒體,而且他隻有一個人,他是怎麽做到熬到現在的?

“別擔心他了,我想他沒事的。”戈朔安慰著葉千子,他把手上的東西遞給她看著,這是剛剛餘予派人送來的請帖。

請帖是白色的,戈朔實在是懶的去看裏麵的內容,他突然很反感餘予,葉千子打開白色的請帖,她突然怔住了,手一瞬間顫抖著,她把請帖放在桌子上,那上麵清秀的字跡還可以看得很清楚——請戈朔和葉千子參加我母親的葬禮。

這句話寫得很隨意,也沒有按照請帖的格式寫,而且主要是怎麽會有葬禮的請帖?這餘予不知道是安的什麽心,可是請帖都發來了,葬禮去還是不去呢?

這件事情的決定權也在葉千子那裏,戈朔遵循了網上的一句話——小事聽你的,大事我做主。

這種參加葬禮的小事,葉千子一個人決定就夠了,戈朔無非是跟在後麵打打醬油,當當保鏢的份。

“要去嗎?”戈朔看著葉千子一直沒有決定好的樣子,他問著,其實如果不願意去的話,他也有辦法可以推掉,主要是看她自己願不願意去。

葉千子在很認真地考慮著,最後她認真地點了點頭,“我要去,一定要去。”

戈朔想想也覺得,葉千子怎麽可能會不去?第一這是餘心是葬禮,第二她這麽久沒看見餘予肯定想看看他,第三是既然她和戈朔都在,那麽梁峰也在,她也想再看看他。

其實有時候女人的心思真的很容易猜,容易到隨便就能想到她現在在想什麽,比如她現在正在衣櫥麵前愁眉苦臉,她應該是在糾結著自己要穿那一套衣服去參加。

葬禮就在明天,準確的說是在十二個小時之後,葉千子估計是不打算睡覺了,她要洗澡、換衣服、化妝、調查地形、知道其餘參加著的名單……估計著十二個小時還不夠她忙的,可是她有水晶球,這一切對她來說都不算是什麽難事。

可是一直在強調的一點就是預知未來是會遭天譴的,戈朔一整晚都在陪著葉千子,他害怕她會突然一下倒下,然後和餘心一樣不省人事。

天剛剛亮的時候葉千子就已經準備出門了,這時候外麵的人還不是很多,可是環衛工人已經出來工作了,城市裏的灰塵就像是戰場中的硝煙一樣,每一個參與其中的人都在不知不覺之中和敵人打成了一團,不管是誰贏誰輸最後都是血流成河,葉千子一身白衣,站在戰場的中央,宛如天使一樣迷人,或者說她就是天使。

進行葬禮的地方是所屬f公司的酒店,葉千子看見的時候倒也嚇了一跳,請帖上沒有寫酒店的名字,隻是畫了一個簡單的地圖,不過找起來卻是一點都不難,因為這個酒店太龐大了,也很顯眼。

酒店裏麵連服務員都沒有開始上班,不過大門是打來的,但是資料上說這家酒店不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就算是又怎麽會一個人都沒有?

葉千子是第一個到這裏麵的,她在四周看了看,好像沒有什麽需要特別防備的東西,這裏麵的一切都看起來很正常,就是人少了一點而已。

酒席的時間是中午的十二點,現在才六點多,還早。

葉千子隨便坐在了一個位置上,戈朔拍拍她的肩膀讓她站起來,“你做錯位置了。”

坐錯了位置?葉千子又看了一眼,好像自己是做錯了位置,而且運氣很不好的是她還做到了原本是戈朔的位置,她發現這裏的每一個座位上麵都貼了名字。

而葉千子自己的名字貼在了距離戈朔隔了兩桌的一個角落裏,而且周圍貼的還都是不認識的人的名字,這是為什麽?餘予安排的?為什麽他要這麽做?

而不僅僅是這裏,戈朔身邊坐的也都是不認識的人,梁峰身邊坐的就更不說了,一看名字就知道都是外國人,顯然也都是不認識的人了。

可是為什麽要故意這樣安排?餘予想要做什麽?

“這個,小姐,請您坐好好嗎?”穿戴整理的服務員禮貌地舉著手,讓葉千子坐好。

緊接著戈朔的麵前也出現了一個服務員,看的出來這兩個人根本就不是普通人,戈朔有一種感覺自己根本就不是來參加葬禮的,是來赴“鴻門宴”的。

兩個人表示的都很淡定,兩個服務員表現得更加的淡定,他們都端著兩壺茶站在旁邊,很容易就看得出來他們不是普通人,因為茶壺裏倒出來的水很燙,而他們一手端著,另一隻手拖著,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沒有經過長時間的訓練的話,估計連現在旁邊兩個小時一動不動都做不到。

這感覺還真的是很不好,啟有這樣的待客之道?這和監視有什麽區別?

