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來回奔波
肖樂直接叫了一輛出租車到葡京的地下車庫接他們,兩人一路小心地觀察著,確認沒有人盯梢後才去了李子欣之前住的房子。
那是一幢破舊的三層葡式建築,也許幾十年前這是座不錯的房子,但現在,它隻不過是這座城市裏無數搖搖欲墜的破爛之一。
房東是個肥胖的老年白人,他口中罵罵咧咧不知道說了些什麽,肖樂沒有和他多糾纏,直接把錢砸在他麵前,讓他把扣押的東西都拿了出來。
李子欣想要把那些有紀念意義的東西都帶走,但肖樂沒有允許,他隻是讓她大致把最重要的東西挑出來放在一個她背得動的雙肩包裏,然後便直接和她一起去了口岸。
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好在口岸還沒有關閉,肖樂把注意事項快速地寫下來,然後把身上的現金和一張卡交給了她。
“你一出口岸就直接坐出租車去五羊城,到白雲賓館住下來等我的消息。路上不要和任何人交談,不要透露任何信息。住下之後暫時別離開酒店,等我的消息。如果一切順利,我明天晚上就來和你匯合,但也有可能耽擱幾天,你不要擔心,最關鍵是別自作主張別衝動。這張卡裏有兩百萬,密碼是六個零,應該足夠你花銷一段時間了。”
“你不要回去了。”李子欣突然哭了起來。“馬賽羅那個人渣就讓他自生自滅吧!我不要你為了他而冒險!”她緊緊地抱著他。“我不要你為了他冒險!”
肖樂的心裏一下子暖暖的,他回想了一下,覺得自己確實沒有非要留在葡埠的理由。
他已經有了迪亞戈和拉米雷斯的電話,能不能搞定通過電話就能知道。即便是那邊出了什麽問題,在海珠想辦法也比在葡埠安全得多。
那些黑幫份子應該沒有膽量追到內地來胡作非為。
“好吧,我們走。”他點點頭。
但過關的時候卻出了問題。
“先生你可以過去,但這位小姐不行。”工作人員說道。
“為什麽?”肖樂心中突然強烈地感到不安。
“不知道。”工作人員搖了搖頭。“但這裏有一項記錄表明,她是限製出境人員。”
“這不可能。”肖樂笑了起來,他悄悄把兩張大鈔捏在手裏,壓在證件下麵又遞了過去。“會不會弄錯了?麻煩你再看看。”
工作人員看了看錢,手指在桌子上點了兩下,但還是搖了搖頭:“就算我這裏讓你過去,內地那邊管理很嚴的,有這條記錄你們也過不去。”
“可以看到這條記錄是什麽時候的嗎?”肖樂心裏的不安更重了。
“這倒可以。”工作人員悄悄把錢壓在手裏,很快把它收了起來,但他很快就驚訝地說道:“這條記錄是半個小時以前才登錄上去的。”
“看不到是什麽原因?”
“對。”他搖了搖頭。“什麽都沒有寫,隻是限製出境。”
“謝謝!”肖樂勉強地對他笑了笑,拉著李子欣快步走了出去。
“怎麽了?”李子欣看出了他的不安。
“我們先去碼頭。”肖樂快步拉著她出了口岸。
坐在車上,肖樂快速地在心裏思考著。
問題出在什麽地方?
限製李子欣出境,這不是火哥那種人能
夠做到的。
唯一的答案是迪亞戈,或者是拉米雷斯,至少得是他們那個層麵的人。
但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
時間這麽短,而且還是晚上,他們沒有理由查到他的底細。
而且為什麽是李子欣而不是他?
難道是馬賽羅出了什麽問題?
肖樂想不明白。
但他有種感覺,必須把李子欣送到別的地方去。
口岸無法通過,那機場和客運碼頭必定也沒辦法走了,他於是在附近的銀行櫃員機上取了些錢,叫了一輛出租車到遊船碼頭去。
“到底怎麽了?”李子欣焦急地問道。
肖樂搖了搖頭:“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他匆匆忙忙尋找著自己曾經租過的那艘船,很幸運,船就在碼頭。
他向碼頭管理處要到了船主的電話,把他叫了過來。
“肖先生,什麽事這麽急?”
“有點生意上的事情要到香江去。”肖樂盡量平和的說道。
“用我的船趕過去?”船主有些驚訝。葡埠到香江二十四小時都有客船,而且速度很快,一個多小時就能到岸,他隻能把這理解為有錢人的怪癖。
“有什麽問題嗎?”肖樂問道。“價錢隨你說。”
“沒什麽,我們現在出發?”船主於是問道。
帆船慢慢從碼頭離開,向東南海域駛去。
肖樂突然想起一件事來,雖然可能性很低,但他還是決定避開這樣的麻煩。
“有可能遇到水警嗎?”他問道。
“你說內地的還是香江的?”船主問道。
“葡埠的。”
“那些家夥很少出來。”船主笑了起來。
“我不想惹麻煩,但我們都沒有辦簽證,被查到會不會很麻煩?”
