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周喬24小時開機,又在MSN上留言,想盡辦法試圖聯絡波卡。她很想跟他說聲謝謝,最好可以見上一麵,當麵問問他如何創造了奇跡。她想念他可愛的臉龐,迷人奪目的眼睛,烏黑柔軟的頭發,以及美好的身體觸感。

她要愛上這個人了,真正的帶有強烈男女欲望的,需要撫摸,擁抱和親吻的感情。他不再是她某個記憶中的碎片倒影。他是如此的充滿魅力,又如此的可愛,介於男人和男孩之間微妙的身份,給女人以致命的吸引。

可是,他又因近於完美讓人感覺不太真切。被他看上的女人總要捫心自問,我何德何能受此寵愛,我是否能一直抓牢他的心?周喬也有這樣顧慮,她已成陷入戀愛煩惱的小女生了。

愛德開始操辦周喬第二張唱片時,抽空帶她來到華盛頓參加一個重要的晚宴。華府是個政治氣息濃鬱的城市,又是美國首都。特例飛來在這裏參加晚宴,周喬已經感覺到了一股壓力。

她在飛機上就忍不住問:“究竟是什麽晚宴,你早點說清讓我好有準備。”

頭等艙沒讓愛德覺得舒適。他靠著座椅,鬆了鬆領帶,道:“不用緊張。隻是一個部長婦人的生日宴會。我父親要我代替他參加,帶上你是為了給你鋪路。你做花瓶就行了,不需要太多技巧。”

他蔑視的語氣讓周喬沒了繼續談話的念頭。愛德似乎真的不是很舒服,臉色越來越差。這讓周喬不解,隻有在一旁盡量照顧。

空姐十分樂意地提供了毛毯和阿司匹林。周喬看這些空姐對愛德施展的小心機,直為她們可憐,卻又不能戳破背後的隱情,憋得有點內傷。

“我說,你就別再這裏散發男性荷爾蒙了。扮柔弱多病的樣子不適合你。”

“沒良心的女人,我生病你很高興是吧?”

連吵架都失了水準,看來愛德真的病得不輕。周喬伸手摸他的額頭,發覺有些發燙,便問:“喉嚨舒服嗎?有沒打噴嚏,流鼻涕?”

“我沒感冒!我隻是不適應在天上飛……”

“噗”地一聲,周喬笑翻了。恐高症居然在愛德身上發生,真是對他努力爬上高位的一種諷刺。笑完之後,轉頭看愛德,臉色似乎更差了些。周喬憐憫地摸著他的頭,哄道:“乖啊乖啊,痛痛都飛走。”

“你再試試,看我不把你扔下飛機!”愛德已是咬牙切齒,雙眼毒光。周喬適時停止胡鬧,想了些別的事插科打諢,終於將旅程熬到了頭。

下了飛機,愛德就換了個人,頤指氣使地指揮一堆給他接機的人。看著黑壓壓來接他的專業人馬,周喬首次感覺到愛德是個富家子弟的概念。

愛德的父親是美國福布斯排行榜上的常客,經營的生意龐大,滲透的領域廣闊。作為次男的愛德不至於像沃利那樣麵臨繼承家族事業的壓力,卻是因為不太得寵而必須自己爭取勢力。

周喬來到陌生城市,唯有亦步亦趨地跟著愛德。上了一輛黑色加長專車,他們便向目的地駛去。她以為會下榻在哪家酒店,不想卻一直乘車去了華府郊外的一棟古堡式別墅。

周喬望了一眼從大門口到別墅的遙遠距離和四周眾多的警備人馬,突然問:“我們不會是去見總統吧?”

“總統若要來,怎麽會是這樣程度的警戒,笨蛋。”

“我們今晚要住這兒嗎?我挺不喜歡這裏的氣氛。”

“就一晚罷了。要不然跟我睡一個房間?”

周喬飛他一個眼刀,悶了聲。就這樣,他們很快到達了這座美輪美奐的宅邸。周喬首次踏足這樣規格的府邸,心情未免複雜。她挽著愛德的手臂,不敢行差踏錯。

這所豪宅的主人貝倫夫婦很快出來迎接。他們做派有些歐式,聽說血統亦來自歐洲。周喬與他們行貼麵禮,初次見麵卻受到了多年好友式的待遇。貝倫夫人對愛德的到來尤為熱情,挽著他的手臂便帶他去一旁閑聊。

而眼前站著的貝倫部長先生則顯得有些拘謹。他們兩個陌生人沒有很多的話題,但又必須進行正常的社交,周喬除了誇讚他的房子,他的夫人,就再也無法持續交談。貝倫先生的目光一直流連在妻子身上,周喬引不起他的興趣。

等到愛德回到她身邊時,直讓周喬大大鬆了口氣。沒想到更讓她驚喜的事還在後頭。那便是貝倫夫婦的女兒左伊,當今百老匯剛剛燃起的新星。她像春天女神一樣駕臨,任何人在她麵前仿佛都成了她的陪襯。

她與愛德一看就知道就有交情,見麵時竟是一場熱吻。她大笑道:“彼得,這麽久沒見,你又去哪裏風流快活了?”

