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結局

第二十章 大結局

“你為了自己的利益,借著餘心的葬禮做這種事情,而且還把他們的幸苦簽來的合同都燒了,你是喪心病狂嗎?”戈朔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還是插了一句話上去,“為什麽你就不能從自己身上挖掘出財富,偏偏要去搶別人的?”

可是事實是這樣的,自己身上的財富是根本不夠的,不然也不會有那麽多的人會去搶別人的東西,梁峰也是如此,他認為自己身上已經挖掘不出什麽了,而他又極需要財富,所以才會去動手搶別人的。

梁峰不想和戈朔多說什麽,如果他身邊沒有葉千子和話,那麽他就什麽都不是,什麽想要奪回自己的公司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也許他連自己到底是誰的兒子都搞不清楚,像他這樣的懦夫,估計說出去都會惹人恥笑。

“對了,那就讓你被別人恥笑吧。”梁峰暗暗笑著,他睜開眼的時候,看見戈朔朝自己揮著拳,他依舊是保持著自己的笑容,容地一動不動,“啪——”快要靠近梁峰的臉的時候,響起的是一陣木頭的聲音,戈朔的手背立馬畫出了好幾個口子。

戈朔大中的是旁邊的木偶,剛剛它突然動了一下,木偶不可能自己動,是那些線牽著它動的。

葉千子有一點還沒有說,她拉住戈朔又想揮下去的手,說:“這上麵的這些洞還有下麵的洞我想還有另一個用途。”

梁峰聽到這裏的時候突然打了個機靈,他皺著眉頭,葉千子知道,他越不安那麽就表示她想的就越是對的。

“操縱著木偶的線應該就是從這些洞裏麵出來的,方便操縱木偶,也方便隨時收掉線,免得被別人發現。”不得不說葉千子的觀察能力真的很好,她可以看見任何別人注意不到的細小的地方,戈朔突然有那麽一絲絲僥幸,還好自己沒有真的和她為敵,還有就是她沒有真的和梁峰在一起合作。

如果葉千子和梁峰在一起合作的話,一個細心而小心的人,一個是膽大而細心的人,每個人最害怕的就是心細的人,他們兩個如果是真心在一起合作的話,那麽別說是戈朔一個人了,那麽就算加上訶若夢還有餘予和餘心,就算再有個十幾個人參加也敵不過他們兩個,這還是把niki排除在外了,如果她沒有死的話,估計會更慘。

而戈朔現在終於明白了葉千子的重要性和危害性,他也知道了為什麽梁峰要把她安插在自己的身邊,又在自己去當兵的那五年裏都不去動她,隻是讓她安靜地待在別墅裏麵,估計他也是害怕她的能力,卻又想留住她,所以隻有用婚姻和柳下葉惠去束縛著她,而現在梁峰自己估計也沒有想到,他曾經想納為己有的武器,現在正變成了別人的武器在針對著他。

梁峰一直在沉默著,他看著葉千子在說話表情一直很平靜,但是不知道他內心變成了什麽樣子,也許和他表麵一樣平靜,但也有可能就像他現在手上的青筋一樣,心裏麵早就有了波瀾。

葉千子不知道為什麽,更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從沒有感情的洋娃娃變得有感情了,她不知道自己這麽犧牲自己走向死會變成什麽樣子,也不知道自己這麽犧牲會不會有人覺得心疼,也許這些對於自己來說除了死亡以外不會有任何的改變,可是對於別人來說,那就是翻天覆地地大改變。

“所以……最起碼是為了那個‘別人’,我也要再努力一點。”葉千子在心中給自己加油打氣,她其實也覺得害怕,自己身邊已經走了那麽多的人,如果再繼續下去的話,會不會還會走更多的人,離自己而去,可是如果不繼續下去的話,那麽他們就肯定會被殺掉的。

所以以後或者是現在,葉千子毅然決定了以後,並不是說以後就讓他們消失,是以後她自己一個人會擋下所有的未來,讓其他的人在她的守護之下可以安定地生活著。

“我……”在葉千子強烈的願望之下,她快接近了要瘋狂,當走出仇恨的第一步的時候,“千子——”不知道從那裏傳來的聲音讓她忽然忘記了自己的呼吸。

“千子啊,你為什麽不能好好想想自己呢?你呢?就不想要生活了嗎?就不想要擺脫束縛了嗎?你忘記了冷川為了你有多努力嗎?”這一股聲音不知道是從那裏傳過來的,葉千子的頭聽得發脹,她沒有心思再去管這是誰的聲音,隻是這聲音聽得她很難過,不是指心裏上的難過,是身體上的,感覺身體很痛。

戈朔在一旁看著心急如焚,他從來沒有見過葉千子這幅樣子,就感覺中邪了一樣,美瞳都被她自己給扯了下來,她的頭發又大把大把地被她抓了下來,揮灑在空中就像是白色的銀針一樣。

“冷靜下來,千子。”戈朔還不知道葉千子到底是怎麽了,看得她這麽難過他也慌張了,他看了看梁峰,他還是紋絲不動地現在木偶的身邊。

“我都忘記了,他現在死了對嗎?所以你才會這麽肆無忌憚地在戈朔的身邊,你以前不是討厭他嗎?你不是憎恨他嗎?厭惡他嗎?一直想要逃離她嗎?怎麽了?現在喜歡他了!可是你別忘記了,你曾經是遺忘過你最愛的人的人。”那個聲音像個詛咒一樣在葉千子的身邊圍繞著,她的腳下竄出了許多的細線繞在她的身邊,把她的皮膚勒出了許多細小的痕跡,戈朔這時候被木偶勒住了,動彈不得。

葉千子的嘴唇都被自己咬出了血,可是她還是一句話都不說,她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看著戈朔遠離自己她也沒辦法伸出自己的手,身上的細絲越來越多,身體也越來越痛。

“為什麽你不說話?難道你覺得自己心安理得地接受了現在的生活嗎?niki和冷川,他們為了你都付出了自己的生命,木也還記得嗎?那個嬰兒還記得嗎?還有那個送心髒來的孩子呢?你記得嗎?我想你應該都忘記了,不然你是怎麽接受你現在的生活的?”聲音不間斷,也不給葉千子喘氣的機會,“你是柳下家族的宗家最後一個人,不,也是整個柳下族的最後一個人,你就這樣……”

葉千子聽到這裏的時候忽然頭向上仰著,“夠了啊——”她的身子被勒出了血,也因為這些血忽然一瞬間她清醒了過來,“真的……啊……夠了……”

那個聲音忽然真的停住了,因為說話的那個人,就在和葉千子四目相對,她大吼著,“餘予——”

葉千子聲音落下之後,一個黑影從上麵縱身跳了下來,同一時間捆綁著她的線也消失了,束縛著戈朔的木偶也一瞬間垮掉了,他立馬衝過去摟住她不放。

又一個黑色的影子站在了梁峰的身邊,葉千子迷迷糊糊好不容易清新了過來,她看見戈朔在身旁好像感覺到了一絲絲的安心,她笑著,好像在說自己沒事一樣。

戈朔是來到了葉千子和身邊,但他從未想到她會喊出“餘予”這個名字,他因為看見了那個吻之後便對這個名字即使的敏感,他知道這件事情和餘予絕對脫不了幹係,可就算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也不想提起這個名字。

葉千子突然提起這個名字不可能沒有道理,戈朔看著她一直在看著水晶球,他的心中也有了些答案。

“現在你離我這麽近,又不可能是木偶,我可以很輕易地就看得見你是誰,可是盡管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你這要隱瞞自己是誰嗎?”葉千子大口喘著氣,她連站著的力氣都是依靠著戈朔才能站穩,“不要給我裝,快點扯下你的衣服。”

躲在黑色衣服裏麵的人一點也不猶豫,一撒手扯掉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一張驚世駭俗的臉,因為除掉他原本的臉,居然還有另一張臉,那居然是餘心的樣子。

葉千子一下子就慌了,戈朔也一瞬間慌了,他慌的是餘予居然在和梁峰合作,而她慌的是,餘心在餘予的身邊,她是死人,會把他也害死的。

“為什麽你要這樣做?”葉千子的問題不僅僅是問著餘予,同時還在問餘心,他們兩個現在好像在用一個身體一樣,而這也是更加危險的事情。

不同的臉,他們同樣張開嘴巴,並且用了同一種詭異的表情,異口同聲地說著:“千子,你居然對餘淮見死不救,而且把餘予推到了一邊,身為做媽媽的,我會放過你嗎?(千子,我媽把你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了,為什麽你不救我爸爸?他明明在你為什麽不讓他見我們?)”

