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回 俏保姆夜訪舊東家 老呆鵝白首傷往事

第三回 俏保姆夜訪舊東家 老呆鵝白首傷往事

春天來了。一年四季中最**人、也最胡塗人的是春天,尤其是漫長而單調的下午,更讓無所事事的老人無聊,真是如詩經所說“春日遲遲”啊!

妻走以後天氣格外多雨,春雨菲菲又是周末黃昏,艾教授百無聊賴。聽到輕輕的敲門聲。他開了門,楞了一下,怎麽會是她?

“不給我紫蛾進嗎?”一身香氣的她,用苗條結實的身材把艾擠到一邊,主人似的進了門。“我前天才知道你夫人走了,其實她這個病早走早好,活著也是受罪啊,這病拖了八九年,再拖下去怕你也沒了。想開點,人都要到那條路上去的。”

艾椿同她近兩年沒見了。

艾椿曾發誓不想再見到這個女人。

紫蛾曾是艾椿家的保姆。艾椿用人講衛生,經人介紹後去蛾家考察過,艾椿的印象是:一貧如洗、一塵不染,不像許多貧困之家雜亂不衛生。她的男人很蒼老很老實,身上穿的雖是很舊的不入時的衣服,但幹幹淨淨,男人身上有女人的一雙手。艾椿看上這個女人的幹淨利索,但又猶豫過,因為這個女人似乎有些妖氣,身上有太多的女人味,但也正是這濃濃的女人味,艾椿還是把她帶來了家。結交一個人和用一個人都是往地下埋東西,或是埋了桂花樹根,或是埋下定時炸彈。

紫蛾心直口快,時間長了,更無一點遮攔,一邊抱著艾椿女兒的孩子,一邊敘述著自己。

“我男人比我大近二十歲,作為男人,他已經沒有用了。”對她的坦誠的話語艾椿不免吃驚,但她臉上是麻木的,隱隱有些沉痛。

“我是活守寡,但如果我離開這個家,我女兒可苦了!老頭更可憐。我曾跟人跑過,出去半年又回來了,還不是放心不下這個窮家啊。”

人生幾回傷往事。紫蛾在艾椿麵前時常訴說她的不幸。她的第一個男人是礦工,她在礦上開了小洗衣鋪,有回她去給一位常來洗衣的單身礦工送洗好的衣服,她被這位壯實如牛的礦工粗暴又溫柔的強占了,她沒有告發他,後來就後成了那個礦工的老婆,因為結婚前就懷上了礦工的孩子,準備結婚的前夕,男人在礦難中死去。兒子生下後不得不交給了婆家,從此也就同婆家斷了往來。父母令她早點嫁人,不久她嫁給了省城下來的一位老知青,結婚後的第二天早晨她才發現跟她睡了一夜的男人不是婚禮上那個英俊的小夥子,而是一個有點傻乎乎的很老相的男人,她哭了三天三夜,哭死去的自己的第一個男人,哭自己的苦命。眼前的遲鈍的男人隻是默默的陪著她。男人如實的告訴她,是他弟弟代替他參加婚禮的,第一次見麵時也是他弟弟代替的。她不得不信命。生下一個女兒後,男人做前列線手術時,不幸落下個終生**。她說,男人得前列腺毛病是她男人太貪,他是每個晚上都要她的,她都有點受不了。

她說了句經典“男人怕都是自廢武功。”

一切和諧的組織內部都要有必要的娛樂,娛樂是粘合劑,夫妻這個組織,必要的最基本娛樂就是夫妻生活,所謂“少年夫妻老來伴”,正當風華之年的紫娥,丈夫沒有了武功,夫妻生活豈能和諧?