“無非就是罰款了,這些家夥隻會幹這個。”船主答道。“肖先生你到香江以後花點小錢補辦一下手續也就是了。”
“我不想被人知道我去了香江。”肖樂說道。“涉及上千萬的生意,要是可能的話,我們避開水警巡邏的區域好嗎?”
船主有些將信將疑,肖樂也不再說什麽,而是直接把一萬塊放在了旁邊。
“我盡量試試吧。”於是船主說道。
他們從南麵繞了一個大大的圈子,並且冒險關掉了船上的燈,曾經有一艘快艇從大概八九百米遠的地方開了過去,船主說那很可能是水警隊的巡邏船,但他們並沒有使用馬達而是借助風力航行,於是沒有被發現。
直到遠離葡埠的海域之後他們才又重新啟動了馬達,不到一個小時就到了香江。
路上肖樂簡單地把事情經過對李子欣說了,並且說了自己的判斷,但他沒有說對於馬賽羅的擔心。
“他們也許是從火哥那裏知道了真實的情況,想通過我撈一大筆錢。”他最終對李子欣說道。“但這是最糟糕的情況,也有可能不是我想的這樣,隻是一場虛驚。過幾個小時我打個電話過去就知道了。”
他很擔心李子欣會問他是不是真的有內部消息,但她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如果真的是你想得那樣,他們會殺了馬賽羅嗎?”她咬著嘴唇說道。
“
不會。”肖樂安慰她道。“他們畢竟是政務司的官員,不可能亂來的。”
“肖先生,我可不想惹什麽麻煩。”船主在收錢的時候說道。
“這是當然的。”肖樂點了點頭。“你沒有送過我,我也沒有坐過你的船,對嗎?”
船主笑了笑,指點了他們該去什麽地方找人補辦入境的簽證。
金錢開路,這樣的手續辦得很快,肖樂帶著李子欣隨便吃了些東西,找了一間酒店安頓下來。李子欣提心吊膽了一個晚上,疲憊的睡著了,肖樂看了看時間,不敢直接用酒店的電話,而是到很遠的地方用公用電話打給了迪亞戈。
“肖老弟,你終於打給我了。”迪亞戈一接起電話就說道。
“迪亞戈先生,你這是什麽意思?”
“馬賽羅我已經救出來了,不過他受了傷,正在醫院治療。”迪亞戈說道。“但你不在酒店,我也沒辦法聯係上你。”
肖樂的心稍微定了一點。“昨晚我有點事情臨時回內地了。”他隨口說道。
“那你什麽時候再過來?”迪亞戈馬上問道。
“怎麽?他傷得很重嗎?”
“主要是腦部受了重擊,醫生說有淤血,要開顱手術,這要家屬簽字。”迪亞戈答道。“費用我已經先墊付了五萬塊。”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你給我一個賬號,我馬上匯給你。”肖樂謹慎地問道。“對了,他住的是什麽醫院?”
迪亞戈告訴了他一個名字,他把它記錄了下來,然後又把迪亞戈的賬號記了下來。
“那些混混怎麽樣了?”
“那個火哥和動手的幾個混混已經被我關起來了,很快會以蓄意傷人起訴他們。別擔心,他們沒辦法再騷擾那位老先生了。”迪亞戈說道。“你什麽時候過來?”
他接二連三的這樣問讓肖樂起了疑。“很快。”他回答道。“迪亞戈先生,這件事多謝你了,下次你一定要賞臉讓我請你吃飯!”
“小事情而已。”迪亞戈說道。“不過手術不能耽誤了,你要是不能過來,盡快通知他女兒來醫院簽字,這點錢到時候給我也可以。”
“那就多謝了。”肖樂說道。
掛掉電話,他站在原地發了一會兒呆,然後打查號台問到了迪亞戈所說的那家醫院的電話,最後又打了過去。
對方回答昨晚確實收治了名為馬賽羅.羅德裏格斯的四十二歲葡裔男子,頭部重創,正在排期手術。
“他還有意識嗎?”肖樂緊張了起來。
“間歇性的昏迷,情況不是很好。”接電話的女子說道。“你是他的家屬嗎?怎麽一直都聯係不上你們?都這種時候了還不趕快過來!”
肖樂掛掉電話,匆匆趕回酒店。
李子欣一聽到這個消息就垮了,雖然那個男人從未履行過父親的責任,但他畢竟是她的父親。
兩人匆匆到碼頭乘船趕往葡埠。
李子欣靠在他懷裏,什麽話也沒有說。
肖樂有些內疚,如果不是他疑神疑鬼,她此刻應該早就已經在醫院了。
但卻有另外一個疑問一直在纏繞著他:火哥他們為什麽要打傷馬賽羅?
這對他們來說一點兒好處都沒有,而且完全不符合邏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