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65章 黑夜捉奸

“你這是做什麽,大呼小叫的。”景兒起身,走到珊兒身旁,伸指戳著她的腦門念叨著,珊兒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衝著她扮了鬼腦,繞過她跑至菁華身邊。

“我這不是急著給小姐送信嘛。”她嗔怒的睨了景兒一眼,轉而對菁華說道,“小姐,這是信。剛剛宮門快落鎖的時候給送進來的,哦,這回還多了一包東西,您看。”說著,便從懷中掏出了東西。

景兒見狀,忙返身關上了房門,這廂,菁華望著珊兒手中的東西,卻遲遲不曾伸手來接。

不必看,她也知曉定是鄭修遠送來的信物,在異國他鄉新舊年交替之際,他的書信物什,想來都是算著日子送的,也辛苦了一路風塵仆仆的送信人,隻是,這勞師動眾的送了來又如何,山高水長,不過是平添想思罷了。

“小姐,看看吧。許是有什麽事呢。”見她隻是兀自出神,景兒彎著腰身輕聲勸著。她自也明白這信是修遠少爺寫的,小姐不看自也有她的顧慮,怕是此時她的心頭也是苦得難以言語罷。

菁華緩緩伸手,珊兒抓著時機將東西一咕腦兒的都交到了她手裏,與景兒一道退至旁則。

她先打開了小油紙包,原以為是什麽珍貴的東西,不想隻是她往日裏愛吃的一些零嘴,他可真是婆婆媽媽,這些東西雖在域池國確實吃不上,隻是他又如何斷定,自己還愛吃這些東西,時光流轉,連人都會變,更何況是喜好。

放下東西,她打開信封,抽出了信箋,上頭的字跡龍飛鳳舞很是熟悉,話語不多,繆繆數語,道盡南隋眾人的生活,讓她安心,照料好自己,待他有空便來看她。

熟悉的筆跡之中,漸漸地帶了絲生疏的距離感,許是時光已然蹉跎了他們之間曾經的情感,隻餘一絲不甘作崇罷了。

起身,緩步走至一旁的側室,借燭火引燃了手中的信紙,景兒已捧來了銅盆,輕輕一拋,火苗隨之而落,棲於銅盆內,慢慢燃燒殆盡。

“將飯菜撤了吧。”她望著盆中的紙灰,怔怔地說著,“再溫兩壺酒。”

不知,今夜如她這般失落的,會有幾人。

景兒望了她一眼,喚著珊兒先捧了銅盆出去,自個兒在桌旁收拾著飯菜。

她傾身靠在軟榻上,雙眼無神地望著不停輕躍的燭火,迷亂了眼,晃亂了心。

“你殿裏也這般冷清。”突然傳來少寒的聲音,她回神徐徐轉頭,宛爾一笑。

“我便知,今兒這種時候,也隻有你還會來尋我閑扯。”她挪了挪身子,讓出些地兒。

他笑著,走到榻旁坐下:“你又怎知我定會過來。朕可是很忙的。”

她不屑的睨了他一眼:“就你,我看著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大年三十,連文武百官都不想見著你,你啊,也隻有同你的那堆奏折忙活去了。”她掩唇而笑,複又道,“我讓景兒溫酒去了,咱們喝幾杯。”

正說道,景兒便端著酒進來了,見著少寒的身影,她愣了愣,曲膝行禮,忽又想到她是聽命溫了兩壺酒,卻隻帶了一個杯過來,便將東西擱在榻旁的小幾上,說道:“奴婢再去取個酒杯子。”

“不必了,你們也下去早些歇息吧,這時不用伺候了。”少寒擺擺手說著。

景兒望了菁華一眼,應聲後便退了

出去。

菁華不說話,反正他這個做皇帝的沒人伺候都不覺得不便,她更是無所謂,坐直身靠著榻背,取了酒壺,將其中一壺遞給了他。

他接過,什麽話都沒說,仰頭就連灌了好幾口,像是渴極的人見著了水,不飲得肚飽絕不甘心。

她又怎會不知,他不過是如她一般,想借酒消愁罷了。

抿了一口,清冽的酒液充斥於鼻間,並不烈,想來是景兒怕她醉得明早起不來身,特特選了溫醇的酒,隻是喝著就不夠痛快了。

“怎麽,你們倆個還耗著?”看他這萎靡的神色,用腳趾頭猜就能想到是為了何事,他這人做皇帝還成,隻是對著情之一字,委實懦弱無用了些。

他隻是撇頭望了她一眼,複又繼續飲酒。

“你說如今你也是個皇帝,萬人之上,有何人敢與你對著幹,你這便是自尋煩惱,明明你心中有她,她心中有你,偏生還要這般折騰,女孩子家家的總是臉皮薄些,你直接將人拿下,她還敢不從了你。”

她挑眉,說的豪氣萬丈,也虧得景兒不在一旁,否則還不被她的話嚇暈了過去,這還沒醉呢,就已經說起胡話來了。

少寒也似被她的話嚇了一怔,隻是呆了片刻,突地笑了起來:“你原是這麽想的,難不成還盼著鄭修遠對你用強的。”

她到是盼極了,可奈何那個榆木腦袋,明明裏頭有著開放的思想,卻比起眼前這個古人來還要規矩上許多呢。

“我是盼著怎麽著。”她一挑眉,不屑的冷哼了一聲,“哼,我就瞧不得你這磨磨嘰嘰的模樣,再這麽拖下去,你這輩子都別想牽著她的手了。”

“唉。”他長歎了一口氣,指輕撫著酒瓶口,“我隻是不想委屈了她。”

“不委屈她?那還不簡單,三媒六聘,以皇後之禮迎她入宮不就成了。”她毫不在意的說著。

他望著她,久久不能言語,緊鎖的眉頭顯得著他內心的糾結:“你不在意?”

