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因為誰而拒絕
“不歡迎吧？也是，我來的太不時侯，打擾了你們。”話裏話外的嘲諷，令人難堪。
水月無法麵對他炙熱的眼神，偷偷的低下了頭。沈少寒看到水月的不自在，體貼的替她解圍：“怎麽會？乾，說我沒關係。小心把水月說惱了。”
“你們聊，我去忙了。”水月找了借口，溜之大吉。
本以為可以就此逃過，免得見麵尷尬。沒想到的是，臨近中午，沐君乾和沈少寒從會議室中走出，竟要帶上水月，一同午餐。
無論如何沒有拒絕的理由，水月隻好硬著頭皮前往。
餐桌上，兩個男人談笑風聲，沐君乾之前的黑臉，全然不見。
水月偷偷看他一眼，緊張的情緒也放鬆了許多。可沈少寒的一句話，卻又拉緊了她鬆懈的弦。
“水月，對乾的采訪順利麽？他沒難為你吧？”話對著水月說，可沈少寒卻嘴角微翹的看著沐君乾。
“呃——”
水月不知該如何回答沈少寒，對沐君乾的采訪根本沒有半點頭緒，每次的采訪都好像提前計劃好一樣，總是以不了了之而告終。
可是，她又不能將這一切告訴沈少寒，怎麽說？說沐君乾輕薄了她？告訴他她連一字也沒采訪到？
“少寒，什麽時候變得這小氣？怕我欺負了你的職員？”沐君乾接過話茬。
“哪裏？我是怕你不給麵子，水月采訪不到你這位大人物呢？”
“放心好了。采訪很順利，不會影響你的首刊。”沐君乾喝了一口紅酒，篤定的回答。
“哈哈，那我就放心了，有了你我的首刊不愁大紅大紫。”水月審視著二人，心中卻畫了無數的問號。
憤憤的看了沐君乾一眼，他憑什麽那說，明知道采訪的進程，明知道她一無所獲，卻還在這裏誇下海口，到時交不了差該如何是好？
他是想讓她出糗麽？這一頓飯，水月吃的很少，確切的說是根本無心吃下去，看著眼前的美味，毫無食欲。
好不容易熬到結束，也送了“瘟神”般的沐君乾。終於鬆了口氣，可采訪的煩惱卻無法不去麵對。
思前想後，水月撥通了沐君乾的電話，嘟嘟幾聲響過，話筒裏傳出沐君乾冰冷的聲音：“找我有事？”
“我……采訪的事……”
水月不知該跟沐君乾說什麽？是該問他明知采訪泡湯，為何還在沈少寒麵前做出承諾麽？
可沒等她將話說完，沐君乾卻開了腔：“下班後，在雜誌社等我。”
沒等水月有任何的思索和回答就兀自掛斷電話，聽著話筒中傳來的忙音，水月怔了好一會兒。
下班的時候，水月最後一個離開雜誌社，謊稱還有工作要忙，其實是為了等沐君乾。
走出雜誌社的時候，沐君乾已等侯在車邊，見她出來不容分說，將她塞入車裏。
看著沐君乾坐入駕駛室，熟練的掛檔、踩油門，忍不住問起：“去哪兒？”
沐君乾目光專注
的看向前方輕抹淡寫的說：“去就是了。”
他的身上永遠擁有一種霸氣，哪怕是淡淡的語氣，也使人無法拒絕。水月不再說話，順從的綁上安全帶，任他將自己帶走。
轉眼間，車子駛上了濱海公路，如血的殘陽掛在天邊，西方的天空燃燒著一片橘紅色的晚霞，大海被霞光染成了紅色。
海麵波光粼粼，海浪聲此起彼伏，一聲一聲的拍打著沙灘，也一下一下的叩擊著人的心靈。
沐君乾將水月帶到A市觀海景最好的一家海鮮餐廳——漁人海鮮畫舫。
坐在緊靠窗邊的位置，湛藍、深邃的大海盡收眼底。
舒適的環境總能為人營造瑕想的空間，每每看到大海，水月都會想起父親，印象中父親的度量和胸襟就如大海一般寬廣，從不會為小事斤斤計較，有了父親的關愛和寵溺，她和母親生活的幸福而甜美。
可惜，上天不夠眷顧她，幸福的時光太過短暫，父親匆匆的走了，將悲傷和遺憾留給了她和母親。
沐君乾看著水月發呆的神情好一會，終於忍不住敲敲她麵前的桌子：“想什麽？這麽出神？”
“哦，沒有！”水月猛的回過神，不好意思的朝沐君乾笑笑。
沐君乾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扯扯了嘴角，神情中有笑意也有寵溺，像是在說明明是走神還不承認。
水月正要繼續辯解什麽，菜品卻已陸續擺上餐桌，水月眨了眨大眼睛有些疑惑的看向沐君乾，似乎沒見他點菜，這菜就……
