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卷_第一百五十四章

她鬆了一口氣,總算是多了幾分欣慰。

南康大大方方地坐在容旻的對麵,“正好,我也沒有吃飯,幹脆就坐下來一起吃好了。”

容旻見她如此厚著臉皮,終於是看不下去了,“你怎麽出宮了?”

“太子哥哥不歡迎我是嗎?怕我打擾到你了?”南康抿唇一笑,吃了兩口,瞬即眼前一亮,“哇,靈溪姐姐!你的手藝當真是越來越好了!這味道……嘖嘖,比宮中的都要好,靈溪姐姐,誰若日後娶了你,可真是好福氣!”

容旻微微一怔,繼而頷首問道,“都是你做的?”

靈溪皺眉,隨即點了點頭。

南康自然知道,因為南康曾經吃過她做的菜。但容旻卻沒有,故而這一口一口下去,卻要比之前更加細嚼慢咽。

他似乎想在其中細細咀嚼其中滋味。

靈溪被誇讚了一番,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她低著頭沒說話,南康又開始“自作主張”地熱絡招呼,“靈溪姐姐,你應該也沒吃吧?不如就和我們一起吃好了。”

容旻的臉色沉了下來,“你真會自作主張。”

“切,太子哥哥才叫厚臉皮呢,靈溪姐姐喊你吃飯還得求著你吃的,現在吃了倒是不肯放啦?”

容旻幾乎被她氣個半死,他吃著那一口飯,頓時一陣猛咳。

見他吃了癟,南康才終於安靜下來。

她終於打算放過他。

容旻抬頭看了一眼靈溪,見她不說話,又不動筷子,似乎有些拘束的樣子。故而他便又看向一旁的南康,“你今日怎會出宮?”

他借著同南康說話,想要打散一些靈溪的注意力。

南康砸吧了下嘴,邊吃邊說,“是母後喊我來的,嗯……”

容旻又是一臉嫌棄,“你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誰說沒人跟我搶?太子哥哥你一口吃那麽多,你敢說你沒和我搶?”

容旻語塞。

可是他不得不承認的是,他早膳都沒用多少,本就有些疲餓,加上這些菜全都是靈溪親手所做,他實在難以辜負她的一番心意。即便這所謂的心意,等同例行公事一般地嚴苛。

靈溪適才開口道,“若是不夠的話,我可以再做一些的。”

“哪能啊,靈溪姐姐你就好好待著,反正太子哥哥飯量也不大,他吃不了多少的。”南康又吃了幾口,終於酒足飯飽,繼而才開門見山地說起正經事,“母後讓我來問你,蘇奈的案子可有了線索?”

容旻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他靜默片刻,之後才無奈道,“毫無進展。”

其實昨夜他便打算與容晟商量此事,可是淮王叔……

到底還是自己意氣用事。

“怎麽會?此事都過去好些日子了,若是再查不出凶手是誰的話,蘇家那幾個人有的好借題發揮了!”南康想起蘇月那副嘴臉,心裏更是不痛快。

“母後是如何同你說的?”

南康搖了搖頭,“母後倒是沒有多說什麽,不過此事若是再拖下去的話,想必母後也實在為難的很。”

若是以往,蘇月的所作所為母後即便是不願意做些什麽,總也會幫著她點。可是先前岑依依卻儼然一副令她息事寧人的模樣,說到底還不是因為蘇奈的死?既然如此,那便將蘇奈的死查清楚,到時候蘇家的人也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容旻點了點頭,“告訴母後,再過些時日必然會有結果。”

南康一怔,“太子哥哥先前不是還說沒有什麽進展嗎?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拖下去,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她心中自然有幾分不滿,容旻身在淮王府自然不知道,而南康天天留在宮中,許多事看得比他更多。如今在蘇家的人看來,好像是他們皇家的人想要悔婚而殺了蘇奈似的。這樣拖得越久,朝中的人反而會越來越偏幫蘇家。

畢竟此事一直以來,皇室都沒能給個交代。

拖得越久,越是有人會覺得此事有蹊蹺。

南康手托著腮,一臉傷腦筋的模樣。

容旻低下了頭

,“我知道了。”

