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32章 東陵盟盟主

容色難得好脾氣的沒有計較,小包子窩在初九的懷裏道,“娘,你都檢查了奶奶和小姐姐,我們是不能乘坐馬車了,但是你可以進去啊。”

“這叫同甘共苦,寧王殿下屈尊讓出了馬車,不能你們在走,我卻爬上了馬車。當然你娘也不是誠心為難寧王,若是祖孫二人身體允許,為娘自然是願意陪著一起趕路,但是二人受了驚嚇,又惡疾纏身,已經沒有力氣再撐到驛站,這是不得已而為之。”容色頓了頓,瞅著小包子:“包子,你現在被初九抱在懷中,可沒有立場勸你娘上馬車。”

小包子蔫蔫的往初九懷裏縮了縮,“娘又開始說大道理了。”

容色沒有理會小包子,瞅了一眼悠閑自得的寧王,微微的鬆了一口氣。

郝童見自家主子沒脾氣,心裏越發的惱怒,連帶著看容色的眼神都不好了。’

走了一個多時辰,這次到驛站。

驛臣才送走寧王,哪裏料得到這些人又折回來。連滾帶爬的迎到門口,倒地就拜,“微臣見過殿下。”

寧王並沒有讓他起來,而是睥睨著驛臣道,“汪八段你好大的膽子!”

汪八段連連叩首,“殿下,微臣不知殿下所指何事。”

容色將祖孫二人從馬車裏攙扶出來,汪八段看到祖孫二人,立馬坐在了地上,臉上是沒有來得及掩飾的恐懼。

“殿下,微臣冤枉啊!”

寧王一陣冷笑,“哦?你冤從何來?”

“微臣不知殿下是何意,從何處找來這麽一對祖孫。”

“大人難道不記得前些日子命人驅逐出去一些身患瘟疫之人?”容色一陣冷笑,絲毫沒有給驛臣麵子,“我記得昨日來的時候,寧王殿下曾問附近有沒有發現瘟疫,大人可是信誓旦旦的說不曾發現。這一點,我沒有記錯吧?”

驛臣汗如雨下,不住的用衣袖揩拭額頭上的冷汗,“微臣……微臣確實是不曾發現瘟疫,既不知這對祖孫不知從何處而來,也不知其身患瘟疫。”

“大人不必這麽快就承認,我並沒有說這對祖孫身患瘟疫,大人怎知其身患瘟疫?”容色咄咄逼人。

驛臣一時語塞,連連叩首,“殿下明鑒,微臣真的是什麽都不知道。”

寧王神色不明,似笑非笑道,“你怎知我是來問罪?”

驛臣話語一滯,呢喃半晌卻什麽話也沒有編出來。

容色沒有理會寧王跟驛臣繼續鬥嘴,連忙攙扶著祖孫二人進了院中,找了一間房子。小包子見母親正在忙,也沒有閑著,立即跟著初九去廚房煮熱水,順便寫了一張藥方,讓郝童根據藥房去抓藥。

郝童原本十分不滿自己被一個小童給呼來喝去,但看在著急的份上,隻得咬著牙去抓藥。

“姑娘,你們是……”老婦人哆哆嗦嗦著問。

“你別怕,總有人會給你主持公道。”

老婦人將孫兒攬在懷中,緩緩的道,“好心的姑娘,我老婆子不求什麽主持公道,我隻求我的孫女能逃過此劫,哪怕是要我這個老婆子的命去換,我也甘願。”

婆婆,您別著急,我肯定盡全力救治你的孫女兒。”容色頓了頓道,“身為醫者總想救治所有困苦可憐之人,但人命天定,富貴貧窮也好,生老病死也罷,都是命中注定。我隻能盡人事,聽天命,您也不要太過憂慮。”

老婦人神情一滯,帶著幾分悲傷,幾分氣憤,最終都化作了一聲歎息,“姑娘,你……你隻管盡力便是。若是留得住,我千恩萬謝,今生無以為報,來時結草銜環再報大恩。若是留不住,也是我們家命該如此,怨不得旁人。”

容色微微點頭給祖孫二人徹底的檢查了一遍,開了藥方。臨出門之時才道,“你們不要出門,畢竟身染瘟疫,隨時都能傳染給別人。住在這裏吃喝不愁,倒也是個好地方。”

老婦人將孫女兒推出來道,“巧兒,快謝謝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巧兒怯生生的道,“多謝活菩薩。”

容色微微一笑,“若不是外麵那位寧王殿下,便是讓我遇見你們,也沒有這麽快讓你們得到救治。你們該謝的是寧王。”愣了愣又囑咐道,“稍後我會讓人送熱水進來,你們祖孫二人好好清洗一下。熱水中加了藥草,傷口遇到熱水可能會刺痛難忍。但你們不能因為疼痛就不用藥水洗澡,這是痊愈的第一步。”

老婦人連連點頭,“老婆子明白,為了巧兒的性命,斷不會忍不下這一時之痛。”

