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64章 左右為難

看他沒有進去的意思,也沒離開的念頭,她呆不住了,轉身緩緩離去。

從那日分別之後,少寒連著好幾日都不曾出現,到是珊兒聽了閑言碎語在她耳邊不停的碎碎念,道是楊菁麗那個不要臉的狐狸精一天到晚四處堵少寒,將一張臉畫得跟個鬼似的,就盼著少寒能多看她一眼,殊不知反將少寒嚇得到處躲她。

她聽了,笑得很是開懷,甚是想看看他躲楊菁麗時的狼狽模樣。彼時不過她的一句隨口胡話,不想楊菁麗到是將之貫徹的很是徹底。

不知少寒知曉此事因她而起,會不會將她吊起來痛打一頓。慶幸的是,他不曾為了躲避楊菁麗而避來她的宮中,她大可怡然自得的過日子,養她已經快好的傷。

因著無所是事,她早早就讓景兒備下了晚膳,準備吃了便上床窩進暖暖的被窩裏,這大冬天的,還是大床最好了。

可那知這頓晚飯才吃了一半,少寒就出現在了門口,她探頭望了望門外,沒見著楊菁麗的人影,外麵風平浪靜的,想來她還不知他的行蹤吧。

“你這是聞著飯香才過來的?”

望了他一眼,她顧自扒著飯粒,見他自主自發的坐到了桌旁,命景兒盛了一碗白飯,就著桌上的幾碟小菜吃了起來。

“陪你吃個飯,待會兒帶你去個好地方。”他細細的咀嚼,一邊輕聲說著。

“什麽地方,我可不想再去做門神。”她連連搖頭。

一想起上回在鳳陽宮外傻呆了那麽久,她就覺得害怕,可是不想再虧待自個兒的兩條腿了,這守門的事兒,隻適合他這種癡情人去做。

“放心,累不著你,不過是帶你去看場好戲罷了。”他端著飯碗笑得高深莫測,然怎麽看都有些二愣子的味道。

她不由的扯了扯嘴角,僵硬的轉回頭來,慢慢地扒著飯。

好似不太靠譜啊,如今對他口中所謂的好事,都需打個折扣,天知道這場好戲到頭來會不會變成一場鬧劇。

在少寒的催促聲中,她終於咽下了最後一口飯,還來不及擦拭嘴角,就被他拽著,興衝衝地出了她所居的殿門。

無人在前頭撐燈,他卻帶了十數個內宮侍衛,拉著她的手,一行人摸黑向前而行,活像是去做什麽見不得人。他們對宮內的布局一清二楚,卻苦了她這個外來人,走得跌跌撞撞很是辛苦。若不是有他連拖帶挾的拽著,還不知要被絆上多少回呢。

也不知在黑暗中行了多久,身旁的人終於緩下腳步,而不遠處隱隱有座殿門,隻不知是何人而居,也不見一絲光亮。

而更怪的是少寒,他拽著她徑直入了一旁的假石花圃後頭,借著雜草叢生的枯枝叢掩去了身影,那十數個侍衛,也在一瞬間就散得無影無蹤,不知藏去了何處。

“你說帶我來看好戲,就是來這個鬼地方呆著?”她不安的挪了挪步子,腳下發出碎碎的聲響,好似有什麽東西在臨近似的,在黑暗中顯得十分詭異,她渾身皆泛起了一陣寒意。

“要看好戲,自是要付出代價的,且先忍忍。”許是察覺到她的害怕,他緊了緊握著她的手,寬慰著。

她不再說話,隻是靜氣寧神,呆呆地望著前方,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非得拖著她在大寒天的晚上來吃這份苦。

等候

在暗夜中顯得異常漫長,等得她睡意朦朧之時,突然被人推了推,瞌睡蟲頓時逃得幹幹淨淨,轉頭不解地看向他。

少寒衝著前方微一昂首,她順勢望去,隻見一道黑乎乎的身影若隱若現的在黑暗處忽閃著,借著隱隱的月華之色,看那人的身形,可分辯出是個女子。

那人是誰?

她正想開口相問,隻見那人已到了殿門前,回頭四下張望,這才推了殿門而入。

看著殿門被掩上,她問道:“方才進去的是何人?”

“噓,你看下去便知了。”

她來了精神頭,雙眼緊盯著殿門,片刻之後,到未見殿門開啟,反是又看到一道人影鬼鬼崇崇的出現在殿門口,同樣的查看四周後,推門而入。

這回,她大概能猜到是出了什麽事兒,方才將將進去的那人,身形應是個男子。這一男一女深更半夜四下無人相見,除卻私會不為其他。而她唯一不懂的是,人家私相授受,他一副等著抓奸的模樣是做什麽。