這一些好像是餘心死了以後才經過自己的調查知道了的,可是她並沒有調查得完整,她還不知道鬼在人的身邊對人的危害有多大,他們都在誤會她。

“我不會放過你的。”餘予和餘心同時說著,隨後餘心後退了幾步,可是還是可以看見她慘白的臉,還有鮮紅的眼睛和嘴唇。

除了葉千子以外,是沒有人可以看見餘予的,戈朔並不驚訝餘予會和梁峰在一起合作,他忽悠人的方法他是領略過的,想要忽悠他這個剛成年的孩子並不是什麽很難的事情。

“你們兩個還想要做什麽?”戈朔看葉千子已經這麽虛弱了,而他要想辦法逃出去,又要照顧好她,連想都覺得有些吃力,況且她還受傷了。

餘予搖頭,其實他沒有想要殺了葉千子的意思,餘心也沒有這個意思,他們都隻是想要好好的懲罰一下她,然後讓她改嫁,了了自己和餘淮還有餘予的一個心願。

可是梁峰沒有這個意識,當然他也沒有要殺了葉千子的意思,現在也沒有殺了的必要,他想要的隻是錢,還有權利。

“很簡單啊,讓戈朔簽下一個合同,你們就可以走了,我還可以給你們機票,還有許多的錢,你們可以去國外好好生活,絕對不會有人去打擾你們的。”梁峰撒開自己的手說著,他之前就和餘予打好了招呼,如果戈朔簽下了,那麽就一簽下就把他殺了,然後葉千子就是屬於他的,如果沒有簽的話,那麽再另外想辦法。

反正既然暗的不行,那大不了就明搶好了,等有了權利和金錢,沒有什麽是得不到的,不過商人也有很重要的一點——在一起合作愉快。

“你……在報複我?”

葉千子實在是不願意承認這件事情,她會餘予雖說算不上很有感覺,可是因為他是餘予和餘淮的孩子,所以她還是對他比較在意的,最起碼如果現在他要殺了她,那麽她絕對不會反抗,可是因為報複她而起了殺心,然後進入了監牢的話,就太不值得了。

餘心也不會讓自己的兒子進入監獄的,葉千子相信她是一個很好的母親,也是很好的一個朋友,和她在一起會覺得很開心,葉千子不相信她會為了報複付出自己的兒子。

“餘心你知道你繼續在餘予身邊,會給他造成什麽樣的危害嗎?”葉千子很難忍耐有人因為仇恨這種東西而變成了一個瘋子,就比如餘心。

餘予看葉千子覺得恨意,她讓餘淮離開了,現在又要想辦法讓餘心離開嗎?

“你又想要對我說什麽?”餘心從死了以後便很討厭葉千子,“你隻會裝單純,像你的女人還想要對我說什麽?你自己做的還不夠多嗎?你還想要做什麽?說啊!”

葉千子一下子覺得心冷了,她沒想到自己做的事情被餘心扭曲成了這樣,估計看這副樣子她是沒辦法說動餘予或者餘心了,他們都被什麽給洗腦了。

“朔,我們走吧。”葉千子沒心情繼續和他們糾纏下去了,戈朔會擔心那麽多,可是她不會,她一直都是在做自己想做的,沒有任何可以阻擋住她。

梁峰站在一旁一動不動,這件事情和他已經沒有太大的關係,他充其量是覺得無聊,所以加入了他們的這場戲裏,其實他一點興趣都沒有,因為他的目的已經差不多達到了,已經有很多公司打算要跟他合作了。

可餘心不一樣,她不會就這樣放過葉千子的,而餘予也一樣,他不會就這樣放過拆散了自己家庭的人。

“我知道你有可以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的眼睛,也可以聽見別人聽不見的東西,你有這樣的能力,為什麽你不救救餘淮?他沒有請求你救他嗎?你就不會感動嗎?就不能救他嗎?”餘心在大吼著,她的臉都猙獰了,快要被她的嘴撕裂了,她連聲音都變了,像是獅子吼一樣,“你不是可以預知未來嗎?”

這些話戈朔聽不見,可是葉千子都聽見了,而且沒聽見一句心裏都在滴血,她並不是不想就餘淮,也不是沒有被他感動,“愛著你”他說的這三個字就足夠讓她感動很久,可是人鬼殊途,人死不能複生,這都是沒辦法的事情,如果說硬要改變的話,那麽可以改變的那個人一定不是葉千子,而是神。

餘心看葉千子都快要走出去了,她沒有等到她想要聽見的回答,她怒了,“我告訴你,你再走一步,我就殺了你。”

葉千子的心在這一瞬間碎了一地,她沒想到餘心居然會說出這麽殘忍的話,她頓了一秒鍾,餘心笑著,“人類果然還是……”

餘心的話還沒有說完,葉千子又繼續走了,她不是害怕,隻是那時候心碎了,她震驚了而已。

“你想要殺就殺吧。”葉千子一點都不恐懼死亡,她還更希望自己死了,最起碼可以變回以前好看的模樣,“我活著的時候你沒辦法贏過我,我死了以後你就確定你可以?我相信就算餘淮還是鬼,他也不會和你在一起,也不會在你身邊的,你已經變得心狠手辣,根本就不是他起初喜歡的模樣,為什麽都已經變成這樣了你還不肯醒一醒?你不是餘心嗎?你不是喜歡餘淮嗎?你不是這麽多年一直在等他嗎?為什麽啊——”

餘心握緊自己的手,一瞬間衝到了葉千子的身後,她緊盯著她的後腦勺,想開自己的血盆大口,“我不會放過你的,千子。”

“我死了以後就和你們一樣了,而且我會比你更加厲害,到時候你就永遠都見不到餘淮了。”葉千子知道餘心在自己身後,她一樣是一點都不恐懼,“你要知道你在這裏計劃著怎樣報複我,而他在奈何橋那裏一直等著你。”

既然餘心的弱點和堅強都是餘淮,那麽利用他來克製住她也不是不可以,不過葉千子一直很不明白,為什麽餘心死了不去找餘予而是找自己?她是死前看見了什麽還是真的是被仇恨所支配了?

“千子,為什麽你那時候不救他?那次我和他最後一次見麵的時候。”餘心的聲音減弱了很多,她好像有一點點清醒了過來。

葉千子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不救餘淮,也許是因為根本就救不了他,那時候他根本就沒有給她救的機會。

“我因為那次,一直很恨你。”餘心擋在門口,她知道自己沒辦法放下那件事情,說出來或許會好過一些,“為什麽你要眼睜睜看著他離開我,明明你可以看見他的,那時候你可以救他的……”

對於這些問題葉千子早就回答到不想回答了,什麽“明明”,什麽“如果”,所有的假設她都不願意再回答了。

“我是占卜師,不是神。”葉千子從自己的嘴裏冷冷地說出了這幾個字,她想表達自己真的是沒有辦法可以救餘淮,不然她也不會眼睜睜看著他消失。

“可是你卻有神的能力,可是你為什麽不救他?你也知道我們都在等他回來,而且他會我們有多重要你也知道,為什麽……你要這麽做?”餘心又問了一次“為什麽要這麽做”,她難過地閉上眼睛,腦子裏突然浮現了那些記憶,最後的那句話她死都不會忘記。

餘淮是一個不會花言巧語的人,“我愛你”這種話在他的嘴巴裏幾乎是不存在的,而餘心在最後的那時候,聽見這句話,已經是她這輩子莫大的幸福了,不過這種幸福沒有了下文。

……

餘心一睜開眼的時候,葉千子已經走了有一段距離了,就算想要叫也停不下來了,她被戈朔扛著,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也不知道知道,又要怎麽去告訴別人了?

“千子,你怎麽了?”戈朔一路扶著葉千子,他感覺到她好像很不舒服一樣,眼睛中一直閃爍著眼淚,尤其是停在門口的那幾分鍾,她的表情就像是她的呼吸一樣緊繃著,不敢有太大的動作。

葉千子慢慢看見了外麵照射進來的光芒,她用手擋住自己的眼睛,“朔,你說這個世界上的鬼,他們心裏在想什麽?”