“後來我又生了個兒子,兒子不是我丈夫的。丈夫手術後不能幹有力氣的活,掙不到錢。我不得不出去窯場工地打工,我遇到了一個很能幹的農民工,臉麵同我死去的男人差不多,生的身強力壯,我常和他搭班,他總不讓我幹重活。為了表示感謝我就給他洗洗衣服,一來二去有了一點感情。後來他的工資也給了我,他想同我結婚。可是他家有孩子,妻子還有病。我那位有病的丈夫跪下對我說:‘求求你,不要離開我。’丈夫也夠可憐的,他對我的婚外情睜一眼閉一眼,**在我家過夜他也隻是歎歎氣。後來我的**家裏妻子病重回去了,他走時說是還要回來的。我一等再等不見他蹤影,卻等來另一個人——我發現我懷孕了。這樣我就非找到他不可,可是人海茫茫上哪裏去尋他呢?我們好了近一年,就沒有想起問他從哪裏來。

“孩子留不留?我苦惱死了。丈夫知道這件事了,他竟平靜的對我說:‘生吧,有我呢,興許是個男的!’我明白丈夫的心思,他這個病歪歪的身體,指望有個兒子。我隻是想,要給我的**留個紀念,我總覺得他還會回到我身邊的。孩子生下後真的是個兒子,兒子生下後,我沒有奶,缺少營養,兒子皮包骨頭,在一次流感中死了,走時還不到一歲。孩子的親爸我也當他死了,這個沒良心的竟再也沒有露過麵,男人有良心的少啊!”

艾椿每次上菜市,總要給紫蛾捎點菜,有時還有魚或肉,紫蛾家裏收入太少,他女兒又在上學,需要營養。紫蛾沒有推卻,隻是帶孩子更加盡力,並經常給艾椿的雜亂的書房整理的有條不紊。

艾椿的妻子切除半個胃後,還能撐著上班。艾椿在備課之餘有意向紫蛾了解底層貧困人的生活。紫蛾說,有的擺個地攤,有的檢垃圾,年輕一點的尋個手頭寬餘的相好,“也有賣身子的,沒工作,煉攤檢垃圾跑買賣幹不來,在家又等不到錢,可日子要過下去,隻有賣自己了。可有幾個真的願買自己的?早幾年大多是年輕的女人幹這買賣。這幾年城裏老民工多了起來,三十四十好幾的女人也操起這營生。笑貧不笑娼啊,下崗的待業的比螞蟻還多,你們大學裏的校長教授哪裏知道窮百姓的苦呢?上麵總是同下麵裂開的。”

有回紫蛾發現新大陸似的,“你們夫妻還分兩頭睡啊?我同我家老頭過去從沒兩頭睡過,那是在他身體好的時候。他手術以後我們就分床了。”艾椿告訴她,他同老伴年輕時就兩頭睡了。他時常備課看書到深夜,為不打擾妻子,就悄悄的在另一頭躺下了,而冬天兩人在一頭睡很容易感冒。

孩子睡著以後,紫蛾還不閑著,拖地洗衣服,艾椿的衣服洗的格外清爽,紫蛾來以後家裏確實幹淨多了。有時她要艾椿抱一下孩子,她說生孩子落下的肩關節痛。她要艾椿的一條手臂從她的從她的飽滿的胸部穿過,再把孩子抱過去,說這樣穩當。但是如此方式,艾椿就會碰到她柔軟的有彈性的**。艾椿似乎覺察些什麽,但他既沒有去深思也沒有回避。

那是一個雨天。

“你太苦了!”紫蛾望著外麵下著的雨,洗著艾椿的衣服,艾椿在拔豬腳上的毛。堅持上班的病歪歪的老伴想吃豬腳。“總以為大學教授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你還不如工人大老粗呐,在家裏女人把大老爺白天晚上伺候的好好的。”紫蛾把衣服涼好,過來同艾椿一起拔豬毛。她手真麻利,三下五除二把四個豬腳上的毛拔得幹幹淨淨。