周喬差點忍不住笑。這時,左伊注意到周喬是愛德帶來女伴,眼神間流露出類似憐憫的情愫。她伸手自我介紹道:“我是左伊?貝倫。你就是周喬,我聽過你的事,創造奇跡的歌手。”

周喬與她握手,感覺她的手勁大得能將她的手骨捏斷。與左伊高挑的身材,華麗的麵孔相比,周喬倒真有點壓力。

她隻好撐場麵道:“我也聽過貝倫小姐出演的歌劇《貓》。今晚不知能否有幸聆聽?”

“你可以拭目以待。”

周喬將她那口氣誇張地複述給愛德時,引起愛德一陣嘲笑。此時,他們已在客房內安頓下來。不知是否故意,本來留給他們兩個相鄰的客房,如今被隔得老遠。

“你的風流債為什麽要我替你頂?你把我帶來是想搪塞那位貝倫小姐的吧?”

愛德摸她的頭,安撫道:“被你發現了。可真讓我為難啊。乖啊乖啊,被欺負了盡管來我懷裏哭吧。”

“呸!”周喬扔了個枕頭過去,將他趕出了房間。

直到隻剩一人,她躺在柔軟豪華的床上不想起來。應酬交際是她的硬傷。可愛德卻對她說:“不會有任何事。你是偽裝的高手,這你一直都清楚。交際這種東西隻要將你的本能發揮一點就可以擺平。”

本能啊。愛德看穿了她愛偽裝的本質。他們真是一對臭味相投的搭檔。周喬自嘲,穿上他為她準備的黑色小禮服,還戴了價值五百萬的祖母綠寶石項鏈,在晚宴來臨時準時登場。

因為周喬的身形在西方人眼中基本屬於嬌小,她的禮服不能采用優雅的拖地長裙,隻能用樣式偏俏皮的小禮服來彌補。但這樣一來,她便顯得像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用來撐場麵,當花瓶實在有些弱。

挽著愛德的手,周喬不禁道:“為什麽我覺得我們像哥哥領著妹妹出來玩?”

“你自信點,有點當花瓶的素質,好不好?”愛德一邊向周圍微笑,一邊從牙縫裏擠出聲音。

當花瓶,當花瓶,她又沒被教過怎樣當花瓶。周喬趁人不備,用七寸細高跟猛踩愛德的腳尖,這才算出了氣。

晚宴上,政界名流,商業巨頭,外國使節紛紛駕臨。愛德半途就被左伊擄走,剩下她在這恐怖的叢林裏探險。

當周喬想枉顧戒酒的命令,大著膽子去拿侍者手中的香檳時,突然有人喊她道:“喬,你也在這裏?”

周喬尋聲望去,卻是大半年不曾見到的沃利。他首次身著華麗西裝出現,竟判若兩人,差點讓周喬認不出來。

“嗨,沃利老夥計,你混得不錯啊。”周喬拍他的胳膊道。

沃利笑了,說:“咳,你不知道這領節勒得有多緊。”

周喬大方上前替他整理領結,引得旁人側目。未來軍火老板跟一個小歌星打成一片,難免要讓人猜度周喬是個多麽有心機的女人。

沃利抓住她的手說:“別去看別人。賞個臉跟我跳舞如何,美麗的小姐?”

“樂意之至,英俊的先生。”

周喬和沃利讀書時一起跳了不知多少場的舞,但大多是年輕人愛跳的,沒有規矩舞步可言的迪斯科。這樣的晚宴上演奏的樂曲根本不容許放肆,他們隻好跳中規中矩的華爾茲。

舞步你退我進,我進你躲,周而複始。周喬趁著空擋問他:“你最近過得如何?”

“反正比不上以前。”他淡淡地敷衍,“不過,你好像挺有故事。還有人找過你麻煩嗎?”

“當然沒有。我還算過得去。要不然也不會混在這樣的晚宴裏。”

“愛德他……對你好嗎?”

周喬哼了一聲,問:“老實交代,你在吃誰的醋?我的,還是他的?”

“喬!”他埋怨了一聲,瞬間將她的身體往下一帶,讓她後仰了近一百八十度。這一招每次用都讓周喬吃不消。她的腰不夠軟,而男人們似乎都有折斷她腰身的興趣。

就在那仰頭的刹那,她在顛倒的視線中看到了波卡。他在人群中看著她,穿著正裝,熠熠生輝,眼神有些不悅,更多的是傷心。

周喬站直了身,便問沃利道:“今天有Z國來的客人?”

“有,Z國的巴爾沃特上將剛從使館裏來。”

上將?周喬聽過巴爾沃特這個姓。在洛杉磯時,圍繞在波卡周身的貴婦說的最多的就是這個人。他是波卡的父親。

將門之子啊,難怪那樣一絲不苟的禮貌態度,對女人紳士無比,進退自如;難怪那樣敏捷高超的身手,可以躲過子彈,擊倒金剛,以及拆卸炸彈;難怪那樣一副可口的身材。難怪啊……

周喬咽了口水,臉色有點沉重。沃利笑道:“想起你的小朋友了?”

“原來你知道他的身份!”

“那個時候,我可是發現自己女朋友的房間裏出現另一個男人。你讓我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