“這個世界有鬼嗎?”戈朔一聽見笑了一聲,這種連小孩子都不會再說的話,他沒想到竟然從葉千子的嘴巴裏說了出來。

“嗯,也對呢。”葉千子輕輕歎了一口氣,她朝著光的地方走過去,外麵的世界突然又讓她超生了恐懼感,“沒錯呢,是這樣的。”

葉千子望自己的身後看了看,餘予和餘心都站在後麵一直在看著,他們的眼神很平靜,可是當把這平靜的眼神映入自己眼簾的時候,卻讓人感覺得很不安心。

餘心看見葉千子離開了自己的視線,她又看了一眼餘予,他的身後站著梁峰,最惡心的是他臉上那種幸災樂禍的樣子。

“女人那裏沒有?何必執著於這一個人?”梁峰看似像是鼓勵一樣拍著餘予的肩膀,不過他的表情看起來卻不是那麽一回事,他不管怎麽看,都像是在幸災樂禍。

餘予厭惡地聳聳肩,他甩開梁峰的手,用一種不屑地眼神看著他,“那你幹嘛又執意安然那個女人?嗬。”

這一聲“嗬”讓梁峰想甩自己一巴掌,好把關於安然所有的事情都徹底刪除掉。

“喂,你別忘了千子已經不是你的愛人了,她是仇人!”梁峰朝著餘予大吼著,突然覺得自己的身後有一股寒冷的空氣,他一轉身的時候看見的是沒有盡頭的黑暗,再次轉身的時候餘予已經走遠了。

在餘予拍著自己肩膀的時候,梁峰忽然看見了一個穿著喪服的人在他的身邊轉了一圈,他嚇了一跳,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後來發現隻是錯覺而已,這才安心了。

“最近是……怎麽了……”梁峰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他最近總覺得很累,而且經常晃神,又揉了揉眼睛,餘予已經不在了,他自己一個人在黑暗中,胸悶的厲害,他靠在牆上休息了一會。

“安然……”梁峰揉著自己的眼睛,“這是怎麽了?最近怎麽經常會想起她?”

餘心是鬼,她不僅僅隻在了餘予的身邊,她也每天在梁峰身邊打轉,他的身體也虛耗的差不多了,現在出現虛弱的這種狀況很正常,如果再繼續任由這樣下去的話,那麽後果不用想,他就真的可以看見安然了。

“安然……”梁峰一聲聲喚著,他渾渾沌沌,扶著自己的額頭往後倒去,一不小心觸動了機關,周圍的牆一瞬間都塌陷了下去,而他也一樣躺了下去,背部的那一股疼痛感,還不及他心裏的萬分之一。

……

餘予回到公司以後在埋頭看著文件,別人教的東西總是片麵的,現在他的身邊有餘心在,她會把他教的足夠優秀,然後高傲地向餘淮炫耀著她有多厲害,還有她把兒子教得有多好。

葉千子從出來之後就被媒體包圍住了,她從戈朔回來以後好像自己的世界一瞬間被擴大了,尤其是自己不認識卻認識自己的人一瞬間多了起來,還有的就是麵對相機她淡然了很多。

啊磊在門口做接應,他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葉千子和戈朔送回了車上,開車走的時候又是一路的堵塞,他連問“為什麽”的時間都沒有,一直在專注著開車。

“你怎麽了?”戈朔捏捏了葉千子的臉,她的臉很明顯沒有以前那麽嫩了,好像是蒼老了許多。

“不,沒事。”葉千子擺著手,她失落的眼神刺破了她的謊言。

戈朔把他揉進自己的懷裏,說:“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強迫你什麽,隻是不要太幸苦了好麽?”

隻有現在的戈朔是最溫柔的,隻有等難過的時候他才是最溫柔的,為什麽平常不可以溫柔一點呢?

葉千子也隻是這麽想一想,隨後點了點頭,她看著後視鏡裏,記者們還是窮追不舍,她記者是沒有少見過,可是這麽窮追不舍的記者她倒是沒見過。

“他們是怎麽了?瘋了?”戈朔先把葉千子想要問的問題問了出來。

啊磊的眼睛突然放光,他看一眼後視鏡,然後一個急轉彎,說:“你們都在裏麵呆了一天了,難怪會不知道,是我錯,沒即使通知你們,可是你們手機都打不通,我定位也很難定,剛剛都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那裏,然後又是好不容易才到了那裏接到了你們。”

這麽一大段的廢話,葉千子聽得都快要睡著了,戈朔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別介意,啊磊和啊菜不一樣,啊菜他為人本分,是一就是一,是二就是二,而啊磊有點不一樣,也不是說他不好,隻是有時候他說話很狡猾,像剛剛他就是在表達自己很幸苦,希望可以得到什麽犒勞。

“快說吧。”戈朔點了點頭,隨後丟給了啊磊一個信封,裏麵裝了些錢。

拿到了錢以後啊磊便笑了笑,他現在正在開車,也沒時間解釋那麽多,隨後他從副駕駛的位置上拿了幾張報紙往後丟,說:“你們看看這個就知道了。”

葉千子好奇地接過報紙,戈朔也湊過來看著,報紙上居然寫的是葉千子的身世還有戈朔的身世,另外上麵還寫了葉千子可能就是傳說中的神的後裔。

這也未免太假了,可是為什麽這麽假的東西還有人會去相信?可是看這些記者的這種情況,估計就算別人不相信他們也會說的神之又神。

可是這種事情到底是誰說出來的?葉千子的心髒受到了嚴重的打擊,她看著報紙上麵的字都氣得想要破口打罵,寫報紙上麵還寫了他和死去的餘淮交談過的事情,會寫出這件事情的隻有餘心了,另外有一句偌大的標題——豪門占卜妻和落敗豪門軍人背後隱藏的秘密。

可是餘心為了可以擊垮葉千子居然做出了這種事?而且這種標題又是怎麽回事?不過這明顯就是在針對她和戈朔。

“我調查過了,這是從餘予那裏放出來的消息。”啊磊平淡地說了一句話,一下子把葉千子所有的僥幸都打破了。

葉千子不想再多問,她知道自己沒有聽錯,剛剛啊磊的確是說了這消息是從餘予那裏放出來的,這一瞬間她是真的難過了,這一切根本就是不是餘心所想的那樣,她想過要救餘予的,也有阻止過他離開的——

“餘淮——你不是不希望她死嗎?住手啊——”

“對不起啊,千子。”

……

隻是那時候失敗了而已,可是就算是這樣,餘心怎麽可以讓餘予爆出這樣的事情,這不就等於在把葉千子往火坑裏推嗎?

“餘心,你為什麽要這麽做?”葉千子握著水晶球的手都在顫抖,她到處尋找著餘心的氣息,有很多的問題和話她都必須要問清楚,她不可能會無緣無故地挨了這麽大一個巴掌。

可是葉千子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餘心的氣息,她心一急,推開車門跳進了旁邊的草叢裏麵,隨後爬起來,繞過了記者的包圍群,她站起來大步地奔跑著,還一邊尋找著餘心的氣息。

“為什麽你要這樣做?”葉千子跑著眼淚不停落下,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難過,“你難道不知道那些事情對我多重要嗎?我的母親,我的家族,還有我的能力,還有餘淮也是,你全部都知道,為什麽你還要全部都重新壓在我身上?”

那些報紙上麵的事情一被人看見,那麽葉千子就會成為這個社會的焦點,他說的所有事情都會帶有“神”的色彩,還有很多人本來就迷信,然後這個世界就會徹底墮落下去,每個人都會渴望知道自己的未來,可是……

未來……是不可以隨意改變的……

“千子,停下來啊。”戈朔從後麵撲了上去,把葉千子撲倒在了地上,他大口喘氣著,“千子,冷靜下來啊——”

“啊——”葉千子從水晶球裏看見木也的心髒忽然淚如雨下,“對不起啊——”她大哭著,被戈朔吻住了自己的唇,她一動不動,發現自己原來一點都不堅強,她根本就沒辦法承受那麽多的事情,她甚至覺得那些事情好像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

葉千子一點都不相信,報紙上寫的冷川是餘淮殺的,還有niki根本就沒有死,她不知道餘心到底知道多少事,除掉每個人的身世,她還調查到了什麽?到底有什麽是隱瞞的,是不知道的?

“朔……”葉千子這次是真的在不安了,報紙上連戈朔的事情都爆出來了,那麽接下來,還有什麽是餘心要做的?