“大學教授也有三六九等,我這個教授隻能是末等,屬於教授教授越教越瘦的一窮教書匠。”艾教授直其酸酸的腰,去給外孫女蓋上自己的外套,她水的很香,昨夜她鬧夜。

紫蛾說:“你太苦,給你尋個幫手吧,我朋友中有一個,她同我年齡差不多,可比我能幹,她丈夫外出打工,一去不回頭,怕是嫌家窮,也可能死了。這年頭外出打工的死了也沒人問,這可苦了他女人和孩子了,她說要找個能說話的能給她出主意的好男人,有家沒家的都行,反正她不會破壞別人的家庭。她呢,好歹有雙手,能幫人幹活。兩人要處的和諧,可以升溫,成為那種靠得住的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的你好我好的QQ好友。”

艾教授笑了:“你會上網嗎?”

“我哪會啊,我們那裏說男女私會就稱QQ。”

情況的變化是在艾椿的外套口袋裏少了二百元,是艾椿的老伴發現的,他的老伴習慣時常掏掏丈夫的口袋,看有多少錢,還有什麽信沒有。這是年輕時養成的愛好,改不了的 。艾教授這天剛好拿到八百元稿費,她隻是看了下有幾張大頭,沒動這錢。第二天早晨上班前,看了下裝在口袋煙盒旁邊的錢數,打算上了兩節課後去給老伴買藥,發現少了貳佰,眉頭擰了一下,但沒說啥。但他的動作和表情譲老伴看到,就說:“我可沒動你的錢。”她一點錢數,“少了二百,見鬼!”

“晚上我上輔導課,可能拿煙是帶掉了。”

“怎麽不全帶掉?家中出鬼。”

她懷疑鬼是紫蛾,因為她時常給老頭洗衣服,她早已討厭紫蛾的妖氣,她的過多的女人味和過分的勤快。因此紫蛾早晨一來時,兩人就迫不及待吵開了。

這個年頭的底層的小女人可不是好惹的,紫蛾不在家裏吵,她把戰場引到室外,抱著孩子到屋外的巷道,扯起尖利的嗓音:“ 你說我偷的就我偷的你能怎麽樣?偷二百塊錢算什麽?我還偷了你家的人呐!你沒本事看得住隻好眼巴巴看著我偷。”

這下通了馬蜂窩,圍觀的女人們以的速度將艾椿教授同保姆通奸的新聞灑滿全校,少不了繪聲繪色添油加醋捕風作影。艾椿這時才真真懂得這句話:有也是有沒有也是有。艾椿的老伴當然是深信不疑,痛苦之極,體內的剩餘的精力過人的癌細胞也以的速度生長擴散。

情殤的痛是牽心扯肺的痛,妻子的抗癌防線因此徹底崩潰。

當晚,艾教授徹夜未眠,他煙盒裏見到一張小紙條:家有急用,不及麵借,不告取走貳佰。那歪斜的字體他是認得的,總算減少了一層痛苦,她的人格是清白的。人給不虧,人總有希望。但他不打算為她在老伴前平反。錯已鑄成,誰也不能怨,罪在自己。

“我不能原諒他!”艾椿的老伴臨終前對女兒說。就像魯迅臨終前說他一個也不寬恕,這不能寬恕的人中大概也有有胞弟周作人及其日本老婆,這個日本婆娘以最下作的機謀挑起周作人內心中最陰暗的神經,凶狠的把魯迅攆出八道灣,獨霸了八道彎的天地。那時周作人恐怕沒有想到他苟活到八十多歲的最後一天,是凍死在八道彎的屋簷下的,這怕也是他給兄長潑汙水的報應。

艾椿不抱怨妻子,就像魯迅不抱怨周作人,他也不想辯白自己。輿論自然不會寬恕艾椿,判定他是迫害妻子的凶手。

一個雞蛋吃不飽,一個惡名背到老,“迫害老婆”的名聲將陪伴艾教授進入地獄,他無可逃遁的被釘在恥辱柱上。這恥辱柱上自然有許多真正的屠夫,盡管他們身前身後都有許多諛名。

