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別太苛求她
林欣然趕忙解釋：“楊少，我沒有覺得燒烤低俗，我隻是，隻是……”
夏夢雙手抱肩，饒有興味看著林欣然的困窘姿態：“隻是什麽？”
林欣然狠狠剜了夏夢一眼，隨後收起渾身的刺，垂眸垂手，一副柔弱可憐模樣。
“我沒有學過燒烤，本想自己動手給楊少一個驚喜，誰知道看上去這麽簡單的燒烤居然也是技術活。”
她頓了頓，整個人都快哭出來了：“我好心辦壞事，惹得楊少不高興了，是我的錯。楊少，對不起。”
原本沒本事還獻殷勤是招人厭的事情，但林欣然這麽說，楊晨謹反倒不好怪她了。
畢竟從這話上看，林欣然也是一片“好意”。
他揮揮手：“算了，你是大明星，自是嬌貴，這些粗糙的活，沒有接觸過很正常。”
扭頭，把一邊的工作人員召喚過來，讓工作人員幫忙燒烤。
楊晨謹護著林欣然，夏夢嗤了一聲，沒再多話。
楚青璃的第一輪成果出爐，香氣盈鼻，色澤誘人。
夏夢嘻嘻哈哈抓了一半就跑，吃得滿嘴流油，絲毫不顧形象。
蘇銘看得直搖頭：“夏夢你好歹是名門千金，這吃相要是讓你家人看到，非得狠狠數落你不可。”
夏夢眼波流動，一抹異色快得讓人捕捉不到，哼道：“要你管！又不是重要宴會，還得注意禮儀修養，不累麽？”
蘇銘聳肩：“當我什麽都沒說。”
夏夢吃得很快，眨眼功夫就把自己那份吃完了。
她眼巴巴看著盤子裏的餘貨，偷偷伸手。
蘇銘眼尖，毫不客氣拍掉她的手：“這是小璃的，想吃自己動手。”
夏夢朝他揮舞拳頭：“蘇銘，你有沒有發現，有時候你特別欠扁？”
蘇銘不以為然：“我可以理解為這是惱羞成怒的反應嗎？”
夏夢嗤了一聲：“精神病人思維廣，這是你的自由。”
楚青璃無奈搖頭：“你們別爭了，小夢喜歡就吃吧，反正那東西冷了口感不好，我可以烤新的。”
夏夢毫不客氣抓起盤子裏剩餘的烤串，朝蘇銘扮個鬼臉：“聽見沒，人家正主都沒說什麽，就你多事。”
蘇銘搖頭：“你也好意思。”
“我又不白吃，小璃你先烤，等下輪到我上陣，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功力。”
蘇銘掃一眼楊晨謹麵前的盤子：“你確定你行？”
夏夢嗤笑：“你當誰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嬌大小姐嗎？”
蘇銘莞爾：“是與不是，驗收成果時候才有說服力。”
“那你等著。”
楊晨謹喜歡燒烤，但這並不代表他的手藝就很好。
即使有工作人員幫助，他和林欣然烤出來的成品賣相和味道依舊遜色。
吃了半份自己做的食物，眉心微微蹙起。
他抬眼看向楚青璃。
新的一輪成品出來，她正招呼夏夢和蘇銘拿盤子裝好。
食物賣相好，她的梨渦更甜，香氣縈繞中，秀色可餐。
“楊少，我終於烤出漂亮美味的食物了。”林欣然歡呼一聲，端著盤子湊過來。
楊晨謹看都沒看她。
林欣然沉浸在收獲成果的興奮中，嬌羞把盤子遞給楊晨謹。
“楊少，您嚐嚐看，這烤出來
的食物色香味俱全，一定很好吃。”
楊晨謹示意她把盤子放到麵前桌子上：“你吃。”
“食物還少，您先吃，我再去做新的。”林欣然放下盤子，歡快地跑開繼續跟工作人員學習燒烤。
楊晨謹目光落在桌麵的盤子上，眼底一縷厭嫌掠過。
內行人看門道，外行人看熱鬧。
這盤食物賣相確實比前麵的好看，讓人比較有食欲。
但他一眼就看出來，根本沒有熟透。
將盤子一推，起身。
他可不喜歡當什麽試驗品，林欣然都不敢吃的東西，給他？
笑話。
楚青璃將烤好的食物分放在盤子裏，擦一把額角的細汗，嘴角彎出愉快的弧度。
夏夢笑眯眯伸手來拿，一邊道：“小璃的手藝沒得說，這烤出來的食物幾乎都落入我肚子裏了。先說好不是我不想留給你，隻是我對美味從來都沒有什麽抵抗力……額~”
眼前一花，有一隻手比她更快，不過分秒之間，盤子已經不見蹤影。
夏夢挑眉，順著那隻手的方向望去，本想開罵，看清來人，又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蘇銘詫然：“晨謹，你怎麽過來了？”
而且還搶他們的食物？
真是少見的情況。
“這邊氛圍好。”楊晨謹麵無表情說道，順了盤子找位子坐下來。
夏夢牙齒輕微磨動，小聲提醒：“楊少，這是小璃為我們烤的。”
“嗯？”楊晨謹挑眉，不冷不熱看向她。