越想,心裏就越覺得很害怕。

都說女人是最恐怖的,那麽成為鬼的女人是不是會更恐怖呢?答案是,是的。

那些消息肯定是餘心放出來的沒錯,至於是為什麽,第一,應該是她在警告著他們不可以爆出在倉庫看見的事情,第二,是想讓他們的事情,掩蓋掉葬禮的那件事情。

不得不說餘心是一個出色的企業家,也是一個優秀的預謀家,她有這樣的頭腦,也難怪她一個人就可以管理好一整個公司。

可是餘心的目的還不僅僅隻有這些,一個能力越強的人,那麽她想要做的事情,在她的眼裏就會越加的簡單。

“媽,你要去哪?”餘予剛剛從文件堆裏麵爬出來,他最近要處理的事情越來越多,而且一遍要處理著葉千子的事情,還要一遍管理公司的事情,每次醒來都覺得更加的困,就像是睡了和沒睡一樣。

餘心披上了餘淮的披風站在暗處,餘予可以很清楚地看見她。

“我想去找找冷川。”餘心不敢轉過自己的身,因為那張臉不是人類可以承受的範圍,她腐爛的臉,比餘淮腐爛的成都更加恐怖,弄得她隻能一直呆在暗處。

不過想想也是,“鬼”原本這就是一個虛構的東西,可以存在就已經是天大的奇跡了,又怎麽可能有鬼會出現在光天化日之下。

“哦。”餘予說完了之後又趴在了桌子上麵,他指了指外麵的那個地方,因為這時候電話響了,他連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他打來的。

餘心也懶得去管了,這麽一點事情讓餘淮自己去處理,這些事情也是她自己不能教的,非要他自己去體驗然後要讓他得到鍛煉,以後麵對這樣的事情才可以遊刃有餘。

“你自己處理吧,我要出去了。”餘心和餘予的交談還是和以前一樣,她有時候不看見自己的臉都不敢相信自己死了,偶爾就算是看見了自己的臉,也不敢相信自己死了。

餘心每次想到這件事情都會滿臉的鬱豫,她從來都不會在餘淮的麵前說起這些事情,每次都是內心想著,想久了會覺得難過,或者是突然思念著很多的事情。

“你會一直以這樣的樣子陪伴在我身邊嗎?同我一起死去。”餘予雖然一開始也很不敢相信,可是他現在也慢慢接受了,但是卻又有很多的顧慮。

“什麽?”餘予忽然愣住了,她沒想到餘予也會考慮這麽多的事情,她記得曾經的他從來都不會顧慮那麽多,從來都是想到什麽就會去做什麽,突然看見這個樣子的他,好像突然一瞬間覺得他長大了,又突然一瞬間不希望他長大。

餘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看著餘心這麽久沒回答,自己有些心虛了,“原來不會啊?會和爸爸一樣……”

這句話連“對嗎”這種語氣詞都沒有,餘予好像是確定了一樣,他從黑暗中看見了一絲絲黑影,他不知道葉千子看見餘淮的時候,會是什麽樣子,是不是也是這種樣子?

“你知道嗎?”餘予從椅子上走了出來,他朝著餘心走過去,漸漸聞到了一股惡臭味,不過他一點也不厭惡,“我突然記了起來,以前我在戈朔的別墅裏的時候,我也看見過這樣的一個黑影,我以為他是梁峰的人,來加害戈朔的,我那時候隻是覺得這個身影很特別,給了我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那時候我從來都沒有想過那是爸爸,可是這次看見你的時候,我突然覺得……那就是……他……”

餘心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她搖頭,又在點頭,然後在餘予撲向自己的時候,一瞬間消失了。

這麽久以來,餘予都沒有擁抱過餘心,他這次難得想擁抱一次,她突然消失了。

“路上小心。”餘予對著空氣說著,隨後又坐在了辦公桌前麵,他現在失去了兩個摯愛,又要一個人堅持著,他不敢相信餘心以前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養著自己,那需要多幸苦,和多堅強的很內心。

餘心其實還沒有走,她看見餘予變成這樣之後,又更加舍不得走了,可是她又不得不走,她一聲歎息,從窗戶下麵跳了下去。

按照平常人的身子跳下去的話,肯定已經摔成肉醬了,可是餘心卻隻是很安穩地落下了地,什麽事情都沒有,她披著黑色的披風在人群之中穿梭著,人們都厭惡她身上的味道還有她奇怪的裝束,都不自覺地遠離了她的身邊,不過這樣更好,她還不希望靠近人群,這些人類的心裏的聲音她都可以聽見,真是因為聽見了,所以會覺得他們每一個人都很虛偽。

肮髒而又恐怖的人類,餘心也曾和他們一樣,肮髒而又恐怖,現在是醜陋又恐怖。

對於餘心來說,走在陽光下麵就是一種刺激,因為她沒有影子,隻要一離開人群,別人發現她沒有影子便會議論紛紛,而她的身份也瞞不住了,就在人群擁擠的人行道之中,她那麽慶幸這裏有這麽多的人,他們都是匆匆忙忙,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注意到她,同樣擁擠的人群也讓所有人的影子都顯得微乎其微,根本沒人會注意到。

“餘心,告訴我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告訴我!”

“我根本就不是不想救餘淮,你知道我如果可以救絕對不會放棄他的。”

“你真的誤會我太多了。”

……

在過馬路的時候,餘心站在陰處猶豫了,她聽見了葉千子一直在找著自己,她一直都在發瘋一樣……

“做的太過分了嗎?對不起……”這種歉意在餘心的心頭一閃而過,她一走進陽光下,發現自己沒有影子,又後退了一步,她看著身邊的人匆匆走過,她又一次深刻地感覺到了自己已經不是人類了,可又覺得難過,“既然都不是人類了,為什麽還會有人類的感情包袱?”

餘心玩的差不多了,她一個轉身忽然消失了,這簡直就比魔術還要更加神奇,可是這個世界的人全部都太忙碌了,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這個世界其實還有很多美麗和神奇的事情,隻是他們都缺少了可以發現的眼睛。

“餘心,我知道你不是一個壞的人,可是你這麽做到底是為了什麽?”

這是餘心最後一次聽見葉千子的聲音,隨後她便再沒有聽過了,耳邊消失了她的聲音還覺得安靜了很多,她有時候真的很吵,就像個麻雀一樣,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為了……”餘心閉著眼睛歎了口氣,她一抬頭,看見一片金色的花田,突然又笑了,把剛才的情緒全部都拋開了,她扯緊披風,往裏麵走去。

這花田裏種的都是向日葵,這種花朝著太陽開放,餘心以前很喜歡這種花,因為她覺得朝著太陽的花一定很溫暖,而且它居然敢麵對太陽,也一定很堅強,她一直記得,向日葵的花語是“沉默的愛”。

看見這一眼望不到變的向日葵,餘心忍不住多停留了一會,這裏是郊區,很安靜,風從身上略過都像是被雨清洗了一樣速度,她記得曾經第一次看見向日葵的時候是和餘淮一起,他那時候還說了一個故事——

“餘心,關於向日葵,曾有一個淒美的希臘神話傳說。克呂提厄(clytie)是一位海洋女神。她曾是太陽神赫利俄斯(helius)的情人,但後來赫利俄斯又愛上波斯(persia)公主琉科托厄(leucothoe)。妒火中燒的克呂提厄向波斯王俄耳卡摩斯(orchamus)告發了琉科托厄與赫利俄斯的關係。俄耳卡摩斯下令將不貞的女兒活埋。赫利俄斯得知此事後,徹底斷絕了與克呂提厄的來往。癡情的克呂提厄一連數天不吃不喝,凝望著赫利俄斯駕駛太陽車東升西落,日漸憔悴,最終化為一株向陽花。”

……

到時餘心二十歲出頭,她聽見這麽美的故事不禁感動落淚,她那時候問,“向陽花是向日葵嗎?”而那時候餘淮的回答是,“是你。”隨後他把她擁進自己的懷裏。

“淮。”餘心輕輕觸碰了花的花瓣,突然一瞬間花瓣變成了暗黃色,嚇得她縮開自己的手,隨後發現自己的腳邊有個身影,她立馬站到了花叢之中,背對著影子隨後往嘴巴裏丟了一顆圓形的東西,那是嬰兒的心髒的血,可以讓她維持人的模樣。

那個影子停住了,他一看這個人披著一件黑色的披風,可身子看起來又有一種特別的氣質,他輕聲一笑,“你喜歡向日葵嗎?”

餘心暗喜他還沒有發現自己是誰,恢複麵容還需要一點點的時間,她來的時候還沒有想到會這麽快就遇見他,為了拖延時間,她隻好先點了點頭。

“那你知道向日葵的傳說嗎?”他繼續問著,聲音溫柔而美好,感覺起來就像這周圍的向日葵一樣。

臉還沒有完全恢複,而且餘心身上的味道還沒有散去,她為了繼續拖延時間,又搖頭。

“想要聽嗎?”他聽起來好像在笑一樣,餘心點頭,她心中的暗喜突然消失了,他繼續說,“那我告訴你吧。”

他“咳——咳——”了一聲清清嗓子,溫柔的聲音隨後在餘心的耳邊回響著,“向日葵是俄羅斯國花。前蘇聯人民熱愛向日葵,並將它定為國花。現在俄羅斯把國花仍定為向日葵‘更無柳絮因風起,惟有葵花向日傾’。向日葵,向往光明之花,合人帶來美好希望之花,它全身是寶,把自己無私地奉獻給人類。關於向日葵,曆史上有一美妙傳說。”

那段類似於前言的話說的太仔細了,不過餘心也算是長知識了,她每年都在企業與企業之間忙碌,根本就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去了解這些東西。

餘心點了點頭,吸收了剛剛他說的那些,隨後他又繼續說,這次終於是正文了,“古代有一位農夫女兒名叫明姑,她憨厚老實,長得俊俏,卻被後娘’女霸王’視為眼中釘,受到百般淩辱虐待。一次,因一件小事,頂撞了後娘一句,惹怒了後娘,使用皮鞭抽打她,可一下失手打到了前來勸解的親生女兒身上,這時後娘又氣又恨,夜裏趁明姑娘熟睡之際挖掉了她的眼睛。明姑疼痛難忍,破門出逃,不久死去,死後在她墳上開著一盤鮮麗的黃花,終日麵向陽光,它就是向日葵。表示明姑向往光明,厭惡黑暗之意,這傳說激勵人們痛恨暴、黑暗,追求光明。這向日葵便繁衍至今。”

這麽一個傳說餘心從來都沒有聽過,和餘淮說的完全就不一樣,她還是更加相信自己愛的人說的,“冷川,你騙人!”

