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溫州招商會下
第十三章 溫州招商會 下
小趙一直在外麵打電話，為了避嫌，我們沒有跟張總進辦公室，而是也來到了外麵，我跟JACK在外麵抽起了香煙，我們在外麵的目的，不是為了偷聽小趙的電話，而是為了避嫌！
最起碼不能讓小趙看到，競標的時候我跟張總私下接觸，我們要跟小趙一起在外麵等，我們要跟開封菜的人同時進張總的辦公室。
小趙打完電話，看到我跟JACK也在外麵等著，走過來笑著跟我說：
“不好意思了，
讓你們久等，
走吧，我們一起進去拿標書吧。”
還好我們在外麵等著！看來他還是故意選這個時候出來打電話，他是要看一下，麥叔叔跟千達張總到底有沒有什麽勾當，現在，他應該放心我們之間是公平競爭了。
我們三個人一起進了張總辦公室，張總把標書給了我們，
張總說：
“我們這次競標很簡單，
也不計分了，
還是價最高的人中標，可以嗎。”
我們說：
“明白。”
張總說：
“明天10點招商大會開始，
公布每一個簽約商家的位置，
你們兩家的標書會現場開標，
中標的商家簽約。”
我們說：
“好的。”
張總又說：
“你們回去也跟公司商討清楚，
明天9點鍾之前，
是最後時限，
必須把標書給到我，
超時限視為棄權，清楚嗎。”
張總正說著，我心想，又是暗標，張總肯定是想幫麥叔叔的，開封菜就算再有異意，也沒辦法，
這是人家定的規矩。我們拿著標書各自回到了酒店，我心裏正在盤算著，開封菜那邊應該在采取公關措施了，不知道張總偏向麥叔叔的想法會不會有所影響，
JACK突然對我說：
“小王，你看我們出個什麽價格合適呢？”
我說：
“問下史總吧，我估計千達應該給我們透露過價位的。”
JACK說：
“恩，對，我馬上打電話。”
JACK給史總打去了電話，史總給出了95萬一年的報價，這應該是之前麥叔叔跟千達溝通好之後達成的協議價格。
如果張總沒有被開封菜拉攏過去，這個價格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不過我還是要最後確定一下。
到了晚上8點鍾左右，我估計張總現在工作應該忙完了，我給她打去了電話：
“張總，還在忙嗎？”
張總說：
“剛忙完呢，真巧。”
我說：
“張總，你太幸苦了，
咱們出去喝兩杯啊。”
張總笑著說：
“嗬嗬，好啊，你們在酒店等我把，
我一會兒來接你們。”
張總自己開車，來酒店接上我和JACK，我們來到溫州龍港一家海鮮大排檔，
張總先問我們：
“怎麽樣啊，你們有沒有定好價格啊。
我說：
“價格還是我們史總之前給您報的價格，您知道的。”
張總笑著說：
“之前報的價格，是多少啊，我怎麽記不清了。”
我趕緊說：
“張總您真會說笑，您給我們開的價格啊，95萬麽，
我們標書就填95萬，您看沒有問題吧。”
張總說：
“讓我說肯定沒問題啊，現在不是有開封菜來攪局嗎，
你們覺得開封菜會出多少。”
JACK說：
“張總，說是話，我們也不知道開封菜怎麽會插進來的，
而且，現在搞到競標這個地步，我們確實也沒想到，
我們當時，確實就是帶著95萬一年來跟您簽合同的。”
張總笑了，張總說：
“這個確實沒辦法，這種事我想他們肯定也能得到消息的，
就是不知道怎麽會來的這麽快，我本來也是這樣想，
就算等他們來找我的時候，你們已經簽好合同了，
這樣大家臉麵上都不為難。”
我心裏捏了一把汗，我心想，他們要是知道告訴開封菜這事是我幹的，估計殺我的心都有。
我要趕緊岔開話題。
我感緊給張總把酒滿上，舉起酒杯對張總說：
“張總，這事，我們要先感謝您，提前通知我們消息，
來到這邊也對我們非常照顧，這杯酒先敬您。”