據她所知,少寒除卻她這麽個皇後,可是連個妃子都沒有,這捉奸捉得委實不著邊際。

等等,難道說……

她霍然轉對看向他,見他向著暗處揚了揚手,不過眨眼的功夫,便有火把燃起,一個又一個,在暗處呆得久了,頓時有些不習慣這亮堂堂的火光。

“走,咱們看好戲去。”他笑著起身,扶著她跨出了花圃,快步向著大殿而去。

待到了大門口,便有侍衛大力一腳踹開了殿門,眾人如魚貫入。

她跟在後頭,按耐著心中的小小興奮進了殿內,順著眾人的身影望去。

殿內側室中擺了一張雕花大床,床上,衣衫淩亂的男女被火光映照的無所頓形,女子一臉驚恐的望著眾人,到是那躺在下方的男子一臉淡然,處變不驚。

而這對男女,她也很是熟悉,不正是楊菁麗和少煌麽,他們倆人怎就攪和到一塊兒了,還熟的一起躺床上打架去了。

楊菁麗呆呆地望著他們,而後轉頭望向被她壓在身下的男子,叫尖聲隨即傳來,石破天驚約摸也就這般能量吧。

“啊。”

她從床上直接滾落了下來,香肩半露,在眾人麵前狼狽不堪。

“原來菁麗公主與皇兄已情深至此,朕果然是後知後覺了。”

“你,你怎麽會……”楊菁麗望著他,震驚之色布滿整個臉龐,“你設計予我。”

少寒淡淡一笑:“設計,何來設計?不是公主約朕來此麽?如今朕來了,看到的卻是這種情形,想來公主想告訴朕的,便是與朕的皇兄如何恩愛的模樣吧。朕知曉了,定不會做這打鴛鴦的棒子。”

菁華此時才明白,定是楊菁麗想方設法的想與少寒獨處,便私下相邀,哪知,來得卻是一字之差的少煌,在暗處她無法分辯這兩兄弟,自然便表錯情,獻錯身了。

隻不明白的是,少煌這一腳是如何摻和進來的,少寒又是如何讓這局棋走得如此順暢,難道少煌會乖乖的聽他安排?

她百思不得其解,隻能將之埋於心中,待少寒來解。

“我……你……”楊菁麗氣結,因著的確是她遣人向他送去信箋,隻是千算萬算,不曾料到會是如此的結局。

“公主不必多言,

朕已明白,如此,朕就親自替兩位賜婚,朕記著皇兄的王妃之位直到如今都還懸著,公主坐此位真是合適之極,朕便將公主賜婚於皇兄,擇日完婚。”少寒冷笑著,“皇兄意下如何?”

“多謝皇上成全。”少煌起身,拉了拉衣襟,這才曲膝行禮謝恩。

“你……”楊菁麗已氣得不知如何作辯,轉而將怒意發至一旁的菁華身上:“都是你這個妖女,定是你從中作崇,我要殺了你。”

說罷,起身便要撲向菁華,卻被眼急手快的侍衛架住了雙臂製止住。

“來人,將菁麗公主送於熙和殿。”

“不,我不去熙和殿。”

她被人拖著出了殿外,少煌無聲跟隨,如孤魂野鬼似的悄無聲息,從他們身旁經過。

熙和殿,那又是個什麽地方?

後來,菁華才知曉,熙和殿正是如今少煌被囚之地。

因著他是皇帝的兄長,雖犯了錯,卻還是被少寒封了一個閑散王爺,囚禁在自己的眼皮之底下。

也正是如今,少煌才能被他適時的拿來利用。

那夜,少寒最終還是敵不過她的盤問,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和盤脫出。

原來,她與少鳳陽被少煌綁架一事發生之後,他便懷疑自己身邊有少煌的人,這些時日一直都在查探。

此時,正值楊菁麗對他狂追猛打,他厭煩不已,而恰巧又查到了那個叛徒,於是將那人指使著去阻攔楊菁麗出現在自己的身旁,原不過是想將人調離,自然還是派人監視了那人。

那人確是極為忠心之人,為了自己的主子可謂是絞盡了腦汁,他知曉楊菁麗的身份,自然也想到若自家主子得了楊菁麗,便多了份助力,於是在楊菁麗讓他傳達邀約少寒的消息時,他並未轉告少寒,而是將消息告訴了少煌,並將利弊利害關係都分析的清清楚楚,少煌囚牢困鬥,自是不願放棄此次機會,放手一博。

可他們皆不知,少寒不止知曉此事,更是猜透他們的心思,來了個將計就計,把這兩人都設計進去了。如此一來不止自己清靜了,也讓少煌知曉,楊菁麗並不會替他帶來任何助益。

此後,他擇了婚期,又修書一封送往南隋,告之喜訊,饒是楊菁麗再如何折騰,這事兒也就如此定下了。

大年三十之夜,宮中未設大宴,隻是早早放任各宮宮女太監各自過年,菁華的宮裏也隻有景兒陪著她,珊兒早不知跑去了何處與人歡笑去了。

“還好,還有景姑姑陪著我。”她坐在桌旁,看著一桌豐富的酒菜,提了筷子卻不曾下手,隻是望著一旁的景兒道,“景姑姑坐下陪我一道兒吃吧。”

景兒也知大過年的,她孤身在外很是寂寥,這一回到不曾忤逆她的意思,在對麵坐了下來。

“小姐可是想家了?”

她鬧言,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景姑姑這可是明知故問呐,想來你也定是想婉姨了吧。”

“是啊。”景兒喃喃而言,緩緩望向門口。緊閉的房門隔斷了兩人的視線,望不到景,見不到所盼之人。

“小姐,小姐。”忽地,外頭傳來珊兒的叫聲,她還未回應,房門就被她推開,一陣冷風隨即撲了進來。

這丫頭毛毛躁躁的性子還是改不了,真真是讓人頭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