三人一起吃過了飯後,南康也不打算急著回宮,她好不容易出宮一趟,自然忍不住想要多玩一會。可是淮王性子溫和,總歸太悶了一些,故而她便又要拖著容旻和靈溪一同前去。

容旻本不想去,卻又拗不過南康。更何況蘇奈的事情一日並未水落石出,他就一日不能安寧。

容晟正在書房,南康敲了敲門便推門而入。

他趴在桌上,似乎正在小憩。容旻正要撤退,想讓南康不要打擾容晟休息,然而沒想到南康上前便推了推容晟。

容晟卻毫無反應。

南康也愣住了,她原先隻想同淮王叔鬧著玩,可是誰知道他卻似乎陷入了昏迷。

靈溪很快就到了容晟的身邊,“淮王叔?”

容晟卻毫無一點反應。

南康即刻回頭看向容旻,“太子哥哥,你還愣著幹什麽?快去喊大夫來啊!”

容旻愣了片刻,卻即刻趕了出去。

靈溪終於控製不住自己心裏的驚慌,她猛然推著容晟,口中無法控製地呼喊道,“淮王叔?!淮王叔你快醒醒!”

容晟依舊沒有一丁點動靜。

這是怎麽回事?

明明她才離開沒有多久的,怎麽會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她忽然想起二人剛來淮王府的時候,那一次他也是如此莫名其妙地昏迷。難道當真是他身子不好?還是說……

靈溪越想腦子越是淩亂,越來越覺得詭異。

包括蘇奈的死……

幸而容旻很快便回來了,他身邊的四個侍衛其中之一醫術極其高明,他不過親自去喚了一聲,很快那侍衛就開始替容晟診脈。

他沉吟片刻,臉色深沉。

南康當即問道,“祁幽,如何了?”

祁幽並未吭聲,隻是眉頭皺得越發緊了。

靈溪擔心得要命,呼吸都仿佛隨著祁幽的沉默而停止。可待他唇瓣輕啟,她心裏又慌張無比。

若是容晟真的有什麽事,那該怎麽辦?

祁幽終於開了腔,“太子殿下……這是中了迷藥……”他皺了皺眉,又接口道,“與上次一樣。”

“上次?”

容旻當即想了起來。

沒錯,上次亦是如此,並且上次靈溪還因為這件事而被幾個小人為難。這件事容旻印象深刻,但也正因如此,他才覺得此事蹊蹺無比。

蘇奈的事情,會不會同此事也有些聯係?

容旻臉色頓時深沉起來,“可知是如何下的迷藥?”

“不知,隻是這迷藥其中有幾分醉人成分,如今看這脈象……”祁幽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其實仔細說起來的話,與其說容晟是昏迷了,倒不如說他是醉了。可是他身子不好,怎麽可能喝酒呢?

故而祁幽自己也說不上來。

“可知道他是中了什麽迷藥嗎?”

祁幽搖頭,“太子殿下,恕屬下無能,斷不出來。”

容旻自然也不能繼續強求,“那可能讓他醒來?”

“既然淮王是醉了,那解酒藥之中加幾味藥材便可,屬下這就去辦!”祁幽領命之後,當即去備置。他不敢有所怠慢,自然來去如風。很快地,他的解藥就幾乎調配好,話還未說,靈溪便已經接過,給容晟灌了下去。

藥效極其快,容晟很快便醒了過來。

他醒過來之後,靈溪當即便扶他起身。藥效未散,醉意仍舊有幾分朦朧,容晟溫和的雙眸之上染上了一層朦朧與迷離。

“淮王叔,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容晟剛剛一醒過來,靈溪便急切地問道。

她在這淮王府待了也有些日子了,何以她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卻總是容晟受傷?若是可以的話,她當真希望中了迷藥的人會是自己。

容晟卻是握拳咳了兩聲,搖頭歎道,“本王也不知道。”

“不知道?淮王叔可是中了迷藥,這迷藥怎麽說也得是下的,淮王叔就沒有看到什麽可疑的人,或是吃了什麽不該吃的東西

?”靈溪還未開口,容旻便已經搶白。

容晟搖頭。

容旻看向容晟的神色頓時多了幾分幽深。

若是當真沒有可疑的人,也沒有吃過什麽東西的話,那他身上中的迷藥究竟是怎麽來的?難道……

他實在不敢再想下去。

南康似是察覺到氣氛多了幾分詭異,當即便解圍道,“好了好了,別說這些事了。太子哥哥,你不是想問淮王叔蘇姐姐的事情麽?”