中午十二點。

這時候已經有很多人都到齊了,梁峰也到了,他好像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可是他的保鏢從進來之後就找不到人影了,讓人覺得好玩的是,當他看見戈朔和葉千子也在這裏的時候,他反而不怎麽覺得慌張了。

大不了要死所有人都死在這裏好了。

酒店的中央有一條很長的道,那上麵被鋪上了白色的毯子,很少有人從上麵走過因為看起來就覺得很不舒服,不知道在這麽壓抑的幻境的怎麽吃得下飯。

很快整個酒店就坐滿了人,每一桌都坐滿了十個人,因為周圍都是不認識的人,所以每一個人都表現的很安靜,每一桌都有五個服務員,從外表很難判定他們是男生還是女生,他們都穿著一樣的衣服,也是一樣的表情,都是瘦瘦的瓜子臉,不知道餘予從哪裏找來的這麽多長得這麽像的人,不可能是一胎生下來的吧,就算是豬也沒有這麽霸氣。

“砰——”突然就在眾人屏息的這一瞬間,門忽然被重重地關上了,他們有幾個沉不住氣的已經站了起來,這時候周圍的服務員就起到作用了,他們一個微笑,把他直接按了下去,並說,“請坐好。”

有了前車之鑒,其他人也安定了。

這其中也不包括有人很淡定的,他們也都是見過大世麵的,也有一些人覺得一個十八歲的小孩子,搞不出什麽花樣來,沒什麽可懼怕的。

葉千子從水晶球裏看見了這些,她發現自己瞬間弱了,原來他們都是帶著防備的心來的,隻有她是全心全意來參加葬禮的。

戈朔不會和葉千子一樣傻,他還是有所防備的,可是他帶來的保鏢在同一時間都失去了訊號,看來這場“鴻門宴”是經過了很細致的計劃的。

到了十二點半的時候,按照程序是應該要上菜了,所有人都以為服務員會開始忙碌著,這樣他們最起碼可以去喘口氣,不用被他們盯著了,可是事實是和他們想的相反的,菜肴並不是服務員一道一道傳上來的,而且直接從桌子底下升起的。

原來這桌子也經過了精心的策劃,這裏麵其實是空心的,原來這菜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已經放在了桌子裏麵,等到好了它便慢慢往上升,最後呈現在了所有人的麵前。

“這是什麽?”

“這可以吃嗎?”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那個小男孩請我們來的誠意呢?”

……

一看見菜所有人都躁動了起來,他們有的都差點拍桌子了。

不過這種菜說的也是,麵前擺滿了十幾盤葷菜,還有一個湯,這些菜都是一些心髒、肝髒、肢體、耳朵、舌頭……一係列動物的身體某個部分,最惡心的是那單獨一盤的不知道是什麽動物的眼睛,看起來又有幾分像人眼,單獨放在那裏顯得很刺眼,緊接著那一大碗湯,裏麵隻有幾分差不多長的腸子,還有一些蔥漂在上麵,那是什麽腸子也沒有人知道,看起來**的又有點像人的手指。

葉千子實在是不敢想,這菜桌上難道還有人的身體部位嗎?這是要做什麽?吃飯不是這樣的吧?

場內一片寂靜,服務員還是麵無表情,他們和機器人沒有任何差別。

“叫你們經理出來。”坐在葉千子旁邊的人大吼著,他長的不高,卻是一身的肥肉,皮膚黝黑,應該是個黑人,因為他這種黑色的皮膚在中國是曬不出來的,而他的臉她看不見,隻看得清他的背,他幾乎一整個背就擋住了她所有的視線。

麵對這樣的人服務員也是不動聲色,他看了一眼,說:“不好意思,先生,我們這沒有經理。”

酒店沒有經理?這裏再怪也不可能怪成這副樣子吧。

所有人的目光又轉向了梁峰,因為這裏是他公司名下的酒店。

梁峰感覺到了許多的目光,他無辜坐在凳子上也中槍了,他舉著雙手站起來,“也許大家有所不知,這家酒店呢,雖然表麵上是我的,可是暗地裏是餘家的,這是f公司前一任總裁的設計,最後以兩億的價格賣給了餘心,合同還在保險櫃裏躺著,你們不信我可以現在去拿。”說完他坐了下來,繼續看著麵前的這一桌菜。

原來這家酒店一直都是屬於餘予的,所有人以為這是梁峰的原因是因為這是安心設計的,隻是他們不知道這家酒店已經賣給餘心了,那麽這可以說是屬於餘予的財產了。

說到餘予,這都快一點了,為什麽他還不出現?

“啪——”突然一聲悶響,一個白色的iphone手機掉在了戈朔的腳邊,他抬頭看了看,周圍跟人就沒有人注意到了這個手機,他用腳把它提到桌子底下,碰掉一雙筷子,又假裝撿筷子,順便把手機撿了起來,隨後把手機踹進口袋裏,又拿出來當作自己的手機玩著。

打開這個手機戈朔才意識到,為什麽他們都表麵上看起來這麽平靜,其實估計他們的內心早就風起雲湧了,因為手機在這裏沒信號,這部白色的iphone就像是一部新的一樣,裏麵除了係統自帶的軟件,什麽都沒有,信號也是沒有的。

唯一讓戈朔覺得在意的是,為什麽這部白色的iphone的壁紙是“別怕”這兩個字,是誰掉的?頭頂上難道有隱形人?還是說有人好心想救這裏的人?這個“好心人”看起來還是挺有錢的。

