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十九章 從天而降

“這些,就不需要你知道了!你隻要知道,今生犯下的這些罪孽,就算是到陰曹地府,你也不會有任何的好日子過,便好了!”趙書恒將那罪狀扔到李尚的麵前,看著他幾乎是沒有等任何人催促,便直接咬破手指,在上麵用血畫押的模樣,心滿意足的笑了。

李壯在旁邊,看到自己爹竟然做出這等舉動,撕心裂肺的嗚咽著。

而李尚的臉上,卻全然都是絕望。

“知府大人,既然罪人已經畫押,便是可以定時辰,斬首示眾了!”趙書恒將手中的狀紙遞給杜如月,臉上還帶著些許的笑意。兩柱香之前,衙門還並非是這般,如今這變化,讓杜如月有些措手不及。

在柳如是的提醒下,杜如月才反應過來,第一次的將手中的那竹簽擲下!而看到那竹簽落地的時候,李尚閉上了眼睛,今生,他算是隻能夠活到明日,從未想過,自己的性命竟然是如此的一種方式了結的。

他有些不甘心的盯著趙書恒,卻不敢有任何的怨言。

百姓紛紛散去,更是將手中帶來的那些蔬菜和雞蛋送到杜如月的麵前,眼中都是感激之情,嘴上還念叨著說道:“真的是為我們辦事的知府大人!是好人啊……終於能夠看到李縣令……”

杜如月雖然有些忙亂,但是卻一一感謝,直到他們都散去,外麵的天色已經不早,不知不覺竟然過去這麽久。

趙書恒仍舊在旁邊默默的等著,杜如月走過去,看著他的臉,有些疑惑的說道:“你為何還在這裏?”

“你這話說的倒是有趣,我初來此地,沒有任何的至親好友。難道你不收留我,要讓我在外麵風餐露宿?”趙書恒有些調侃的說著,看著臉上逐漸染上緋紅的杜如月,低頭湊到她耳邊,輕聲的說道:“當初在京城之中,我可是毫無怨言的就讓你住在府中,如今……”

杜如月連忙慌張的抬起頭,說:“你來,當然是要住在我那裏!”

“這便好,前麵帶路吧!”

逗杜如月,似乎是自己的一件趣事,趙書恒走到前麵,看著那明確的路線,以及哼著小曲十分明朗的心情,杜如月怎麽看,他都不像是不知道知府府邸在什麽地方的樣子!

“你為何能夠讓他那般自願的畫押?”

杜如月與趙書恒並肩朝知府府邸走去,路上,看著天邊那漸漸落下來的夕陽,仍舊有些好奇的詢問著。看到夕陽下,她的臉被暖融融的包裹起來,那般可愛的模樣,趙書恒將手輕輕的背在身後,說:“可能是因為我,長相太過恐怖吧,他怕了?”

“不會是這個原因吧!”

杜如月有些埋怨,生悶氣的別過頭去!

趙書恒與南宮凜在京城之中會被稱為兩位公子,原因除卻那般的文韜武略外,就是因為生著這張俊朗清秀的麵容。

他們二人不知道在京城之中迷倒了多少的千金小姐,更是有青樓之中的花魁

,寧願為了南宮凜守身如玉,甚至是閉門不接客,被老鴇責打。最後還是南宮凜親自上門,給老鴇兩個金元寶,才能夠讓那位姑娘過著舒坦的日子!這事情,就算是過去幾年,仍舊是京城中津津樂道的傳聞。

“你為何不先問問我,怎麽會來到這裏?”

趙書恒憋了一路,卻沒有等到杜如月問,隻能無奈的先開口。馬威在後麵跟隨著,聽見自家公子這般沉不住氣,也是抬起手擋住臉,微微歎氣!明明來之前,就說好,切記要等她先開口,不能輸了底氣!

“你難道不是來找南宮公子的嗎?”

杜如月瞪圓了一雙清澈的眼眸,這般肯定的說出,弄得趙書恒閉上雙眼,強壓著心中的怒火,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與他又不是什麽雙生子,為何非要在一起?我來這裏,又為何偏要找他才行?”

“不是就不是,發火做什麽?”

雖然今日能夠將李尚父子定罪,杜如月心中明朗很多。可趙書恒的突然造訪,仍舊讓她有些緊張,全身的細胞就像是在說別靠近般。像是刺蝟般的杜如月皺起鼻子,朝知府府邸中跑去。

“你回來啦?今日如……”南宮凜本來在院內給那棵海棠樹澆水,聽見腳步聲,也沒有任何避諱,連頭都沒抬的詢問著,語氣親昵,稀疏平常。可這樣的話,在某人的耳裏聽來,就不太舒服了!