JACK聽了也滿臉堆笑，舉起酒杯。
張總笑了，張總說：
“哪裏，哪裏，以後還得您們多照顧我。”
話說完，大家一起幹杯。
我接著說：
“張總，開封菜有什麽想法，應該也跟您說過了吧。”
張總說：
“嗯，沒什麽想法，他們給我開出了條件，
他們開80萬一年，然後每年遞增百分之3。不過我可沒有點頭哦，我跟開封菜的人說我也沒辦法，
明天按開標結果簽約，
誰價高給誰。”
我說：
“這好像是試探一下您吧，我覺得開封菜應該不會出這麽低的價格，
現在開封菜的人應該在四處打聽我們的報價吧。”
張總笑了，給我使了一個眼色，
她笑著說：
“你們有什麽好擔心的，我說過這個位置一定會給你們的啊，
放心吧，我已經讓人放出了消息，你們80萬來簽合同。”
張總還真是一心向著麥叔叔，說我們投標80萬，那開封菜的人一定會這樣想，隻需要比麥叔叔多加2萬或者3萬就會中標，最高也不會超過90萬。
我對張總說：
“張總，佩服，實在佩服，太感謝您了。”
我趕緊又敬了張總一杯。
我們三個說說笑笑喝酒到了很晚，各自回了酒店。
但是我的心一直放不下，我知道，有件事情我必須要去做，還有個人一直在等著我，那就是黃老板，他一定在等我這邊的消息，他在等我把麥叔叔的報價傳達過去。
開封菜的人在等我的報價，我的心就像熱鍋上的螞蟻。95萬這個報價，要不要給開封菜，
我陷入了沉思，我一直在這裏左右權衡。
如果發給開封菜，那開封菜一定會出比95萬高的價格，這家本來該是麥叔叔的店，就又會被開封菜搶走，麥叔叔也會把問題即懷疑到我的頭上，也就是我得滾蛋了。
如果不發給開封菜，那基本就相當於跟黃老板說明，我已經加入了麥叔叔，我們之前的那份秘密協議見鬼去吧，我還不想讓開封菜的人覺著我是見異思遷的小人。
我的原則是，不管開封菜和麥叔叔怎麽鬥，這都是他們之間的矛盾，我隻是他們中間的一個棋子，我要做的每一個決定，都必須以自己最有利為基準。
那麽，現在的情況是，這家店還得要麥叔叔來開，但是，我還必須要告訴開封菜一個價格。
這可真是一個難題，我設想了很多方案，但都不可行，如果告訴開封菜假的報價，那開標的時候，開封菜的人也會立即知道被我欺騙。
如果告訴開封菜的報價就是95萬，那怎麽辦呢，難道要開標作弊？臨時做手腳壓製開封菜？更不可行。
經過了一番又一番的煎熬和深思熟慮，我終於找到了解決問題的辦法，我仿佛自己都能看的自己那無恥的樣子。
已經深夜，JACK的呼嚕聲震天響，我估計JACK睡的差不多了，我拿出了私人手機，迅速用短信發給黃老板一個數字：95。5
然後接下來，就是等明天的結果了，我要賭一把，看看自己明天運氣如何，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幸運的女神是不是依然眷顧我，現在誰也不知道，沒人知道明天開標的結果會是怎麽樣，但是，我心裏一直有一種預感，我會贏的！我一定會成功！這種強烈的預期讓我一夜都沒有睡著。
第二天，大家都來到了會議室，開封菜的小趙意氣風發的走了進來，跟每個人都打招呼，不斷微笑，點頭，招手。看得出來，他這是穩操勝券了。
到了9點鍾，小趙把標書交到了台上，JACK也把我們的標書交了過去。
張總把其它商家位置信息公布以後，該輪到我們了，到底是誰得到了這家快餐店的位置呢，是開封菜，還是麥叔叔？會場所有的人都安靜了下來，我的心髒好像被提到了嗓子眼，咕嘟，咕嘟的跳
??
張總首先拿起了開封菜的標書，她麵帶微笑的打開了標書，她上揚的嘴角，突然拉直了，甚至有些下墜，我看到了張總的表情，張總看到標書內容猛然愣了一下，我猜到了大概，應該是被開封菜的報價吃了一驚，大家都在看著張總，等待她的公示。
張總說話了，：
“開封菜投標價???”
