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密談
深秋已至，陽光依然明媚，但氣溫已涼。沒有了PM2.5汙染的大氣層湛藍深邃，鳥兒發出清翠的鳴叫。一一覺得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的秋季了，想起自己來了幾個月，幾乎足不出戶，感覺快要長黴了。以前總見楊意含外出辦事，最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出去一趟。
這日與小鈴鐺在池邊玩踢毽子，見楊意含走來，小鈴鐺自覺的說：“楊哥哥，我這就去做功課了。”
楊意含笑道：“今天學什麽呀。”小鈴鐺說：“今天是小石哥哥教我練武。”
楊意含點點頭。自從上次一一與她相處一段時間，教了不少知識後，楊意含意識到她不再是小孩子，確實需要開始學習，於是文武雙管齊下。武術從基本功開始，便讓小石教幾套基本的拳法。小白之前也是書香門第，主要教各種詩文，一段時日下來，小鈴鐺已進益不少。看著小鈴鐺蹦蹦跳跳的離開，心中升起無限柔情。
一一讚歎說：“你們這裏的空氣真好，天這麽藍。”說著，閉眼深深吸了一口氣。
楊意含問道：“那你們那裏呢？”
一一說：“我們那？有時空中都是灰蒙蒙的，嚴重的時候連續幾天都在吃灰。
楊意含笑道：“真不容易，這你都吃過。”
一一笑著揀起一小土塊說：“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你也嚐嚐。”
兩人正笑著，忽聽郝天喊：“意含！”走近扯過楊意含，說：“走，進房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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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後一一聽見曉如的聲音：“一一！”
一一回過頭，曉如笑問道：“一一，老爺他們進去了嗎？談事情去了嗎？”
一一說：“天哥讓老爺別在外麵呆久了，進去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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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楊意含需要進宮，梳洗完畢，準備妥當就要出門，眼見一一躍躍欲試，便讓她收拾好，一起出發。兩人送至宮門外，郝天一陣千叮萬囑，楊意含不堪其擾，說：“郝婆婆，郝大媽，你可嘮叨夠了沒？”
郝天生氣說：“你這個人真不識好歹。我是看你最近還沒完全恢複，為你操碎了心，你居然這麽對我。你要是一頭栽倒在皇上麵前我可不去救你。”
一一覺得好笑，見兩人情深意重，不由得為他倆感到高興。
楊意含說：“等會我進去，你們隻能在外麵幹等半天了。”
一一卻是求之不得，說：“才不會幹等呢，我把攢的錢都帶了來，等下我要去逛京城的步行街。”說著拍了拍掛在腰上的錢袋。
楊意含和郝天問：“步行街？”倆人對這個表述覺得比較陌生。
一一說：“嗯，就是可以邊走邊逛的街呀。”
兩人笑笑沒有理會。
待楊意含進宮後，一一扯著郝天一路閑逛。京城的集市，小商品琳琅滿目，雖然都是手工製品，但看起來別有一番風味。一一興誌勃勃。
郝天走幾步覺得十分
無聊，問道：“走這麽半天你不嫌累嗎？”一一詫異：“這才剛剛開始呢。天哥你不知道嗎，走路可是最好的鍛煉身體的方式，這些時悶在府裏都要發黴了，今天我就好好的鍛煉鍛煉。走，那邊也看看。”
自從領了工錢，一直過著包吃包喝包住的日子，沒什麽機會花，對錢多錢少，一一並沒有概念，不知道楊府的工資到底是個什麽水平。這一路上逛逛買買，一一相信自己月收入一定遠遠高於社平工資，果然有全國TOP10的風範，越發開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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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書房裏檀香沁人心脾，左右早已稟退，皇上神色凝重，問道：“難道這一切真的與西蜀有關嗎？”