杜如月像是沒聽到般,繞過他直接朝後院走去。

而趙書恒則是一步步的走到南宮凜的身邊,看到地上的陰影,南宮凜本想要像是以往般的用已經有些濕的手,捏著杜如月的臉蛋,卻在手抬起來的那瞬間,感覺到高度不對!再往上看兩眼,發現眼前的人,竟然是趙書恒,嚇得南宮凜將手中的水瓢扔到旁邊。

驚慌失措也難以來形容南宮凜此刻的心情。

捂著猛烈跳動的心口,南宮凜皺起眉頭,說:“你怎麽來了?”

“我若是不來,還不知道你竟然已經與如月這般親昵了!”趙書恒眼神微微眯起來,語氣中都是淡淡的惱怒。南宮凜發現他是真的生氣,也是趕緊賠著笑臉的說道:“我隻不過是玩笑!你別放在心上……”

“馬威!你看,你身上背著這麽沉的包袱,怎麽不言語一聲,我去接你啊!”南宮凜這樣眯起眼睛,笑著說,卻腳下生風的直接輕功起身,飛到房簷上。趙書恒已經預料到他會有如此的動作,緊跟著上去。

看到那在知府府邸房簷上麵來回打鬥的兩人,馬威緊了緊身上的包袱,蹭了蹭鼻子,說:“難道就不能夠稍微休息下嗎?”

“不過,你究竟為何前來?皇帝派遣的?”南宮凜坐在屋簷上,氣喘籲籲的與趙書恒休戰的問道。這話說出來,南宮凜自己都覺得可笑,說:“他若是讓你來這裏,倒是也奇了!”

趙書恒無所謂的躺在房簷上,閉上眼,感受著遠離京城的寧靜,還有這般和煦的溫暖,說:“的確,

他並非讓我前來,是我收拾鋪蓋卷,直接跑過來的!”

“你倒是也隨性,可你也不想想,若是讓我們那疑心的皇帝猜到其中的緣由,會如何……”南宮凜隨意的說著,可語氣中都是擔心。趙書恒似乎有些受不住他聒噪的在耳邊碎碎念,說:“我倒是無妨,畢竟你在這裏,就說來找你又有什麽關係?我們兩個這狼狽為奸,在京城中可是遠近聞名的!”

南宮凜聽到描述自己的這詞匯,倒是心中也有些不滿。

怎麽聽,都不像是在稱讚好人的話語!

“況且,他應該沒有時間來管我到底是做什麽,畢竟災情已經嚴重到,他沒有辦法控製了!”趙書恒想起自己一路上,看到那些已經瘦弱的隻剩下皮包骨的癱坐在路邊,眼神中一絲求生欲望都沒有的難民,便蹙起眉心,心中更是有些難過。

南宮凜點點頭,他自然也是看到了一些,“又能如何做?朝廷的賑災銀兩撥不下來,即便靠著州府中的那些大戶人家去施粥行善,也隻能夠治標不能治本!這麽多難民,難道要一直吃窮了他們?”

“所以我才想著,過來看看!”

雖說遠離朝堂,但這江山畢竟是父皇親手打下來的,趙書恒怎麽能夠看著它變成如此破落殘敗的模樣!想當初,父皇抱著他站在城牆上,看著那綿延護城河的時候,還像是昨天般清晰!

“急不得,還是慢慢來吧!”南宮凜知道,趙書恒既然來了,便是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不會將杜如月牽扯進來。隻不過這忽然到來,讓他有些措手不及罷了!南宮凜小心翼翼的看著身邊人閉著眼睛的模樣,朝旁邊輕輕挪著,說:“你一路上,應該也有些疲憊,好生休……”

南宮凜的話還沒有說完,趙書恒便睜開眼睛,手中直接拿著出鞘的銀劍,說:“既然你休息好了!我們便是繼續剛才沒有完的比試!你跟如月之間的關係,給我說清楚了……”

“堂堂廣陵王,不至於如此斤斤計較吧!醋壇子打翻,倒是也能夠聞到味道了!”南宮凜張牙舞爪的逃著,找來春濃的杜如月本想要給他們安排住處,卻看到在房簷上翻飛的兩人,更是聽見耳邊那些擲地有聲的話,嘴角略微**著。

馬威也是有些愧疚的說:“抱歉,杜小姐,我們沒有任何的名帖便是找上門來!”此刻,馬威倒像是公子般,杜如月隻是含笑的搖搖頭,就在想要說出什麽的下一秒,聽見了瓦片落地的聲音。

“啊……”

“你……”

趙書恒和南宮凜的身影也瞬間停滯在空中,看著掉下去的瓦片,回頭咬著嘴唇看著杜如月,兩人此刻的表情倒是異曲同工,說:“定然是知府府邸的這工匠當時有些……這不怪我們……馬威……房間在何處,你帶著我去……”

“你們兩個,給我站住!”

杜如月氣的咬著牙,也不顧前麵到底是廣陵王還是誰,冷冷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