容旻從未如此說過,可見南康拚命眨著眼,他也算是會了意。

“本王身子有些不適,怕是無法……”容晟皺著眉頭,抬起了手。他的手剛剛停在半空中,靈溪搭了上來,兩人默契十足,看上去像是夫妻一般。

南康看著微怔,卻也隻能悻悻而歸。

她想要在淮王府久留怕是不成了,回宮之後,南康便去找了岑依依。

“母後,今日兒臣出宮去見過太子哥哥了,太子哥哥也真是沒用……這麽些天了,這個案子還是毫無進展。”南康撇了撇嘴,心裏委屈無比,“母後,其實兒臣以為,此事不該讓太子哥哥來查的。”

她想到先前容旻看著淮王叔的那個眼神,心裏總有些發虛。好像……他的太子哥哥漸漸開始將蘇奈的死懷疑到了淮王叔的頭上。

這樣下去,真的好嗎?

岑依依自然不知道其中情況,她摸了摸南康的頭,歎氣道,“母後也不願意讓旻兒去做這樣的事情,可是……旻兒他雖然自幼是太子,可性子始終過於沉悶。小的時候你倒是無比頑皮,他卻在很小的時候就開始讀書。這麽多年下來,他的努力母後都看在眼裏,不過這些沒用,母後認同是毫無作用的,還得要別人認同。”

而此案就是認同容旻的最好方式。

岑依依對於容晟還是有許多信任的,至少在辦事能力上,岑依依一直對他有著過分的信賴。容旻從小早熟,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麽,從小到大也從未闖下過禍事,光是如此的小心謹慎,就令岑依依不得不信——容旻一定能將事情辦得很好。

南康卻多了幾分遲疑。

她雖然年紀小,又看上去不諳世事的模樣,可她的眼卻比旁人明得太多了一些。

南康當即說道,“不是的!”話剛落,沒想到岑依依忽然臉色一變,手極為疼痛地捂住了嘴。

隨後便到身後一陣狂吐。

南康瞧著,莫名心驚,“母後你怎麽了?”

岑依依難受地要命,實在無暇顧忌南康。南康見岑依依臉色蒼白,當即出了宮門喚來宮女去尋了太醫過來。

片刻之後,岑依依便已經躺在床上。

太醫診脈過後,便當即道,“恭喜娘娘,賀喜娘娘,娘娘這是喜脈。”

岑依依似乎並沒有過於意外,她畢竟都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娘親。有了前車之鑒,此番自然也幾乎有所察覺。

南康坐在床邊,頓時有些恍惚,“母後是要給兒臣生個弟弟嗎?”

“傻孩子,是男是女還不知道呢。”

“對哦!”她猛然一拍自個兒的腦門,愣愣地看著岑依依,“反正無論是男是女,兒臣總算是要做姐姐了!”

岑依依寵溺地看她,“你就那麽想當姐姐?”

“是呀。”南康眨眼,“當姐姐就可以欺負弟弟或者妹妹了,到時候也有人可以陪兒臣玩了。”

“說得好像沒人同你玩似的。”

“母後你是真的不知道,雖然我與靈溪姐姐、淮王叔還有太子哥哥一起長大,太子哥哥那個悶葫蘆兒臣也就不說了。靈溪姐姐似乎喜歡淮王叔,況且又對淮王叔極為照顧,兒臣有的時候總覺得,融不進他們之中。”

“靈溪喜歡晟兒?”岑依依微微一怔,有些不可置信。

南康也是高興壞了,更何況眼前之人本就是自己的母後,自然不必遮攔。她用力點了點頭,當即道,“是啊,其實兒臣認為,靈溪姐姐從小就一直喜歡淮王叔的!養花種草那麽煩的事情,換了旁人早就膩了,靈溪姐姐卻還能十年如一日地照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