葉千子閉起自己的眼睛,她從水晶球裏麵什麽都看不見,她還是沒有熟練到隨心所欲的時候,還是有很多時候自己沒辦法好好控製自己的能力,總是想要知道的時候什麽都不知道,不想要知道的時候什麽都往腦子裏鑽。

戈朔擺了一個“ok”的手勢讓葉千子不要慌,她點了點頭,心情好了一些,深吸了一口氣讓她緩過來了許多。

就在眾人都緊張的氣氛之中,在那條白色的地毯之下,又突起了一個巨大的長方形的東西,它和餐桌一樣高,看起來表麵是個弧形的,慢慢它呈現了一個奇怪的形狀,每個人的心裏都有他們的答案,但是估計這次他們的答案統一都是一樣——棺材。

要麵對棺材吃飯?他們都從未嚐試過這樣的感覺,不過在白布還沒有被揭開之前,他們都極力地希望著裏麵並不是棺材,隨後白布慢慢從中間被硬扯開來,發出“呲——”的聲音,就感覺自己被電擊了一樣,總之全身心都非常的不舒服。

“不要是棺材……”

這裏麵都有人念出了聲,葉千子把頭看像戈朔,他貌似也有了心理準備。

白布被徹底拉開,呈現在所有人麵前的的確是一個棺材,木頭散發著悠悠的香味,周圍被點滿了奇怪的香,散發著和木頭一樣的香味,估計這是為了掩飾屍體的臭味,這麽做到底是為什麽?葉千子至今不明白,戈朔也不知道,梁峰就更加不明白,唯一明白的人——餘予。現在也不知道在那裏,過了這麽久都沒有看見他出現,難道他不是幕後黑手?

不過有一點好像已經確定了,如果大家肚子餓了的話,那麽就要麵對這個棺材,還有這麽一桌惡心的葷菜吃下去,外加這一股奇怪的香味陪伴著。

“我要走!”

終於有人忍不住吼了出來,其餘的人也都站了起來起哄著——

“我要走,把門打開。”

“這吃的是什麽飯?讓我走。”

“這就是你們這裏的待客之道嗎?”

……漸漸這起哄的人越來越多,服務員都相互看了看,剛想有點動作,可是下一秒他們都退了一步,然後集體朝著同一個方向低下自己的頭,“董事長好。”

聽見這一聲,他們又都一齊轉過自己的頭,可是看見的隻是一個掛在空中的監視器而已,下麵還有一排黑色的東西,裏麵唧唧喳喳發出些奇怪的聲音,一會之後又靜了下來。

“咳咳……”裏麵傳來了奇怪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魔獸世界裏麵的人說話的聲音一樣,“大家都幸苦了,今天你們就陪著餘心一起吃飯吧,人人平等啊,死人也是平等的,不過很抱歉啊,她不能坐起來陪你們一起吃,不過這沒關係,你們陪著她就可以了,我相信她看著你們吃東西會很開心的。”

這是在開新的國際大玩笑嗎?這怎麽可能吃得下去!

“啊,我知道了,你們是嫌這菜不夠好嗎?”下麵的人都不說話,馬上上麵又傳來了一陣聲音,這絕對不是原聲,是用了變聲器,他是故意想隱瞞自己的身份,所以連叫餘心都是喊她的全名,“可是這些菜都很好啊,我保證是你們這一輩子都沒有吃過的,至於這是什麽,你們吃過就知道了,如果說你們要吃飯的話,那麽就要打開這棺材蓋了,餘心她說想請你們吃飯,所以飯在她的身邊呢。(

果然這不像是在開玩笑,可是就算是這樣,這飯又怎麽可能吃得下去?鴻門宴好歹別人還是華麗麗的,可是這頓飯,就僅僅比乞丐好了那麽一點點,還帶有生命危險。

“你們繼續吃啊,我看著你們吃,要有一點電動機的話,我就把你們當作其他人的下酒菜。”這句話明擺著就是挑釁,也有人不服氣地站了起來,接著空氣中又有了聲音,“動手!”

這一聲就像是催命咒一樣,那個站起來的人立馬就消失了,這簡直比變魔術還要更加的神奇,後來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他的凳子下麵有一個洞,他剛剛並不是消失了,是是是掉進了這個洞裏麵。

周圍的人都緊張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周圍,發現自己的凳子是移不動的,而且地下空心的,估計過不久他們也會和剛剛那個人一樣掉下去,至於那下麵是個什麽地方,那就不知道了,也許是蛇窩也是有可能的。

“你到底想怎麽樣?”梁峰他大吼著,他本來是最沉得住氣的,可是他沒辦法忍受別人這樣子戲弄自己,居然還在凳子下麵安裝了這種東西。

“嗬……”在監控器後麵看著這一切的人忽然輕聲笑了,說,“你的兒子和兒媳婦都沒有著急,您老急什麽啊?”

這一聲像極了京劇裏的某個段子,具體是那個葉千子記不清了,他說起來的那股韻味,像個女生一樣細膩,不過也隻有變聲器可以讓聲音細膩到如此的程度。

這到底是安得什麽心?監控器後麵的人是誰?