楊意含道：“十幾年前，江湖上突然出現的長勝鏢局，實力雄厚，承接的都是巨額大單。他們與官府來往密切，當年王丞相還是王尚書，由他保舉，地方上繳餉銀運送，或是朝廷劃拔財、物，有些是由長勝鏢局承保。這麽大的勢力，掌門人卻如同隱身，似乎隻是與王丞相在單線聯係。我派人查探下來，他們每年都會有大量物品押往西蜀。如果不是與西蜀有特殊關係，這跨境的押鏢，普通鏢局肯定承接不了。事出有因，我找人在西蜀附近打探多年，之前一無所獲，調查幾乎陷入停頓。近期，下屬冒死夜探王宮，竟然發現長勝鏢局的總鏢頭出在在那裏，與西蜀王密談了一夜。這長勝鏢局幕後掌控者，應當就是西蜀王的人，而此人，應當與王丞相聯係密切。”
皇上問道：“你這些消息事關重大，定要確切。”
楊意含說：“微臣並非妄加推斷，也斷然不敢欺君。”
皇上說：“愛卿，朕定然是信任你判斷，唉，現在最能依靠的，也隻有你了。”又想起往事：“安縣大水那年，你見到朕，問朕可曾想過，你所捐銀兩雖然數額巨大，若按十幾年前舉國收入，這賑災款完全無需緊張，這麽多年未發戰事，可謂國泰民安，國力即便不漲，至少也與十幾年前相當，為何當時會如此捉襟見肘。”
楊意含說：“微臣魯莽，微臣隻是長年經商，對這些賬務異常頗為繁感，皇上仁慈，並未治微臣妄議之罪。”
皇上麵露欣賞之色，說：“治什麽罪，當日我見你一布衣平民，但是不卑不亢頗具大將風範，倒比朝中有些大臣有氣度多了。與你相談，覺得你不但學識過人，而且對財、稅運作、調配、經營等方麵見解獨到深刻，是真的希望你能入朝為我所用的。”
楊意含說：“陛下。微臣隻是經商十數載，雖然不似朝中調度財務數額巨大，但我楊記規模也龐大涉及麵多廣，因此略為窺知一二。”
皇上說：“愛卿謙虛了。隻可惜你無心功名，為朝庭仗義疏財，錢財賞你是無用，也是朕的遺憾。”
楊意含說：“微臣身體確實不便，自己也不知能活多久，怕有負皇上，實不敢擔以重任。微臣本一平民，丞蒙皇上封官加品，賜予府第，已是莫大的榮耀。”
皇上看
著這個年青人，知道他心如止水，滿心惋惜，說：“意含啊，這幾年來，我對你還不清楚嗎？你既全無功名利祿之心，這些官品府第都是些虛名，又哪會放在心上。隻是你現在品級在身，與那些朝臣們平起平坐，進出我這才會更方便，更加名正言順啊。”
楊意含說：“皇上聖明。微臣現在孑然一身，視一切皆為身外物，無牽無掛，隻希望能為朝為民盡到綿薄之力，不負家中教誨。家財能用到最需要處，利國利民，解燃眉之急，方是上策，也是微臣的心意。”
皇上十分讚許的點點頭，又說：“我深知你心，並非對你的推斷有所懷疑，隻是現在王思然他權傾朝野，極具聲望，簡直比朕還要一呼百應，”說到這裏，忿忿不平之意溢於言表，“若不是有真憑實據，我也不能擅自動他。”說完苦笑了一下：“人們都以為當了皇上可以為所欲為，殊不知行事反要顧慮各方勢力，平衡各派利益，受更多牽製，更不可出無名之師，否則引來非議。以王丞相目前勢力，怕會影響大局呀。”
楊意含說：“微臣明白，微臣知道陛下信任，才敢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陛下，所有的一切皆有蛛絲馬跡可尋，事情相互關聯。我們還查到，前西蜀太子孟萬崖，並未戰死，當時他下葬極簡，之前是以為戰敗，西蜀王無心操持，後來確認了那裏隻是一個衣冠塚，前太子隻是神秘失蹤。此事或許是巧合，但諸多線索都指向西蜀，而這麽多年，所有西蜀使者前來朝賀都由王丞相負責，其中關聯必要深究。”
皇上點點頭，說：“我所托你之事極為隱蔽，雖知你身體不好，但是朝中人事錯綜複雜，萬一不慎所托非人，就會引起不必要的禍事，現在隻能委屈你了。”
楊意含道：“蒙陛下厚愛，微臣定當竭盡全力。”
皇上又問：“你說你最近病況加重，可否讓禦醫再為你診治診治。”
楊意含說：“陛下，此病之前禦醫們已盡力，無需再診了。”
皇上生氣道：“這群廢物！”
楊意含說：“陛下息怒。微臣這病由來已久，早年已尋遍天下名醫，都無法治愈，並非是禦醫們能化解的。”
皇上歎了口氣，說到另一件事：“你所掛虛職眾所周知，雖然一般不上朝，但這次西蜀王親自前來，希望你能來與其接觸，多多探查。又逢現在朝中有異，我之前已跟戶部李尚書說過，讓今年各地銀兩劃拔方案，還是請你參謀。多事之秋，怕這一幹大臣借機給朕製造麻煩，這次你也來隨我一起接見吧。”
楊意含遲疑著：“並非臣不願為皇上效命，隻是擔心舊疾突發，驚擾龍顏。”
皇上說：“你病況加重朕也能體諒，此次朕確實是希望你一起來的，你把那貼身服侍丫頭帶在身邊吧，也好有個照應。”
楊意含思量著，目前，盡可能多接觸到西蜀的情況確非常重要，皇上的話已說到這份上，也不便再推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