餘心一激動,忽然轉過身去,看見一張幹枯的臉,左邊顴骨上還有一道淺淺的傷吧,身上穿的是寬鬆又醜陋而且很薄的農民的衣服,頭上有一頂黃色的草帽,要不是他的聲音辨實度太高了,估計她也不知道麵前站著的這個人是誰。

他的影子被冬日的陽光拉的很長,他的帽子被風吹得落在了地上,“不好意思,我不叫冷川,而且我剛剛也沒有騙你,這的確是向日葵的傳說,你可以一直往左邊走,那裏有一塊牌子,上麵就寫著這個傳說。”他說完彎腰撿起地上的帽子,拍拍上麵的灰塵又重新戴回自己的頭上,“小姐,這裏不適合適合您,還是快回去吧。”

“騙人……”餘心根本就不用走到那裏去她就可以知道牌子上麵寫了什麽,就算真的寫了那個故事又怎麽樣,她相信的始終是餘淮說的那個故事。

他根本就不理會餘心,弄了弄自己的帽子隨後拖著破的棉鞋往花田的深處走去,他像個老人一樣,走路的時候把手擺在後麵,走路時還發出了很難聽的聲音。

“冷川——”餘心在他的身後大吼著,可是他連頭也不會地走著,如果她現在還是一個人類的話,那麽她肯定會以為自己認錯了,不過可惜的是她現在不是人類,憑借著氣味她可以很容易就確定一個人。

“分家的詛咒你忘記了嗎?你會被燒死的,而且你忘記了葉千子嗎?”餘心不相信那個人不是冷川,她大吼著,聲音在向日葵中穿梭著。

聲音直接竄進了他的胸口,他閉著眼睛繼續往前有些,剛一睜開眼,他看見了餘心鬼魅笑著的臉,他嚇得突然後退了一步,看見她沒有影子之後,他又往後退了一步。

餘心也知道他發現了自己沒有影子,不過發現是遲早的事情,再說在他的麵前根本就不需要隱瞞,好像葉千子他們都知道了,在多他一個知道的不多,少他一個也不少,這個不礙事。

“怎麽樣?看見我不開心?”餘心嘻嘻笑著,她臉上的那層人起都快被她的笑容給撕破了。

“看見你沒有影子而已,你不去找餘予?”冷川好像沒有想要再繼續掩飾自己的意思了,他也知道自己身上的詛咒不可能會消除的,就算逃出來了有一天也是要回去的。

命運會把這一切都安排的很妥妥當當,人類隻有按照命運的軌跡走,它根本就不會給你選擇或喘息的時間,在它的眼裏,整個世界,或者說整個宇宙,都隻不過是它手心中的玩具罷了。

餘心笑著用手撥開了冷川的衣服,看見他那個印記捂著嘴笑了,“哎喲,這不真的就是冷川嗎?為什麽剛剛不承認呢?莫非是害怕見到我?還是害怕見到鬼?”

“鬼”這個字讓冷川打了一個抖,他又往後退著,倒吸了一口涼氣。

“別怕我啊,千子她都不怕,你怕什麽?”餘心接著要露出自己來這裏的真實目的了,她趴在冷川的胸口上,抬頭看著他,用手從他的額頭滑了下來,“你知道千子的頭發已經白了一半了嗎?而且她還和梁峰對上了,估計十幾億的人都知道千子和戈朔的身世了,還有你沒有死的消息,當然這些也都是我說的。”

冷川以前從來都沒有仔細觀察過餘心,隻覺得她有些地方很奇怪,是一個可憐的人,但她很堅強,沒想到她死了以後還要賴在葉千子的身邊,而且鬧出了這種事情。

“你怎麽可以這麽做?”冷川氣的想要抓住餘心,可是他一身手過去直接從她的脖子中穿了過去,“你不知道可是我知道,千子她不喜歡別人說起這些事情,而且她一次性承受不了這麽多。”

葉千子怎麽樣餘心才不會去管,她笑著,“我就是知道所以才這麽做的,不過你還是考慮一下吧,葉千子現在可以說是危在旦夕,而且她知道你沒有死,可能會找你的,你是願意自己出現,還是等她來找你?或者去參加她的葬禮,這就隨便你了。”

“我都可以找到你,那麽葉千子找到你隻是時間問題了。”餘心說著,隨後躺在了向日葵上麵。

這根本就是在逼迫冷川出現,不過這也是餘心的下一步計劃。

看來也離終點不遠了。

冷川離開了葉千子身邊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他望著天空的遠處,一片雪白的痕跡好像緩緩在往這邊走著,好像會帶來一場大雪,那場大雪又會不會帶來一場災難?或者它帶來的是一場大雨?

不管是雪或者是雨,他們會不會讓這個世界的時間停止呢?會不會洗幹淨疲憊的心髒,然後還所有人一個微笑?會不會把一切都變得不一樣,好的越來越好,壞的變成了好的?會不會……把自己帶回葉千子的身邊……

餘心剛剛停止自己的話,她看著冷川,用手在他的眼睛前麵揮了揮,然後歎了口氣,什麽都沒有說。

“所有的事情我都告訴你了,現在你要回去了,冷川。”餘心在剛剛的時候把冷川離開之後的所有的事情都說了一遍,包括餘淮的事情也告訴了他,還有一些事情,是隻有他可以知道的事情,而別人不可以知道的事情,她在考慮自己要不要說,如果說了會有什麽樣的後果,她又可不可以承擔?

太陽照在餘心的身上她感覺到自己很不舒服了,她摟著自己的肩膀,那滴血的效果就快要消失了,她扯下自己的披風,大概是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模樣。

“沒關係,我可以看的。”冷川用手把披風又重新披在了餘心的身上,他的溫柔從來都沒有變過,麵對任何人都是同樣溫柔的,他這一點總會讓別人很喜歡。

餘心聽見冷川這麽說著也就沒有再繼續勉強自己了,她披上了披風,抬頭的時候眼角已經開始顯現出腐爛的樣子了,還有白色的蛆從裏麵爬著,他看著外表這麽驚豔的皮下麵,很難想象的到裏麵究竟是一副什麽樣子。

“我還有事情想要說。”餘心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可是她又是一種迫切想要說的動作,她心裏的矛盾完全沒有一點點掩飾。

“沒關係,說吧。”冷川摘下自己的帽子戴在餘心的頭上,又摸了摸她的頭,“沒關係的,說吧。”

餘心像個孩子一樣被摸著,她抬頭的時候看見冷川的笑容,還有他身後的陽光,她又把頭低下去了,後門的十分鍾裏她都保持著這個樣子,沒有再開口說過話。

“我呢……”冷川坐在向日葵的旁邊,跟隨著風的方向搖擺著自己的身子,一副悠閑自在的樣子,看得讓人癡迷,“是自己逃出來的,我以為我什麽都可以承受的住,可是我真的受不了牢裏麵的那種折磨,而且千子在梁峰的身邊那麽努力,每一次我看見她,她都衰老了很多,而她每次看見我,都笑的很燦爛,她就像是不會難過一樣。”

突然聽見冷川說出這樣的話,餘心聽得有些蒙,她更不想開口說話了。

“可是就是這樣的千子,隻要她難過起來,就會特別讓人心疼,特別……特別……”冷川住在這裏這麽久,從來都沒有忘記過葉千子,不過腦子越想念她,到頭來自己就會越難過,“特別讓人心疼。”

冷川隨後回憶起了自己到這裏來的經過——

那天冷川從監獄裏逃了出來,昏迷在了這片花田的外麵,救自己的是餘淮,他說,“對不起,但是我不是故意要這麽做的,不過我又不得不這麽做,千子她必須需要水晶球不可。”

這時候冷川才醒了過來,他太了解葉千子了,他知道他進了監獄以後她肯定會自暴自棄,一定會毀了水晶球和塔羅牌,他是分家的,但因為從小就在柳下葉惠的身邊,多少還是會一點點占卜,於是他把水晶球和塔羅牌都偷了過來,他沒辦法使用水晶球,可是塔羅牌他會,他也知道了未來的一點點信息,他知道餘淮就是“鬼”。