夏夢突然有些手足無措，垂下眼睛，嘴巴也不靈活了。
“我什麽也沒說。”
蘇銘搖頭：“晨謹，沒事少招惹小姑娘。”
楊晨謹斜他一眼：“你的菜？”
蘇銘若有若無朝楚青璃的方向投去一瞥：“不是。”
隻是有些替楚青璃心酸。
“那就安靜如雞。”楊晨謹自是感覺到蘇銘的視線，語氣很不善。
盡管不喜歡楚青璃，也知道蘇銘身上的缺陷，但蘇銘對楚青璃的情愫，在他心裏依然是個坎兒。
昨天早上的事情，他無法不放在心上。
蘇銘知道楊晨謹指的是什麽，想解釋，張了張嘴，又把話咽回去。
感情的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外人插手過多，反而把事情惡化。
兩個男人的沉默，空氣裏有看不見的硝煙彌漫。
夏夢看了看楊晨謹，又看了看蘇銘，眼睛轉了轉，識趣轉身，去找楚青璃。
“小璃，我的那份食物被搶了。”
可憐兮兮的語氣，配上可憐兮兮的表情，讓人忍俊不禁。
楚青璃收回失散在楊晨謹身上的目光，哄道：“沒事，我再給你烤一份。”
“還是小璃對我最好了。”夏夢喜笑顏開，攬住她的肩膀，“多了個人吃，你應該忙不過來，我給你打下手。”
“不用的，我可以忙得過來，你坐著等吃就好。”
“可是我會不好意思。”夏夢擠到她身邊，“說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卻白吃了那麽多。我手藝沒你好，不敢一個人上陣，隻能給你打下手了，可不要嫌棄我笨。”
“怎麽會。”楚青璃反駁，“小夢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女孩子。”
“哈，借你吉言，來，需要我做什麽？”
“把孜然遞一下。
”
“哦，等等，在這裏，給。”
楊晨謹端詳著麵前的食物，看了半天，卻沒有下手。
蘇銘原本打算沉默，見狀忍不住開口：“她烤的食物味道確實不錯，不比你遜色。”
楊晨謹看了他一眼，抿唇。
蘇銘攤手：“不用介懷。既然你開口了，朋友妻，不可欺，我知道分寸。”
楊晨謹莫名鬆了口氣，心頭有隱隱的喜悅湧起。
隨後，又很快被抑鬱壓下去。
“她不是我妻子。”
他心裏的妻子，所承認的妻子，隻有一人。
那個人，不是楚青璃。
蘇銘觀察他翻變的表情，微歎：“可她就是你的妻子，名正言順。”
楊晨謹嗤笑：“一個人的婚禮，這也算數？”
蘇銘答道：“不算數，你不也不願意離嗎？”
楊晨謹眼神徒然一厲：“說這麽多，你最想要的，是我這話的答案吧？”
頓了頓，嘴角上揚，“蘇銘，我說過，不管我對她的態度如何，你沒戲。”
她一天是他的女人，就一輩子是他的女人。
誰也休想從他手上把人搶走。
蘇銘無語了兩秒，挑眉：“你覺得，我能跟你爭嗎？”
楊晨謹看著他：“這要問你自己，願還是不願。”
人的意念有多大，潛能就有多大。
隻要有心，就很少有做不到的事情。
蘇銘凝眸：“你對自己不自信？”
楊晨謹看著盤子裏的食物，瞳孔深邃：“你知道，我痛恨背叛，與自信無關。”
蘇銘想起楊晨謹年少的遭遇，微微一歎。
“晨謹，不是誰都是沈濤，我是你的兄弟，就一輩子是兄弟。”
那個名字每每提起，心頭依然鈍痛不休。
楊晨謹闔眼，深吸口氣。
再睜開眼時，神色已經恢複如常。
“蘇銘，你當然是我最好的兄弟。”
過命的交情，如果這都不足以信任，這世上的感情就不該存在了。
隻是，“正因為是最看重的人，才會愈發患得患失。”
蘇銘頷首：“那你大可放心，沒有意外。”
“但願如此。”楊晨謹將麵前的盤子推到蘇銘麵前。
蘇銘嘴角扯動：“還是吃不下？”
楊晨謹看一眼在烤架邊上忙得不亦樂乎的楚青璃。
“還有很多。”
蘇銘目光在楊晨謹和楚青璃身上停留稍許，不客氣把盤子端起。
“正好我喜歡這食物，不吃白不吃。”
楚青璃很忙，似乎根本無暇注意這邊的舉動。
渾然的忘我，將他無視得徹底。
楊晨謹起身，邁步朝楚青璃走去。
“晨謹。”蘇銘喊住他。
楊晨謹回頭：“怎麽？”
“別太苛求她，她也是受害者，你苦，她更苦。”
楊晨謹轉頭，繼續前行。
好一會兒，風中才若有若無傳來回複。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蘇銘將烤串舉起，無奈輕笑。
“如果真是這樣，事情就好辦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