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周喬在畢業後不久遠赴香港錄製單曲《天際》，以及拍攝MV。整個製作團隊重金打造，大師參與製作，MV拍攝成本分驚人等消息早已被港報記者炒作得沸反盈天。而這一切並不是為了某個天王天後，隻為了一個沒有出道的新人。
周喬在香港除了進錄音棚和出外景根本無法出門。她是狗仔隊的新寵，閃光燈的聚焦點。那麽多的閃光，太刺眼了。她不能忍受。
在這樣的時刻，任何細小的事都會被大肆炒作。她知道自己還沒有出道，一旦出現任何不利新聞，會直接毀了一切。
可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周喬擔心的事終於來了。將邱萬財打傷那件陳年往事被記者挖了出來。什麽少女時期遭黑幫施暴，什麽跟情人連夜私奔，什麽為躲避災禍遠走異國。新聞報紙連番轟炸，為的是周喬這樣一個麵貌姣好的普通女孩一夕之間得到重金打造的嫉恨。
周喬看到這些娛樂報紙的時候，正在酒店房間裏悠閑地喝咖啡，聽著小柯在那裏為她抱不平。小柯看見她自得模樣，不禁問道：“小喬姐，你怎麽好像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這樣下去也許就不能出道啦！”
“放心，天塌了還有人頂著，輪不到我。”
周喬這麽自信是因為此事早在幾個月前就向愛德報備過。明星和醜聞總是一對歡喜冤家。她不能辜負愛德在她身上燒了那麽多錢，於是告訴了他這背後的風險。
愛德聽後的第一反應令周喬奇怪。他問她：“你當時害怕嗎，砸下去的時候？”
“不，那一瞬間我沒有恐懼。”
“好，既然連殺人的勇氣都有，何必怕流言蜚語？”
周喬已經開始搞不懂這個男人了。他在她身上花這麽多心思，而獲得利潤的風險又這麽高，卻仍舊無條件地做下去。他們之間的信賴感什麽時候這麽深刻了？
單曲的發行果然推遲了。周喬接到愛德下達的指令，開始盡可能地參加公益慈善活動。這樣的活動曝光率高，獲得的社會效益好，通常是用來洗白的最佳途徑。而且節目製作單位也比媒體好疏通。周喬很快得到了參加這些活動的資格。
但周喬最不滿的就是這一點。靠著冠冕堂皇的理由公然作秀，她覺得自己做不來這種事。可現實讓人無從選擇，她因而有些自我厭棄。
酒店的房間可以眺望維多利亞港。周喬喜歡在房間裏把燈全部關上，眺望遠方海景。偶爾會有華麗的遊船經過，又是一道風景。
這時，周喬的私人手機響了。一看號碼，竟沒有顯示，她瞬間知道是誰。
“波卡，你猜我窗外是什麽風景？”
“維多利亞港是個美麗的地方。”
聲音像一絲海風般傳來，令人愉悅。周喬笑了笑，問：“怎麽猜到的？難道你有千裏眼？”
隻聽電話裏說道：“我在你房間外麵。”
周喬吃驚一瞬，隨即恢複道：“騙我的吧？”
“我騙過你嗎？”
“就算沒騙我，我也不會開門的呦。”
“我很專業，不會留下任何痕跡讓人發現。你不必顧慮。”
“波卡，你是因為擔心我才來的吧？從Z國到美國，又從美國到中國。我有難你便馬上前來。謝謝你這麽關心我。但這一次並不是某個人拿著槍要來打死我。我得自己來。如果你為我而來了，我除了表示感謝沒有其他可以回報，請快些回去吧。”
“你聽我說，喬。這一次我可以幫到你的。但是我需要見你才能把話說明白。讓我見你一麵，如果你把我當朋友的話……”
把話說到這份上，周喬隻好打開了房間的門。眼前一個帶著口罩和鴨舌帽的可疑男人快速走了進來。周喬看著他的打扮，質疑道：“你確定你這樣不會引人注意？”
“放心，絕對安全。”他脫下口罩，露出本來漂亮的臉。於是，跟蹤變態狂頓時變成了翩翩美少年。
“你不明白，香港的狗仔隊出了名的神出鬼沒，幾乎可以和間諜媲美。”
“喬，你沒見識過真正的間諜，所以不要這樣比較。”
周喬噤了聲，有些訕訕。波卡抿著嘴，看見她穿著絲質的淡紫睡袍，肩帶細得快要斷掉，便忍不住擁抱她，親吻她的臉頰。當然，這一切都在見麵禮的範圍以內，紳士、禮貌、克製且沒有逾越。
周喬沒有拒絕，聞到他身上有海風的氣息，有些陶醉。她問：“你剛才說的事是什麽？”
“你的公司安排你參加一個保護瀕臨滅絕海洋動物的慈善活動，你已經知道了吧？”
“是，有這樣的安排。”
