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章 勇闖商務會(1)

第五章 勇闖商務會(1)

屋頂花園餐廳的一張桌子上,高照沮喪著一張臉,而金惜早一會兒雙手刀叉,一會兒單手叉,像個勤懇的打鐵師傅,對付著一塊倔強的牛排,忙得不亦樂乎。

“我以為你接受約會邀請,起碼會打扮打扮,這是對人的尊重。”高照憋屈了半天,從仰靠的椅子上直起身,鄭重地說。

金惜早停下與牛排的戰鬥說:“大多數人受不了我的認真打扮。”

高照回想,上一回看見金惜早時她的造型,點點頭,“你對我還是客氣的。可是我依舊覺得很丟臉,在這裏吃飯的女孩都很精致。”

“少廢話,你在請我吃飯的時候,並沒有附加條件說我一定要豔光四射,豔壓群芳讓你有臉麵。”金惜早在桌上頓了頓叉子,以示強調,“吃過這頓飯,你就得讓我采訪到高福新。”她素著一張臉,眼皮半耷拉,穿著一件純棉無袖背心,牛仔褲,腳下一雙夾腳趾頭涼鞋,一邊吃,腳趾頭歡快地依次彈動,仿佛腳下踩著一排鋼琴鍵盤。

“好吧,下周有一個商業活動酒會,推介高氏家族蓋的樓盤。如果你陪我一起去,應該可以采訪到我這位春風得意的表兄。”

金惜早說:“不用那麽麻煩,你給我弄張邀請函就行了,我自己去,到時候你把他指給我看。哦,必須是記者組的。我要去簽到台領記者資料費。”她毫不避諱自己的斤斤計較。商業活動,主辦方都是撒錢買吆喝,不拿白不拿。

“可我希望,你能做我的女伴。”高照說。

“開玩笑吧?你丟臉丟上癮?”金惜早並不當真。

“不是開玩笑。你可以猜到,我這樣追求完美喜歡精致的人,總會被人懷疑誹謗。這是我的正名之戰。你需要站在我身邊,證明我是個取向正常的男人,對女人有興趣,對男人沒興趣。”

金惜早瞧著,他一邊義正詞嚴一邊柔柔地豎起食指加重語氣,小指在整個手勢的底部如同花瓣展開。

“那你得告訴我,這是辟謠之戰,還是粉飾之戰。”金惜早終於感興趣地放慢了進食速度。

“我是……”高照哼了一聲,“反正你又不願意給我做專訪,就不要隨便打聽我的隱私。”

金惜早聳聳肩,繼續吃,說:“我就不相信你找不別人了。我隻會坍你的台。”

“找個

漂亮女人很容易,可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從你上一回和這一次的表現來看,你完全自暴自棄,不思進取,倒可以讓我放心。隻要身材沒有問題,多醜的臉都可以用化妝術補救。”高照說著,似乎害怕金惜早會把叉子飛過來,整個上半身往旁閃了閃。

金惜早卻如同沒聽見他的毒言辣語,不慌不忙把盤子裏最後一點東西掃一掃,用叉子鏟起來送進嘴裏,說:“這麽說來,你真的是不喜歡女人。”

“誰說的?我隻是沒有找到一個真正適合的女人談戀愛。但我保證我不喜歡男人。”

“不需要向我保證,我又不會寫出去。雜誌上沒有你的專訪。”

這兩個人兜著圈子互踩尾巴。

“你吃完了?那我們走吧。”高照說。

“菜好像還沒有上完,你好像隻顧說話沒有吃東西。”金惜早還戀戀不舍。

“走吧走吧,哪天你成了美女,我會很有胃口的。”高照還是覺得自己是全場最丟臉的男人。

送金惜早回家的路上,高照又交代了一些細節。比如酒會舉辦的時間地點,禮服的事不用擔心,他會叫人去租了送過來。至於首飾,由於價值貴重,由他當天來接她的時候親自帶過來。絮絮叨叨的,真叫人跌破眼鏡,沒想到這個人這麽小氣加龜毛。其實他真的不需要搞什麽正名之戰,隻要他一抬手一說話,前功盡棄。