葉千子閉上眼,終究還是想要確定一番,“砰——”一聲,她的身子整個都在往下掉著,戈朔一看狀況不對勁,立馬跑過去拉住她,卻不料也一起掉了下去,梁峰想趁次機會掏出自己的槍,可是他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步,自己同樣也掉了下去。

“你們這群……”這說話的不知道是誰,但是他也掉了下去,其餘的人都不敢作聲,但是他們還是全部都掉進了自己凳子下麵的黑色的洞裏麵。

不知道策劃這件事情背後的人安的是什麽心,可是現在困在這裏的都是各個領悟的佼佼者,如果他們都困在這裏,時間長了肯定會有人發現,而且警察也會出動,肯定什麽市長省長都會關注,葉千子一直很好奇,是什麽人在背後策劃了一場風險這麽大的鴻門宴。

“千子,知道是誰了嗎?”戈朔不在意自己掉進的是哪裏,隻要他還和葉千子在一起就會很安心。

在這種壓抑的情況之下,又是一個人的話,戈朔肯定會待不下去,他更加關心的首先一定不是自己,而是同樣是一個人的葉千子,現在兩個人在一起,他們兩個人的心裏都會踏實很多。

有戈朔在身邊,葉千子也仿佛有了一股力量一般,她閉著自己的眼睛,努力去看著水晶球裏麵的變化,那個身影她看的很仔細,可是看不見連,他身上披的居然是和木也一樣的披風。

“不知道,看不見他是誰。”雖然葉千子看不見他,可是他好像已經看見也聯係了。

他頓了頓,衝著麥大喊了一句,“好了,大家一起難過吧,這樣多好啊。”

所有人都聽得膽顫心驚,他們一點聲音都不敢出。

“你們都是殺害餘心的凶手知道嗎?這整個世界都是殺害她的凶手,當然,罪孽最深重的就是你們這群人。”他的聲音越吼越大,可是卻是一點動作都沒有,“你們這群人,每天都被利益牽著鼻子走,這樣覺得好過嗎?你們活該落得這麽可憐的情況,哈哈……”

沒有人理會他像是發瘋一樣的怒喊聲,所有人都是縮成了一團,維護除了戈朔和葉千子,還有梁峰,以及幾個心理素質的“元老”。

說實話,關在這幾年的人並不擔心自己會怎麽樣,因為他們都是站在這個世界頂端的人,沒有人敢拿他們怎麽樣,就算是他們其中有某個人死了,那麽殺了他的人,一定會得到慘烈的報應,這樣是真的不值得,況且過不了多久,估計很快就有人猜到他們出意外了,到時候找到酒店裏來,那是根本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不過以上也隻能當是心理暗示用了,因為既然他們能想到的,那麽他肯定也可以想到。

“你們不用想會有人來救你們。”果然,他果然像是會看穿別人心思的人一樣,一句話就戳中了他們的心,“我告訴你們,這根本就沒用,根本就不會有人來救你們的。”

有的人不信,不過也有人信了。信的人最誇張的是嚇得尿褲子了,不信的人膽大到在周圍摸黑走著。

“你們體會過餘心的感受嗎?”他又繼續說話,那擴音器的聲音大到讓耳朵有了鳴聲,“她就是在這種情況之下死的,她其實一點都不想死,一直渴望有人可以來救自己,可是你們呢?你們那時候在做什麽。她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你們在做什麽?你們想到了嗎?”

葉千子還在努力看著說話的人是誰,她無論怎麽樣都看不見,就算暗示自己他是餘予,也沒有找到和餘予相似的地方。

“你們都在那你吃喝玩樂,或者麵對一場會議,在哪裏,他們會尊重你們,害怕你們,可是很可惜,我不會這麽做。”他又在說個不聽,不知道這是不是他發泄自己憤怒的一種方式,“我恨不得殺了你們,恨不得把你們碎屍萬段——”

這一聲結束以後,黑暗的下麵突然灌注了許多的水,淹到了葉千子的腰處的時候停止了,就在大家都關注著水下有什麽的時候,從天空落下來了許多的粘糊糊的東西,這些東西都在發臭,因為太黑了,所以看不清是什麽。

“這些都是死人身上的東西,你們來嚐嚐吧,做死人的滋味。”被他這麽一說,葉千子忽然覺得惡心了,“嘣——”又了一陣聲音,各個地方突然都冒出了水,水位不停地長著,很快就淹沒了葉千子的頭,戈朔比她高一些,他把她抱起來才讓她呼吸到了空氣,不然肯定憋死了。

“來,你們都來看看吧。”睡眠之中出現了一幅幅小的圖片,上麵有一個黑色的影子,這也就是葉千子剛剛從水晶球裏麵看見的那個人,他手上拿著一疊白色的紙。

白色的紙在空中不停地揮舞著,其中還看見了有很多人的照片,具體還不知道他手上拿的是什麽。

“我想你們現在一定很不好過,那麽我接下來就讓你們更加的不好過。”他拿出打火機,點找了以後放在紙的下麵,“這些都是從你們保險櫃裏偷出來的,你們的合同和一些資料,我相信你們細心的一定發現自己的這些東西不見了,謝謝就是你們的源文件,而且隻有寫一份,對吧?”

