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她的疏離
夏夢早見楊晨謹過來了，正要提醒楚青璃，被楊晨謹眼睛一瞪，趕緊閉上嘴巴。
楚青璃在烤架上忙得無暇分心，揮手扇開撲麵而來的煙氣。
“小夢，幫我拿一下燒烤醬。”
一個瓶子遞過來，手指修長幹淨，骨節分明。
楚青璃沒有回頭，接過燒烤醬，麻利繼續手邊的動作。
“燒烤汁。”
瓶子再遞過來，動作很快，配合得天衣無縫。
“辣椒粉。”
“蠔油。”
“糖水。”
……
終於到了熄火時候，楚青璃興衝衝轉身拿盤子，不經意抬眼，看到身側的人，一怔。
“怎麽是你？”
楊晨謹睨著她，表情不冷不熱：“怎麽不能是我？”
“你不是和林欣然一組的嗎？”
楊晨謹扯唇：“楊太太，我做事，什麽時候由你來指手畫腳了？”
陰陽怪氣的男人。
楚青璃無語，不再理會他，把烤好的食物分類放到盤子裏。
又被無視了。
楊晨謹眉心不可微見蹙起，抓住她胳膊。
行動遭到製擎，被迫轉身。
楚青璃看向楊晨謹，眸底深處有火花在跳躍，轉瞬又恢複麵無表情狀態。
“楊少有什麽吩咐？”
客套疏冷的語氣，明明人就在眼前，卻有種距離千裏之外的錯感。
楊晨謹不悅，掃一眼盤子上的食物，沒事找事。
“就這種手藝，也好意思出來丟人現眼？”
楚青璃輕嗤：“既然是自給自足，哪來的丟人現眼之說？”
她是給自己、夏夢以及蘇銘烤的食物，又不是為他而做，要批評譏損，怎麽都輪不到他吧？
不過這個男人無理取鬧找她麻煩，也不是第一次了，見怪不怪。
往林欣然的方向望去一眼，“您的合作夥伴，在那邊。”
楊晨謹眼神深邃：“怎麽，技不如人就轉移話題？”
如果他不是楊晨謹，楚青璃保證， 她一定衝上去把他暴揍一頓。
這個男人，真是無時不刻不在刺激她。
“不托大，但我的手藝還是得到過工作人員的讚許的。”
閉眼嘲的，就不能有技術含量一些？
“是嗎？那他們眼睛瞎了。”
楚青璃無語了：“您這麽狂妄，難道技術比我們都好？”
楊晨謹臉不紅氣不喘：“當然。”
楚青璃擺出一個請的姿勢：“口說無憑，您要不露一兩手，讓我們開開眼界？”
楊晨謹把她往邊上一推：“讓開。”
動作粗魯，差點讓她摔倒在地。
楚青璃咬唇，生生忍住罵人的衝動。
“愣著幹什麽，讓他們準備一頭羊。”
楚青璃微怔：“整羊？”
“你不會，別人不會？”
楚青璃垂下眼睛：“知道了。”
因為早就有過交代，工作人員的速度很快，不用幾分鍾，洗殺好的整羊就被抬上了烤架。
蘇銘和夏夢圍過來，夏夢臉上有著欣喜。
“烤全羊可是高難度的技術活，楊少真是多才多藝。”
蘇銘回道：“晨謹本來就是多方麵才子，隻是不喜歡擺現。”
夏夢咋舌：“原來楊少身上還有這麽多驚喜，簡直刷新了我的認識。”
蘇銘看她一眼，意味深長：“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
楊晨謹沒理蘇銘和夏夢的話，見楚青璃站立一邊神緒不在焉，濃眉微擰。
“大家都在忙，你站那麽遠做什麽，過來！”
楚青璃重重吐口氣，都快把自己變成隱形人了，還是那麽博眼球。
“您不是要自己動手嗎？”
楊晨謹目光冷凝：“嗯？”
楚青璃沒來由心裏一虛，慫了。
“我這就過去。”
林欣然目光一直追隨著楊晨謹的身影，自是注意到楊晨謹和楚青璃的互動。
麵色沉鬱，眼裏一片濃墨的陰暗。
失神間，一股糊味猛然鑽入鼻尖。
協助她燒烤的工作人員無奈提醒：“林小姐，該把魷魚翻一翻了，時間夠久了。”
林欣然低頭一看，手下的魷魚串已經被烤糊，焦黑的色澤配合難聞的糊味，色香味無一沾邊，光是看著就讓人失了胃口。
惱怒把食物一丟：“不做了，麻煩死了！”
工作人員訕然，小心地給她善後，把烤架上的食物搬下來。
一邊好言勸說：“一回生，二回熟，您很聰明，多烤兩次，就順手了。您要是熟練了，烤出來的食物一定不比我們的差。”
林欣然眼裏怨毒掠過，鼻孔裏發出一聲輕哼。
“女人要漂亮就夠了，這種粗陋的小事，做多了豈不是掉價。”
工作人員還想說什麽，她看都不看他，徑直朝楊晨謹的方向走去。