容色聽聞後,這才放下心來,忙著出去了。

這邊小包子和初九已經燒好了熱水,讓郝童把抓來的藥都放進了滾燙的熱水中,隻等著涼一些讓容色和祖孫二人先洗個澡。

容色將祖孫二人安排好,這才忙著煎藥,不管小包子有沒有與身染瘟疫的祖孫二人接觸,也給他灌了一碗藥,權當是預防作用了。容色喝了藥,洗了澡,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邊寧王雷厲風行,讓汪八段認了罪。汪八段被寧王逮住了小辮子,對祖孫二人照顧相當用心。

在寧王的高壓之下,不過一下午又找到了五個身染瘟疫的百姓。他們身上的症狀與祖孫二人的症狀是一摸一樣,隻是有的是初期,有的是中期,有的已經是晚期了。對於那位晚期的患者,容色能做的真的是盡人事聽天命了。

祖孫二人最早得到救助,病情已經得到緩解和減輕,容色將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剩下的五人之中。

這邊某些瘟疫纏身的百姓還沒有脫離危險,第二天一早就又來了一個奇怪的患者。

容色得知之後匆匆忙忙的趕到前廳,看到那人之時倒是嚇了一跳。

小包子連忙招手,“娘,你還愣著幹嘛啊,薄言叔叔也染上時疫了。薄言叔叔的時疫和之前的不同,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容色有些微微發愣,站在小包子身後的男人一身月白錦緞外衫襯的他溫文爾雅,朗眉星目間平添幾分溫柔,蒼白的嘴唇以及發青的臉色無時無刻不在證明著,他似乎得了不治之症。。

他就是那樣坦蕩蕩的站在那裏,散發出一股股人畜無害的氣場,便是什麽都不懂的幼小孩童站在他的身邊竟也不顯突兀。這便是東陵盟曆代以來最年輕的一

任盟主——薄言。

他看著容色笑眯眯的道,“容兒,我來了。”

容色吃了一驚,呆愣愣的問道,“盟主,你來這裏做什麽?”

“尋你救命。”

容色眉頭微蹙,“東陵盟不會尋不到一個大夫。”

“縱觀天下,大夫我隻信你一人。”薄言眉眼含笑,便是病容依舊讓人無法從他俊朗的容顏中挪開半分視線。

一旁喝茶的寧王臉色不悅,郝童看在眼裏一陣心驚肉跳,生怕自家主子看不慣眼前這一幕,下令拖出去仗殺,眼不見心不煩。

“娘,你快點救救薄言叔叔吧,再不給他看病隻怕他就要死啦!”小包子在一旁焦急的道。

薄言伸手摸了摸小包子的腦袋,低聲道,“包子,你與你娘出來三個月,連一封家書都不寄,叔叔萬分心痛。”

小包子一把抓住了薄言的手,痛心疾首道,“叔叔你就快死了,還管什麽家書啊!”

容色一陣冷哼,“盟主,你不過是舊疾發作,若是藥吃完了,盡管派人說一聲便是,何必要跟來,又何必騙包子說是時疫?包子年幼不懂分辨,若是今日記下來,來日碰到相同症狀的人,便將人當作時疫來治,到時候出了人命是算他的還是算你的。”

薄言微微一笑道,“不過是開個玩笑,容兒何必當真。”

”我自不會當真,但包子會當真。”容色不願給薄言麵子,一直把話題往他騙小包子的後果上拽。

薄言捂著胸,一臉痛苦,“容兒,我真的覺得不舒服。”

容色本想罵他裝腔作勢,誰知道他卻突然倒了下去!

“薄言叔叔!”小包子大驚失色,立即撲上前去晃薄言的手,邊拉扯著薄言的手臂邊帶著哭腔道,“娘,你就知道凶薄言叔叔,若是薄言叔叔死了怎麽辦?誰給我們派任務,誰給我們飯吃啊!”

對於小包子那麽在乎薄言,寧王是很不高興的。但是聽到小包子的埋怨之後,寧王心裏竟舒坦開來。

並不是因為愛,而是怕人死了飯碗丟了罷了。

寧王終於放下了手中的茶盞,緩緩的走到容色身邊,冷冷的看著倒在地上的薄言涼涼的問道,“情郎?”

容色斜眼看他,冷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寧王笑了那麽一笑,突然俯下身湊在容色耳邊低聲的道,“是就該死,不是還能苟延殘喘。”

容色身體一震,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寧王,完全不明白他說的這番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在郝童的幫忙下,容色終於將薄言拖到了床上。

看著床上那張饜足的臉,容色恨的咬牙切齒。每一次都是這樣,露著人畜無害的笑容專給她添麻煩!

“娘,薄言叔叔不會死了吧?”小包子趴在床上直愣愣的盯著薄言,生怕薄言一命嗚呼。

“包子,你再不準備紙墨筆硯寫藥方,你薄言叔叔真的會死呢!”

小包子被母親的話嚇得嗷嗷直叫,立即從床上躥了下去找筆墨紙硯去了。畢竟是給飯吃的金主,可不能就這樣翹辮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