這個人究竟是有多厲害,連這樣的東西都可以拿得到。

“梁峰,在x年,以三百萬的價格合並了b公司,他承諾,他隻要錢,其餘的原封不動。”他念著這一條,而後又陸陸續續念了很多,這都是一些不為人知的商業機密,被他像小說一樣念了出來,不過他這一念也整理了,他手上的東西不是假貨,是真的。

“卟——”一聲,打火機點燃了這些有些不可估計的價值的紙,他掏出一根煙,點燃了以後放在旁邊,這比拿什麽鈔點煙都更加拽。

所有人都在生氣著,可是他們的嗓子都不知道為什麽發不出聲音,手腳也動彈不得。

“我難過了沒關係,我們大家一起難過啊,哈哈……”

這聲喪心病狂的笑,貫徹進了每一個人的內心。

那些東西是每一個企業家的驕傲,其中有許多的合同並不是那麽容易就拿到的,他燒掉的,也是所有人的驕傲,他們都是敢怒而不敢言,可是有一點是可以確定了——如果這裏麵的人出去了,他們肯定不會放過這個躲在暗處的卑鄙小人。

不過這個人連葉千子都看不見他是誰,其他人想要知道他是誰也是個比較懸的事情。

“你們的走狗發現你們情況不對勁了,你們可以走了,不過你們要記得‘病從口入,禍從口出’這句話。”擴音器裏又傳來了催命一樣的聲音,接著水被放空了,所有人的都往上升著,在上升的過程中又感覺到了一股熱氣,還有一陣颶風,一直到再次看見陽光的時候,所有人都和起初進來的時候一模一樣。

“您好,先生,這是您的手機嗎?”戈朔還抱著葉千子,旁邊的服務員手上搭著條白色的毛巾,彎下腰撿起地上的手機。

坐在葉千子旁邊的黑人搶過手機說,“這是我的。”他說完後想用自己的手肘往後頂去,葉千子一個起身握住他的手臂,搖著頭。

也許現在大家都剛剛從黑暗中出現沒有發現,可是葉千子卻發現了,現在這家酒店已經和剛剛的不一樣了,這裏的服務員都是普通人,他們走路的樣子很標準,可是笑容之中露出了很多的不滿,而且走路的樣子還有些懶散,這明顯就是不耐煩的表現,和之前的那些可以站在那你兩個小說紋絲不動的人根本不一樣。

而且桌子上的菜這也經變得不一樣了,上麵擺的都是讓人可以流下口水的美味佳肴,旁邊原本擺了棺材的地方已經鋪上了紅色的毯子,並且還有幾個傳菜車擺在那裏。

酒店就像搖身一變,變成了另一個樣子一樣,空中的監視器和擴音器也不見了,想起剛剛聽見的話,好像是他不想他們把這件事說出去。

可是那個人做這件事情的真實目的是什麽?為什麽抓住了這麽多企業家,戲弄了一番之後又放他們走?這不是太惡趣味了嗎?而且這裏隨便任何一個人都可以掀起一場不小的風暴,他就不怕惹火燒身?還是他有本事化險為夷?

這件事情疑點還有很多,還有的就是,這一切是怎麽做到的?一般越秘密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可是這件事情裏麵有這麽多人都參與了,他就不怕有人走漏了風聲?還有餘予呢?他從餘心死後就沒有再露麵,難道這件事情是他做的?他又哪來的這麽大的本事?

等大家都緩過來了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兩點,這時候酒店的經理出來了,他說“對不起,我們要開始工作了,這是上麵規定下來的,到了兩點無論有沒有吃完我們都必須要收拾幹淨了,接下來還要接待別的客人。”

這好像有一點要趕人的意思,可是這也沒辦法,既然經理都出麵說了他們也沒有任何辦法,而且這桌飯菜就算是換了一副模樣,還是讓人很難咽下。

一批人都從酒店裏出來了,他們不會在表麵上說太多,可是心裏肯定會記下這筆賬,估計這座城市要過一段時間臥底紛飛的日子了,不過想想也覺得很對,高高在上的領袖們,忽然就這樣莫名其妙被擺弄了一遭,論誰也不可能就此罷休,估計如果那個人被找出來了的話,免不成會剁成肉醬然後丟去喂狗。

葉千子和戈朔是最後一個走的,他們看了很久這個地方,再次踩的時候發現地下是實心的,既然是實心的,那麽剛剛掉的地方是那裏?

最後兩個人被經理親自送了出去,門口被記著堵的水泄不通,他們拿著話筒唧唧喳喳說個不停,各自企業家身邊的保安都維護著他們上車,司機用飛速離開了酒店。

“千子,過來。”戈朔這即將麵臨一大群記者,他把葉千子摟進自己的懷裏,他想把所有的焦點都轉向自己和她的身邊,那麽明早“鴻門宴”這件事情就不會被記者寫的天花亂墜,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要這麽做,也許是和葉千子待久了,變得和她一樣有善心了。

走出記著的包圍圈,司機是啊菜的一個朋友,他叫“啊磊”,這個人也很厲害,因為是啊菜推薦來的,所以信譽度為百分之一百二,他開車技術很好,是賽車手出生,反應極快。

“進去了這麽久,發生了什麽?”啊磊在紅燈前停了下來,他在門口等了四五個小時才看見有人從裏麵出來,而且他在門打開的時候發現了坐上的飯菜根本一點都沒有動。

戈朔這也是一言難盡,他問,“千子,你覺得這件事情是什麽情況?”