她笑著搖頭:“實則,我早便想同你說,如今夏侯燕還活著,你不若給我一紙休書,讓我落得自在些。你心裏也明白,我之所以會坐上這皇後之位,本就隻是因你說想有個人陪著你罷了,如今那個最為適合的人出現了,你是否也該放我離開了。”

“菁華,一個女子被休是何等羞辱之事,你怎可說得如此輕鬆自在。”他皺著眉頭,額頭的發垂落輕晃著,不由的引去了她的目光。

“這些本就是虛名,待我離開了此處,尋個陌生的地方住下,何人還知我曾經的過往。我不求其他,隻求能隨性自在而活罷了。正好,你不願委屈予她,而我也不願再替你占著這個皇後尊位,成為其他人的眼中釘,這個燙手山芋丟給夏侯燕那是再好不過的事了。”她心裏的如意算盤拔得叮當響,想離開此處的念頭到是越發的強烈了。

那怕沒有鄭修遠,隻要是那樣的日子,她應該也能舒心些吧。

他未說話,也不知是被她的提議動搖了心誌,還或是動了別樣的念頭,隻是顧自喝酒不回話,她巴巴地等了半天也沒見他放個屁出來,反到是得寸進尺的搶了她手裏的酒壺。

“如何,你便當是成全我吧,如此一舉兩得之事,你又何必猶豫不決呢。”她伸指戳戳他的肩頭,可他紋絲

不動。

飲頭又是一翻猛灌,看得她不由心疼起酒來,雖說這酒也是因著他才有的喝,可看他這般如牛飲水,還是十分可惜。

放下酒瓶子,他長吐了口氣:“容我再想想吧。”

說話間,已起身,向著門口走去:“有時候,相知相許,也未必能相守,亦如你與他。”

她呆滯的望著他的背景,良久才回過神,伸手夠著酒壺子取了來,搖了搖卻發現已然見了底,不由的落寞了下去。

因著少寒說要考慮,卻又不曾提及到底要考慮多久,若是十天半月她還耗得住,若是十年二十年的,等她真正走出這個皇宮的時候,豈不已是個白發蒼蒼的老嫗了。

正所謂靠人不如靠已,要想讓少寒寫下休書給她的關鍵人物,說來說去,還在夏侯燕身上,不如從她這裏下手,見效還快些。

她思量了一整夜,第二日大清早便要出門去鳳陽宮,還是景兒攔著她,道是新年頭一日是要去向太後請安的,她想了想,自個兒裝病偷懶了這麽久,這一天不曾給婆婆請安,似乎於與不合,便由著景兒將自個兒從頭到裝都用豔色打扮了一翻,而後急衝衝地往慕容芳那處趕。

也虧得聽了景兒的話,在慕容芳那兒,她就遇上了同樣是來請安的少鳳陽。

她心不在焉的搪塞了慕容芳幾句,見少鳳陽離開,忙起身告辭,慕容芳原便不喜她,這段時日不曾見著她這個人,覺得甚是清靜,樂得她早些離開,揮了揮手就返身往內殿去了。

菁華也不理會她像打發小狗似的嫌棄自己的模樣,追著少鳳陽來到殿外。

“少鳳陽,等等,等等我。”

她這一聲大叫,殿門前不管是將將經過的丫頭婢子,還是正在打掃的太監下人,皆紛紛側目觀望,她到是不在意自己這般的引人矚目,隻是快步走到一臉尷尬的少鳳陽身旁。

“我說你能不能有個皇後的樣兒,就算不顧忌自己的臉麵,我也求你顧著些皇上的麵子。”少鳳陽無奈的搖頭歎息,對著她一副朽木不可雕的模樣。

“噯呀,你就暫且再忍耐些時日吧。走,去你宮裏,我有事尋你幫忙。”

是尋你宮裏的人幫忙。

她在心裏念叨著,拽著少鳳陽便往她的鳳陽宮趕。

“你走得這麽急做什麽,有什麽事兒邊走邊說不成了。”

她一想,也是,反正這事兒她也遲早會知曉,許是她還能在夏侯燕那邊替她打打邊鼓。

“上回,你不是說夏侯燕如今住在你宮裏嘛,我想見她一麵,勸勸她,叫她別跟少寒置氣了,他倆人鬥氣,苦得是我這個夾在中間的。”她苦著一張臉,哀聲歎氣著。

少鳳陽噗的笑出了聲來,掩著嘴樂了半天,之才說道:“你也知你夾在他倆中間了,那你打算怎麽個勸些,讓她做少寒的嬪妃,還是讓她離開少寒?”

末了,說到離開少寒,少鳳陽極是認真,若她敢說個是,許是會被她直接打扁了當作風箏放。

“哪能啊,我才不做這種缺德事呢。”她搖著腦袋,拽著少鳳陽的手臂,“你也不必多問,反正待會兒見了人,我定要勸得她回心轉意了才離開。”

少鳳陽歎息:“那我還是勸你不必跑這趟了,如今她已不在我宮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