“到時我也會在場。如果這一次可以製造正麵的新聞，你出道的事一定不會有問題。”
“哪裏這麽簡單？這樣的新聞需要很多很多才能洗刷一次負麵新聞早成的影響。我起碼需要一年時間來洗白。”
“不用那麽長，一次就夠了。你聽我的就是。”
波卡將計劃詳細告訴了周喬。周喬聽完就覺得玄乎。這樣的事幾乎神話，這個少年卻硬要讓她挑戰不可能的任務。
波卡臨走時隻說：“請你一定相信我。還有，我想吻你，可以嗎？”
房間裏沒開燈，隻有偶爾的霓虹映照進來。周喬感覺有人挑開她的嘴，在她舌尖翻騰。美妙的觸感，熱烈令人暈眩，她首次嚐試深吻，覺得自己是喜歡的，身體不知不覺依附在他身上。
而後，他突然鬆開懷抱，匆匆告別而去，背影有些狼狽。他發誓再有一秒鍾他的理智就要崩潰。在這件事發生之前，他還有足夠的能力離開懷裏的女人，於是就這樣做了，像一個逃竄的亡命之徒。
在香港的霓虹街景中，他抬頭，看向她高高在上的房間。剛剛還觸手可及，如今已是那麽遙遠的距離。他不禁疑問，神啊，有沒有不那麽痛苦的愛情……
就在活動舉辦那一日，周喬跟隨大批明星來到香港大嶼山北部海岸，進行公益籌款活動。第一次在公開場合演唱，周喬有些緊張。何況同台的都是當今的大牌，就舞台經驗來說她已輸了一籌。
愛德在她出場前打來電話問：“有沒有怯場？需要我的安慰嗎？”
小柯替周喬先接的電話，一聽是愛德的聲音，便尖叫了一聲，然後興衝衝地跑到周喬麵前，獻寶似的把電話遞上。
周喬“喂”了一聲，卻聽愛德抱怨道：“我要考慮換掉你助理的建議。”
“哎呀，有小姑娘崇拜，你這個老男人還想塗啥？”
“老女人，你忘了我們同歲。聽你這麽悠閑的口氣，好像很自信嘛。”
“怎麽，聽到我害怕的聲音更人你高興？”
“不，周，你的聲音讓我興奮。”
“那後來的表演你可要注意別興奮得中風入院了。”
周喬穿著打歌服上台，是一件海藍色，鑲嵌碎鑽的裙子。舞台麵對大海，可以聽到清晰的海浪聲。周喬在上台前請求讓主辦方不要播放歌帶，讓她清唱。於是，在場觀眾在沒有聽到前奏的情況下就聽見周喬開始唱起了一段《天際》的旋律。沒有歌詞，沒有伴奏，她隻是在哼唱，通過在場的高級環繞音響，效果意外空靈悠遠。
歌曲有一段旋律要求飆上海豚音。周喬練習過很多遍，要唱到那麽高的音確實困難。在她成功地展示自己的成果時，效果意外地好。
如果隻是一段好聽的演唱，周喬也算不得可以洗脫負麵新聞的陰影。人們對她少女時期是否失貞的事比她歌藝的好壞要介意得多。她覺得委屈，明明自己是受害者，為何周遭要對她鄙夷？這就像她16歲時打破邱萬財的頭從家裏跑出來，沒有人詢問她受了什麽傷害，隻是像看熱鬧一樣看著她笑。
她已經準備長期作戰，反抗負麵新聞。但波卡的來臨帶來了轉機。他說她要給她一個奇跡，可以讓她成為萬眾的寵兒。她選擇了相信。
就在她演唱到海豚音部分時，遠處的海麵傳來一串奇怪的鳴叫。人們發現，海邊聚集了許多白海豚，發出真正的海豚音，此起彼伏，場麵頗為壯觀。
即便是最高超的海豚訓練師也無法操縱上百條海豚一起共鳴，除了奇跡，似乎沒有別的科學解釋。而周喬停止了歌聲後，海豚便四散而去，再沒有聚集。
人們聽過海豚集體自殺，但從來沒聽過海豚集體捧場歌星。敏感的新聞媒體們紛紛將這一意外的奇觀放在報紙頭條，網絡上關於周喬唱歌段落的視頻更是爆紅一時。人們眾說紛紜，專家學者也無法解釋這種現象如何發生。奇跡論和陰謀論各執一詞。
空前的炒作把周喬推到了高峰。她的單曲一經發行，立刻搶購一空，在各大排行榜上久居不下，被冠以奇跡歌手之名。一夜爆紅讓周喬身價飛漲，各種通告邀約紛至遝來。
這時，她卻低調地拒絕所有媒體的訪問，迅速地回到美國公司總部，接受下一步的培訓。公司的策略是要保持她的新鮮感，否則這一陣熱潮一過，便很容易過氣。
周喬在取得首次的成功後，住所，交通工具，配套設施全部翻新。愛德在紐約給她買一層高級公寓，又配了跑車，還給了一張短期內無法刷爆的信用卡。
雖然有了那麽多物質上的享受，周喬仍舊需要每天十個小時的訓練。她不覺得生活有多大的改變，也沒有太多花錢的欲望，隻用忙碌的時間來衝淡自己心裏麵滋生的越來越澎湃的情潮，以便保持清醒和理智，不被它吞噬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