冷川聽了餘淮的計劃,他說:“我隻是想要見餘心,我想跟她好好告別,所以我才會想要利用千子,我不是故意要這麽做,我也知道這樣餘心很有可能會被我傷害,可是梁峰在我墓上弄的東西也在虛耗掉我所剩下的時間,我的時間不多了,我什麽都知道,可是我真的是沒辦法,千子不一定會原諒我,可是冷川,你一定要原諒我……”

聽餘淮這麽說,好像他有很多的無可奈何,冷川一點都沒有表現出驚訝或者是憤怒的表情,他看見過那麽多人,他早就知道了人類的自私,包括他自己的自私,不然他又怎麽會一個人逃走,也許不是他救了自己,他早就死在這裏了。

“我花了十幾年才找到了這裏。冷川,以後你可以住在這裏。”餘淮說完了那些事情,又開始安排著冷川的事情,“這些向日葵四季都不會凋零的,因為我原本的家族,他們所有人的骨灰,全部都灑在了這裏,我的骨灰以後也會撒在這裏,餘心的也會,餘予的也會,……這裏對於我們來說很重要……也很……”

餘淮找不到形容詞來形容這裏,可是也看得出來他有多在乎這裏,現在他讓冷川住在這裏,他又有多覺得對不起他。

“我知道的,這裏對你有多重要。”冷川笑著點了點頭,其實這時他心裏就已經想要回去葉千子身邊了,不過逃兵都逃出城了,再回去估計等著他的是亂箭穿心吧。

“冷川,如果你想要回去的話,那也不要回去好嗎?”餘淮這麽說是想斷了冷川的心思,“千子她的能力總有一天會害死她,也許你也會死,可是如果你在這裏的話,或許就不一樣了。”

這話說的奇怪,冷川一下子就不懂了,難道在這裏就不會死嗎?

“也許在這裏你就不會死了,你要相信我,我也說不出什麽所以然……”餘淮雙手交叉在一起,眉頭皺著,“其實‘鬼’本來是真的不存在的,可是呢,這塊地方不一樣,這塊地方曾經是戰場,聽說有一個神仙死在這裏過,那時候閻王為了找一個同樣地府的地方,就把這個地方改成了地府的大門,所以你住在這裏說不定就不會死了,因為你已經在地府裏了,而我估計就是因為家族的骨灰都灑在這裏,從祖輩就開始和地府打交道,所以我才會變成這樣。”

這一聽又是喜歡神乎其神的話,冷川還不得不去相信,他曾經以為柳下葉慧和葉千子就夠神奇了,沒有想到還有更加神奇的事情,他是時候找個時間重新整理自己的世界觀了。

“我們可以試一試,讓你不死。”餘淮鄭重其事地說著,他咽了口唾沫,“而千子呢,她必須送戈朔到那個最高的位置上,這是她的使命,也是她現在想做並且正在做的事情。”

餘淮就好像在變相說冷川是葉千子的絆腳石也一樣,也再說他在妨礙她做事情。

那麽既然自己都變成障礙了,那還待著有什麽意思?

冷川點了頭,欣然接受了這個地方,在這裏他比任何人都要安靜,一天可以不開口說一句話,麵對著麵前的向日葵,他也可以哭或者笑,不知不覺變成了習慣,可當他想要分享什麽的時候,那種孤獨的感覺就會纏繞在身上,這種疼痛的折磨,不比在牢裏要輕。

一個人在這裏的日子,冷川學會了如何一個人。他知道這些向日葵不需要人照顧,可他還是會給它們澆水或者清理蟲子;他在下雨的天氣裏,給自己做了一副象棋,好用來打發下雨的時間;刮風的日子裏,又給迷路的貓咪建了一個窩,後來太陽出來了,它離開以後就沒有再回來,那個窩被後來更大的風帶走了……

還有許多許多,冷川都是一個人在這裏度過的,他很不明白為什麽這麽久以來,他的身上卻沒有黴菌。

……

餘心聽完了冷川說的這些事情,她腐爛的心髒也再被刺痛著。

“冷川,雖然餘淮讓你別離開這裏,可是你還是快去到千子身邊好麽?”餘心來這裏的目的就是無論如何都要讓冷川回去,“我的時間也不多了,冷川……”

“為什麽?”冷川聽見後麵的話突然抬頭了,他看見一張隻剩下黑色腐肉的臉,五官都很清晰,也看不見傷痕,就是腐爛的太嚴重了。

餘心故意掩飾了一下自己的臉,她深吸了一口氣,笑的時候比以前更加恐怖,“我呢,真的很放不下那些孩子……”

突然聽見了餘心這麽溫柔的聲音,冷川不禁愣了幾秒鍾,要不是在這同一時間下起了小雨,也許他還是會忘記呼吸,並且可以更加清楚地看見餘心臉上的眼淚。

“我原本就應該死了,死了就死了,不應該出現的。”餘心躲在一頓向日葵的身邊,揚起自己的披風,為身旁的向日葵擋住雨,“可是淮他做了那麽多,我也不能示弱啊,消失之前,我也最起碼要讓那些孩子可以適應這個社會。”

餘心苦笑著,她所要隱瞞的就是這件事情,她遮擋的那朵向日葵,就是餘淮骨灰灑在的向日葵上。

“他們一定會生活的很好的。”冷川一直是所有事情的旁觀者,他聽見餘心做的那些事情不覺得氣憤的原因是他看出了事情中的端倪,不管是酒店的事情也好,或者是媒體的事情也好,餘心不管做什麽,都好像是在無意中放過了葉千子一馬,並沒有真的對她趕盡殺絕。

比如在酒店裏,餘心完全可以殺了葉千子,誰也不知道是她做的,又比如媒體那邊,她大可可以說更加多的事情,可她隻說了她和戈朔的身世,而且餘心還故意解開了葉千子一直以來都不接的疑惑。

冷川聽完事情以後就覺得餘心不過是在鍛煉他們罷了,並不是有心要去為難他們,還有一點就是她在幫助他們擊垮梁峰,連她都在暗中幫戈朔坐上那個總裁的位置。

“我也是這麽希望的,所以我才處處刁難他們,我並不是真的想要他們死……”餘心的哭聲融入到了她說話的聲音裏,“可是每一次看見千子難過的樣子,還有她疼痛的樣子,她哭的傷心樣子,她努力掙紮的樣子,她苦笑的樣子……”

餘心每說一次“樣子”,冷川的心裏都會浮現出了葉千子相對應的表情,他想或許現在的他們,感受是一模一樣。

“我的心都會比她更加更難過,比她更加疼痛,比她哭的更加傷心,比她更加努力掙紮,比她笑和更加苦……”這句話冷川和餘心是同事說出來的,他知道這一刻的感受他們一定是一樣的。

“因為……因為……”餘心蹲在地上,眼睛一直看著那朵向日葵,“她是老師的女兒,就像我的女兒一樣,她那麽……”

在餘心的心裏,已經沒有任何詞語可以形容葉千子了。

“冷川,你可以回去嗎?”餘心用手弄著向日葵的花瓣,她為它擋住了雨水,卻讓自己的眼淚代替了原本的雨水,滴落在了它的花瓣上。

其實到剛剛為止,冷川就已經妥協了;其實從很早開始,冷川就想要回去了……餘心的出現,剛好給了他一個回去的理由。

“我回去了,那你呢?”冷川想拍著餘心的背,可反應到剛剛自己想要抓住她的領子的時候落空了,這次他就不想拍下去了。

餘心站起來,她的腳消失在了空中,“我這個壞人也做的差不多了,我該走了。”她笑著,身體慢慢的像要散了一樣,“但是千萬不要告訴千子知道嗎?餘予他也很難過,他如果知道我在利用他騙千子的話,肯定會難過的。”

“嗯。”冷川知道餘心要走了,她的身子已經快要被風吹散了。

“接下來還有最後一個考驗,就靠你來幫我收尾了。”餘心話音一落,又是一陣風過,把她吹散了。

“我?”