艾教授從抹不了的記憶中走出,麵對抹不了的紫蛾。

“我是來看你的,我知道你還在恨我!”紫蛾直視著艾椿,“老嫂子得了絕症,治不好的。人說是你氣死的,嘴是人家的有什麽辦法?你還想活不活?你照照鏡子快瘦脫形了。怕人家嚼舌根的不是好漢,人不能活在別人舌頭尖上的,這道理你要不懂不活的累死人嗎?我要是在乎別人的舌頭,怕早不在這人世了。”

艾椿一時似乎不認識眼前的紫蛾,人不是活在別人舌頭尖上的,這簡直是哲學家的精辟的語言。怪不得她活得這麽有滋味有韌性,像棵山棗。雖然苦和窮,雖然名聲糟。艾椿的防守消解了。

“我今天來是讓你活下去的,也是來表明我的態度,人都說我已是你的人了,可你心裏明白我是酒糟鼻子不戀酒——枉擔虛名而已。可全世界都知道艾教授同保姆好上了,說的人多了說的時間長了,說疲了,我心裏也覺得是這樣一回事,不知怎麽搞的離開你以後老是想你。沒有遇見你我心是死的,在你家呆了幾個月我的心有點活了,你老伴同我大吵一通後心全活了。曾經對你說過,要給你介紹一個女友,為的是讓你過的太累,我知道你並不討厭我,現在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可你想過沒有,我雖窮但窮人也有人格,誣我小偷我受不了。事情已過去了,人也沒了,冷靜下來一想我對不起你老伴。”

紫蛾望著牆上艾妻的遺照,低頭默哀了一回,又突然下跪:“嫂子你原諒我吧,你要是在那邊同意,我會在這邊照顧好你丈夫的。”

是的,人們說艾椿的妻子是被氣死的,或者說是迫害死的。艾椿同紫蛾通奸沒有,已經不那麽重要了。無論怎麽,艾椿是有愧於妻子的。書法家啟功的妻子死後,下決心不再續弦,李大釗的糟糠妻,是農村的文盲,她比丈夫大八歲,李大釗對她恩愛有加。這些是名人的操守。當代湖南有個農民,為有腎病的妻子獻出一個腎,這些大小人物都是國人類楷模。 艾椿自責,在妻子死前鬧出桃色新聞,妻死不久,又不甘寂寞,艾椿同楷模人物相比差之千裏兮。

輿論都幾乎是一邊倒的譴責艾椿,不容他辯白,世上許多事是無法辯白的。隻有他的一個好友,已經從校黨委副書記位置上退下來的南書記安慰說,就是你同保姆有些感情,也在情理中,不值得大驚小怪。

“我不逼著你要我,你考慮好,我下次再來給你收拾這亂糟糟的家。”紫蛾臨出門時,丟下這麽一句。

艾椿沒有說行還是不行。

紫蛾再次上門時,正值暑期,紫蛾穿的是一條短裙,紫蛾進門後,給艾椿老伴的遺像三鞠躬。

她鞠躬的時候裙後擺被電扇風卷起,臀部半邊露出雪白的一片。沒有那麽白的褲衩吧?艾椿一生還沒有見過這樣的悄悄的嫩白。艾椿把眼球收回,轉過身給紫蛾倒了一杯涼開水,紫蛾很感激的用雙手接了過來。艾額頭上滲出一片細小的汗珠,雪白的一片總在眼前驅之不去。

艾椿本來還想對紫蛾數落幾句,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他添了一下有些幹澀的嘴唇,輕輕的的歎了一口氣。作為男人是不能責備一再主動認錯的人,作為男人更不能無端蔑視一個要獻身給你的女人,一個並不邪乎的底層女人。

“我不是來賣給你的,是我願意的,權當你一個女友吧,我也沒有要當教授夫人的非分之想。當你再有了妻子的時候,我也不會糾纏你。”