具體什麽情況葉千子很難說的出,大概的情況戈朔肯定也差覺得到,“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也許說給啊磊這個旁觀者可以有什麽發現,隨後左一言,右一語,啊磊聽了整件事情的經過。

“還有這樣的事?豈不是出鬼了?”啊磊聽完以後大驚著,可是這一驚也讓葉千子想到了什麽——鬼。

餘淮死了可以變成“鬼”,那麽餘心死了以後是不是也一樣可以如此?她為了報複所有人,所以才策劃了這一場“鴻門宴”。

可是還是有一些不對勁,餘心怎麽說也是活了快半個世紀的人,她怎麽可能會做出這麽幼稚的事情,如果是她的話肯定會毫不猶豫殺了這其中的某個誰。

這件事情一時半會還是很難想出頭緒,是“鬼”做的這個可能已經被排除掉了,因為如果是鬼的話,葉千子不可能會從水晶球裏看不見。

既然不是鬼是誰?

……

在葉千子和戈朔在為件事情想破頭的時候,梁峰這邊笑得合不攏嘴。

“你做的真的很精彩。”梁峰正在和剛剛站在這件事情的背後的人說話,“這樣我就可以得到更多的合同了。”

“你居然借助餘心的死,引來了那麽多的人,毀了他們的合同,然後讓那些原本跟他們的合作方和你合作,要不要完的這麽陰?”那個穿黑色的衣服的人下巴處還是頂著一個變聲器,他說話的語氣很平淡。

“哈哈……無奸不商啊……”梁峰仰天長嘯,論誰都不會想到這件事情的元凶就是參與其中的梁峰,他這一招苦肉計用得恰到好處,而且他很完美地完成了這件事情。

“嗬嗬,隨你,現在把餘心的屍體還給我。”黑色衣服的人說這句話的時候充滿了敵意。

梁峰一擺手,隨後點了頭,“到此為止就夠了,帶著她離開吧。”他也不是一個沒有原則的人,他不喜歡用已經死了的人來堅定自己的地位,就像他不愛每天把安然掛在嘴邊一樣,他覺得自己是在和活著的人戰鬥著,所以他要踩著活人的屍體往上爬。

……

在這麽一個小片段之後,餘心的葬禮正式舉行了。

經過了那次飯局之後,那些人也就當看戲一樣看待這場葬禮,其餘不知道的人則是帶著憐憫的心,可是這場葬禮到最後都沒有任何人來參加,餘心的靈堂是在教堂裏,來送花的一個人都沒有。

白色的教堂裏麵是褐色的木頭長凳,白色的地攤和白色的燈,還有白色的花,和一張餘心的黑白照片,白色的棺木毅然放在正中央,這原本是舉行婚禮的地方,如今突然變成了經行葬禮的地方。

這裏連修女都看不見,教堂的大門還是緊緊閉著的,就好像是不歡迎別人進來一樣。

“我一直很想知道,這麽奇怪的舉行葬禮的方式,是誰想出來的?”戈朔在葉千子的百般磨蹭之下,陪著她來到了這裏。

餘心的棺木會在這裏擺放三天,然後送去火化,最後下葬,這個進度算是比較慢的了,就是不知道到那時候屍體會腐爛成什麽樣子。

葉千子看了看這周圍,土地上麵都是假的草,周圍停車位都沒有,這裏麵也好像沒有人,他看了水晶球看了許久,最後忽然發現這裏麵的木也的心髒跳動的速度變快了,比一開始的時候要快許多。

“砰——”心髒這一下跳得最猛,葉千子一點反應都沒有被戈朔推到在地,“是誰?”他掏出一把匕首放在麵前,緊張地看著四周。

“怎麽了?”葉千子也跟著瞎緊張,看著四周,可是這四周卻還是什麽都沒有,這裏麵就像是與世隔絕了一樣,盡然連空氣都是不一樣的,心髒跳動快的原因應該就是這裏麵空氣的原因。

戈朔看了看,也沒看見周圍有人,他收起匕首,搖了搖頭。

接著葉千子就想進入教堂裏看看,就當是看看餘心也好,可是戈朔卻是極力反對,他說他想去酒店那裏再看看。

以“小事你做主,大事我當家”這條法則來說,這件事情是要聽戈朔的,葉千子沒辦法,隻好從教堂裏離開了。

在葉千子離開之後,梁峰的車停在了教堂門口,看見他們離開了,他二話不說,親自跟了上去。

兩輛車都在酒店門口停了下來,梁峰停在了離他們比較遠的公交車旁邊。

“走。”想必是戈朔對昨天的事情還是耿耿於懷,他不甘心自己就這樣被戲弄了一番,這次想自己來差個清楚,葉千子對他是再了解不過了,她點頭,跟著他下了車。

既然是要來調查的,就不能做的那麽明目張膽了,而且那次他們存在的地方是“地下”,就算再走一遍酒店的路也沒有任何的作用,所以這次他們一致決定這次要走地下。

打開小巷子裏麵的井蓋,從大道外麵進去太明目張膽了,雖然從小巷子裏麵的下水道裏進去要繞一點路,但是為了掩人耳目也隻有這麽做不可了,而且還要委屈一下葉千子,她的白衣服估計出去以後要變成黑衣服了。