……

餘心消失了以後冷川站在雨中一天一夜,他不知道在繼餘心和餘淮出現以後,葉千子會不會把他也理解成了是來報複她的鬼,她最後的那個考驗,他也不知道這指的是什麽。

可是一想想餘心做的那些事情,這段日子裏最難過的應該是她才對,她利用自己的兒子對葉千子的感情去欺騙他幫助自己完成自己的計劃,又擠壓著他,強迫他去管理公司的事情,然後又要麵對自己老師的女兒,看著她痛苦不堪,還要麵對自己最討厭的梁峰,並且還得笑嘻嘻的和他合作。

冷川這麽一想心都在顫抖,根本就不知道餘心這是怎麽做到的,她的心髒是有多強,可以承受這麽多的事情。

如果是換做冷川自己的話,或許他根本就做不到那麽多。

餘心的心願應該就是這些,現在她的心願都完成了,要全身而退了,然後這個重擔又落在了冷川的身上,他能不能完成,要完成的是什麽,他都不知道。

“我知道了,餘心。”冷川在花田中走著,他不知道離別的時候要怎麽打招呼。

走到門口的時候冷川停了下來,他轉身看著身後的花田,這個地方不知道曾經經過了多少的掙紮,才開得這麽美麗。

“我走了……”冷川還是不會告別,他轉身大步走著,記憶中他一直都是這樣誇著大步,每一步都是朝著葉千子所在的方向,如今停下來了的腳步,又要重新在新的路上印下新的腳印。

“等我。”

……

一直走在前麵的葉千子,從來都沒有感覺到冷川每一次靠近都在靠近自己,也不知道他每一次靠近自己都是經過了怎樣的驚險,她隻是自顧自地地走在前麵。

這次在報紙上看見了冷川沒有死的消息,葉千子一直都在用水晶球看著他在哪裏,可也許也是因為心太急的原因,她的身體支撐不住了,大腦停止了工作,她昏迷了過去。

從上車葉千子看完了報紙,然後她用手碰了水晶球,沒多久她就昏迷了,在這之後一直是戈朔守在她的身邊。

啊磊的車後來被梁峰的人攔了下來,戈朔一個人要想辦法逃,又要照顧葉千子,啊磊的身手不如梁峰派來的人,又要照看著他,實在是做不到,他毅然決定了照顧葉千子為優先,然後被抓到了公司。

梁峰說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要抓來戈朔,隻是餘予是這麽說的,而這時候他也在辦公室裏麵,戈朔和葉千子同樣在這裏麵。

“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麽?”戈朔實在是耐不住了,他想要帶葉千子去醫院。

“聽我的就對了,等著。”餘予按住戈朔,在幾個小時之前,餘心打開了短信,讓他這麽做,而他完全相信餘心說的話。

梁峰還是一副旁觀的樣子,對於這件事情管都不管。

啊磊被繩子綁得和毛毛蟲一樣,甚至比毛毛蟲更慘,他連動都不能動。

“千子……”戈朔不管那麽多,他一直都在葉千子的身邊,看著她緊閉的眼睛,他發現她的臉上都已經出現蛻皮的地方了,“千子……再等一會就好了……”

漫長的等待沒有讓葉千子醒過來,她一直都是緊閉著眼睛,好像也在陪著這裏的所有人一起等待一樣。

到底要等多久誰也不知道,隻是餘心說過要一直在這裏等著,餘予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心中隱隱感覺到了一絲的不安,他四處看著都沒辦法看見餘心的影子,“她會不會……不回來了……”

死而複生的餘心,也許說出去別人隻會覺得餘予在撒謊而已,他凝視著葉千子,“也許她不會回來了……”

空氣裏麵的沉悶,幾個人都懷著自己的心事若有所思,葉千子我胸前的水晶球裏麵的那顆心髒漸漸變成了紅色,微微跳動著。

“千子,快醒醒,已經天亮了呢。”

葉千子在夢中好像聽見了一種聲音,她一直都在呼喚著自己,“千子啊,天亮了呢。”

“天亮……了?”葉千子迷迷糊糊地睜開自己的眼睛,她看見陽光透過鏡子灑下了一層薄薄的光輝,上麵有一張可人的臉,一開始好像就是她在說話。

“太好了,以後就拜托你了……”那張可人的臉突然笑著,隨後消失在了太陽的光芒之中。

在消失的那一瞬間裏,葉千子反應了過來,那張臉就是餘心。

“餘心——”葉千子挺直著身子忽然坐了起來,隨後她看見的是許多人茫然的目光,她反應到好像是自己的錯覺,一瞬間頭又在疼著,她搖了搖頭,努力讓自己打起精神來,拍了拍自己的臉,隨後發現周圍的氣氛好像有一點不對勁。

“太好了,千子。”戈朔一把把葉千子摟進自己的懷裏麵,他在她的脖子後麵輕輕咬了一口,“以後不許再這樣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餘予和戈朔接觸的還不是很多,他看見這麽葉千子和他這麽親昵的樣子,心裏更加不舒服了。

“千子……”餘予心裏還是擔心餘心,他知道現在說話可能有一點不好,可是他還是想問,“你可以告訴我餘心的下落嗎?”

在別人眼裏餘心是早就死了的人,可是在餘予和葉千子的眼裏,他們都知道,餘心並不是真正的死了,她還是存在的,而且她還可以預知未來,她會占卜,所以這個忙也就隻有她可以幫了。

葉千子被戈朔那麽一個擁抱抱的都快要忘記了,現在聽見餘予這麽一說,她也忽然反應了過來,她從很早的時候就已經感覺不到餘心的氣息了,剛剛在夢裏那麽一會聽見她說的話,多少都覺得心裏有些不舒服。

“餘心……她……”水晶球裏麵一點點動靜都沒有,葉千子不足道餘心是怎麽了,就算是現在,她也沒有感覺到她的氣息。

這一般不可能會發現這種狀況,這是怎麽回事?

“我接到了短信,餘心讓我把你們召集在這裏,然後誰都不許動,一直等著。”餘予小聲地在葉千子的耳朵旁邊說著,連戈朔都沒有聽見他的聲音,因為如果這句話讓他們都聽見了的話,也許很快就會有一輛救護車開到這裏,然後把兩個人都拉去做神經檢查。

葉千子還在琢磨著這句話,水晶球裏麵的心髒不知道為什麽好像在不安一樣,一直跳動著,她剛剛想用手去觸摸,身子猛然不知道怎麽了向前傾著,“砰——”耳邊一陣巨響,所有人突然都警惕了起來。

“這是怎麽回事?”葉千子看水晶球裏麵無數的紅點,這些點全部都是炸彈,“誰放的這麽多炸彈?”

炸彈?所有人都一臉的迷茫,怎麽可能會有人在這裏放置炸彈?

“光這個辦公室裏麵就有上百個炸彈,是誰做的?”葉千子並不懷疑這裏麵的任何一個人,她隻是想要知道他們知不知道是誰做的。

在這裏麵有葉千子自己、餘予、戈朔、啊磊、梁峰……就隻有這些了,先用排除法,先是葉千子自己,自己做的事情最清楚了,葉千子很清楚自己沒有做過這件事情,而且她完全沒有必要要這麽做,這麽做對她沒有任何的好處;然後是餘予,他雖然憎恨梁峰,他有動機這麽做,但是他完全沒有這個能力,不然他不會等到現在;隨後是戈朔,他也憎恨梁峰,不過他想要坐上總裁的為止,不可能自己又會毀了這個位置;再之後就是啊磊,他沒這個膽子這麽做,而且既然戈朔排除了,那麽他也會一起排除,因為他們是一夥的;最後就隻剩下梁峰了,他更加不可能,他不可能會炸了自己的公司……

那麽究竟是誰?有這麽大的能耐,而且有這麽大的膽子,居然敢做這樣的事情?

訶若夢?不,她還在醫院裏,估計她現在動都不敢亂動,孩子應該就是最近出生了。那麽是啊菜?更加不可能,他是一個死板的人,戈朔讓他照顧訶若夢,他絕對不敢做出這麽大的事情。或者說是梁峰的仇人?這好像說得通,不過仔細想想就會覺得不可能了,因為沒人有這樣的能力。

葉千子的腦子一片混亂,她不知道下一次爆炸會是什麽時候,爆炸的地方是那裏,她隻能先想出是誰這麽做的,然後按照他做事的性格和脾氣來分析這件事情會有怎麽樣的漏洞。

這樣一個一個排除根本就太花時間了,葉千子決定逆向思維,首先先想到底是誰有這樣的能力……

想來想去葉千子都想不到一個合適的人,她一臉的迷茫,看著戈朔和餘予。

“我不要……”葉千子想不到之後又在找出路,她發現炸彈布置的太密集了,根本就沒有出路可以找,她現在心亂如麻,也沒辦法看見未來是什麽樣子的,整顆心就像是懸在了空中一樣,“我不要看著你們……死……”

葉千子急的都快要哭出來了,她緊抓著自己的頭發,發現自己的頭發大片掉落下來,手背也已經布滿了周圍,她剛剛才反應過來,戈朔的手伸了出來,把她的手背給擋住了。

“不要分心。”戈朔第一次看見葉千子這麽慌張的樣子,他差不多也知道這次也許就是九死一生了,不過他一點也不害怕,“別怕,我在這裏。”

餘予現在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給挖下來,當看見自己喜歡的人在別人的懷裏笑的時候,這幾乎就等於拿了一把刀割開了他的喉嚨。

“你們都夠了,我們現在怎麽辦?”梁峰在現在也慌張了,他發現所有的密道都打不開,而那些孩子也好像接到了什麽指令一樣,全部都離開了公司裏,還有很多職工也都離開了。

意思就是說現在整個公司裏,就隻有這麽幾個人在這裏麵了,梁峰也不知道這到底是誰做的,但是他既然做了這件事情,還花了這麽大的功夫把這裏布置得這麽完美,自然不會讓他們輕易地逃出去,還很有可能根本就沒有出去的可能性。

意思就是說,這麽幾個人非死不可?