已經戒了煙的艾椿,把一根煙放在嘴唇上。這是前幾天女婿來看他時丟下的一包軟中華,他一直沒動它。這年頭律師、法官之類的精英消費的大多是精品。紫蛾不是社會精英,但她的質地非某些精英可比,然而艾教授不能也不敢消費她。

“我在家裏看紅樓夢,我就感到晴雯太虧,她跟寶玉一腿子都沒有,可大觀園裏都說她同寶玉不明白。我能理解晴雯這丫頭的虧,都是天下淪落人。可如今是啥時代?我不能當傻鱉。”

艾椿點燃了煙。

“還有,風傳你同保姆搞不清,是否有失你的身份?可難道保姆不是人?你不是說過,馬克思也愛他的保姆嘛,還懷了馬克思的孩子。馬克思值得尊敬,她不嫌棄保姆。”

“那是馬克思家的管家。”艾教授的書呆子脾氣來了,說話寫文章力求用語準確麽。

“保姆管家不都是普通人?馬克思對普通人能看得上,就很難得,那不能說他作風問題。”

艾椿沒有想到,這個女人不僅記憶力真出眾,而且感覺獨特,她要是能寫文藝評論,一定不像許多所謂的文藝評論家那樣平庸。她的立論有力, 她用馬克思說事,多麽有力的論據!你艾教授有馬克思偉大?

“你要是不討厭我,你就忘了走了的那個人,老想著老懊悔是活不長的,該丟得要丟。”紫蛾幹脆地說,“請你相信,我會同你處得和諧。男人是山,女人是水,有水的山才會滋潤。”

艾椿被紫蛾的話鎮住了,這個女人有膽氣也有靈氣,她比賈寶玉說的好,男人應該是山不是土!艾椿似乎失去了話語權,不知怎麽說,說什麽好。紫蛾挨著坐他一側,能感受到她發射過來的一波一波的強烈電波。

此時,室外電閃雷鳴,落地雷一個連著一個,紫蛾挨的更緊了,顯得有些驚恐。艾椿也似乎覺得屋內氣氛有點異樣。一會大雨如注,暴雨把風趕走了,雷聲依舊。電燈突然熄滅。紫蛾 的手機響了,正當要接時,艾教授奪過手機關上:“雷雨時不要通話!”

“嘭”的一聲,通往臥室的門突然象被人猛推的一樣關上了,屋外無風無浪 。真是異靈啊!

紫蛾緊緊的抱住了艾椿,兩人都倒在沙發上,艾椿被壓在底下。一會兒紫蛾鬆開了手,坐了起來,理了理一頭秀發,走到艾妻的遺像下,低頭雙掌,身子微微顫動。艾椿也仿佛聞到了老伴在世時的氣息。

夜已很深,校園的大門已關死,他已不能讓紫蛾離開這屋子。艾椿神經緊張了半夜,也著實困很了,他要她去臥室睡,自己在沙發將就。她說不敢。他去書房搬來帆布躺椅,這躺椅還是妻子買的,她見丈夫時常看書備課累了在書桌趴一會,就給配備個躺椅,午睡和休息挺方便。如今物是人非,妻剛走時,每每睹物思人,如今已近麻木。一會艾教授已沉沉睡去。

一覺醒來,天已大亮。艾椿發現紫蛾在一邊的沙發上睡得正酣,卷曲著彎曲的線條,臀部聳起,一片春天的土地。紫蛾臉上是孩子樣的滿足,看來一時半時醒不過來。艾椿定定的閱讀了一會紫蛾的蜿蜒的曲線,清香和濕潤撲鼻而來。艾椿輕輕的將她翻起的短裙重新覆蓋住那雪白的高原。

紫蛾醒來時已是中午,艾椿已把中飯準備好,買來了紫蛾愛吃的鹵鵝肉。吃飯時兩人沒有說一句話,臨別時,紫蛾歎息說:“一隻呆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