“走吧,小心一點。”戈朔先爬了下去,隨後抱著葉千子走了下去,她的水晶球在地下道裏發光,感覺就像是一顆夜明珠一樣,雖然亮光不是很亮,但是照亮兩個人是足夠了。

葉千子一點準備都沒有,她也沒有來過這種地方,這簡直就是一個老鼠窩,還有很多別的蟲子,水裏散發著一股惡臭味,腳下也感覺是麵糊糊的,走起來很容易摔跤。

可是戈朔可是準備充足,他的手機在這裏麵沒有信號,可是他已經提前下好了地圖,他按照地圖走了很久,然後在一個地方停了下來,“這裏就是酒店的廚房,再往那邊,就是大廳的下麵了,不過那邊過不去。”

葉千子看不懂地圖上標的是什麽,可是戈朔說的她全部都聽懂了,她看了看周圍,又閉著眼睛感受了一下,她搖著頭,“我們上次在的地方不是這裏。”

這戈朔就不懂了,他們那時候的確是從凳子下麵掉了下去,不是在酒店下麵,那是在那裏?

“我們那時候在的地方,不是在那邊,也不是在這裏。”葉千子沒有在說謊,她記得自己掉下去的時候,那種空氣不是這股味道,而且那裏麵的確是實心的,一點點空處都沒有,不可能可以容下一個人進去,更別說是容下那麽多的人。

還以為會在更裏麵,可是越往裏麵走的時候,葉千子感覺就越不對勁,她走累了,決定停下來。

“噓……”葉千子把戈朔拉到一個暗格裏麵,上麵還有一個細小的洞可以看見外麵的場景。

梁峰從那個細小的洞裏麵走了過去,他摸摸自己的後腦勺,“那兩個人去那裏了?”他四處看了看,然後繼續往前走了過去。

葉千子一直覺得自己的身後很不舒服,總覺得好像有隻眼睛在盯著自己一樣,現在很明顯了,在身後的就是梁峰,隻是不知道他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跟著的,居然跟到了這裏來了,要不是葉千子發現的早,估計戈朔在這裏被梁峰殺掉了都沒有人知道。

不過梁峰是進來幹什麽的?跟蹤著還是想找機會下殺手?

等梁峰走遠的時候,葉千子想出去了,可是這時候才突然感覺到了一種熟悉的感覺,她往後一看,是一片空地,如果是這個空地,那麽就絕對有可能可以容下那麽多人。

“是……這裏……”葉千子往空地的中間走著,她發現下麵還有很多孔,旁邊有沒幹的水印,仔細嗅著水裏麵的味道,還有些屍體的味道,這應該就是他們起初掉進來的地方,連水晶球裏麵也感覺到了,這一點肯定沒有錯誤了。

“你確定嗎?”戈朔記得這上麵好像是一個倉庫吧,距離酒店還有一段距離,怎麽可能會是在這裏?可是葉千子又說的這麽肯定,又沒辦法去質疑她。

戈朔隻好用自己的的觀察來判斷這裏到底是不是自己之前待的地方了,可是之前的時候他們都是在黑暗之中,什麽都感覺不到,就僅憑著這些孔還有那股屍體的味道,怎麽可能就判斷出了這裏就是那個地方。

葉千子也看得很仔細,她估計了一下這裏離酒店的距離,五十米左右的樣子,說遠也沒用很遠,近也近不到哪裏去,如果有人要神不知鬼不覺把所有人從酒店都移到這邊來,估計對於魔術師來說都是一個考驗。

這上麵還有很多掛在空中的凳子,竟然就和酒店裏麵的凳子一模一樣,好像有一種作了案又來不及收拾的感覺那樣,這好像沒有別的懸疑了,他們當初掉進來的地方,就是這麽一個空地。

可以猜測這上麵表麵是一個倉庫,其實是一個隱秘的密室,大概是餘心用來做什麽的地方,也有可能這裏是別人用來幹什麽的地方,至於具體的還不知道。

“這部手機……”戈朔在地下撿起了一部手機,他記得那天在酒店裏麵也撿到了這部手機,好像兩部是一模一樣的,上麵的壁紙也是一樣,寫著“別怕”這兩個字,他一轉身想告訴葉千子這件事情,忽然發現她好像發現了更奇怪的東西。

“這個是梁峰掉在這的,對嗎?”葉千子撿起了地下的一個扣子,上麵印了一個“f”的字樣,這個“f”的樣子和上次niki給她的那件衣服上繡的花紋是一樣的。

戈朔也認識這個標誌,這是f公司最經典的標誌,這個扣子看起來不是故意掉在這裏的,上麵還纏著線頭,旁邊還有碎步,著應該是打鬥的時候掉下來的,其他的地方也有一些破碎的痕跡。

雖然還有很多是不明白的,可是這也差不多可以知道了,這件事情跟梁峰又是脫不了幹係了,這麽一想想就覺得很厭煩。

梁峰這個人無論什麽都喜歡摻一腳,隻要是對他有利益的事情,哪怕是殺了成千上萬個人,他都必須要成全他自己,那麽這件事情很顯然他就是想要為自己創造更多可以合作的對象。

真是卑鄙!