看出了她的不解，可沐君乾並不找算向她解釋，其實這些海鮮菜肴，他提早已經訂好。
隻是還不太了解她的口味，所以問了她：“有不喜歡的麽？”
精心烹調的各種海鮮既精美又誘人，肥美的蒜蓉蒸龍蝦、清蒸極品鮑、魚翅羹……統統都是美味。
“咕咕”本來中午就沒怎麽吃東西，麵對鮮香的海鮮大餐，她的肚子沒來由的叫了起來。水月麵對自己的失禮，立刻窘紅了小臉。
“嗬嗬，餓了還不快吃！”沐君乾淡淡的說，眼裏卻充滿了溫情。
水月看到了，也讀懂了，她甚至體會到溫暖和感動。低下頭吃著鮮美的食物，眼眶有些潮潮的。
“多吃點，你太瘦了。”看著她狼吞虎咽的吃相，他深情無比。
終於把肚子填飽了，水月抬起頭，沐君乾桌前的食物基本沒動，忍不住問他：“怎麽都不吃？”
“秀色可餐！”
挑起俊眉，嘴角上揚，這樣的笑容會迷死很多人。水月被他說得麵頰酡紅，不知是怒還是羞。
水月低著頭，骨節分明的大手伸到她的麵前，遞給她一個檔案袋。
水月抬起頭，不解的看著沐君乾：“是什麽？”
沐君乾並沒有回答，隻是將檔案袋放在她的麵前，水月拿起袋子，好奇的打開，厚厚的一撂資料。
一張張的翻開來看，看著看著，水月心中立時升起暖意，她抬頭，看向沐君乾，眼中泛起一絲感激。
那是沐君乾個人及沐氏集團的一些資料，有了這些，水月可以不費力氣的做好有關沐君乾的采訪專題，自然也不會耽擱首刊的發行。
“謝謝。”水月柔柔的說。
沐君乾淡淡的笑了笑，似乎對她的謝字並不領情：“吃好了？那走吧。”說完大喇喇的走前頭，水月拿起檔案袋緊跟其後。
坐上車沐君乾並沒有開回市區，而是把車開到了海邊。
入夜的大海似濃得化不開的 陽汁，與同樣深暗的天空融為一體，或大或小或明或暗的星鬥靜靜的掛在天際，不停的向人眨著眼睛，看不清波浪的湧動，但可清晰的聽到浪花的低低傾訴。
水月走下車，閉上雙眸，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新而略帶腥鹹的海風，身心立刻感到無比的舒適和放鬆。
沐君乾走下車，對著陶醉的水月說：“喜歡海？”
睜開眼對著他如星鬥般閃亮的眸，她微微的點頭：“嗯，小的時候，父親經常帶我來海邊。那是我童年裏最開心的時刻。不過，在這樣美的初秋之夜欣賞大海，還是第一次！”
他點燃一支煙，淡淡的煙草味和著海風在他們的周圍飄散開來，一時間迷惑了水月的嗅覺。
他低低的聲音倏然傳來：“我一直認為，初秋的海是最美的。喜歡——我們可以常來。”
簡單的一句話包含著他別樣的情懷，話的意思令人再明白不過。
水月偷偷瞟他一眼，心跳有些加速，那是一種什麽感覺，是怦然心動麽？他做的一切，她不會沒感覺，可是他們之間真的可以麽？
她不知道，這明明不可能的愛，卻為何不斷的消磨她的意誌。不，她不能，跨出這一步，就無法回頭了。
水月轉過身，向車邊走去，想告訴沐君乾要早點回去，可身子卻被一雙大手從背後緊緊抱住，攬入那熟悉的泛著古龍香水味的懷中。
身子有片刻的僵硬，意識有刹那的恍惚，但卻在崩潰的邊緣刹住了閘。盡可能保持清冷的說：“沐君乾，別這樣。”
小手覆上他的大掌，生生將他的手扯開，拉離她的身體。
沐君乾微蹙劍眉，眼中的溫柔快速被一抹冷酷代替。
“沐君乾，你放了我吧！我不是你該要的女人。”握緊雙手，指尖的涼意滲入掌心浸入全身，心中有不舍亦有痛，但拒絕卻一定要說出口。
沐君乾狠狠的看著她，一把扯起她的手臂，死死的攥在手裏，眼睛射出火一樣的灼熱：“我該要什麽樣的女人，是你可以做主的麽？”
“啊——”水月因為吃痛大聲叫了起來。
疼痛和屈辱令她使出渾身的力氣，掙脫他的手，喘息著說：“是，我是不能替你做主，但我可以為自己做主，我有拒絕你的權利不是麽？你的女人一大堆，為什麽要來招惹我？我們根本不是一路人，我們不可能在一起。”
水月字字句句，清晰的灌入沐君乾的耳中，他眯了眯雙眸，眼中有一閃而過的哀傷，但轉瞬即逝。
“你是因為誰而拒絕我？”
（本章完）