張總停頓了一下，
接著說：
“98萬一年！”
然後，張總的看了我跟JACK一眼，
我也往開封菜小趙那看了一眼，
他正洋洋得意的跟邊上的人聊天，
周圍的人看了小趙的表現，
也都以為開封菜必定中標了，
也過來跟他祝賀，
張總在台上向我們輕微的搖了搖頭，看來，她也覺著我們輸定了，她接著念完開封菜標書中附加的商務條款，
“租期20年，租金每年遞增百分之3
??”等等。
張總的語速越來越快，顯然已經不耐煩了，我想她現在的心情一定糟透了，而且非常失望，
她一定已經有人走漏了消息，不是麥叔叔的人，就是她自己的人。
張總匆匆念完開封菜的其餘條款，準備打開麥叔叔的標書，這時已經有些外地的商家代表準備退場了，看到小趙那眉飛色舞的樣子，而我和JACK卻在那裏一動不動，像霜打的茄子一樣，
大家心裏也都有數了，這次在千達廣場，要跟開封菜做鄰居了，有些商家代表過去跟小趙道別了。
張總好像也泄了氣一樣，準備趕緊唱完標書，走完程序，結束這不順利的一天，我想她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招商隊伍一頓痛罵，要查明是誰走漏了消息。
想到這些，我突然覺得好想笑，但是，我還是忍住了，因為所有招商人員的眼睛都盯著我跟JACK看，他們心裏一定恨死我們了，他們知道肯定是我們這邊走漏了風聲，我這種情況下麵露微笑，那不擺明我就是來幫開封菜的間諜嗎。
張總打開了我們麥叔叔的標書，她用不出意料的表情，不出意料的聲音，
說：
“麥叔叔租金競標價格95萬一年。”
大家一聽的這個數字，
馬上都起身，
準備收拾東西離開了，
因為現在看來，
答案已經揭曉了，
麥叔叔已經輸了。
張總也不想再浪費時間了，開始快速的念後麵其餘商務條款，這時，我看到開封菜的小趙已經拿起了手機，他正要打電話，他應該想要給公司報喜訊吧，我想。
但是，我跟JACK還是沒有動的意思，我們一直注視著張總，等他念完所有競標條款。
當張總念到租期，租金遞增條款的時候，她抑製不住的笑了出來，
“麥叔叔租期20年，
每年租金遞增百分之5！”
沒錯！
是每年遞增百分之5！
我在租金遞增方案上做了手腳！我沒有按常規的商務條款每年遞增百分之3報價！我們的競標方案是，第一年租金95萬，之後每年遞增百分之5的租金！
這個時候，在往外走的商家代表中，有的人突然想明白過來了，笑著向我們招手，漸漸的，
大家也都明白過來，大家一起笑了起來，張總也笑了起來。我跟JACK也長籲了一口氣，
我們贏了！
我轉頭看了一下開封菜的JACK，他還在興高彩烈的匯報戰果，仿佛沒有聽清楚現在的情況。
JACK應該沒注意，他還以為我們是95萬第一年，其餘常規商務條款跟他們一樣。
下麵我來解釋一下：
開封菜的競標方案是：第一年租金98萬，每年遞增百分之3。
而麥叔叔的競標方案是：第一年租金95萬，每年遞增百分之5。不是常規的百分之3。
這樣，雖然第一年，租金麥叔叔是低於開封菜，但是之後每年遞增的總價格，都要比開封菜的報價高！
這樣，麥叔叔就已總價高的優勢中標！
張總宣布，該商場的快餐位置中標單位是麥叔叔公司！
大家都鼓掌祝賀！
開封菜的小趙終於回過神來，他掛掉了手機，臉色發青，收拾好東西走出了會場。他回去應該會把這所有的一切都匯報給黃老板，這次，是開封菜失利了。
黃老板和李總知道我們遞增百分之5後，應該要氣炸了吧，竟然輸在這個常規條款上麵。
但是，這也不能怪罪到我的頭上，因為我的情報早就傳達過去了，非常準確，及時！而且，等黃老板回過神來，再仔細看我的短信的時候，他會覺得，我對他們是多麽的可靠和重要！因為，我已經明確的告訴他：95。5！
那這個數字到底是什麽意思呢，95是一年95萬租金！00。5是每年遞增百分之5！而不是想當然的認為是95。5萬的租金！
這就是我透露給開封菜黃老板數字的秘密！隻是，他沒有能夠解開，因為，我就沒想讓他解開這個謎。
我曾經在腦海裏不斷重複設想好每一個畫麵，當黃老板第一次看到這個數字時，他會加上之前張總那邊得到的消息加以分析判斷，得出的結論應該是，麥叔叔最精確的價格為95。5萬！
但是，等小趙回去把競標結果完完整整向他解釋清楚後，他會怎麽想呢？他會馬上欽佩我的對這份特殊工作的謹慎，和聰明？但願黃老板這樣想吧，是他理解錯了，這次情報工作非常到位，95。5！一年95萬百分之5的遞增，分毫不差！
而我心裏想的卻是，就是要讓開封菜這次輸的心服口服，麥叔叔才不會懷疑到我的頭上！
而老黃和李總才會對我的存在的價值更加認可！
而事情會不會朝著我預想的方向發展下去呢，我心裏也沒底，宣布麥叔叔中標隻是賭局進行了一半，接下來要看麥叔叔和開封菜對我的反應，我才能知道我是不是真正的贏了。事到如今，
也把我自己逼到了一條絕路上，這條路隻能成功，不能失敗！不管怎麽樣我都要走下去。
張總帶著他的人過來跟我和JACK說笑，我心裏卻一直在犯嘀咕，腦子左思右想麥叔叔會獎勵我嗎，開封菜的黃老板如果對我產生懷疑，我該怎麽應對，現在我也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一個人做一件事情，隻要同時具備了兩個因素就會成功，那就是，技巧和勇氣！
《堅強的意誌與卑鄙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