金惜早在車上直打哈欠,平時這個晚間時段,她都在床上睡小覺。她說:“現在是我的放鬆時間,你說了我也記不住。回頭把要交代的寫下來,跟禮服一起送過來就行。”

忽然金惜早整個人就彈向前方,又被安全帶緊緊勒回座位。神智立刻清醒。一部車出現在側前方,囂張地長按喇叭,加速占領了前方的車道。

“蘭博基尼了不起啊!”高照忿然,換擋,打方向盤,轟油門。他開的是低人一頭的奔馳。他的神情與那些在下雨天被奔馳濺了一身泥水的自行車騎手一摸一樣的,“坐好了。蘭博基尼了不起啊!”

他在意的不是對方超了他的車,而是對方駕著蘭博基尼超了他的車。

金惜早一句“別衝動”沒出口,就被巨大的慣性壓在座椅靠背上。

兩部車在城市的高架上飆了一陣,一度在一百八十碼以上保持焦灼狀態,最後奔馳被蘭博基尼甩掉了,因為金惜早拍著玻璃

要求停車,不然就吐他一車。車一停,金惜早開門衝出去,抱著高架護欄把剛吃下去的牛排還給大地。她無力地說:“幫我打個車,我要回家。”

高照自覺得已受了蘭博基尼的羞辱,要是再被個姑娘撇在半路上他就別做人了,萬般保證會安全平穩地把她送回去,金惜早才重新上了車。

次日,那天幫高照背球杆的西服男送了一套禮服來,還是桑仲夏代收的。

桑仲夏摸了後說,也不是什麽好料,連真絲都不舍得用,真是小氣。薄荷綠的,款式惡俗地坦胸露背。不過女孩子嘛,天生都是有公主情結的,除馬滔滔外,每個人都套上禮服到衛生間去照了鏡子。

金惜早吃過晚飯試的衣服,腰部還皺癟這兩大片料子,她自己說沒事,桑仲夏看不過眼,幫她把多出來的料子向內折進去,臨時縫針固定,才算勉強能看。

然後金惜早就把禮服掛在小房間的牆壁上,仿真絲的光澤照得蓬蓽生輝。金惜早越看越別扭,不知從哪裏找來一隻大塑料袋,把禮服套起來,也免得積灰。

柳妍對前情了解甚少,還以為金惜早借采訪之機,已成功搭訕了高富帥,對金惜早的前景很不樂觀:“就憑這身衣服……我認為你應該覺得受了羞辱,就應該退了衣服,別再搭理那家夥。”

“管他呢,反正到時候丟的又不是我的臉,也沒人會來摸我的衣料吧。”金惜早打了個哈欠,說:“我先睡覺了。”

正此時,馬滔滔回來了,周身上下又被購物紙袋圍住,懷中還極珍重地抱著一個長紙袋。她把戰利品堆在沙發上,立刻占據掉一半空間。桑仲夏忙不迭站起來給她讓位子。

馬滔滔已迫不及待地從長紙袋裏捧出一條香檳色小禮裙,“淘到好東西了,三折買的,才三千多,怎麽樣?穿到酒會上去會不會被人認出是打折貨?”

金惜早都已在順手關門了,聽見馬滔滔的話,又感興趣地走出來。

桑仲夏想要摸摸小禮服的料子。

馬滔滔敏感地一縮手,“料子很嬌嫩的,手上有肉刺就鉤絲。”她好像個多啦A夢,不停掏口袋,高跟鞋、飾品、彩妝,把實質性的東西整理進自己房間,留下一大堆精美包裝盒包裝袋棉紙塑料紙堆在客廳中。

“你也要參加那個樓盤推介會?”三個人看傻掉,金惜早是最早反應過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