“不,我絕對不不可以死。”梁峰一下子更加慌張了,他緊握著自己的手,“千子,求求你,救救我,不要讓我死了好麽?我求求你了。”

如果葉千子真的有可以救所有人的能力,那麽她肯定不會吝嗇的,一群人在這裏等死,倒不如早一點出去然後打一架,那總是會有一方是贏家,不管怎麽樣都比大家一起死了要好很多。

“對不起,我做不到。”葉千子緊緊捧著水晶球,她不愛地依靠在戈朔的身邊,眼睛看著窗戶的外麵,她心中在喊著,“川……怎麽辦……”

這麽久以來葉千子還是沒有改掉這個習慣,她一遇到什麽事情第一個喊的人不是戈朔,而是冷川。

……

“砰--”忽然大廈裏又是一陣響聲,所有人的心都懸浮在了空中,尤其是葉千子,她最緊張了,因為水晶球裏麵還有一顆心髒,她已經是第二次承諾要守護好這顆心髒了。

“我在這裏,所以別擔心。”冷川這時候剛剛到f公司的門口,也剛好趕上了剛剛的那一陣爆炸的聲音,他長歎了一口氣,“餘心說的最後……就是這個嗎?”

如果是這個的話,那麽久太棘手了,聽剛剛那陣爆炸的聲音,好像是自製的炸彈,如果做炸彈的那個人是餘心的話,那麽她很明顯不會很簡單的讓這件事情過去,而且都兩次爆炸了,警隊一點反應都沒有,肯定其中還有什麽貓膩。

餘心連最後的時刻,都把事情安排的這麽完美,冷川已經不知道要這麽形容她的強悍了。

“呼……”餘心其實最擅長的就是拆炸彈,這一點葉千子都不知道,他是以前跟著柳下葉惠學的,因為炸彈這種東西用來殺人最常見了,所以她的拆炸彈的技術特別好,為了保護好葉千子,她也把這些技術交給了冷川。

看現在的這種設計,明顯是餘心故意留給冷川來做的,也許她是好心,想要給他一個回來的理由,不過這麽大一個“理由”,這也要看他接不接受得了了,在考慮了很久之後,他還是想先找到葉千子再說。

“千子……”冷川努力搖了搖頭,“不行,現在不可以去找千子。”他隨後拿出了塔羅牌。

可以預知未來的不僅僅隻有水晶球,塔羅牌也可以,不管怎麽說冷川都是留下家族的人,他身上暗藏著可以預知未來的潛力,如果他努力一點的話,一定可以做到的。

“等我一會……千子……”冷川把塔羅牌拿出來,閉上眼睛深呼吸著。

……

葉千子在慌張之中好像聽見了冷川的聲音一樣,忽然之間鎮定了,她不敢亂動,因為這房間裏麵到處都是炸彈。

“我可以救你……你們……”葉千子不知道是從哪裏來了勇氣說了這句話,她從沙發下麵抽出一個文件夾,“隻要你在這上麵簽字,我就有辦法送你們出去。”

戈朔握著葉千子的手突然用力了,她搖頭,“沒關係的,相信我。”

以前都是他們在說謊,葉千子這次想要自己說謊了,這也算是扯平了,“這件事情是我做的,隻要你簽下了這份合同,我就讓你們走,我想你知道我的能力的,而且還有很多是你不知道的。”

葉千子就是利用自己本身就有奇特的力量這一點,讓梁峰慌張,她把袋子給他,他打開以後立馬臉色就變了。

“霸王合同,你是想我把整個公司還有公司手下麵的所有東西都給戈朔嗎?”梁峰不服氣地大吼著,他不敢把合同甩在地下,因為這裏麵都是炸彈。

其實說實話,葉千子還不知道合同的內容是什麽,這合同是以前niki給她的,說她早晚有一天會用上的,那時候她沒有注意,隨手塞進了沙發裏麵,沒想到今天居然起了作用了。

梁峰盯著合同看了很久,他從胸前拿出一支筆,迅速地在合同上麵簽了字,沒有什麽比生命更加重要,他在江山和美人麵前,毅然地選擇了自己的生命。

葉千子接過合同,然後遞給戈朔,這比想象之中完成的要簡單一些,也許是因為現在死神已經在每個人的麵前晃著了。

“這樣就可以了對吧?我把你送到了最高的那個位置上。”葉千子把合同放在戈朔的懷裏,她像風一樣笑著,“總裁……大人……”

戈朔拿著合同的手在顫抖著,他看見葉千子把水晶球貼近自己的胸口,然後狠狠地丟出了窗外,“啪--”一聲響,窗戶被打破了,她在同一時間用力推著。

“快走!”葉千子大吼著,戈朔原本就站在窗戶的旁邊,這麽一推,他失去重心倒了下去。

“千子--”戈朔大吼著,把手伸向葉千子,卻發現她在笑著跟自己招手。

……

葉千子笑著轉過身,“我是說謊的。”她果然還是不擅長說謊,這樣自己的謊言就被打破了,她指著自己的腳下,“這顆炸彈是所有炸彈的核心,當我踩破了這裏,那麽這裏就會變成灰燼。”

剛剛葉千子在說謊,梁峰還居然上當了,他這次不會再上當了。

“我沒有騙你們。”葉千子看著餘予,她絕對最對不起的就是他了,“餘予,對不起……”她抬起自己的一隻腳,梁峰這一瞬間忽然相信了,想要撲過去阻止。

不過在速度上麵,葉千子比梁峰更加快,“砰--”的一聲,一股熱氣就撲了過來。

好像眼前的整個世界都在崩裂一樣,瓦礫進入自己的眼睛裏淚水不斷流出來,大塊的石頭都在麵前飛舞著,忽然眼前一片的黑暗,什麽都看不見了,不過耳朵還是可以聽見的--

“千子,我本來也是快要死了的人,我的生命太多都是被媽媽吸走了,不過我不後悔,因為她是我媽。”

“我很慶幸我喜歡過你,我的千子,每次念起你的名字我都會笑,你的名字具有這種很奇特的魔力,就像你一樣。”

“那麽再見了……”

……

最後的關頭葉千子聽見餘予的話,好像心裏輕鬆了一些。

“千子,我變成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而梁峰那裏情況看起來就不太好了,這畢竟是他犧牲了親情和愛情還有自己的時間換來的公司,這麽一會兒就被毀掉了。

“嗬嗬……”

葉千子的身子突然感覺到了一種疼痛的感覺,她的耳邊就隻剩下炸彈的聲音,什麽都聽不見了,久而久之連炸彈的聲音自己都聽不見了。

“好溫暖……”

都說人死之前會有幻覺,葉千子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幻覺,她突然感覺到了一股溫暖,好像是誰把自己擁抱在了懷裏一樣,那股味道,和冷川一模一樣。

是已經死了嗎?然後冷川來迎接自己了?

……

“千子,命運是不會被改變的,你不是很早就知道了嗎?”

在那之後葉千子不知道自己是死了還是活著,她聽見了一種聲音,溫柔的像水一樣。

“我從那麽小的時候就開始喜歡你,我一直都在改變,也一直都想改變,可是我一直沒有都變過,命運就是這樣。”

漸漸這種聲音越來越清晰了,葉千子好像還看見了光。

“而我相信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命運安排好了的,所以你才可以活著,我才沒有死。”

葉千子睜開自己的眼睛,看見一張美得不像話的臉,她一瞬間哭了出來,摟著他的脖子,“川……”

冷川輕輕拍著葉千子的背,“好了,不哭了。”

最後葉千子才知道,原來戈朔被推下去的時候冷川在下麵用床墊接住了他,然後最後爆炸的時候,那股溫暖就是他,他用自己的身體去抵擋炸彈然後救了她。

上帝一定是被感動了,所以才會讓戈朔還有冷川以及葉千子都沒有事,另外還有一個消息就是餘予也沒事,他已經打起精神再次去考警校了。

訶若夢生了一個男生,可是一出生的時候心髒就不好,那時候葉千子還在昏迷之中,所以冷川自作主張把水晶球裏麵的心髒給了那個孩子,奇跡的是心髒完全吻合,這也好像是命中注定了一樣。

在葉千子醒來的一個月後她出院了,冷川的詛咒也消失了,他決定一個星期之後去遨遊世界,訶若夢和自己的孩子每天都膩在一起,而戈朔和她則在籌備婚禮。

這一切都應該感謝上帝,他讓每一個人都在這個世界經過自己的努力,並且得到了自己的幸福,而且每一個人都在珍惜著這來之不易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