“你們既然撿到了我的扣子,就不打算還給我了嗎?”

忽然後麵傳來了一陣聲音,語氣之中好像還有一絲笑意,梁峰走到葉千子的麵前,從她手上把扣子拿下來,放進自己的口袋裏。

戈朔發現梁峰的身後還站著一個人,他身穿著黑色的衣服,看不見臉,手也被遮住了,可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就是葉千子在水晶球裏麵看見的人,因為她正在躍躍欲試想上前。

“先再等一下。”戈朔看見梁峰和那個黑衣人都在這裏,現在就是2對2,自己這邊不一定有贏的把握,況且還不明白那個陌生人的底細,那時候梁峰和所有人都在一起,那個黑衣人可以自己獨立完成這麽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想必也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

萬一不小心在這裏遭殃了,那真的很有可能就出不去了,到時候屍體就算在這裏發臭也沒有人會知道了。

離得這麽近葉千子也沒辦法感覺到那個黑色的衣服裏麵是誰,這根本就不可能,如果說那時候環境太壓抑,而且離得太遠了,感覺不到那是誰還算正常,可是這麽近都感覺不到那是誰的,那麽就隻有一種可能了。

“嗖——”葉千子從口袋裏拿出一把小刀,輕輕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刀立馬飛了出去,一道閃光過去,刀子插進了黑色的衣服裏麵,過了很久都沒有流出血,她露出了一絲笑容,心裏有了一些明白。

梁峰無奈地笑了一聲,他沒想到葉千子這麽聰明。

“我想這應該是一個木偶吧。”葉千子抱著水晶球走到梁峰旁邊,一手扯下那件黑色的衣服,裏麵隻有一個精致的木偶,被很多線勾著,雖然肉眼看不見,可是用手可以摸到。

梁峰“嗬嗬”笑了一聲,默認了。

“因為你不想讓我知道他是誰,所以才會用木偶代替,然後肯定有人在某個地方操縱著,所以……我那時候包括就剛剛,都沒有占卜出黑色衣服裏麵的人是誰,而我那時候也不可能一瞬間就想到這裏麵可能並不是一個‘人’。”葉千子憤恨地說著,她沒想到居然有人會利用自己,如果她早一點看清楚的話,也不會是至於是會變成這樣。

這原本是很簡單的一種類似於障眼法一樣的東西,可是被之前酒店的那些事情一渲染,一下子就跌進了“神秘”這兩個字裏麵,其實這種事情很簡單就可以做到。

“因為我們都在黑暗之中,所以也不知道自己身處在哪裏,水和風很容易就可以把我們帶到這裏,我的意思是說,一開始我們進的根本就不是酒店大廳,而是那個倉庫的裏麵,如果可以再進去一次的話,那裏麵肯定和酒店是一模一樣的布置。”葉千子隻要知道這件事情不是鬼所做的,那麽這件事情的所有她基本都可以知道了,而且自己很清楚,“然後我們就按照那樣掉了下來,水之類的還是一樣發生了,隻是那陣風,應該就是那陣風,才會把我們帶回原來的酒店,而酒席定的時間就兩點,也就是我們自以為是結束了的時間。”

葉千子說的就好像自己是那個黑衣人一樣,她自己策劃了這件事情,又自己一點一滴全部講了出來。

“難道你們都眼瞎,認不出那個是酒店的大門,那個是倉庫的大門?都發傻走了出去?”梁峰站在木偶旁邊,他把葉千子插進去的匕首拔出來,然後用上麵的反光當鏡子看了看,弄了弄自己的頭發,說,“而且你沒看見那裏是實心的?你們過去不一個個撞成了肉醬,這個門又這麽小,挨個進來又出去需要花很多時間的。”

這一些葉千子自然也有了自己的解釋,“為什麽凳子可以自由的下降和上升,這些牆就不可以呢?再說這裏既然是戈朔的父親設計的,那麽他可以把餘心的別墅設計的那麽巧妙,這裏又怎麽會不可以呢?”

梁峰又“嗬嗬”笑了一聲,這一聲和前麵一樣,一樣是表示他默認了,的確就和葉千子說的這樣,他自以為完美的計劃,就這樣被她徹底看透了。

如果別的人也知道這件事情是梁峰做的話,那麽以後公司就沒有再繼續走下去的路了,就算是把這個世界所有的企業都毀了,也沒有人願意再和他合作了,所以為了不讓這件事情發生,他也並不是沒有給自己準備一條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