工作人員隻得把原來的話吞咽回去，盯著林欣然離去的背影，搖搖頭。
“這年頭，明星的架子都這麽大的嗎？”
隔著老遠的距離，就看見楚青璃和楊晨謹幾乎靠在一起，女的狀似小鳥依人，男的如大鵬沉重，柔堅相融，很是般配。
雖然聽不清楚兩人在說什麽，可看神情，關係卻不像傳說中那麽僵硬的。
林欣然狠狠捏了一把手心，眼中有惱怒一閃而過。
低低自語：“不知廉恥的女人，會做燒烤很了不起嗎？居然敢勾引楊少！”
烤全羊費的功夫要比一般的燒烤多，原本看熱鬧的蘇銘和夏夢都來幫忙打下手，幾人圍在一起忙活，嗅著來自烤架上的香味，一片祥和氣息。
林欣然湊過來，擠開楚青璃，甜膩膩喊了一聲：“楊少。”
楊晨謹掀起眼簾看了她一眼，不作理會，顧自忙著手邊的活。
蘇銘對這個多事磨人的大明星沒有好感，隻要她不惹事，他自不會主動搭理。
夏夢則是嘁了一聲，給林欣然翻一個白眼，轉身離她遠遠的，好像怕沾到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一樣。
被無視的林欣然臉上浮現幾許難堪，伸手拉住楊晨謹胳膊，嗲聲嗲氣撒嬌：“楊少。”
楊晨謹正在忙活，她這一舉動分明是添亂。
不悅抽出胳膊，道：“你要是無聊就到邊上坐著，烤好了再過來。”
話裏的嫌棄，林欣然當然聽得出，神色黯淡，偏偏又發作不得。
楊晨謹都這麽說了，她要是繼續留在這邊添亂，隻
會更加招來楊晨謹的反感。
隻是讓她閃到一邊看著楊晨謹和楚青璃親密，她也做不到。
目光四掃，剛好一個潮落，海水拍在沙灘上，激起朵朵浪花。
眼波流轉，心裏有了主意，笑盈盈道：“楊少，剛剛退潮了，海灘上留下好多漂亮貝殼，反正我和楊太太在這邊礙手礙腳也幫不上什麽忙，不如我們一起去撿貝殼？”
夏夢輕嗤：“你倒是好會說話，這裏隻有你什麽忙都幫不上，隻有你最礙手礙腳好吧？”
林欣然皺眉，辯駁：“夏小姐，即使你對我有意見，也不能這樣黑白不分。尺有所長寸有所短，我不會燒烤，並不代表我什麽都不會。”
頓了頓，“何況，這裏確實是我和楊太太最閑，我們不添亂，不是最好的表現嗎？”
楚青璃沒想到自己躺著也中槍，林欣然看她不順眼，做什麽事情都想拉她下水。
不過跟著林欣然走，應該比在楊晨謹身邊輕鬆。
至少林欣然她敢懟，楊晨謹製造的低氣壓她隻能受著。
於是看向楊晨謹，問詢道：“楊少，我在這裏確實幫不上忙，不如陪林小姐走走？”
楊晨謹冷冷睨她一眼，就這麽想要擺脫他？
“哪裏也不許去，留在這裏。”
楚青璃微歎，楊晨謹的命令她不能不聽，隻能垂手站在一邊當背景板。
楊晨謹的變化，讓林欣然嗅到了危險的氣息，眼珠子飛快轉動。
“那楊太太留在這邊吧，我自己四處轉轉。”
轉身欲走，倏忽腳下一滑，猛地摔倒在地。
五官都皺了起來，眼中淚水汪汪：“好疼。”
楊晨謹心頭微慍，眼神冷漠，無動於衷。
林欣然摔倒的地方就是楚青璃身側，林欣然這模樣，她不能不管。
隻好彎腰把人扶起來：“林小姐，你還好吧？”
“沒事，就是腳扭了，很疼。”
即使這麽疼這麽可憐，還是換不回那個男人憐惜的目光。
咬唇：“楊太太，你可以扶我到一邊休息嗎？對不起，給大家造成麻煩了。”
林欣然是楊晨謹放在手心裏的寶貝，楚青璃無聲看向楊晨謹，用目光征求他的意見。
楊晨謹眼底一片陰霾掠過，麵無表情。
“走。”
在這一瞬間，楚青璃分明感受到來自他身上的怒氣。
不過又不是她絆倒林欣然，楊晨謹發什麽脾氣？
默默扶起林欣然，送她到一邊的椅子上。
“楊太太，我不喜歡坐這邊，稍微往左行，剛好看到海浪。”
楚青璃目光從林欣然的腳邊遊到她臉上，對上林欣然的雙眼。
林欣然是故意的。
那雙眼裏有著不容質疑的挑釁，就算她再麻痹自己，也無法說服自己隻是眼花了。
默默扶著林欣然朝她所說的目的地走去。
林欣然仿佛故意的，目的地不停地換，等真正可以停下來的時候，兩人已經站到海水剛退的淺灘上。
“林小姐，你的腳扭傷，不宜泡水。”楚青璃提醒道。
林欣然扯唇，小腳趟著海水，輕笑：“楊太太，真不知道該誇你聰明還是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